法國黃背心運動的思考。
一場運動,隨著時間推移,不同團體加入,當然會呈現各種面向。
從不同角度,不同立場觀察,會得不同結論。
但是本質是什麼?
或許可以多看多想。
謝謝一些朋友關心我們在法國的近況,是的我們目前很好,生活日常,是的我們有去現場支持他們,不,他們沒有電視報導的都是暴民。以下是我陸續和一些朋友分享的內容,希望可以給你們一些不同的看法,但是關於經濟政策面請不用跟我爭論,我沒有那麼懂也無法與你討論政策,多數的說法都是這些日子聽著身邊的法國家人朋友聽來的,請自行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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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國主流媒體在報導遊行抗爭的時候總是會挑最暴力衝突的畫面(想想太陽花學運時),在電視機、電腦前看的民眾總是會斥責抗爭殃及無辜、害交通阻塞、害人不能去逛街購物、抗爭很暴力呀~~ 但這次黃背心運動很多人就是平常在家裡罵遊行暴力的人、生平第一次參加遊行的中產階級,也有一直抗爭各類議題的社運團體,這週還有多間高中的學生也加入抗爭。我不在首都巴黎,無法評論那裡的抗爭氣氛,在土魯斯也有抗爭行動,也有衝突,我聽到的近幾次遊行經驗,很多時候警察為了不讓一次過多的民眾聚集,就會刻意用催淚瓦斯切割人群,搞得群眾很生氣,然後他們就會射煙霧瓦斯(還有甚至是高危險的武器,有時甚至是直直對人射擊,我們在路上就遇到只是在路邊用餐的路人被散彈打到腳的;然後很多人只是在一旁錄影,也被警察直直近距離攻擊….)。巴黎那邊抗爭時還下雨,警察對著人群射水槍,又濕又冷的,有幾起縱火就是為了一方面阻擋警察騷擾,一方面也讓大家取暖。
調漲油稅是導火線,但是他們更早就對馬克宏的諸多政策很不滿(其實去年也有大規模的抗爭)。馬克宏是銀行家出身,他身邊只有有錢人,他根本無法理解中低階級的生活處境,他說富人稅制讓很多有錢法國人都放棄自己的國籍把財產移往國外,所以要鼓勵富人留在法國消費,他取消了富人的稅制(那種超級有錢的人才會有的稅,讓國家一年少了快50億歐元的稅收吧~~ )然後再跟民眾說喔我們不夠多錢,所以不能夠把錢給醫院、給NGO組織、給學校.... ,從這些醫療、教育、福利機構節省的經費才幾百萬歐元,但卻是真的可以救命的! 他說要增加工作機會讓領失業補助的人可以有份真正的工作,結果做法是給一筆不少金額的錢給很有錢的企業,叫他們增加工作機會,但是完全沒有審查機制,後來有人查出有些拿錢的企業根本沒有多聘用幾個人,錢也就這樣沒了;就算真的有增加工作機會好了,也是用很糟糕的薪水聘人為有錢人做事。
人可以追求財富,但當財富可以無止境擴增的時候,社會階級差距會越大且無法翻轉,富人只會變得更有錢更有權,底層的人永遠是第一個受害的,這些有錢人運用他們的權力和利益關係賺錢逃稅,再讓媒體放聲說不夠有錢,拜託法國是全世界前十大最有錢國家耶~~ 還在喊沒錢那其他100多個國家是要怎樣?有一個思路是這樣的:富人是擁有很多金錢權力但很少數的一個群體,他們意識到如果中低階層的人團結起來,對他們來說是很大的威脅。所以他們就用他們發聲和權力的優勢製造中低階層的對立,跟一般工作的中產階級說你們要更努力就可以變得更好跟我們一樣(但其實不會),一陣子再跟他們說:你們沒有變更好都是那些沒工作的人的錯、都是移民者搶了你們的福利和工作、都是難民的錯,由媒體大力宣傳,很多人真的會把怨氣怪在底層階級的身上;但這次連中產階級也過不去了。
這次的行動是遍及全法各地,在沒有領導者之下的遍地開花,有些人甚至會到各個城市支援,但多數各地城市是連平時跟著媒體罵遊行暴力的人都上街,而且他們也對所謂的暴力有不一樣的思維。(當然也還是有人把論點怪在福利制度太優渥之下。)不僅是這些中產階級、遊行的人也包括學校學生或是醫療相關組織。
媒體的那些衝突暴力你看過一遍就夠,多看幾次你就會覺得危險或是民眾很暴力警察很可憐一般人很無辜....(忍不住又想講太陽花學運,我去現場大家超和平超團結,結果回家看新聞都變得超暴力超破壞超"政治"(藍綠抗爭那種)…)但真正既得利益者都躲在後面沒事...相對於台灣遊行抗爭老是要強調要和平要不麻煩別人要不起衝突要撿垃圾不要留話柄給媒體,這裡沒在跟你客氣,雖然多數人是真的很自律和平,單純上街表達抗議,結果還是被警察無端攻擊和暴力激怒(擁有多數武器和工具的是警察而不是一般民眾呀!),有時候還會有警察喬裝成遊行的人在搞破壞制造紛爭和話題給媒體報導…當然也有人是真心搞破壞啦!這些人是少數,也不能因此抹去其他人抗爭的意義和訴求,沒有抗爭在不痛不癢,可以好好講他們幹嘛要流血流汗,他們知道既得利益者的痛在哪,怕沒錢賺就讓你沒錢賺,比如占領西班牙到法國的收費站,中斷物流,比如破壞銀行家門面,比如迫使大超商拉下鐵門不做生意~~ 說到銀行的邪惡這個又要說很久而且我也沒有這麼了解(可以參考 https://youtu.be/C2stIo_vRdU );大超商的惡在於以往可以有很多不同類型的商店,大家都可以各自經營和生活,而大超商擁有更多的資金和物流,也可以壓縮成本,一間大超商會讓十幾個小商店活不下去,失去更多就業機會,很多歐洲國家都有相關法令去限制跨國大企業或大超商的進駐,這次他們的訴求也有這個! (幾年前開始我也是開始盡量去雜貨店或小商店消費而盡量不選擇超級市場跟便利商店)
黃背心運動訴求也不只是油稅,大概列了42條,是這幾年對於政府圖利富人、取消很多社會福利的惡政的控訴!!
https://yetiblog.org/le-programme-politique-des-gilets.../
他們的訴求我不是每個都很贊成,但是有幾項我滿激賞的,例如要求政治人物的薪水是全國薪水中位數、調漲最低薪資、設定最高薪資不可高於最低薪資的10倍、課重稅在大型超市(像台灣的家樂福、統一之類的)並且減低小商店、雜貨店的稅收、零遊民(法國也有很多空屋,但當然沒有台灣多,有些歐洲國家是可以合法占領空屋,以往政府也有規定冬天不可以趕占領空屋的遊民,冬天在街上真的會冷死,結果今年馬克宏也取消了....)、拒絕付債給銀行、拿來付債的錢不是從社會福利金下手而是追討富人逃稅的800億美元 、給精神科醫療更多實質的補助、拒絕上修退休年齡,將退休年齡改回60歲、而從事高勞力工作者(如水泥工)下修至55歲、讓外籍勞工擁有和法國人相同的薪資....等
贊不贊成調漲油稅?我是贊成的,滿多身邊的法國朋友也贊成,但是他們也很反對這樣的調法,政府讓市中心房價這麼高漲,迫使多數民眾到郊區買房每天開車進城上下班,然後現在說漲就漲,讓人們完全沒有其他替代選擇,人民不反抗是要等死嗎?阿有啦,政府給人民的替代方案是花更多錢換電汽車 =.= 。如果這項政策搭配良好的交通運輸政策(輕軌和公車,不談捷運,一段捷運的費用可以蓋七段輕軌,建蓋時間也比輕軌要長很多),讓這些需要每天開車的人有選擇可以改變交通習慣,人民會有抱怨跟需要過度期但不至於如此激烈抗爭。
支不支持這次的行動,我也是支持的,好希望他們可以讓政府妥協,但也衷心希望不要再有很嚴重的肢體衝突,政府少射武器吧!!這次我真的特別有感暴力只會引來更大的暴力,政府粗暴的抵制只會激起人民的氣憤!街上有一半以上是上了年紀的長輩,他們能有多暴力?可我感受到他們的無力感跟被警察暴力所激起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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貼幾個跟我們想法比較一致的文章,他們寫得比我更精簡有力更好,也比我更了解法國,畢竟我不太懂法文無法多方閱讀。當然也有很多不同面向的討論,但是如果主流媒體都把矛頭指向某側時,可能就要思考一下是不是真的是這樣…. 或者就親自去參與吧!!!認真鼓勵大家去各類遊行現場瞧瞧,就算路過也好,怕衝突的就遠離衝突區,然後跟在場的人聊聊,真的會有很不一樣的感受!上街頭的絕非惡人,他們很勇敢,就算理念不一樣也要讚賞他們發聲的勇氣。
我們上周六就是路過遊行現場,跟著某隊伍走了一陣,我先生知道會有衝突(深知法國社運模式),還準備一些小瓶裝的生理食鹽水,果然就遇到警察為了分割人群對人群射煙霧彈和催淚瓦斯,有一些民眾被嗆到不行,我們就經過問他們需不需要生理食鹽水,看到有一般民眾推著嬰兒車(一般沒要加入的民眾),我們也會過去提醒說某某條街有煙霧彈,要小心寶寶~~ 在街上可以看到很多人和人的互助和安慰。走了一陣後走累了我們就離開,沒有勉強,也不用看新聞去報導那些最兇惡的畫面。
1. 一個在台的法國人對這次黃背心的看法:
https://www.facebook.com/368415199936969/posts/1793778450733963/
一個在巴黎的台灣人的看法:
https://www.facebook.com/…/a.71750714162…/2432200373489187/…
2. 美國NPR報導(英文版) :https://www.npr.org/…/who-are-frances-yellow-vest-protester…
3. 在法國的多數主流媒體也都是叱責遊行抗爭的暴力,盡拍些暴力畫面,結果反而是俄羅斯媒體拍得最接近真實(就是一群和平的人在走動,偶爾一些衝突,然後警察攻擊讓更多人越來越生氣):
https://francais.rt.com/ (周六遊行當天我們事後就是用他們的直播在關心後續)
但不是說他們都如實報導,RTfrance在報導俄羅斯新聞時也常常會做假,但這次他們報導得比法國主流媒體真實… 只能說新聞和文章都已經有各自的立場角度,包括我寫的。
RT捕捉到喬裝遊行人士在人群中的警察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O6-qqqtPfDk
4. 這個網頁裡全是法國用來攻擊遊行的人的武器(看不懂得也可以看圖片),有些甚至連歐盟都公開譴責,還有的甚至可以置人於死的,把人民當敵人再阻擋,想好好在街上遊行抗議的人無故被攻擊,沒做什麼攻擊性的行為也被攻擊,誰不生氣?
https://www.vice.com/…/un-guide-des-armes-anti-emeutes-de-l…
以下影片中的武器也出現在土魯斯街頭,網路上是這麼介紹的:震耳欲聾的手榴彈產生一聲巨響(160到170分貝之間)並釋放出一團氣體。它們含有10克純CS,與傳統的催淚瓦斯手榴彈不同,它立即以粉末形式釋放。它產生的聲音效果和非常強烈的震動,幾公里外都可以聽到爆炸聲。 2012年11月“蘭德斯聖母戰役”期間受傷的人受到這些彈藥塑料外殼爆炸所產生的爆發,據一名醫生報告在一封致盧瓦爾 - 大西洋省長的公開信中。這些“彈片”有時會有一個釘子的大小,穿透皮膚,直到刺穿器官,撕裂肌肉,切割 神經或肌腱。 爆炸的強度也可能通過耳膜破裂引起耳聾。它被用來攻擊抗議的群眾。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MOYHukTyLyE
同時也有1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6萬的網紅錄低香港 DocHK,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思浩大談杭州商場廁所變打卡勝地,網紅長駐廁所影時裝!(大家真風騷) 浙江杭州市一間商場的廁所由於環境優雅、不收費,日前竟成為打卡勝地,持續有「網紅」前去霸佔擺拍。人多時,盥洗盆和地面都堆滿衣物和雜物,彷彿成為網紅們的辦公室,引起民眾和商場清潔工的不滿。商場方面則表示無奈,只能盡力勸導,無法驅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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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衫魚,泛濫了!】
她,74歲,身體健康,沒長期病,步行穩健。
只是,最近記性好像有點問題,曾忘記赴朋友約會、經常重覆動作,尤其往街市買魚,她常對人說:「我女兒最愛吃魚!」
她,有一子一女,青梅竹馬的丈夫早於四十年過身,那時兒子五歲,女兒三歲。
自此,她母兼父職,一邊幹活一邊帶孩子,旁人勸她另找伴侶,她斷言拒絕,聲稱一生只能愛一個!
兒子已婚早已遷出,女兒未婚和她同住;她盼望女兒結婚有個好歸宿,女兒則表示單身生活輕鬆自在;女兒一生同樣只能愛一個,而那個,就是她!
女兒每天出門上班,她就自行往找節目,到公園做運動、和街坊唱粵曲、再往街市買餸、回家準備晚餐,靜待女兒放工…
她最拿手煎紅衫魚,女兒亦最喜歡吃,每次有紅衫魚菜式,女兒可吃兩碗白飯!
可是,不知從那時開始?女兒發現天天有魚…
過了一段時間,發現魚的味道千變萬化,時鹹時淡、時軟時硬…
再過一段時間,發現雪櫃經常有魚,不是一條,是三四條…
發現六條當晚,她向朋友訴苦,她朋友致電我!
「阿肥,我同事個媽媽最近記性好似有啲問題,妳可唔可以幫吓佢?同佢傾吓?」
「冇問題!妳俾佢電話我!」
和她聯絡過後,我坦白告訴她,我懷疑她媽媽可能患上認知障礙症…
在本港,要確診,一定要經註冊西醫,假如她媽媽不想看醫生,可先在坊間找一些專做認知障礙症服務的機構,約見職業治療師進行認知能力評估,費用通常數百元。
評估後通常有份詳盡報告,假如治療師認為她媽媽患病機會頗高,她可拿著報告帶媽媽往政府診所排隊見醫生,醫生會再按情況,轉介她媽媽看老人科或精神科!
或者,她可直接帶媽媽往看私家醫生,建議找老人科、腦內科或精神科醫生較為適合;但看私家專科醫生的話,收費方面一定要有心理準備!
認知障礙症雖不能完全根治,但醫學界有很多藥物對改善徵狀、延緩記憶力衰退方面有明顯幫助!
除藥物治療外,適當的環境設計和活動訓練也不可少!
環境設計方面:除了著重安全、足夠的光線、易明的標籤(簡易的圖畫、照片或文字)缺一不可!
活動訓練方面:分補習和自修,補習就是付款讓媽媽參加機構舉辦的認知訓練班;自修則是自行設計替媽媽進行,簡單至陪她逛街市,看她購物找贖情況,已是很好的認知訓練!
她內心的擔憂和疑問還有不少,我安慰她先不要想得太壞,過往我曾接觸過很多不同狀況的認知缺損長者,我第一份安老服務工作,就是在2000年,於院舍推行政府撥款資助的《老年痴呆症單位先導計劃》!
我告訴她,如她日後有需要,可隨時找我!
她害怕天天吃紅衫魚,但更害怕從此再吃不到紅衫魚…
那一年,是2009年冬季…
我剛離開了專做認知障礙症服務機構不久,來到現時這間機構,擔任外展社工隊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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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在天下文化撤下貼文之後:精神科醫師到底犯了什麼錯?他們真的錯了嗎?到底哪些是對,哪些是錯?
昨天晚上的嚴正呼籲後,很高興天下文化至少先撤下了貼文,但更重要的「向社會大眾說明正確觀念」以及「向精神科醫師與心理師」致歉,很可惜地,我們還沒有看到。但社會上對 #疾病的正確認知 以及 #對疾病處置的合理期待 還有 #我們到底有多少資源 這些事情,是需要一起討論的。
為什麼這件事情值得大家花心思關注呢?因為社會上一直都不乏這類聲音:
「精神科醫師都只會開藥,但是過動症也應該要做心理治療。」
「是藥三分毒,吃藥就是有副作用!」
這些論點有正確的,也有誤解的,希望佔用你兩分鐘的時間讓我們好好告訴你。
先不講過動症,舉個自閉症的例子。藥物到底有什麼好處?藥物可以用相對便宜的方式,幫助許多孩子在校園生活、求學。法國的精神醫學界在歐洲是相對排斥藥物治療的(此處指的治療是針對自閉症合併的情緒和注意力問題,而非自閉症本身的治療),但結果是:
英國大學裡自閉症學生的比率,是法國的十七倍(也就是有更多自閉症學生可以順利進入大學)。瑞典自閉症患者有60%進入一般學校就讀,法國只有20%。在法國有許多孩子因此喪失了順利求學的機會。(詳細的狀況可參考延伸閱讀,精神科陳豐偉醫師做了大量的考證研究)
在上一篇貼文中,我們已經說明了過動症需要臨床觀察超過半年,並且在兩大類症狀中同時符合多個項目,醫師才會作出診斷,絕對不會是亂下診斷。
但不少人可能感覺:精神科醫生都只會開藥,不注重心理治療。
事實上,這是個天大的誤解。在過動症的治療中,搭配心理師、社工師、職能治療師、物理治療師,護理師等多專業的合作,一直都是重要的。只是其中有個大問題:患者的家庭跟整個社會,到底有多少資源?
在所有的治療方法中,#藥物是相對便宜有效的,換句大家聽得懂的,就是 #CP值高 。大家可以想想,在現代的社會中,雙薪家庭的爸媽,要能夠每天陪小孩吃晚餐,其實常常都不容易做到了。另外如果有需要自費做心理治療,或者是其他非藥物的介入,這些錢要從哪裡來?
醫師在幫助患者時,會以病人為中心,除了疾病的診斷外,也會同時考慮家庭、社會各方面的資源是否能夠取得。對多數家庭來說,藥物治療以外的選項,其實在時間以及金錢上的考量來說,真的很不便宜。如果患者的家庭狀況允許,或者是政府與社會的資源足夠,精神科醫師絕對不會要你「只能吃藥,不能做其他輔助治療」。
另外,其實坊間也不乏一些利用家長對疾病不熟悉的恐懼,或利用家長對孩子的虧欠,大搞一些收費極高,但證據力不足的「治療方式」,這往往讓家長額外付出大筆費用,對孩子也不一定有幫助。
至於藥物有副作用,這是正確的。如同「所有藥物」,只要有作用,就有副作用,就像有些人吃了感冒藥會有嗜睡副作用的道理一樣。坊間跟你說什麼純天然、純手工、純什麼的,不管是什麼東西都一樣,有作用就有副作用。大家也不要以為中藥就沒有副作用,通通都有!哪個人跟你說他的東西保證沒副作用的,叫他出來講,我們一定可以找出副作用讓他閉嘴!
但精神科藥物治療的好處是,相關的副作用至少是被研究地相對透徹的,醫師也會考慮副作用等因素來調整劑量以及選擇藥物。至少精神科醫師會非常誠實地告訴你各種好處與風險。
有不少人會妖魔化精神科醫師,說他們是 #邪惡藥廠的幫兇 ,但這真的是天大的誤會。藥商的利益可不可能影響用藥行為?當然是有可能。但是醫師也不全然是笨蛋,我們也會努力找出藥廠提出的研究相關問題,再作進一步的研究以及討論,希望找出更好的治療方法。
以上是多數醫師們的態度。但洪蘭教授長期的作為,可就不是如此。他在 #親子天下 的專欄就提到一段:
『目前醫生開給ADHD孩子的藥物,如利他能(Ritalin)或阿迪羅(Adderall)都是興奮劑,因為他們是大腦活化的不足,而不是一般人以為的太過興奮。阿迪羅其實是安非他命,如果販賣安非他命是非法,我們怎麼可以隨便就給孩子吃阿迪羅呢?現已有研究者出來呼籲,在給孩子開藥前,先問他的睡眠夠不夠,在排除睡眠因素後,才考慮開藥。』
這整段文字,就是在妖魔化精神藥物,把它類比為毒品。醫生會在六歲以下孩子開藥,通常要經過很多的考量和評估。在洪蘭教授的許多文章內,往往還帶有「孩子出現這些狀況是爸媽教養出問題」的這類觀點,如果孩子得到過動症,爸媽已經夠辛苦了、夠難過了,如果必須用藥時,還要遭受到洪大教授這樣的半恐嚇言論壓力,我們真的為這些爸媽感到不捨。
寫到這,我心底一直想起好幾位跟我在醫學院前後屆最熱血的好友們,有不少比率都投入精神科。他們往往是對弱勢的族群有很深的關懷,對探究精神的本質有熱情,才投入精神科的領域。精神科醫師對於疾病的去污名化、去標籤化(例如同志或各種性傾向、性認同,痲瘋病、愛滋、甚至是皮膚疾病如乾癬...等的去污名化),他們做研究、寫文章投書、到公聽會發聲、甚至跟病友們一起上街頭抗爭,就是為了保護所有人生而為人的基本人權。
兒童心理更是其中難做的一塊。孩子沒有人為他們發聲,孩子的一切,不管是生活、教育、醫療,都是在我們大人的安排之下。這群兒童精神專家,其實就是孩子精神衛生和人權的守護者,在我心目中,他們有崇高的地位。
但實際他們面臨的,往往是不明白的社會大眾,把他們當作「亂診斷、亂開藥」的壞人。結果努力幫別人去污名的精神科醫師,自己被嚴重地污名化,這真的是很諷刺的一件事。
精神醫療一直都是社會上很複雜的領域。除了患者的精神狀態以及症狀外,有太多太多歧視、污名、誤解有待解決,還有資源分配(精神科醫師、心理師、社工室人數、健保是否願意給付...)、教育體制對精神疾病的正確認知(現實生活中有教師可能對過動症不夠理解,而有意無意傷害了孩子)、家庭是否有足夠資源陪伴與照護,這都需要整個社會有更多的正確認知、互動、討論、思考,一起找出路。
我們想說的不是醫學好棒棒、精神科醫師好棒棒、藥物治療好棒棒、心理師好棒棒,其他人都是亂講。我們只是希望,大家在評斷相關議題時,能更多面向地思考。也想和所有精神科的同業們說聲:辛苦了!謝謝你們從沒在逆境中絕望,繼續為社會上最弱勢的身心疾病患者努力:)
至於天下文化跟洪蘭教授,如果連做到這樣,你們都還是不願意道歉承認錯誤,那大家就放生吧...沒什麼好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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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伸閱讀:
陳豐偉醫師對精神科藥物的相關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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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浩大談杭州商場廁所變打卡勝地,網紅長駐廁所影時裝!(大家真風騷)
浙江杭州市一間商場的廁所由於環境優雅、不收費,日前竟成為打卡勝地,持續有「網紅」前去霸佔擺拍。人多時,盥洗盆和地面都堆滿衣物和雜物,彷彿成為網紅們的辦公室,引起民眾和商場清潔工的不滿。商場方面則表示無奈,只能盡力勸導,無法驅趕顧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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