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鐵爸 的話
本名:阮橋本
民國59年11月28日
出生 苗栗 苑裡鎮
成長 新北市 土城區
現居 新北市 板橋區
因愛兒(阮聖翔)
於2015年4月19日晚上
在新海橋新莊往板橋
回家路上被台灣大車隊
司機(傅寶勝)逆向撞死
因為思念愛兒,燃起輕生念頭,
自殺式的騎重機故意過彎肇禍,
斷了十一根肋骨。受傷那一刻,
我感受到熱心車友的協助,
更感同身受愛兒車禍當場的痛,
所以立誓幫助所有騎士事故救援行動,因而用愛兒名字(聖翔),
成立「新北市聖翔救援協會」。
協會一開始是協助新北市騎士事故的機車,二十四小時後送救援且完全免費,至今救援了約五百台事故機車。後來我意識到社會上有很多清貧家庭吃不飽、穿不暖,就連平常代步機車都沒有保養,輪胎紋都磨光了,也依舊冒著生命危險騎車。
有感於翔翔哥哥是個非常有愛心的孩子,一定不會願意看到這種悲劇事情發生,於是在二○一六年五月,協會開始提供中低收入、清貧、弱勢、單親、失依家庭、身障等免費機車健診(免費更換胎皮、機油、煞車皮),以及民生用品食品物資領取。
機車健診物資發放開辦至今五十四個月,到二○二○年六月一共開辦了五十九次;今年二月開始,從原先的一個月一次的機車健診發放物資活動,增加到一個月兩次,並讓清苦家庭能夠多領取一份民生物資。到目前為止,已免費健診近四千台機車。
我接觸這些家庭後,發現很多獨居老人、身體不好的人,以及沒有廚房無法開伙的家庭。於是二○一七年夏天,一位在星級大飯店裡工作、同樣為人父且失去摯愛的林庭伸加入協會,擔起每個月健診煮食的志工,甚至連聖誕節都包辦聖誕大餐。
二○一七年四月起至今,我帶著聖翔的信念延續到偏鄉,開始了每年一次的環島偏鄉送物資(後來變成一年好幾次、不定時),希望藉由全臺善心人士的愛心物資,改善偏鄉、部落資源不均和隔代教養等問題。
在這裡,我要特別感謝協會志工:得哥、砲哥、尚蘇、小海、小孔,長期義不容辭的跟著協會跑遍全臺部落和偏鄉小學,包括:花蓮西寶國小、崇德國小、福音部落;台東隆昌書屋、都蘭書屋、泰源書屋、延平部落、龍過脈部落、紅葉國小、東興村、南迴金樽;屏東縣旭海小學堂、佳義部落、涼山部落、山地門、瑪家鄉;高雄梅山部落、那瑪夏民權國小、那瑪夏民生教會;南投仁愛鄉力行國小、紅葉國小、馬烈霸部落、廬山部落、春陽國小、原家服務中心;南投信義鄉、台中縣松鶴部落、苗栗縣象山部落、梅園部落、麥路豐教會;新竹五峰鄉、尖石鄉、秀巒國小、抬耀部落;桃園奎輝部落、比亞外教會、上下巴陵、嘎拉賀部落、羅浮、下蘇樂部落;高義國小、霞雲部落、三民、光華國小、三光里;新北市烏來、福山部落、忠治部落、義盛村……等。
二○一七年七月我在花蓮縣鳳林鄉,遇見了一個大男孩——徐恩溢,因為他,我開始跑全台重症個案、送尿布和營養品到偏鄉。恩溢原本是學校的龍舟選手、運動健將,十八歲時因為一場車禍變成植物人,這三年多來,我探望恩溢十幾次,從他昏迷指數三,到開始會認人、用唇語回答簡單的字眼、右手能比出動作,到二○二○年,恩溢已經會站立、能靠扶助杖行走。
看到恩溢的進步,我的內心無比的激動,他讓我見證了愛與奇蹟。對我與隨行的聖翔志工們而言,恩溢與徐家人就像我的老朋友。他總是答應我:「下次我們再見面時,會比現在更進步哦!」恩溢也從來沒騙我,真的越來越帥、越來越好。
探視恩溢,給了我很大的震撼,因為復健的路很辛苦,平常的開銷、陪伴,還有復健過程,都非常的心力交瘁。從此我非常重視清苦重症人士家庭,開始奔波探視、送尿布、營養品、濕紙巾,以及送二手或全新生活物品,還有醫療床、電器、傢俱等,以減輕他們的負擔。
長久以來,跑遍好多偏遠山區,體驗到很多地方的路況很差,再加上偏遠山區要保養維修機車著實不容易,山上的路常因為豪大雨而坍塌,在騎乘上,比平地更多了份危險度。
考量到很多偏鄉的人,靠務農或是打臨工維生,於是二○一七年五月,我開啟了「聖翔號機車健診偏鄉行動急診室」的計劃,第一站到了復興區的奎輝部落健診。一開始因為人力、資源有限,都是在北部的復興區服務偏鄉機車健診,我們一同走過:霞雲、三光、巴陵、義盛、三民等偏鄉健診,看到了這件事在在偏鄉是被需要的,更奠定必須長遠執行的堅持。
二○一八年六月,認識了「川鋐車城團隊」,一群人跟著聖翔前往偏鄉機車健診,那是我們第一次一起到了烏來最深處的福山部落。「川鋐車城團隊」中,有個員工擅長剪髮,於是在那次的偏鄉機車健診裡,新增「義剪」項目,幫偏鄉的清苦家庭的朋友修剪頭髮。
「川鋐車城團隊」加入第一次的公益行後,往後的每一場機車健診以及偏鄉機車健診,都無私奉獻參與,犧牲自己的假日為這社會的弱勢付出。除了協會固定的每個月機車健診以外,「川鋐車城團隊」又與聖翔協會一同到偏鄉健診以及義剪,走過開辦健診義剪的地方有:南投仁愛力行部落、台東延平部落、苗栗象鼻部落、屏東涼山部落等等,每一場都付出了他們無止境的汗水。
二○一八年二月,聖翔救援協會誕生第一台二十四小時「愛心冰箱」,愛心冰箱裡有著愛心人士們捐贈的食品,只要有需要的人,隨時都可以到愛心冰箱來取用,愛心冰箱可以讓人們互助互愛、不浪費。
同年八月,我們開始準備「愛心便當」,一開始固定每週五發放,後來開始很多善心人士溫暖熱情參與,於是改成只要有人捐贈就會發送,有時一星期送三、四次,至今已發送了約近五千個便當,在此,特別感謝志工小富、誠伯,每個星期都到協會幫忙發放便當。
鋼鐵爸與聖翔沒有華麗的語言,也沒有盛大的排場,因為愛心公益是條漫長、久遠之路,它不是讓人拿來作秀用的舞台,更不是為了自身的光環,以及曝光率而存在的。
它是為了讓需要幫助的人,
真正得到幫助而存在的!
阮橋本
同時也有1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1,990的網紅J哥不錯!,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疫情之前,每月飛日本剪髮是必備行程。 現在無法出國,頭髮已讓我崩潰,沒想到卻遇見他,守住了我的帥!#像極了愛情 - 髮廊資訊: Hair artist salon - Aaron 台北市安和路一段28號1樓 https://www.facebook.com/HAIRARTISTSALON28/ -...
高富帥剪髮 在 知史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書生也做賊:剃頭梳髻的明朝倭寇多半是中國人|知史百家
歷史春秋網
亂了一百多年的日本戰國時代,無處不燃戰火,無人能得安寧,田園荒蕪,屍骨遍野。喪家野犬般的浪人、無糧可種無魚可打的流民、爛命一條的無賴,把目光投向了大海彼岸富裕而軟弱的中國,一艘艘倭船出發了!
明朝軍民對這些「髡頭鳥音,赤體提三尺刀」的剽悍倭寇大為恐懼,而在異國他鄉幹壞事,來自日本的倭寇也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喝口水都怕老百姓下毒。
1.亂世日本太難混了!
看過黑澤明《七武士》的人想必都對電影中的日本浪人印象深刻:在紛亂的日本戰國時代,喪失了家主的武士們猶如喪家的野犬,徘徊在山野荒村,為了飯糰就可以用生命戰鬥。
嘉靖年間,日本國內的情況正是《七武士》的背景年代,就像被搗翻的螞蟻窩一般混亂不堪。
名義上,日本有天皇,但天皇的實權早已旁落,吃穿用靠幕府養著,完全是寄人籬下的傀儡。幕府也好不到哪去,足利氏建立的室町幕府從足利義滿後,一直處於風雨飄搖中,1467年連綿十一年的應仁之亂結束後,征夷大將軍已經空有名號毫無實權,聽任有實力的權臣擺佈。
日本全國分為六十八國(國類似中國的州縣),其中的五十三個藩國,由大大小小一百四十二個大名佔據著。大名們強弱分明,強的佔據幾國率眾數萬,弱的佔據幾個村子率眾數百,為了達到權力的頂峰,整天你爭我殺,兒子殺老子、弟弟殺哥哥都不算稀奇。當時的情況往往是:今天家臣們造反殺了主子,明天卻被鄰居的大名殺死,後天當勝利的大名回家一看,兒子已經取代了他的位置。
日本進入了毫無綱常道德可言的所謂「下克上」的諸侯爭霸時代,整整亂了一百多年。戰亂中,屍骨遍野,無數人流離失所,農民無法安心下田耕種,饑荒當然隨之而來。老百姓無路可生,強壯點的當盜賊或者參加宗教組織「一揆」造反,羸弱的只有等死。
在倭寇的發源地,日本九州的情況怎樣呢?
九州是日本南部的最大島,有肥前、肥後、平戶、大隅和薩摩等諸多藩國。如同日本各地一樣,九州島也是諸雄並立,空前混亂。北邊,豐前與築前的大內氏原本是九州最強的大名,但是遭到家臣陶晴賢的政變滅亡了,而陶晴賢不久被九州之外強大的大名毛利元就所殺。毛利元就順勢進入北九州,這就和另一個強藩—豐後的大友氏碰上了。南邊,薩摩的島津氏和大隅的肝付氏在火拚。西邊,肥前的龍造寺氏則和少貳氏內亂不休。
有戰爭就有失敗者,在戰爭中失敗、喪失家主的武士成了無米下鍋的浪人,怎麼辦?因戰爭無法謀生的漁民、流民,怎麼辦?下海!做海賊!與其在陸地上飢寒而死,不如到海上去撞撞運氣。
除了死裡求生,發財夢也是下海的另一個重要理由。當時明朝斷絕了官方的朝貢交易,導致海盜走私團夥日漸猖獗,中國的生絲、棉布、陶瓷、藥品等,都是日本的搶手貨,日本不少富商、無賴也打起了做海賊賺取厚利的算盤。不僅僅如此,海賊的背後還有大名的資助和庇護。日本歷史學家井上清這樣定義「倭寇」:「從十三世紀初開始,九州和瀨戶內海沿岸富於冒險精神的武士和名主攜帶同夥,一方面到中國和朝鮮(高麗)進行和平貿易,同時也伺機變為海盜,掠奪沿岸居民。對方稱此為倭寇,大為恐怖。」
日本十九世紀著名學者佐藤信淵總結日本海賊的出處說:「從永正、大永時起,伊寧國因島、久留島、大島地方人士,飯田、大島、河野、脅屋、松島、村上、北浦各地人士,相繼渡海到海外,從事海賊勾當以富家室;並以野島領主村上圖書頭為議事之主,各集其所屬之浮浪人共三四百人,分乘大小十餘艘船,航行大海……剽掠近海諸邑,奪取種種財物器械,以富其家……致四國、九州濱海之諸浪人、漁夫、船夫、無賴等逐漸加入其行列,因而人數日多。後來,其眾竟有八九百人或超逾千人者。」
在明日朝貢貿易正常的百餘年內,倭寇到中國劫掠的次數並不很多,因為日本的將軍、大名為了保護航路也進行嚴打。在嘉靖中期明日朝貢貿易中斷以後,情況才為之大變。
明代,從日本到中國的船,一般都是在三月到五月從平戶的「五島」或薩摩出發,經過大小琉球(沖繩島和台灣),到達浙江、福建、廣東。當年日本遣唐使的船隻到中國,在海上要航行幾十天甚至數月,旅途之艱難駭人聽聞,我們在中學課本熟悉的著名遣唐留學生晁衡(阿倍仲麻呂),就是因遭遇風暴死於回國的路上。
而到了明代,人們對季風的知識已經日漸豐富,加上船隻的製造技術有了發展,從日本出發,如果掌握好風向,只要幾天就能順利到達中國。
《日本圖纂》上這樣描寫當時的日本船:「日本造船與中國異……其船底尖,能破浪,不畏橫風、鬥風,行使便易,數日即至也。」至於船的大小,從能載二三十人至六七十人不等,也有能載二百餘人的大船。
就這樣,一群又一群的日本海賊,滿懷對財富的渴望,乘風破浪地向大海彼岸進發—富裕而軟弱的中國,就是他們的目標。
2.真倭的姓名哪裡去了?
第一次看到倭寇的明代江浙沿海居民,沒有絲毫警惕性,像看動物園猴子一樣。
嘉靖三十二年夏,一個普通的早晨,浙江嘉興鹽邑縣早起趕海的老百姓驚奇地發現,一艘長八九丈的海船停泊在海灘,船上有六十幾個「髡頭鳥音」的怪人,還帶著槍刀弓矢。當地的巡海官軍百餘名圍了上去,問他們為何而來,無奈語言不通,只好搬出一張小木櫃鋪上紙,用筆交談,船上一個懂漢字的人寫道:「我們是日本人,從本國而來,停船是因為舵壞了,想問你們借點糧食,等修好舵就走。我們不是壞人,不要逼迫我們,不然我們就和你們拚命。」
海邊來了好多外國人!整個縣城的人都轟動了,扶老攜幼地趕去看稀罕,當時承平已久,老百姓都指指點點嘻嘻哈哈,沒有一個知道害怕。到了黃昏,突然之間,船上的日本人一起站起來,張弓射出燕尾利箭,把周圍的官軍全部射死。旁觀者這才知道是海賊,發一聲喊,哭爹喊娘地奔入城,趕緊關上城門開始防禦。
上述描寫出自嘉靖年間明人採九德的筆記《倭變事略》,採九德是浙江海寧人,耳聞目睹了許多倭寇之事並記錄成書。對於倭寇的侵擾,除了朝廷官方的記載,明代地方上不少文人都在私家著作中有所涉獵。
但是,倭寇雖來自日本,日本人的姓名卻很少在明朝史料上出現,大多為「二大王」、「倭酋」、「船主」之類模糊稱謂。筆者手上的資料中,能確定是「真倭」的只有「門多郎次郎」、「四助四郎」、「稽天新四郎」、「辛五郎」、「日向彥太郎」、「和泉細屋」、「善妙」、「莊公」等寥寥數人,而且這些名字不一定確切。
真倭姓名少見,除了後面要提到的有中國人假冒外,還有兩個原因。
在近代以前,大多數日本人只有名沒有姓,有姓的只有士族以上的階層,而且全日本也沒幾個姓,如著名的源氏、平氏等皇族姓氏。一直到明治八年(1875年),政府頒布了強制性的《苗字必稱令》,規定了「凡國民,必須起姓」,否則受罰。說來有趣,這一下,造成了日本姓氏天馬行空般地海量發展。據統計,現代日本的姓氏數目超過了十萬,而中國十三億人,加上少數民族的姓氏,才不過一萬出頭。
日本的姓氏複雜,即使是日本人自己也不能非常透徹地弄明白。不過,他們的名卻簡單得多。拿日本男子來說,名多以郎、夫、雄、男等字結尾,以表示威武、英俊、忠信。而且多有表示排行的標誌,長子叫太郎,二子叫次郎、二郎,排在第十一位的就叫余一郎。上面所說的幾個知名倭寇,日向彥太郎肯定是老大,辛五郎則是老五,善妙則是和尚的法號。
除了日本人姓名複雜怪異外,明代人對日本也了解太少,沒有語言翻譯。抓到真倭後,「赴官司訊問,言如鳥語,莫能辨也」。當時,分辨是否真倭的方法主要是看穿著、語言以及長相。如嘉靖三十五年(1556年),倭寇侵擾上海地區,市民自發組織敢死隊數百人守城。當時正好漲潮水,倭寇不知深淺,輓著手在濠水中行動,準備連夜攻城,被潮水一夜之間淹死不少。第二天早晨,剩下的倭寇丟棄營壘從南浦逃走了。地方誌記載:「城中人見衣裾浮在水面,得六十七屍,皆受重創,頭顱腫大如鬥,口圓而小,色黝黑,知道都是真倭。」
千萬不要以為「髡頭跣足」的倭寇都是日本人,事實上,多半是假扮日本人的中國流賊。嘉靖年間危害最大的倭寇首領清一色是衣冠楚楚的中國冒險家。嘉靖一朝,前線報捷奏章往往有「斬獲真倭首級若干顆,從賊若干顆」的文字,真倭就是貨真價實的日本人,從賊則是沿海地區三教九流的中國人。
真倭和從賊比例是多少?《明史》稱:「大抵真倭十之三,從者十之七。」而萬曆年間編寫《虔台倭纂》的官員謝傑甚至發出絕望的驚呼:「海濱人人皆賊,誅之不可勝誅!」
3.剃頭梳髻的就是日本人?錯了。
當時一個崑山人被倭寇擄走五十幾天後逃生歸來,他向官府描述自己的所見所聞:「船上大概兩百個倭寇,有福建、溫州、台灣、寧波人,也有幾個安徽人。其中福建人最多,佔十之六七。梳著髻的日本人只有十幾個。」兩百個倭寇中,只有十幾個真倭,明史說的「十之三」看來還誇大了。
元末明初的倭寇以日本人為主,但到了嘉靖年間,倭寇的主力就是中國人了。
對假倭的身份問題,明人鄭曉是這樣總結的:「小民迫於貪酷,困於飢寒,相率入海從之。兇徒、逸囚、罷吏、黠僧,及衣冠失職、書生不得志、群不逞者,為之奸細,為之鄉道。弱者圖飽暖旦夕,強者忿臂欲洩其怒。」一句話:三教九流,無所不包。
拿當時最有名的幾個倭寇首領來說:王直和徐惟學原先是私鹽販子;王直的義子王滶(毛海峰)是走私犯;徐海原是杭州虎跑寺的和尚;許棟是逃跑的犯人;蕭顯、陳東則是不得志的書生。
書生也做賊?沒錯。看看下面這首詩:
「海霧曉開合,海風森復寒。衰顏歡薄酒,老眼傲驚湍。叢市人家近,平沙客路寬。明朝睛更好,飛翠潑征鞍。」
這首五言律詩詞句清麗,意境恬淡,大得唐詩三昧,作者就是一個不知名的書生倭寇。採九德在《倭變事略》中記載,他曾親眼見到一夥四十餘人的倭寇中,有個善卜筮的書生,專門出謀劃策,這首詩就是倭寇撤退後他題在廟壁上的。如此文採令採九德大為感慨:「觀此四十餘賊,亦有能題詠者,則倡亂者豈真倭黨哉?」
對中國人冒充真倭的問題,明代史料上的記載比比皆是。比如嘉靖壬子年,倭寇初犯漳州、泉州,僅有二百人,真倭佔十分之一,其餘都是福建浙江無賴之眾,頭頂剪髮而椎髻向後,「髮型」和真倭並不一樣。真倭和假倭打仗的時候一同作戰,打完仗則分開吃飯睡覺。《籌海圖編》直截了當地稱:「今之海寇,動計數萬,皆託言倭奴,而其實出於日本者不下數千,其餘皆中國之赤子無賴,孑入而附之耳。」
明代著名小說家馮夢龍在《喻世明言》裡有篇關於倭寇的故事,把假倭刻畫得惟妙惟肖:「原來倭寇逢著中國之人,也不盡數殺戮。其男子但是老弱,便加殺害;若是強壯的,就把來剃了頭髮,抹上油漆,假充倭子。每遇廝殺,便推他去當頭陣。官軍只要殺得一顆首級,便好領賞,平昔百姓中禿髮瘌痢,尚然被他割頭請功,況且見在戰陣上拿住,哪管真假,定然不饒的。這些剃頭的假倭子,自知左右是死,索性靠著倭勢,還有捱過幾日之理,所以一般行兇出力。那些真倭子,只等假倭擋過頭陣,自己都尾其後而出,所以官軍屢墮其計,不能取勝。」
4.海濱人人皆賊,誅之不可勝誅!
我們都知道狐假虎威的故事,假倭模仿日本人「髡頭跣足」,穿著日本服裝,連船都打造成日本船,除了扯大旗作虎皮外,還有個更重要的原因—掩蓋身份。生物學上叫做「模仿色」。
洪武三十年所頒的《大明律》對海外經商限制得很嚴格,它規定凡私自攜帶鐵貨、銅錢、緞匹、絲綿等違禁物下海,及與外番交易者一律處斬,而且禁止私人製造具有二桅以上的出海大船。而對於勾結外族的「謀反大逆」更是異常嚴厲:凡「謀反大逆」,一律首從皆凌遲處死,本宗親族祖父、父、子、孫、伯叔、兄弟、侄、堂兄,同居的異姓親族外祖父、岳父、女婿、家中奴僕,凡年滿十六歲以上皆斬。
為了不被誅九族,倭寇必須千方百計掩飾自己的出身。有明一代,造反起義者往往以綽號來掩飾真實姓名,像廣為人知的崇禎時期農民起義,起義領袖都用綽號:紫金梁、八大王、曹操、闖塌天、不沾泥、掃地王等等,包括著名的「闖王」。在東南沿海,就直接可以假扮日本人來掩飾身份。而對於地方官來說,自己轄區的人起來造反大大拖累政績,因此也樂於統統以「倭情」上報。
嘉靖年間持續到隆慶、萬曆年間的四十年,是明朝倭寇為害最烈的時期,史學界稱「嘉靖大倭寇」。在這一階段裡,從賊中「迫於貪酷,困於飢寒」的沿海小民才真正是倭寇的主體,而飢寒貧困的根源在於「片板不許下海」的海禁政策。
反過來說,嘉靖前期為什麼要實行嚴厲的禁海令呢?是因為正德年間少數葡萄牙走私販兼海盜對沿海城鎮、島嶼肆無忌憚地燒殺搶掠,加上中國海商和日本倭寇在浙江沿海進行的走私貿易,讓明政府感覺貿易會帶來「南方之禍」,才變本加厲地實施禁海,最嚴厲的時刻連捕魚都不允許。禁海令是標準的因噎廢食,雖然並不是禁海招來了日本倭寇,但可以肯定的是,是禁海令刺激出了更多的中國倭寇。
俗話說靠山吃山,靠海吃海。東南濱海地區地瘠民貧,從宋元以來,當地居民一直將出海貿易視為衣食之源,海商、水手、造船、修理、搬運加上種種服務,可以說大海養活了起碼百萬計的沿海居民。在福建,有句話叫做:「海者,閩人之田。」一紙海禁令無情地把當地居民的「田」給剝奪了,飯碗跟著也砸了。在廣東,潮州、漳州地區一向是通商出海的發舶口,「潮漳以番舶為利」,不許貿易等於斷了他們的生計。對茫然失所的沿海居民來說,眼前擺著兩條路:要麼忍饑挨餓,要麼鋌而走險進行海上走私。
潑洗澡水連孩子一起潑了—禁海的弊端明擺著,當時有不少有見識的人都很擔憂。抗倭名將譚綸用了一個「老鼠洞」的比喻,說:「禁海越嚴,則獲利越厚,而趨之者愈眾。比如發現家裡有老鼠,一定要留一個洞,若是都堵上,連好的地方都能被老鼠穿破。」
禁海,罷日本朝貢,明朝這兩大舉措看似是不得已而為之,但是帶來的結果,反而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因為本鄉本土,所以倭寇在東南沿海地區擁有令人難以相信的支持。作戰時,屢屢發生看似荒唐的一幕:倭寇天時地利無所不佔,如魚得水。而代表正義之師的官軍,反而不受歡迎,舉步維艱。一些平民百姓甚至直接支援倭寇,參加過抗倭戰爭的明人萬表記錄道:「杭州城歇客的店家,明知是海賊,但貪圖其厚利,任其堆貨,且為打點護送。銅錢用以鑄火銑,用鉛制子彈,用硝造火藥,用鐵製刀槍……大船護送,關津不查不問,明送資賊。」「近地人民或送鮮貨,或饋酒米,或獻子女,絡繹不絕;邊衛之官,有獻紅被玉帶者……(與)五峰(即王直)素有交情,相逢則拜伏叩頭,甘心為其臣僕,為其送貨,一呼即往,自以為榮,矜上挾下,順逆不分,良惡莫辨。」
所以也難怪謝傑發出這樣的驚呼:「海濱人人皆賊,有誅之不可勝誅者,是則閩浙及廣之所同也。」曾任南京刑部尚書的王世貞則對潮州、漳州、惠州地區的「民寇一家」斷言為:「自節帥而有司,一身之外皆寇也!」除了總督巡撫等高級官員外,其他的人全是倭寇—這真是一幅令人絕望的場景。
對愈禁愈烈的海上走私,時人形象地諷刺道:「片板不許入海,艨瞳巨艦反蔽江而來;寸貨不許人番,子女玉帛恆滿載而去。」
全民皆寇,問題爛在自己根子上,難怪防不勝防誅不勝誅。倭寇就是一顆消耗元氣的腫瘤,一直伴隨著明王朝走向衰落。
(本文由「歷史春秋網」授權「知史」轉載繁體字版,特此鳴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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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經夠好了]
你說,人生三十載,感覺歷盡了滄桑。你是在最絕望的時候遇見他。
奇妙的他。
最初你只是他的客人,大賣場地下室一個轉角的「百元理髮店」,只是圖個方便便宜,那時你與前任一起去剪髮,面容秀氣的男子,動作俐落,語氣柔和,他很快為你跟前任剪了頭髮,工作完畢,三人愉快的閒談。
第一印象是他很靜,三人談話裡他說得少聽得多,一雙眼睛深深地,望著你時,會讓人忍不住想別開眼睛。
那時你與前任分分合合好些年了,在一起痛苦,分開也是。你的前任,飛揚跋扈,才氣縱橫,說理論才情你都比不過他,可是他愛你,始終與你在一起,苦樂與共。但那份愛太重了,你也說不清原因,在他身旁,自己就是那個比較糟糕的人,那些奇怪的摩擦,不是來自於感情,而是根生於頭腦,你喜歡那些針鋒相對、靈魂迸發的時刻,但在生活上你又感覺到壓迫,跟一個才子在一起,你免不了成為了那個男人背後的女人。
你們後來分開,是真的已經走到盡樓了,再下去,連最後一點愛都要被磨損。彼此擁抱,親吻,認真地相約要鬆開手,給對方自由。
後來你再去理髮店,成了一個單身女子。
你不再是誰的女友之後,好像才長出了一對新的眼睛。你看那個年輕男子為人剪髮的樣子,他的手勢、動作,以及最後快速又細心的吸塵、掃地,很快將小小的店舖整理乾淨,微笑著為下一個客人繫上圍巾,他展開剪刀的姿勢,是那麼有自信。對,你是被那一份自在與自信吸引了,從來也沒想過那麼簡單的動作,那麼僻靜的一家小店,也可以為人帶來滿足。
你們很自然的交談,很愉快地相約,去喝咖啡,去逛公園,去吃小吃,一次一次約會裡,你再再地為他可以擁有那麼一份微小的幸福感到吃驚,比如看一場二輪電影,吃熱燙燙的拉麵,在深夜的公園裡散步,一周只休息一天的他,充分享受那一天的假期。
他說要讀你的詩,你感到羞怯,但依然為他朗讀,在那張公園的長凳上,你讀著十五歲某一次逃家,在朋友宿舍裡寫的詩,他聽完,環抱著你,輕吻你的額頭,說,「你的詩是那麼美麗。」你又讀了二十五歲,某次失戀失業,在黑暗的大街上漫無目的地狂走,你在頸子上刺下第一個刺青,是一個箭頭,那時候箭頭指向黑暗,你寫了詩。
前任總是說,你還可以更好。而男子說,你已經那麼好了。
你想起年輕時父親的嚴厲,母親的軟弱。你想起高中時的暴肥,臉上狂炸的青春痘,想起學校男孩刻薄的玩笑,醜女,醜女。痘痘人。
你想起地獄般無止盡長期的減肥,永遠不夠美,不夠光滑,不夠纖細的自己。
男子輕撫你的頸子,他說,第一次見你,就覺得無論長髮短髮都適合你,因為你的頸子是那麼美麗啊。
「你已經夠好了」。這是一句非常簡單的話,就像一百元理髮,沒有任何噱頭與花招,刀法見真章。剛開始你就驚訝於這所謂的便宜理髮其中的不平凡,你曾問他為何不去美容院或美髮沙龍工作,當個設計師,帥帥酷酷的。
他笑說,自己的店自己掌握,一天三十個客人,店租不高,不用賣產品,不需拉客人做業績,靠手藝掙錢,簡單乾脆,他的客人黏著度很高,都覺得物超所值,「我知道我手藝好,客人覺得滿意,這樣就夠了。」除了剪髮,他也做五百元染髮,熟客都離不開他。
你也漸漸離不開他了。
你喜歡那些家常的對話,你喜歡他毫無道理可以愛你,就像毫無道理可以喜歡夕陽、落日、珍珠奶茶,以及滷肉便當。
你開始練習喜歡自己,每天一點點,毫無道理,不需要辯論,你可以喜歡你自己,就像你喜歡他,他有才,卻不是大才,這份才能讓他可溫飽,讓他有能力愛人,讓他感覺有用,這份才能扎扎實實,每天進出的客人,剪刀下落下的髮量,每一個謝謝光臨的喊聲,真實的進帳。夜裡你去陪他收店,他總會把刀具清潔好,恭恭敬敬收進袋子裡,然後拉下鐵門,你們去吃遲來的晚餐。
「為什麼喜歡我?」你問。他笑說,愛人不需要理由。
你經痛時,渾身顫抖,額頭出冷汗,他給你裝熱水袋,泡紅糖薑茶,你窩在沙發上,看他揮動剪刀為人剪髮,他透過鏡子偷望你,對你點點頭,暗示你多休息。你在沙發上睡著,心裡是那麼安靜,為什麼我們兩個在一起就不會爭吵?為什麼可以毫無道理喜歡待在一個人身旁,腦子裡不需要大聲的辯論。你的詩到底寫得多好?你能不能靠著寫詩活下去?這些問題在那個小沙發裡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沒有吃安眠藥,一路睡了三小時。重要的是,你不再需要抓破頭皮,想不通誰對誰錯,想不通自己到底還要怎樣,才可以變得更好。
他說,我們在一起吧。
你笑說,已經在一起了啊。
他說,這世上有不需要理由也想保護,沒有力量也想守護的人。
你知道這是電視劇裡的台詞,你為他毫無怯意的引用感到開心。
「我談過那麼多戀愛,每一次都失敗。」你哭著說。
「那麼為什麼不能再試一次?」他說,他將你摟在懷裡,你想起自己還大他兩歲。
沒有人允諾你花園與天堂,你只是單純地想著,他擘畫的風景中,在一個小巷子底,他將會租下一個店面,前面的空間當工作室,後面一房一廳一個廚房,他在前面剪髮,你在後面的房間裡寫作,他揮動著剪刀,你敲打著鍵盤,不會很富裕,也不會太匱乏,剛剛好的收入,可以吃穿溫飽。
一種微小卻罕見的幸福,他說,要不要一起試試看?
你像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某件往事那樣,用力點點頭。重點是,可以一起試試看,沒有道理不去嘗試。
#不是所有親密關係都叫做愛情
高富帥剪髮 在 J哥不錯! Youtube 的最讚貼文
疫情之前,每月飛日本剪髮是必備行程。
現在無法出國,頭髮已讓我崩潰,沒想到卻遇見他,守住了我的帥!#像極了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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