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NBA總決賽
美國職籃NBA今年球季總決賽系列,即將於7月20日晚間(也就是台灣的明日上午)在Milwaukee的Fiserv Forum球場進行第六場比賽(之前經過激烈的五度交鋒,7戰4勝的結果最快24小時內出爐),最終是由Milwaukee Bucks贏得睽違半個世紀的冠軍呢?亦或Phoenix Suns能夠連勝兩場逐「鹿」問鼎,拿到隊史上的第一座獎盃?許多熱愛體育的朋友都非常關心。雖說貓兒並非字母哥Giannis的粉絲,然而從高中到研究所,都住在南達科他州的貓兒,曾經三度跟隨host dad一家人,從蘇瀑市開車前往威斯康辛州Milwaukee(密爾瓦基市,跟貓兒居住處相距約500英里)觀賞精彩的球賽,包括兩回NBA公鹿和一次MLB釀酒人(賽後得在當地住宿一晚,次日再返回南達);今年隨著Bucks這支小市場球隊在季後賽的亮麗表現,諸多看球往事又湧上心頭,而貓兒也順便在此閒聊一下:自己從高中開始,多年以來的NBA情緣(文長請慎入)。
#貓兒的職籃情緣
話說高中時期,貓兒就讀學校位於南達科他州的Sioux Falls(蘇瀑市,當年host dad一家人便住在這裡),而host dad身為體育迷,對於普及度最高的北美四大職業運動聯賽(NBA、MLB、NFL、NHL)可說如數家珍。由於明尼蘇達州的Minneapolis(明尼亞波利斯市)是跟蘇瀑交通最近、且擁有職業球隊的大城市,host dad自然而然成為Minnesota Timberwolves(明尼蘇達灰狼隊)的粉絲;昔年host dad一家三口帶貓兒觀看過十餘次籃球賽,大多是去灰狼隊主場(車程235英里,偶爾才會選擇位置較遠的密爾瓦基或芝加哥主場),那時候,全能前鋒Kevin Garnett搭檔控球後衛Stephon Marbury的年輕組合,讓灰狼隊充滿著前景,身為粉絲的host dad更是每一場灰狼隊比賽,都盡量守在電視機前觀賞實況轉播(如果他不在家,也會設定預錄下來)。
#明尼蘇達灰狼雙星
記得有一日,貓兒剛考完mid-term返回住所,恰好在看電視轉播的host dad & mom,邀貓兒一起觀賞灰狼隊於主場迎戰:由三大超級巨星(大夢Olajuwon、惡漢Barkley、滑翔人Drexler)領軍來訪的休士頓Rockets隊之比賽實況。鏡頭上,某回合是由火箭後衛Drexler發動半場攻勢,球傳到背對籃框、在低位預備單打狼王Garnett的大前鋒Barkley,然而面對身材高出一截、臂展又特長的防守者Garnett,經驗豐富的惡漢被迫在第一時間,便傳球給已經甩開灰狼中鋒、並由高位空手切入的Olajuwon手中,在協防的Garnett與Gugliotta尚不及補位包夾之前 ,展露dream shake迷蹤步伐的大夢(那時媒體多稱他為非洲天王)早已晃開二人,穩穩當當投入2分,整個過程僅僅數秒且一氣呵成,讓貓兒見識到頂級球星的非凡身手,也就此開啟了對籃球運動的喜愛。
#休士頓美夢三人組
即便這場明尼蘇達灰狼vs.休士頓火箭的例行賽,迄今已事隔多年,然而大夢進球後,畫面zoom in到年輕(但已有巨星架式)的Garnett臉上,從他瞧著Rockets三巨頭的純熟演出時,眼神裡難掩的驚訝與讚服,或許「1+1+1>3」的道理,當時已在狼王心中萌芽。昔年host dad收藏了不少80年代籃球賽的錄影帶,也時而把波士頓塞爾蒂克三星(Bird、McHale、Parish)對抗洛杉磯湖人鐵三角(Abdul-Jabbar、Worthy、Magic Johnson)的經典賽事,跟貓兒與host sister(她可是我們學校女籃隊主力球員)一同來分享;自比爾羅素統治NBA時期,就開始著迷於籃球的host dad覺得:站在職業運動的商業及娛樂角度,無論是80年代的Lakers和Celtics、亦或90年代的Rockets和Bulls,由三巨頭領銜的籃球隊帶來之視覺效果,對於球迷絕對是一大享受。
#湖人與塞爾蒂克對決
談到80年代二大豪門球會(湖人與塞爾蒂克)的分庭抗禮,可讓許多資深球迷回味不已,貓兒則對於同一時期,幾場湖人vs.老鷹的賽事印象深刻;亞特蘭大老鷹隊看版球星Dominique Wilkins和湖人前鋒James Worthy(綽號大比賽詹姆斯)的巔峰對決,畫面尤其震撼,而Wilkins在防守者面前的大車輪灌籃(亦或突破底特律活塞一群壞孩子架構的人牆,衝入籃下拉桿暴扣)真是力與美的極致,個人覺得在賞心悅目上,猶勝過Blake Griffin(在快艇時期)和今日的「Oh My Deer」字母哥。其實包括Wilkins、Worthy和Garnett等球星,都是貓兒欣賞的全能前鋒;西元2007年,在NBA奮鬥12載的Garnett(當時31歲)與西雅圖Supersonic的超級射手Ray Allen,相偕轉戰有Paul Pierce坐鎮的Celtics,並於次年獲得NBA冠軍戒指,貓兒也期許在季後賽拼勁十足、依然滿腔熱血且球商越來越高的Griffin,能夠追隨籃網三巨頭於來年圓夢。
#公鹿與太陽之戰
預測今年能捧起歐布萊恩冠軍獎盃的NBA球隊,是上月底力克快艇的Suns,還是歷經7戰才險勝籃網的Bucks?許多媒體和籃球達人都紛紛提出各自觀點,貓兒做為籃球愛好者,也聆聽了不少高見,特別是TNT運動節目《Inside the NBA》的重量級分析師:Shaquille O'Neal和Charles Barkley這兩位名人堂球星的評論,更令人時而嘖嘖稱奇、時而嘆為觀止。Barkley曾是鳳凰城Suns的當家球星,在他33歲時,為了追逐冠軍戒指,投身休士頓Rockets隊,跟超級中鋒Hakeem Olajuwon、全能後衛Clyde Drexler聯手,組成了轟動NBA的「美夢三人組」,然而結果差強人意,未能更上一層樓贏得總冠軍(host dad認為:那時三人都已步入巔峰時代的尾巴,殊為可惜),咸信Barkley若能早兩年跟大夢、滑翔人一同攜手合作,火箭隊三巨頭的成績絕對不會僅止於此。
#NBA史上最強進攻陣容
關於休士頓美夢三人組的前車之鑑,擔任火箭隊核心近9年時間的James Harden,想必歷歷在目,而31歲的Harden於今年初離開休士頓,投效蔡老闆麾下的Nets,與另外兩位頂級球星(Durant、Irving)組成NBA史上最強大的進攻陣容,難免受到外界諸多批評,但host dad以球賽娛樂性為立基,顯然是樂見其成。今年季後賽籃網二將受到傷勢影響(踩到字母哥的Irving腳踝受傷不能出賽,腿筋拉傷勉強登場的Harden功力剩不到三成),卻依然在全力杜的單核拚戰下,直到第7場(延長賽時力氣放盡)方才不敵字母哥掛帥的Bucks,若是籃網三巨頭悉數健康上陣,其戰力可見一斑;眾所皆知「防守最佳的球隊贏得NBA總冠軍」,然而布魯克林Nets以「攻擊是最好的防守」(金庸大師描述獨孤九劍之名言)為籃球運動另闢蹊徑,或許下一季便可驗證成果。
#籃網隊的補強策略
隨著大部份球隊進入了休賽期,各種大牌球員的交易傳聞甚囂塵上,坊間網路謠言(比方說誰適合被換到湖人或勇士)貓兒也是聽聽就好,而籃網隊的補強策略,則在貓兒好友圈內(特別是跟蔡老闆熟識的復興中小學校友們)引發諸多關注。友人覺得西方媒體預測的籃網-快艇-拓荒者三方交易(籃網得到Lillard、快艇得到Irving、拓荒者得到Leonard)若能成功,應可達到三贏局面;講求實際的host sister亦跟貓兒表達見解:在擅長單打的籃網三星率領下,Nets最需要的是一位壯碩的藍領前鋒(且兼具機動能力)和一位擔任輪替的後場大鎖,她提出的模板為公牛強力前鋒Horace Grant(曾在Bulls首次三連冠時輔佐喬丹立下汗馬功勞)與多次入選最佳防守陣容一隊的活塞雙能衛Joe Dumars,至於當代哪些球員符合條件,相信籃網的GM心中已有規劃。
#籃網三巨頭的榮耀之路
自從婚後便定居Madison(位於威斯康辛州)的host sister,上星期傳來她在公鹿隊主場觀看NBA總冠軍賽G3的照片,可讓貓兒羨慕不已,昔年在現場看球的回憶,也彷彿跑馬燈般,一幕幕在腦海中閃過。貓兒曾與host dad一家人在公牛隊主場,欣賞喬丹帶領皮朋、羅德曼和Toni Kukoc,迎戰剛合體的馬刺雙塔(Robinson與Duncan),也曾在灰狼隊主場觀看狼王對抗七六人後場雙少(Iverson與Stackhouse);而在曼哈頓實習時,貓兒專程前往尼克主場(紐約Madison Square Garden,全聯盟氣氛最瘋狂的場館),目睹了Ewing大戰爵士二老(Stockton與Malone),高潮迭起之過程迄今依舊難忘。熱愛籃球的host sister相信:由CP3和Booker領銜之太陽隊vs.公鹿三大主力的精彩纏鬥,多年後,必定為各方球迷們津津樂道;貓兒則期待來年有緣重訪紐約,並親自到布魯克林Nets的主場Barclays Center,見證籃網三位巨星的榮耀之路。
高見立下 在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為何我以前說過,我相信科學,但不相信科學家?
這個喔,嗯嗯...
我不知道在座多少人是這樣學的,至少在我念大學的時候,物理系教的第一個概念,叫做:
「邊界條件(boundary condition)」
重點不在於怎麼設定,也不是怎樣靠這個計算,而是「你有沒有認知到設下的條件,到底對結果產生何種影響,跟現實差異多少?」
理工科的朋友可能覺得這是廢話,我們怎麼可能不知道,但請恕小弟直言,真的絕大多數的人都「不。知。道」
我在中研院時做過一個系列的研究,內容是半導體相關的光、電與磁與表面性質,延續國外某個國際知名研究單位,據說對未來半導體、記憶體等等都有重大影響。有常看我講的應該知道,這個研究在10多年後,差不多2010年被同各研究單位,重量級大老發的論文判死刑,認為實驗雖然都正確,但方向可能錯誤。
嗯,醫龍裡面第一集的經典台詞「手術很成功,但患者死亡」
唉,其實我做這研究的第一年就知道,這整個系列都有問題了,只是別說老闆很難接受,所長他們也很難接受,美國跟印度等來的合作朋友也很難接受,我自己也是。所以最後傾向「這個年輕小鬼一定哪邊做錯了」,所以我也算了。
好了,公布答案,哪邊有問題?
「溫度」
我看過外國的實驗儀器,裝在真空腔體內的溫度計,是固定式的。而敝單位設備老舊,自己都要去車铣工件安裝,溫度計(Thermocouple)是很克難的懸掛在空中。任何人看了都會覺得是我做錯,我一開始也這麼認為。
但很早就發現,因為設備不好,每次都會碰到溫度計的位置,為了調整煞費苦心。累積大量資料的結果,統整出一個很奇怪但合乎邏輯的結論,那就是根據溫度計位置不同,整套實驗結果也不同(廢話),但某個錯誤的條件可以跟所有國外知名研究機關的論文結果符合。
蛤(*´・д・)?
總之,一不做二不休,把溫度計的位置全部調整固定做不同條件三次,結果發現依照各國研究的條件設定,死都做不出來,而做得出來的條件,與他們所說的差異甚大。
溫度差100度!
夭壽,假設這是高溫超導體實驗,差100會是多大,同業各位自己可以明白。
總之,我弄了很久後確定,其他國家的實驗室,因為設備齊全,固定所有參數,所以反倒漏了一點。就是基板的stage材料,跟加熱裝置與溫度計的差異。因為在真空環境下,溫度計升溫最大因素是熱輻射,使用加熱絲跟燈泡是不同的,而stage雖然都是不鏽鋼,卻有厚度之差。
也就是若我依照距離做梯度出來,光是stage差幾mm厚,燈泡放的近或遠,有沒有熱絲輔助,Thermocouple放哪,結果就完全不同。你說這廢話,看也知道?拜託,那是人家講了,所以你覺得這看也知道,沒做這實驗前看看,最好你知道差十萬八千里,每個做實驗的都會認為自己條件控制的很好。
這叫做後設認知,後來去教書後最常碰的理論,物理界很少人認真的去審視,往往因為固定的機器跟參數不變,就覺得結果應該也會不變,而當每次實驗結果出來「在預想範圍內」,就認為這不會有問題。
問題可大了,代表美國那家頂尖研究室,他們機器的裝設法,會讓Thermocouple測到的,跟你基板溫度差100度。原本認為製造出接近室溫可實用的材料,得在零下100度才有用,這是電影明天過後嗎?
好了,每個學長跟老師都會說,那一定是你哪邊沒做對。好啦,老師們,我早沒打算在學術界發論文當教授啦,直說好了。所有的條件我都調過,我一個人的實驗總數據比隔壁的整間還要多,熬夜不知多少次還被罵要注意身體,唯一可以做出跟國外實驗室相同成果的,只有「低溫」。
意即,根本沒有奈米性質出現,全部都是bulk的特性,而為了要驗證,我還額外做一系列,用單層、多層,厚度不同幾十個,去確認奈米性質的邊界在哪,結果出來的結果,只證明出這整套系列的數據,都不是奈米性質,全部都是塊材的低溫特性。
好了,我要講什麼?
這裡面出現了3個值得我們去想的東西
第一個叫做權威,當著作等身的專家,享譽國內外的研究單位做了個實驗,其他跟從的實驗室,顯然不敢挑戰,我還看到印度等較後進國家,發過點數很低的論文,說這實驗可能有問題,但更可能是自己哪邊弄錯了。
第二個是從眾,那麼多人都有相同的結果,就你不同,應該是你不對吧?啊就邊界條件不對啊,你們沒有用紅外線檢查,我有。然後有人理我嗎?所長跟指導教授都覺得,應該還是你哪邊弄錯了。XD
第三個是忽略基礎證據,其實指出有室溫材料可能的那篇論文,拿去跟塊材性質對照,曲線幾乎是一模一樣,只是scale差100倍。那麼我們應該第一個檢視的,是這個真的有奈米特性嗎?沒看到重要期刊刊登過類似論文。
我私下也有發信去問過作相同研究的國外實驗室,還真的沒人想過這個問題,因為越有錢的單位,都是買整套機器,由專人校正過,像我這種從頭到尾都要自己校正的很少,多半都是所謂的後進國家。有做的都覺得很怪,但一樣不敢質疑權威,畢竟你要拿論文畢業,走學術界路線,怎麼能初出茅廬就跟像是貝爾實驗室這種巨獸對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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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連算最嚴謹之一的物理學界,研究都會有這種狀況,你怎麼能相信那些科學家說的科學,能百分百屏除所有疑慮?像是近年常見,邊界超大的暖化、全球氣候、環境等等研究,就我的標準來看,根本問題重重。但你一質疑,就會出現諸多的專業與否批評,因為你不是這行的。
更好笑的,質疑你越大聲的,九成以上都不是科學家。
我的經驗,在台灣跟學經歷比較有關,越是念頂大出身的,就越有這種「論文跟書本證據、國外知名研究單位說的,應該會比你現場作的正確」,的這種說法。在中研院我就遇過,台大來的暑期大學專題生,根本看你不起,死都不想動手,只想用理論描繪世界。要不是我們是學長,已經用鼻孔看人了。
科學界講究一致性,但這也很容易誤導你,因為當過去若是錯的,就會一直錯下去,很難被糾正。即便事後找到錯誤,也不會承認,而是用許多說詞,堆砌出一套完美的修正路線。
如果連科學界都這樣,你跟我說更複雜的人類社會,僅需要少量的社會研究,跟沒有實務經驗的純理論,就可以描繪一個天堂:
「其他人都要聽我們這些專家的意見改政策」
我當然覺得你在鬼扯啊!
我後來在教育界遇過很多學生,行為表現都是後設領域的東西,更多的狀況是,自己腦補跟修正記憶,美化經驗中的行為。而老師要怎樣搞定學生?
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你也後設回去,誘導他們的思維,控制他們的行動,在老師的權威下,多半學生都會聽。然後,你就會發現,所謂的開放學生自由自在學習,更多時候只是一種,方便給你洗腦的手段。
真正的自由學習存在?還是,這只是邊界條件設立下的假象?你真的認為你看到的是真實?一切都只是一個虛擬實境下的遊戲?
我真的懷疑,那些天天發表教育高見的專家,真正的想法只是希望,學生腦袋可以空出來,讓他們有充足的時間塞自己的思想,成就他自己的功名,達成他想要的社會。
因為,就我們這種死硬保守派理工人來看,有些工作的技能就是不能少,你沒有基礎訓練,學習不夠扎實,就是不會。人類不是可以替換的螺絲,每個長的都一樣,沒有教跟帶,知識經驗中核心的眉眉角角就是不會。
不會就是不會,跟數學一樣。
高見立下 在 盧斯達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盧斯達:要接受「延攬」嗎?北京的戰略藍圖、解法、選定戰場的藝術】
林鄭引《緊急條例》押後選舉,人大常委指示「現屆全體議員延任一年」。坊間出現兩種反應,先是填詞人林夕兩度於《蘋果》專欄呼籲總辭,後有本土/抗爭派初選勝出者和議;而先被DQ後被「延攬」的傳統泛民,則有涂謹申「外界意見紛紜,但認為要求留任的聲音稍多」之說。
走或留的辯題,不將整個延期工程放在香港近代史的格局去看,只會被帶風向。延選當然與疫症無關,北京只是重覆 2016 年做過的事。當年初一發生旺角騷動,梁天琦在新東補選上來了。傳統泛民圈當年很訝異,為甚麼整個網絡都是文宣,四處都有街站幫梁天琦助選?於是他們開始耳語梁天琦背後是否有勢力在推波助瀾,其實是風潮一帶起,很多年輕人受到感召,免費去做義工、做文宣、課金做選舉經費,現在看來只是反送中模式的預演。
重覆 2016 年的棋盤
如此一人,大大震蕩整個光譜和票源,梁雖然敗給楊岳橋,但其一人之溢出效應,將會推動五區,亦即整個民主派革新,不管是意識形態還是物理年齡。2 月左右,本地建制圈已有風聲傳出會玩取消資格。局部取消資格,是在抵消梁天琦一人帶來的時間加速力。他們視梁天琦為一種病毒,DQ就是要阻止病毒進入議會,也要阻止病毒感染泛民。本土派當然被斬殺,之後眾志也被DQ,因為他們判定眾志只是包裝溫和的獨派,更為可惡。
北京在這一點當然高瞻遠矚,它用行政手段強行終止了 2016 年大選本應完成的新陳代謝,阻止了更難對付的敵人出世。所以16年之後,就是傳統溫和泛民繼續拿著議席,僅此事實,就是實然排擠著今日的「抗爭派」,失去了很多話語權。之後泛民大黨熱烈和應林鄭「大和解」、發出「不如特赦七警」之說;曾俊華成為新趙紫陽,成為黃絲和傳統泛民新寵,狂熱「薯粉」還批評不肯支持曾俊華的抗爭派死牛一面頸,只有理念而不肯選擇「lesser evil」……這些歷史,皆濫觴自 2016 年。不 DQ 泛民,只 DQ 本土和眾志,是為了阻止時間加速的工程,阻止民主派內部更新換代。
因此,2016 年的梁天琦,和 2020 年的整個初選,在中共眼中都是一件事:缺口又出現了,要去堵。初選結果如此,直接導致北京判定事態嚴重,因為那些初出茅廬的年輕人,沒有後台沒有履歷,既然佔有全港民意半壁江山,繼而盤算,未來四年難以駕馭這個議會,更不能坐視本土派餘孽和抗爭派全面感染黃絲,令大家越來越激進。
唯有看清這條心線,才能明白,為甚麼選舉主任幾乎對公民黨趕盡殺絕,但另一方面人大又似乎准許他們重新入去多做一年。當然北京從來有很多個「群組」在工作,但最重要還是「阻止時間流動」的大戰略。他們不在乎個別人士是否擁有關鍵小數。抓小事情的要幫忙立下「不能游說外國」的新紅線,故而先 DQ;抓大事情的卻最終還是要盡量維持現狀,要讓保守的、熟悉的、甚至懦弱的對手存在,作為平衡廣大反對派意識形態的紙鎮,故而主張接受四個被 DQ 泛民繼續延任。
全體議員陷入戰略被動
理性博弈,讓全體議員延任,並不是如一些人所說,是比較溫和甚至開恩的做法,而是將政治成本轉嫁於泛民,有「因糧於敵」的計算。初選結果已經出來,攬炒獲得授權,而泛民接受「延攬」回去議會,雖然保住了出糧,也保住了所謂的關鍵否決權,然而他們在受整場革命洗禮的民眾眼中,多賺到的光環,必會慢慢流失,矛盾也必然重新轉移到內部。如果將所有泛民逐出,世代鬥爭就不會出現,全體烈士擁有光環,則政治時間同樣一瀉千里;敵人的光環不能馬上燒盡,因為那同樣等於為革命添薪。最好當然是拒絕年輕人,繼續養著舊人,二桃殺三士,反對派在扣血,但不會造成政治大地震。
大地震有甚麼不好?當恐龍死掉,小型哺乳動物就上位了,稱王了。對於中共而言,恐龍只是 useful idiot,很容易對付;撒豆成兵的哺乳動物雖然小,生命力更碰強,更難對付。梁天琦出來之後,就發現不能換屆,要先把毒素根除,那就是 2016;初選結果出了之後,就發現同樣不能換屆,要先把毒素根除,藉疫情押後選舉,那就是 2020。四年前把毒素根除的方式是取消資格,讓《公安條例》收監領袖;四年之後,甚麼方式都有可能動用。
所以應該總辭嗎?
這其實是一個難以客觀辯論的問題。議會路線無法達成決定性改變,已屬事實,只不過現在談論的是議員本身的中產生活,以及議助的福祉。如果我是議員或者議助,我當然會支持不能放棄議會。而確實有些人一受到政治界豢養,就無法自拔。畢竟大部份人在私人市場也無法拿到港幣10萬月薪,叫他們自己放棄,確實是不現實的。
只不過,選擇入局自然也要面對上述的戰略被動。一旦接受招安,肯定又是扣血,你就沒光環了。面對面也許別人不會直插到底,讓你難堪,但大家心裡當然都知道,說議會有甚麼長遠意義或者有甚麼奇門遁甲,同樣不現實。若果你說自己要供車供樓,也許還比較老實。然而當你一旦行動上承認自己只是出糧,就會面臨更大的民意要求。在沒有授權的情況下,吃了人血饅頭,在議會內外,你有甚麼更強的表現呢?例如黃碧雲的議會生涯如果止步於 2019,對其人其黨,都會是止血;繼續多做一年,就是繼續扣血,因為你又多了一年甚麼都做不到,而大家會認為你名不正言不順地進去,便宜了一次,就要付出更多代價,才能 compensate,抗爭派內心也會這樣想。
大家不會將同樣的標準放在周庭身上,因為她不是議員,只是一個喜歡宅文化並且在日本好紅的年輕人,她的受難是「正受難」;假設黃碧雲被人拉,坊間的同情指數將會很不同,因為大家會翻舊帳,過去20年黃碧雲做了甚麼?在整個過渡期和後期一國兩制,事情變成如此,長期的局中人是否要負一定程度責任?於是黃碧雲被拉,都只會是「負受難」。因此,這整個民主派的延任,雖然賺了錢,但必然失去部份民意,可能拆散和勇 (其實是老嫩) 不分的戰略同盟。
錦鯉有咩高見?
抗爭派相對簡單,在初選裡面,他們賺到知名度和光環,只需要好好利用,不要自毀,做蔣經國死前的李登輝,等水退的時候,自然可能成為新世紀的哺乳類動物。傳統泛民就很難搞,因為他們很大機會接受延任。本質上,這是在沒有新授權的情況下,憑空做多一年;而當年參加「臨立會」的民協,曾經被泛民鬧到像是要下破門令,又說其他人是猶大,那今天自己是否嚴人寬己,只能想辨法自圓其說。王家衛的電影說過:「原來寂寞起來,所有人都是一樣」,今日的版本就是「當招安令來到,所有人都是一樣」。
入局的人其實要重新拿到授權 (可能是非正式投票,雖然時間未必趕得及)、由初選勝出者次級民主式投票決定、或者作出新承諾、或者捐人工……甚麼都好,總之是應該有新動作抵消北京設下的戰略陷阱,否則反對派陣營的緩慢分裂,幾乎可以預期。如果甚麼都不做,就默默接受,便是嗟来之食,這些老人大黨在民間眼中,只會更加不堪,將來也是會受選舉無情淘汰。如果是寄望政權開恩留命,做萬年國代,不如聽聽劉兆佳近來說的:「……必須釐清『愛國者』與『建制派』的差別,以前到現在仍有很多人將這兩個詞混在一起,認為愛國者治港就等於是建制派治港」,連建制派也不是親,那對於體制民主派又會有甚麼善意?長貧難顧啊。
最近蔡子強也在 《01》 放風反對總辭。我也不是支持總辭。雖然總辭不是沒有好處的,否則譚惠珠也不會開到口叫泛民「重返議會,不要拖後腿」,故可推測,全體總辭亦不是政權樂見。只是你很難叫人把口邊的肥豬肉吐出來,就不勉強了。只是蔡子強也發揮了一貫水準,他認為總辭論者有三大問題,第一是其一是今次延任立法會和 1997 年臨立會不能相提並論;其二是抗爭派若覺得制度不完美就抵制,為何不辭任區議會;其三是抗爭派至今無法解答,一年後如果選舉仍有DQ,是否仍會參與?
又問「然後呢」?
第一,真是太可笑,雖然迴字有四個寫法,但是次「重返議會」和臨立會,一樣沒有人民授權。如果以前是因為沒有臨立會沒有民主派,民主派就抵制;而今次有「自己人」,就不抵制,那其實有甚麼民主理念可言?蔡當然可以這樣說,但如果這是從政者的主流,別人說民主派只想做民主花瓶、做穩體制內「八大民主黨派」,也是合理評論。說到底我們不是關心個別議員能否多拿一百多萬薪金,我們是在爭論究竟香港人如何面對本來應有之「授權權力」遭剝奪,而不是在乎你們有多少友好入局做中產;
第二,區議會和立法會根本不能滑坡對比,雖然區議會也有 DQ (例如黃之鋒),但內局人都有民意一票一票授權。一個區議員走出來,可以大聲說自己代表某區某幾千個選民;而接受「延攬」的人,在未來一年走出來說自己是議員?別人說,你一票都沒有。689 有 689 票,777 有 777 票,你們號稱代議士,卻一票都沒有?
蔡子強的護航,好像在指控抗爭派葡萄現屆議員突然加簽一年合約,好多錢。這樣非常猥瑣。因為支持總辭不一定是坐穩另一份糧的區議員,還有林夕,還有很多政圈外的「沉默大多數」,只談個別區議員,略嫌打草人。
區議員獲得授權,拿公帑,倫理上一向如此;到略有路線分歧,友好就尤如發爛渣非常 Jumpy 地說:你們抗爭派也沒有很乾淨﹗
What ?現在談的是政治倫理而不是小眉小眼的議員薪金吧?下下講錢不是很模糊焦點嗎?
第三,蔡子強還是問,咁總辭之後點?
唔知架。我相信問任何一個政界中人,他們也跟我們這些小市民一樣,都係答你「見步行步」,問人「之後又點」,好像很 witty ,很縱觀全局,然而這在示威者超過勸阻的老人,衝入立法會以來,已經失效,上一代的專業神話已經結束。大家發現,其實強敵來到,職業政客不一定比他們更懂得形勢、不一定更有能力,「然後呢」能嚇唬 64 時的香港人、2010 年代的 80 後,卻不能嚇唬今日班 o靚仔,他們不幸看穿很多事情了。
選定戰場的藝術
你問「總辭之後又點,然後呢」;他們又問「那留守議會又點,然後呢」,此實屬耍嘴皮子毫無意義。要計算到全局演變才去做事?北京也不知道明天有多少人被制裁、全國形勢如何演變都好,但他們都會落力出招壓制香港,這就是 actor 和 audience 的分別,一個死也站著,一個到死前都沒有站立過。這是非常玄的「權力意志」,有與沒有,純屬天生。
所以我不會說總辭好或者不好,是否接受招安,處於道德二分之外的模糊水域,問題是從政者有沒有顯示出他願意選定一個戰場,並且賣力工作,對得起自己份糧或者無緣無故得到的一年合約;而不是永遠像個局外人一般,以「我不跟任何人同路」/「我不選定戰場」為榮,以一個偽裝的超然姿態包裝一具毫無意志力的從政者/論述者 deadbody?接受招安,亦是選定戰場,亦無不可,但之後的問題是,你能否證明你有可能成為哪怕只有十份之一的李登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