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贈書】【好書分享:奇幻浪漫小說《烏鴉幻咒》】
「她是專替妖精繪製肖像的畫師,用好手藝交換珍貴的幻咒,卻也在無意間替自己引來禁忌的愛戀與致命的危險。」
通常我看翻譯文學時,會盡量避免以「文筆好」等詞句形容作品,咎因在某種程度上,翻譯是種再創作,即便「信、達、雅」兼具,譯者徹底貫徹原作美學風格、保持作品原味,然文字轉譯乃流動過程,難免受個人審美影響,例如賴明珠與林少華翻譯之村上春樹,讀之語感便截然不同。
故愛書人時常討論挑選哪家出版社翻譯的世界名著較好,依據各人閱讀慣性,隨之衍生不同選擇,像我偏愛賴明珠的村上春樹、王華懋的京極夏彥、穆卓芸的塔娜法蘭琪,他們筆下或幽默輕快、或陰暗幽深,或多彩細緻,有時分不清愛的是作者亦或譯者?可能兩者皆愛!
而《烏鴉幻咒》就是本精采璀璨之譯作,看完小說,我第一個念頭是「上網買外文原著瞧瞧」,因全書滿溢濃墨重彩,如流瀉織錦般色彩斑斕之文字,秋季庭園熊熊燃燒之焰橘色楓葉、夏季麥田飽滿如珠的金黃麥穗、春季宮廷鋪滿翠綠青苔的小丘上巍峨佇立古老多節、花開如雨的山茱萸。閱讀本書是視覺,甚至嗅覺之饗宴,伴隨書頁蝶翼似翻飛,你彷彿能聞到鼻尖青翠的蕨類芬芳,和點綴初夏山野林間忍冬散發之香甜。
在精確文字掌握度及重重文句堆砌下,延展出豐富立體世界觀,作者瑪格莉特・羅傑森與譯者林欣璇(估狗才發現我衷愛之《盤根之森》亦出自同位譯者筆下)此起彼落、搭配和諧之巧妙二重奏像在顏料中引爆了火藥,於天地間恣意舒展繽紛燦爛的煙花,花火點地之處油然竄起幻息鎮每則傳說、冒險及鄉野故事,共構成《烏鴉幻咒》劇情主體,讓人迷醉其間、難以自己。
關於故事,我不願透露太多,只能說角色塑造鮮明討喜,敘事功力強大誘人,處處埋藏之伏筆於最後一次性揭曉,令人大呼過癮。假如說這本書被施了咒,那大概是「但願長讀不願醒」,思及一離開書本,便得暫別迷人危險的世界,面對枯燥乏味日常,忍不住一個鷂子翻身,又躺回床上沉浸於妖精與魔法共譜之迷離幻境。
許多外國讀者熱愛英俊、野性的男主角,即秋季宮廷妖精王子風鴉(話說這名字一直令我想到「風雞」這道年菜)(被作者巴頭)【譯者:其實翻譯時電腦常出現的選字是「封鴨」……就是油封鴨的封鴨。希望校稿時都有改到(汗)】;然我獨鍾堅強獨立的女主角伊索貝,伊索貝對感情快刀斬亂麻的態度,以及大難臨頭之際的巧謀機智,颯爽無比,比王子更像王子;且其看穿幻術表象,真心愛著風鴉的本質,不被虛偽矯飾所惑,一心保護所愛之人,讀之動容。
作者利用平凡人類不平凡的生命特質,表達勿迷信事物表面、長久掌權帶來之腐敗墮落,以及有限光陰才能燃盡所有,創造永恆藝術等主旨,在浪漫氣氛、動人劇情外,帶出悠遠思考空間,值得細細品味...不過很可惜的,我還是愛帥哥!!賈弗萊我來惹~(想投入懷中卻被閃開)(賈弗萊是書中另一位俊美無儔的妖精)
【抽獎辦法】如下:
1、這裡有『三本』《烏鴉幻咒》,要送給網友,有興趣的朋友請在本則動態下『按讚』+『留言』索取。
2、《烏鴉幻咒》中的妖精美麗強大,卻無法「創作」任何事物,故他們願意用幻咒交換各種人類工藝品,例如:瓷器、禮服、故事書、畫作與雕刻。
假如你是《烏鴉幻咒》中的人類,想成為哪種工藝大師,以換取妖精們無所不能的幻咒呢?
例如:『《烏鴉幻咒》:我想成為喬治羅密歐第二,拍各種殭屍電影給妖精看,把他們嚇到不要不要的~』
3、活動時間:即日起,至2019/08/10(六)晚上十一點截止,屆時將於粉絲團公布得獎者名單。
4、請正取得獎者於2019/08/11(日)晚上十二點前,回覆寄件資訊,超過領獎期限未認領者由備取遞補,寄送僅限台澎金馬。
#烏鴉幻咒 #瑪格莉特羅傑森 #AnEnchantmentofRavens #MargaretRogerson #臉譜 #紐約時報暢銷書 #美國獨立書商協會IndieNextList十大選書 #美國獨立書商協會IndiesIntroduce秋季選書 #父母選書銀牌 #奇幻小說
★博客來獨家親簽+手工蓋印特別版:http://bit.ly/2OxxxUY
★讀書花園:http://bit.ly/316xH70
★誠品:http://bit.ly/316xH70
★金石堂:http://bit.ly/2K9hwQH
★讀冊:http://bit.ly/31hsJVh
※作者說書影片:https://youtu.be/STMsTh-jM-0
(看得出來作者非常期待作品在台出版,片末她笑到顴骨快爆炸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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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傳統色彩——秋香色|古色古香|14>
《紅樓夢》第三回:「臨窗大炕上鋪着猩紅洋罽,正面設着大紅金錢蟒靠背,石青金錢蟒引枕,秋香色金錢蟒大條褥。」
《紅樓夢》第四十回:「那個軟煙羅只有四樣顏色:一樣雨過天青,一樣秋香色,一樣松緑的,一樣就是銀紅的。」
《紅樓夢》第四十九回寫到了湘雲的打扮:「只見他裏頭穿着一件半新的靠色三鑲領袖秋香色盤金五色繡龍窄褃小袖掩衿銀鼠短襖,裏面短短的一件水紅裝緞狐肷褶子,腰裏緊緊束着一條蝴蝶結子長穗五色宮絛,腳下也穿着麀皮小靴,越顯的蜂腰猿背,鶴勢螂形。」
《紅樓夢》第一百零九回:「〔 妙玉 〕拴着秋香色的絲絛;腰下系一條淡墨畫的白綾裙;手執麈尾、念珠。跟着一個侍兒,飄飄拽拽的走來。」
秋香色又稱秋香綠,是較灰的綠色 ,中國傳統色彩名詞,淺橄欖色,由綠+黃調成,隨調配比例而顏色有所區別。有主綠秋香色。也有主黃秋香色。《清史輿服志》二注,皇帝「禮服用黃色秋香色」。
秋色又帶香色,那是怎樣的一種顏色?那樣的顏色混搭在一起,像一首新奇的詩,要好好品一品。
秋色加香色,便是秋香色。它是白色加黃色,接近淺橄欖色,還有一點點綠,再加一絲絲香氣。但又不是那種普通的淺黃、淡黃或是黃綠,終究是一種不可言喻的色彩。這樣一種奇妙的顏色恐怕只有曹雪芹能說得清,道得明。
還有另一種說法:秋色,在古語中表示「白色」,李白詩「不知明鏡里,何處得秋霜。」其中的「秋霜」,可不能理解為「秋田裏的白霜」,就是白霜的意思。
香色呢?表示檀香和沉香的顏色,是專指實物的顏色詞,沉香,是一種植物,木材質地堅硬而重,黃色,有香味。
所以,秋香色不是帶有綠色的黃色(greenish yellow),而是,帶有白色的黃色,但是又和淺黃色、淡黃色不同。
另一種說法是「香」原作「湘」。《雪宦繡譜》分作老湘、墨湘、銀湘等不同色級分別。《清禆類鈔 服飾》中記載「香色,國初為皇太子朝衣服飾,皆用香色,例禁庶人服用。嘉慶時庶人可用香色,於車幃巾櫛,無不濫用,有司初無禁遏之者。」
在書畫界用藤黃加少許墨。調好的色叫香色。如多加點就成為秋香色。它的特點是非常穩重。耐看。
中國人對色彩的形容上有聲、有色、有相。秋香色,那是有秋天草木香味的顏色。色彩是一個有生命的對象,你只有親歷其境,用心感受才能悟出其中的奧妙。
中國人很注意色澤,只有色澤本身才是顏色自身的。「澤」是中國人最注意色彩的觀念之一。所以在複合色中,哪一種顏色重一點,哪一種顏色輕一點,色澤就不一樣了,名稱自然也不同。就秋香色而言,這是大自然中自然存在的顏色,偏黃一點就是秋香黃,偏綠一點,就是秋香綠。直呼「秋香色」是一個籠統的稱謂,這正是中國色彩名的「神」所在。
以筆者的看法,此色應該分為偏土黃的「秋香色」和偏綠的「秋香綠」兩個顏色。這點從博物館收藏的古代絲綢文物上就可以看出,既有秋香色,也有秋香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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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讀者及好友,相信大家也有同時看幾位網絡作者的文章。此文: 《當我與他們,稱兄道弟時》已先後由小弟,張晨及蔣薇寫過。
今次特別為大家介紹一下: 又曦。
又曦小姐本身已是出書的作家。現在反過來走到網上與我們幾個「玩埋一份」,大家就看看這個充滿意景的版本吧!
也多多支持她新設的專頁吧~!
《當我與他們,稱兄道弟時》
從自動玻璃門的窄縫裡,北風呼嘯吹來。我放開行李箱,伸手把圍巾攏了攏,深深呼了一口氣。
穿著黑西裝的高大身影遠遠跑來,一把搶過我的行李箱,還上上下下打量我的打扮︰
「穿什麼裙子啊,明明骨子裡是個男人……領口還這麼低!看不冷死妳!」
「嗯……香港還好吧?這天氣很舒服哦。」
「啊,對,東京比香港冷……這兩天好像還下雪了?」
「是哦,今天成田機場的閘口還沒有接駁通道呢,登機時雪灑了我一頭一臉……大哥可真會挑好日子。」
他看到我的表情,竟別開了臉,扶正胸前的兄弟襟花︰
「快走吧,他們都在酒店了。」
我望望天邊,沒想到香港的天空比東京更灰濛濛,又冷又沉。
門上別著紫色絲帶的花車在露天停車場,格外觸目。
甫上車,他遞給我一杯熱巧克力。
「快喝了吧!然後就把我遲到的事忘了,別讓他們有機會說我服侍大小姐不周!」
「呵呵,阿奀哥從美國回來,居然變得這麼有風度……2012怎麼沒有世界末日呢?」
「什麼話?我一直都很有風度,只是妳沒眼光才看不出來吧!」
我呷了一口巧克力,猶豫良久,勉強笑著問︰
「是嗎?那麼有風度的男生……肯定不缺女朋友吧?」
「啊,這倒是缺!你要來當嗎?」
「真是的……又說這種話來耍我,到底還當不當我兄弟哦?」
他直視著前方的高速公路,聲音突然變得認真︰
「是兄弟啊!所以我十年前就說了,我只能搞基。」
暖意從手心的朱古力傳來,連臉頰都感到微熱。
車子明明奔馳著,往事卻在高速倒流。
***
中學時,我所讀的女校只有讀書、讀書、和讀書。所以剛進大學,我便急不及待地加入宿生會,想要六樓後座似的年少輕狂。
等我發現宿生會原來只是幾個師兄圍在會室玩PS2的組織時,一切為時已晚。
「喂!兄弟!三分鐘到了,誰幫我把杯麵攪一攪啊?」
阿奀的PS2手掣從不離手。
「阿奀!看好啦!我不想再打這關第二十二次……哎呀……兄弟!這邊也要掃一掃!」
銘仔打機時就只看得見電視屏幕,說話間又打翻了桌上的薯片。
「你們有人性嗎?還玩?還不幫忙?看不到我收拾會室有多辛苦嗎?!」
其他女生早已跑路,只剩下我一個,仍苦苦支撐著那髒得發臭的宿生會室。
然而,這兩個沒人性的男生卻毫不感謝,只齊聲說︰
「辛苦妳啦!好兄弟!」
我永遠都不懂,明明留著長髮的我,為什麼會被人當成兄弟,只能一次又一次地邊用掃帚追打他們邊大喊︰
「你們這些混蛋——!」
那個混帳的會室裡,唯一的正常人就是宿生會主席,大哥。叫他大哥,只因為他姓戴。
大哥每晚都會抱歉地說︰
「真不好意思,男生都比較髒,真是辛苦妳了。」
但其實,我只是在宿舍房間裡不想溫書,才下去會室跟他們稱兄道弟。他這抱歉的表情,反而令我覺得自己對不起他。
感情,就是在那會室裡吃的無數頓杯麵、外賣和火鍋之間培養出來的。
我跟這三個兄弟的關係,很快由掃帚進化到飛踢,到最後變成了膝撞和肘撞,我感覺自己在短短三個月內進化成武林高手。
然而就在三個月之後,卻發生了意想不到的事——阿奀突然討厭我了。
他不止不再叫我兄弟,甚至不再望我一眼。如果我去找他說話,他擰頭就走。
我無法接受突然失去一個朋友一個兄弟,然而,道歉卡寫過,信也寫過,我卻還是被當成透明人。
想不透自己如何得罪他的我,找大哥和銘仔談了一個又一個通宵。
最後一個通宵,銘仔聽我重覆的話聽到五點半時突然問︰
「妳知道阿奀明明叫阿奀,為什麼膊厚胸大嗎?」
「這……不知道……」
「就是因為他叫阿奀啦!男生就是這麼簡單的生物,妳想的太複雜了!」
「你這樣說……我更不懂哦……」
「阿奀畢業之後要去美國讀研究生,這妳知道吧?」
「知道……但跟我的事……有什麼關係?」
銘仔怔了怔,洩氣地說︰
「大哥,我投降啦。你跟她說吧。」
大哥卻只以看破世事的樣子留下一句:
「解鈴還需擊鈴人。」
***
「叮!」
電梯門打開,佈置成紫色的婚宴現場,人聲悄然。
阿奀搭住我肩膀,悄聲說︰
「我這就去接女家的親戚,你要搶親請在我回來前完成,別給我添亂。總之,我精神上無限支持,加油啊兄弟!」
我甚至來不及白他一眼,他已消失在電梯門的另一頭。
我挽了挽頭髮,再把圍巾弄正,在水晶燈下踏著自己的影子走進宴會現場。
宴會廳裡播著的純音樂正好是宇多田光的First Love,陪隨著十年前的記憶,突然有把久違的聲音叫我。
回頭一看,銘仔就站在我背後,臉上的笑容寫滿了懷念。
我瞄著他那誇張的伴郎襟花,他倒搶先捏捏我的圍巾說︰
「搞什麼啦?戴這麼可愛的圍巾?」
「大哥呢?」
「在新娘房啦,有急事?」
我輕輕搖頭,銘仔卻突然盯緊我的臉,彷彿要從我眼中掘出什麼秘密。
他的眼神,令我不由自主地退縮。
「看什麼嘛……」
「沒啦,看妳沒有特別不開心的樣子,我放心點了。」
我臉上泛起無奈的笑容︰
「何以見得我沒有不開心哦……」
「因為妳今天很漂亮。這理由充分了吧?」
「還真會說,明明就老多了……」
銘仔左右望了望,然後飛快地拍了拍我的頭︰
「別傻。我們都是看著妳長大的,小妹妹。」
聽著當初常在會室播的First Love,記憶中的溫柔令我眼眶發熱,忍不住問︰
「銘仔……那時的我,真的那麼不像女孩嗎?」
「有嗎?我忘了啦。」
「那為什麼……為什麼你們都……不會把我當女孩看待……」
他一邊幫我整理好頭髮,一邊淡然笑著說︰
「傻妹,如果是那樣的話,又怎麼會有阿奀那件事啦?」
我臉一紅,下意識避開他的眼神︰
「但是……」
「還有,我又為什麼會那麼辛苦去幫妳找《情書》的小說?」
我無法再把這話題接下去,只能生硬地說︰
「對了,你……工作順利嗎?」
「老樣子啦,都在地盤裡做工程,跟一大堆男人一起……對了,那本《情書》,後來妳到底翻到那個尾頁沒有?」
我抿了抿嘴,卻掩不住尷尬的笑意。
又或許,是懷念的笑意。
***
《情書》,是大哥說「解鈴還需擊鈴人」之後播給我看的。
最後一幕,女主角終於發現男主角十年前畫在圖書卡背面的,自己的畫像。當初的感情在一瞬間回溯,但一切卻早已去逝。
那一刻,看著中山美穗的笑臉,我的淚水不爭氣地直滑到下巴。
這一切,都被銘仔看在眼裡。所以,當我說找不到《情書》的小說時,他走遍了半個香港的舊書店,然後把那本已經絕版的海藍色小說塞進我宿舍門裡。
然而,我把那本小說看了一次又一次,卻始終沒有發現那夾在尾頁的圖書卡。
當然,更沒有看到畫在圖書卡背後的那個圖案。
兩年後,到我畢業時,因為阿奀早已身在美國了,只有銘仔跟大哥把帶我到酒吧喝蘋果汁慶祝。
幾杯下肚之後,銘仔突然說起當初的《情書》。
「那張圖書卡,可是我特地從圖書館的書裡撕下來的真貨呢……」
「什麼……圖書卡?」
「……書尾頁那張圖書卡啦……」
「我那本小說不是買的嗎?怎麼會有圖書卡?因為二手?」
銘仔把整杯vodka灌下之後,瞪著我︰
「枉妳還說自己有多喜歡多喜歡《情書》……」
「是很喜歡哦……那麼遺憾的愛情,不覺得很美嗎?」
半醉的他伸手拍拍我的頭,笑容帶點寂寞︰
「一點都不美……半點都不美……」
說完,竟沉沉睡去。
當晚大哥送我回家後,我翻遍書櫃直至日出,都找不到那本《情書》。
直至又兩年後,當中學同學在聚會上把書還我,我才終於看到尾頁那圖書卡背面的塗鴉。
我想,那時我笑容的尷尬程度,肯定不遜於中山美穗。
而當晚銘仔醉倒之前那彷彿有千言萬語的眼神,開始反覆在我心底出現。
***
眼前,銘仔依然用同樣的眼神牢牢地望著我。時光宛如倒流。
然而,再怎麼追憶逝水年華,我還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自己到底有沒有把書翻到尾頁的問題。
倒是他先打破沉默︰
「我再也不做那麼迂迴的事啦!」
除了苦笑,我不知道還可以作何反應,只能把嘴巴埋在圍巾裡,沉默。
正不知該如何是好,大哥關切的聲音從後響起︰
「妳回來了?累不累?」
我刻意避開他身上那套閃銀色禮服和自己心底的躁動,只凝視著他的臉︰
「大哥!」
銘仔醒目地倒了兩杯酒,把紅酒給大哥,把白酒塞到我手裡,望望錶說︰
「大哥,現在還沒到迎賓時間啦,你們先聚聚舊吧!啊,我要測試音響,那邊有個陽台,比較靜,你們過去吧。」
一邊推我,一邊悄悄在我耳邊說︰
「別說我不幫妳啦,兄弟!」
他明知我在大哥面前不能揍他,只能乾瞪眼。
陽台的風很大,我不由自主把圍巾圍緊。
大哥幫我拿著杯子,眼神溫柔地望著我的動作︰
「太好了,妳真的有在用。」
我微微低頭,以笑容掩飾其實我只是第二次戴上這條太過女性化的圍巾。
然後,無言以對。
因為,我說不出那句虛偽的恭喜。
大哥微笑著關心我的近況︰
「工作應該沒有太忙吧?看妳越來越漂亮了。」
「是日本的化妝品好而己……這個月展覽會多得不得了哦,月頭剛從名古屋回來,回去後又要去函館了。」
他一貫的面不改容︰
「嗯……那麼忙,還交得到男朋友嗎?」
「不要了吧?日本的男生不是大男人就是娘娘腔哦……」
他伸手捏捏我的臉頰,笑說︰
「妳啊,真是沒變,還是那麼挑剔。」
「不是挑剔哦,只是……」
我抬起頭來望著已轉暗的天空,好讓發熱的眼眶可以冷靜下來︰
「大哥……我……」
「嗯?」
「我……我……我…………記不清楚了……冬天……是不是應該看到獵戶座哦?」
我們同時望向那半藍半黑的天際。
事實是,今晚,看不到半顆星星。
***
那一年,看完《情書》之後,感覺自己把身邊一切弄得一蹋糊塗的我,急於找個人輔導。
於是,大哥陪我在宿舍外圍的草坡上,又聊了一個通宵。
風很大,但是,大哥的聲音,總令我感覺溫暖︰
「這真不是妳的錯呢……不用想太多。」
「可是……我到底該怎麼辦?」
「嗯,其實,妳在怕什麼呢?」
「我好不容易才認識幾個好朋友哦……」
「人與人之間,也是講究緣份的,想太多也沒用。於心無愧,那就可以了。」
「也就是說……我沒有辦法改變嗎?」
大哥望望我,臉上泛起成熟的微笑︰
「嗯,人生本來就是如此。要放低一些,才能得到更多。」
想起會室那骯髒卻快樂的日子可能從此在我人生中消失,眼眶一熱,淚水就要湧出。
我連忙抬頭掩飾,卻意外地,被不經意的美景驚呆︰
「好多哦,星星……」
「嗯,冬天適合觀星。看,那三粒連在一起的,是獵戶座腰帶。冬天常常都可以看到。」
「我一直都不知道,原來宿舍這裡可以看到星……」
「因為現在妳放低了,所以才會注意到以前沒看到的呢。」
我深深吸了一口帶著海潮味的冷風,再看看高遠的星空,剎那間,只覺世界變得無限遼闊。
我以為自己得道了,便想對大哥報以笑容,叫他不用擔心。
沒想到,就在這簡單一瞥之間,大哥的笑臉竟以漫天星光為背景,清澄地倒映在我的眼中。
還有,心中。
***
在看不到星星的晚上,記憶中的星空,更形璀璨。
我握緊了拳頭,金屬刺著掌心,挑撥得我精神緊張。
大哥卻還是泰然自若地微笑著︰
「妳還記得以前我教妳看的星?真欣慰!」
烈風吹得我無法裝作堅強,內心中,千百個念頭此起彼落。
飛吻,把掌心的東西給他。
摸臉,把掌心的東西給他。
偷吻,把掌心的東西給他。
抱抱,把掌心的東西給他……
都只不過是幻想。
大哥拉拉西裝外套︰
「妳冷不冷,回去吧?」
「啊!等、等等!」
我焦急地伸出手臂,想都沒想就把掌心的東西遞到他面前。銀白色的獵戶座吊墜,代替天上的星星搖曳。
「這是……」
「祝賀的禮物。希望你……希望大哥……有時可以……掛在心上……」
「謝謝!我會的。」
他臉上泛起溫暖的笑容,小心奕奕地把項鍊放進胸前口袋裡。
我不是演員,只能難掩失落地舉起酒杯跟他輕輕一碰︰
「Cheers!」
「等一下,妳的酒精過敏治好了?」
我淡然一笑,二話不說地把透明的液體喝下。
想像中的灼熱感覺卻沒有傳來,反而,潤澤無聲,如白開水。
人生如此不如我願,只能失笑。
看看宴會廳內人潮漸多,我決定讓大哥回到他原來該在的地方。
「妳不要吹風太久了,小心著涼。」
我點點頭,看他的背影越行越遠,閉上眼把那白開水一飲而盡。
然後,輕輕把酒杯放在陽台的欄杆上,再把散落在圍巾上的小水珠統統拭掉。
正因為是白開水,所以,才能認認真真地,喝一輩子。
就是這麼顯淺,我們都懂得。
真的,真的,懂得。
然而,每喝一口白開水,我腦中都會不能自制地浮現起從前。
想起PS2的遊戲配樂。
想起深宵裡飄香的杯麵。
想起宿舍門底下出現的《情書》。
還會想起,在機場禁區前,他幫我戴上圍巾時,那個似有若無的溫暖懷抱。
P.S.此文是應網絡作家---柏原太賀、張晨及蔣薇之邀的系列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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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原太賀《當我與「她」,稱兄道弟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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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晨《當我與「她」,稱兄道弟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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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薇《當我與「她」,稱兄道弟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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