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三部曲之一 — 求婚記》
2004年的一月,我和當時還是男朋友的歐吉桑併肩走在威尼斯空曠無人的街道上。記憶裏,那是一個飄著雪的夜晚,寂靜的空氣中只聽得到我倆窸窣的腳步聲。
出其不意的,歐吉桑突然緊抓住我的手腕,深邃的眼眸凝視著我,說話也開始支支唔唔:「嗯...妳...是否願意...往後的每一天...都吃得到法國麵包和洋蔥湯?」
寒冬中,他的額頭卻莫名地狂冒汗。我不由得疑惑的望著他:「咦...你現在是在跟我求婚嗎?」
不過,光憑這兩句毫無新意又不甚浪漫的台詞,我怎麽可能干願放棄在地球另一端吃大腸麵線和豬血湯的人生?
於是,活到40歲第一次跟女人求婚就被打槍的歐吉桑,儘管一臉黯然,卻再也不敢重提此事。
幾天後,不顧他的反對,我再度瀟灑地背起行囊,獨自飛往摩洛哥。不過,很不幸地,在旅途中,我染上了嚴重的流感病毒,好幾天下不了床。
歐吉桑急了,每天打電話到馬拉喀什(Marrakech)的旅館找我。
「你不用擔心,今天有朋友帶我去看醫生了。」我虛弱的握著話筒。
「朋友?妳什麼時候在北非又有朋友了?!」瞬時,屬於男人專有的情敵雷達開始嗶嗶作響。
「上星期在德吉瑪廣場(Jemaa El Fna)認識的呀,還帶我回家去吃他媽媽煮的庫斯庫斯小米飯...」
「什麼?已經進展到帶妳回家見媽媽了?」不等我講完,歐吉桑在電話那端幾近嘶吼著:「希妲拉,妳現在有兩個選擇 — 要嘛,妳馬上回巴黎來;否則,我就搭明早第一班飛機去馬拉喀什把妳綁回來!」
我一面聽著歐吉桑從遠方傳來的咆哮聲,一面任憑想像力飄向德吉瑪廣場。沒來過馬拉喀什的人絕對無法想像那是怎樣的地方,那是一個似乎隨意摸盞路燈,就會竄出一個巨大精靈的古老世界,充斥著各式各樣的商業活動:賣阿拉伯小吃的攤販,吹笛弄蛇的雜耍藝人、說書吟唱的表演者,甚至有醫生可現場幫人拔牙,當然,旁邊還附設了個賣假牙的攤位!
剎時,一陣濃霧籠罩住人潮洶湧的廣場,一個穿著長大衣的黑手黨教父從逆光的乾冰煙霧中走出來,身後還用麻繩拖了個披頭散髮的亞洲女子。即便在這個「什麼都有可能,什麼也不奇怪」的魔幻角落,亞洲女人被遊街示眾仍是千百年來首見的異象!因此,所有弄蛇、耍猴、賣香料的,都停下了他們手邊的工作;一顆被拔了一半的牙齒孤零零地在風中飄搖著...
想到此,換我冷汗直流,燒也退了一大半。
隔天,我馬上去更改機票,回到了巴黎。
在歐吉桑的悉心照顧下,我很快地恢復健康,只是,這趟「訪友假期」也來到了尾聲。
回台灣的前一天,我們投宿在巴黎北方某個小鎮上的廉價旅館。深夜裡,我們開了瓶紅酒,依偎在彼此的懷中傾訴著悄悄話。然後,毫無預警地,歐吉桑的眼眶泛滿了濕潤的亮光。
「怎麼了?好端端的幹嘛哭呢?」
「我...我只是想到...明天妳又要離開我了,下次見面也不知道...」他撇過頭,用很man的手勢抹去臉上的淚水。
乀害,我心想。雖說這不是第一次有男人爲我掉眼淚(咳咳),但一個中年大叔在我面前哭得柔腸寸斷倒還真是生平第一回。
「好啦,好啦,別傷心了!」我拍拍他寬厚的肩膀,然後輕聲地附在他耳邊說:「放心吧...我會對你負責的!」
電影裡好像都是這樣演的,對吧?
馬拉桑台詞 在 明太子小姐生活旅遊日記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day53
跟孩子黏在家的日子來到第53天。
爸爸已經從本週一開始上班,豆豆預備6月1號開學。這週已經是我們宅在家的最後壓軸。
#搭訕
豆自從沒去上學後,每次去公園都會有點心靈小受傷。
原因是這樣的,大嗓門豆之前去上幼稚園時只要一走到教室門口,就會自己很大聲的喊說「早安!豆豆來了,誰要跟我一起玩!」因為是同班同學已經熟了,總是會有(亂槍打鳥到的)幾個同學很熱情的跟他玩。
然而把場景換到公園,就算豆再提高聲量說
「早安!豆豆來了!誰要跟我玩!」
時常回應他的都只有蟬鳴鳥叫,不勝唏噓。
某天早餐時聽到枝豆和豆在聊天
「說真的,每次去公園都是我在幫你打通人脈。等我去上班後你得自立自強了!」爸說。
「才不是!是小朋友都很喜歡我,想跟我玩,不是你的關係!」豆回。
那天去了公園,豆似乎想靠自己的力量去搭訕小朋友。偷偷摸摸的接近一個拿著昆蟲圖鑑在尋寶的小女孩,但就一直跟著人家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邀約。
「爸爸!爸爸!」
「你教我一下我該怎麼辦啦!」豆求救。
只見枝豆走過去跟小姐姐說
「你好,你在讀什麼呀?」
「我在找書上面的昆蟲,找OO,XX」
「哇!你會唸這些蟲的名字,所以妳已經會讀平假名了嗎?」
小女孩點點頭。
「好厲害喔!」
接著豆問「我也可以一起找蟲嗎?」
兩人就開始一起玩,玩了好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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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幾天,又到公園,這次沒有這麼好運,都是年齡差異比較大的孩子。
「媽媽,都沒有人要跟我玩!」豆洩氣。
「你試試看去跟大家打招呼,問問他們在幹嘛呀?」
和公園的小孩打了一圈交道都失敗後,豆豆洩氣的走向坐在板凳的歐吉桑。
「你好,你在讀什麼啊?」
「喔喔!我在讀報紙啊!」歐吉桑拿下眼鏡。
「哇!你會讀報紙,所以你已經會讀平假名了嗎?」
歐吉桑大笑說
「對呀,會讀平假名喔!還有片假名跟漢字!」
「好厲害喔!」
這一來一往把歐吉桑惹得心花怒放,看來豆豆是把爸爸的句子學起來當做搭訕模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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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喪屍
某天朋友一直跟我狂推薦韓劇李屍朝鮮,我打開Netflix找出來,一邊看一邊做飯。
枝豆回到家後說
「這什麼片啊!好詭異可是好好看喔!」
接連著幾天,枝豆都沈迷在這部喪屍歷史片,連豆豆都跟著看。每到夜晚喪屍們要復活時,兩父子就坐在沙發一起尖叫。
有天和豆豆在家玩。
「媽媽要煮飯去了,你可以自己玩一下嗎?」
「媽媽我想要看那個!」
「哪個?佩佩豬?汪汪隊立大功?屁屁偵探?」
「不是不是,就是一到晚上就會精神很好,白天會一直躲著要睡覺那個?」
「你說媽媽喔?」(自己講完自己大笑,每次兩豆一睡我就活過來,原來我才是喪屍)
「不是啦!那個從背後衝過來咬你你就會手這樣頭這樣......」豆一邊說一邊頭歪一邊手腳抽蓄狀。
「那個喔!等爸爸回來一起看,不然他說你偷跑沒等他。」
現在他們父子的晚餐後喪屍時間,就是母親可以稍微放空的時候了,所以必須說李屍朝鮮是我的小確幸。(雖然本人沒在看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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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色扮演
戲精豆最近沈迷角色扮演,每天從一醒來就要開始演,一路從加油站演到壽司店,甜甜圈店,汽車修理工廠,醫院到學校。
而且母親是永遠的,唯一的,必須跟著貫穿全劇的,跑龍套的那個。
最近越演越上癮,昨天一醒來說
「媽媽,我要演麵包店。」
「喔喔!」反射性的幫豆綁上頭巾,拿出假麵包和盤子。
只見豆豆跑到廚房,拿出一堆鍋碗瓢盆說。
「媽媽,我要演真的!我要真的做麵包!」
就這樣我們在廚房翻來找去,也算是湊齊了材料。演著演著變成真的了,烤了一盤馬芬出來,麵包店長本人相當滿意。
就在店長本人連吃了三個馬芬喝完蘋果汁之後,擦擦手,跳下椅子。
「好!那現在來演餅乾店!」
「一天演一個就好了啦!做那麼多東西吃不完啦!」
「可是我真的好想要快點演喔!不然甜甜圈店也可以啦!」
(不要再逼手殘母親了!!!!)
「你那麼喜歡演下次媽媽送你去Mr. Donuts演,一天演8小時好不好?」
「好!!!!!」
這幾天連續的角色扮演馬拉松讓我深刻領悟,我真的不能參加話劇社,同一句台詞同一個腳本演到第5次我就會靈魂出竅。
今天預計也是得演一整天,我先來想個腳本了喔XD
😍更多麵包店實況 https://www.instagram.com/mentaikotokyo/
pic麵包店長夢想成真好開心!
馬拉桑台詞 在 今生此世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求婚記》
2003年歲末,我和當時還是男朋友的歐吉桑併肩走在威尼斯無人的街道上。記憶裏,那是一個飄著雪的夜晚,寂靜的空氣中只聽得到我倆窸窣的腳步聲。
出其不意的,歐吉桑突然緊抓住我的手腕,深邃的眼眸凝視著我,說話也開始支支唔唔:「嗯...妳...是否願意...往後的每一天...都吃得到法國麵包和洋蔥湯?」
寒冬中,他的額頭卻莫名地狂冒汗。我不由得疑惑的望著他:「咦...你現在是在跟我求婚嗎?」
不過,光憑這兩句毫無新意又不甚浪漫的台詞,我怎麽可能干願放棄在地球另一端吃大腸麵線和豬血湯的人生?
於是,活到40歲第一次跟女人求婚就被打槍的歐吉桑,儘管一臉黯然,卻再也不敢重提此事。
幾天後,不顧他的反對,我獨自飛往摩洛哥旅行。很不幸地,在路途中,我染上了嚴重的流感病毒,好幾天下不了床。
歐吉桑急了,每天打電話到馬拉喀什(Marrakech)的旅館找我。
「你不用擔心,今天有朋友帶我去看醫生了。」我虛弱的握著話筒。
「朋友?妳什麼時候在北非又有朋友了?」瞬時,屬於男人專有的情敵雷達開始嗶嗶作響。
「上星期在德吉瑪廣場(Jemaa El Fna)認識的呀,還帶我回家去吃他媽媽煮的庫斯庫斯小米飯...」
「妳現在有兩個選擇,」不等我講完,歐吉桑在電話那端幾近嘶吼著:「要嘛,妳馬上回巴黎來;否則,我就搭明早第一班飛機去馬拉喀什把妳綁回來!」
我一面聽著歐吉桑從遠方傳來的咆哮聲,一面任憑想像力飄向德吉瑪廣場。沒來過馬拉喀什的人絕對無法想像那是怎樣的地方 — 那是一個似乎隨意摸盞路燈,就會竄出一個巨大精靈的古老世界,充斥著各式各樣的商業活動:賣阿拉伯小吃的販子、吹笛弄蛇的雜耍藝人、說書吟唱的表演者,甚至有醫生可現場幫人拔牙,當然,旁邊還附設了個賣假牙的攤位!
剎時,一陣濃霧籠罩住人潮洶湧的廣場,一個穿著長大衣的黑手黨教父從逆著光的白煙中走出來,身後還用麻繩拖了個披頭散髮的亞洲女子。即便在這個「什麼都有可能,什麼也不奇怪」的魔幻角落,亞洲女人被遊街示眾仍是千百年來首見的異象!因此,所有弄蛇、耍猴、賣香料的,都停下了他們手邊的工作;一顆被拔了一半的牙齒兀自在風中搖晃著...
想到此,換我冷汗直流,燒也退了一大半。
隔天,我馬上去更改機票,回到了巴黎。
在歐吉桑的悉心照顧下,我很快地恢復健康,只是,這趟「訪友假期」也來到了尾聲。
回台灣的前一天,我們投宿在巴黎北方某個小鎮上的廉價旅館。深夜裡,我們開了瓶紅酒,依偎在彼此的懷中傾訴著悄悄話。然後,毫無預警地,歐吉桑的眼眶泛滿了濕潤的亮光。
「怎麼了?好端端的幹嘛哭呢?」
「我...我只是想到...明天妳又要離開我了,下次見面也不知道...」他撇過頭,用很man的手勢抹去臉上的淚水。
乀害,我心想。雖說這不是第一次有男人爲我掉眼淚(咳咳),但一個中年大叔在我面前哭得柔腸寸斷倒還真是生平第一回。
「好啦,別傷心了!」我拍拍他寬厚的肩膀,輕聲地附在他耳邊說:「放心吧,我會對你負責的!」
電影裡好像都是這樣演的,對吧?
所以,也就有了後來的《提親記》。https://www.facebook.com/Cetteviemavie/posts/85166514494139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