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故事:【迷霧】
「再多看一位吧,乖,爸爸之後就帶你去看小兔子。」父親的笑臉又再被身後那紫色的迷霧吞噬,那是代表謊言的迷霧。小女孩哀傷的閉上眼睛,使自己從眼前這畫面得到短暫的解脫。
那些出現在人背後的迷霧,小女孩自懂事以來就能看到。剛開始的時候,小女孩經常因此而皺著眉頭。她理解不到那些霧霧的東西究竟是甚麼,是空氣受污染了嗎?還是是自己的眼睛壞了?隨著成長,她慢慢發現那些霧都是代表著人的某種內心狀態。淡淡的白霧是代表平靜的狀態;紅色的霧會讓她感受到對方的怒氣;而在小女孩的想像中,母親則是被粉紅色的霧所包圍著,一種散發出愛與溫暖的霧。
從前父親對小女孩總是冷冰冰的,直到那天小女孩展露出她的異能。當時一宗離奇的連環動物命案劃破了村落的平靜,村內一夜之間出現了數具死狀甚為恐怖的動物屍體,村民們都因此變得人心惶惶。村長隨後帶同守衛逐家逐戶的進行審問,如發現有可疑便會立即入屋搜查,希望能盡快緝拿兇手,讓村落回復平靜。調查時村民都會紛紛圍觀,討論著究竟誰是這冷血的殺手。
小女孩與父親在家中接受調查後亦跟隨大隊到下一家門戶圍觀。村長大力的敲門,而應門的是一位手握拐杖的老伯伯。「快到下一家吧,怎麼看都不會是這位老伯伯呀。」父親道,身旁的村民亦小聲的表示認同。但在小女孩的眼中,除了看到回答問題時伯伯一直保持著的慈祥笑容,亦看見了伯伯身後那濃烈的紫色迷霧。那迷霧散發著的滿滿惡意,令小女孩感到無比的噁心。小女孩頓時明白,這伯伯正在說謊。他用慈祥掩飾惡意,假裝自己不是兇手。「老伯伯,謝謝你的合作,打擾了。」經過初步的盤問,村長認為這善良的伯伯並無可疑,亦打算趕快到下一家繼續進行調查。
被這難以置信的畫面嚇呆的小女孩瞪著大大的眼睛,不知所措的在旁顫抖著。她從來沒有向任何人透露過自己擁有的奇異能力,一方面深怕會被大家視為奇怪的人,另一方面亦擔心父親會拋棄這不正常的女兒。但眼看這殺手正滿臉笑容的向村長握手道別,小女孩禁不住焦急得發瘋般大叫:「他就是兇手!我看到他在說謊!」伯伯此時臉色一變,不知從哪裡掏出一把利刀刺向村長。幸而敏捷的守衛及時出手將老伯伯制伏。「天呀!你是怎樣知道的?你是怎麼看得出他在說謊的?」人群都向小女孩一擁而上。被這一連串場面嚇怕的她哭著的跟大家解釋這一切,而在旁聆聽著的父親則默默的泛起笑意。
小女孩的事跡很快就傳遍村落,甚至村莊以外的人都聽聞這擁有特異功能的女孩。有些人慕名而來只為見女孩一面,亦有為數不少的人帶著朋友、另一半甚至賊人前來,希望女孩為他們辨別對方說話的真偽。看著絡繹不絕的的拜訪者,看著變得熱情的父親,女孩怎樣都想不到這竟會是她惡夢的開始。
「乖女兒,多虧你的才能,我們終於有這擺脫貧窮的機會,我們一定要好好把握!」那時父親背後散發著充滿喜悅的黃色濃霧。看著這樣的父親,女孩感到無比的幸福。從那天起,女孩開始在家中為一位又一位付重金的客人看穿同行者的想法,辨別他們是否在說謊,而父親則在旁數算所得的酬勞。日復日,女孩已不知自己有多少天沒有踏出家門。即使是難得的休息時間,她亦只能留在家中,從窗邊仰望著外面的世界,想念昔日的自由。「你乖乖留在家吧,爸爸去給你買好吃的,很快就回來!」曾經在父親身後出現的黃色煙霧不知不覺被代表謊言的紫色煙霧取替,掩蓋女孩對家的盼望。
即使時間流逝,那對愛的渴望,那令人絕望的寂寞依然在女孩的眼眸中搖曳。即使別人的喜怒哀樂她都看在眼裡,可悲的是,從沒有人看出她的失望與失落。
Storyteller:玉子
Illustration by Cyrus's Art
沒有超能力的你,不必催吉避凶,能夠好好感受生活感受愛,即使不能看穿謊言預知結果,也可以是最幸福的人。你有想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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