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個走入戶外的理由:基督教篇】
承認吧!在一個講究務實與物質的社會裡面,大眾或許還可以接受觀光旅遊跟露營,但稍稍帶著點風險的戶外活動就不太OK了。當我們想要出走,「不事生產」的標籤可能就在轉角等著我們~ 😅😅
說起約翰‧繆爾(John Muir)這個百年以前的蘇格蘭裔美國人,如今我們大多只約略記得他是國家公園之父,也是古早年代的環運領袖,但你知道他同時也是一位博物學者兼「山癌」末期患者嗎? (※ 與其說是山癌不如說是荒野癌就是了 )
他病重的程度,已經到了不往野外跑就渾身不對勁的地步,餐風露宿、冒險犯難對他而言,才是人生的真諦!要說是誰塑造了美國的環保運動和戶外文化,這位大鬍子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我的書中就有提及,繆爾努力提倡的荒野保護理念,其實也在戰後美援時期溶入了臺灣國家公園的核心精神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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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繆爾29歲的時候,歷經一場幾乎奪走他右眼視力的工安意外,不得不讓他開始思考人生的意義。最後,他決定要忠於自己的夢想,展開一場以探索和植物研究為主題的大冒險。
日後他回憶這段經歷時,就說:「這次的打擊將我趕到了芬芳的原野之上。有時候,神為了教導我們,就會讓我們無比貼近死亡。」
於是他徒步從肯達基州走到了佛羅里達州,大約1,600公里的距離(約徒步環島一圈半)。任性且自信的繆爾沒有任何既定的行程規劃,就只是設定了往南的大方向,然後盡量選擇在野地中行動而已。說走就走,可真是瀟灑!
這一路上留下的事蹟有:遇上持槍強盜時保持鎮定,全身而退(因為他看起來很窮)、假裝自己有槍嚇退兇徒、在荒煙漫草的墓園中露宿、因為身上沒錢餓肚子到眼冒金星 … 說真的,獨自在南北戰爭剛結束沒多久之後的南方徒步旅行超級硬派的啊 ... 先來個RESPECT.
身為一個將靈魂獻給荒野的男子,繆爾也碰過不少的質疑者,尤其是嚴以律已、務實至上的新教徒。行經田納西州鄉間的時候,他為了找尋過夜的地點,在小鎮裡面逐戶敲門問能否借宿一晚,結果恰巧在最後一戶碰上了願意接納他的一對夫妻,丈夫是一位虔誠的鐵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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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時分,這位鐵匠在禱告之後注視著餐桌另一端的繆爾,開始了以下的對談:
「年輕人,你來這裡幹嘛?」
「找植物。」
「植物?什麼種類的植物?」
「喔,所有種類的植物;花、草、樹、苔癬、蕨類 … 我幾乎對所有會生長的東西都有興趣。」
「好吧,年輕人,你意思是政府並沒有僱用你來做這些事囉?」
「對,我就是自己的雇主。我喜愛所有的植物,我南下是希望能認識越多植物越好。」
(鐵匠內心OS:遊手好閒、不事生產的年輕人!😠😠)
「你看起來是個意志堅強的人。與其在鄉間遊蕩拈花惹草,你肯定可以做些更有意義的事情。現在大環境不好,所有人都必須要認真幹活才行。摘花不管放在什麼時候都不像是一個男人該做的事。」
………
遇上這種氣力萬鈞的務實主義批判,別說是19世紀的繆爾了,就算是喜歡戶外的現代人也難以抵擋吧!(苦笑)但聰明伶俐、熟讀聖經的繆爾可沒有就此敗下陣來,竟然反而利用聖經來了一招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
「你相信聖經,對吧?」
「當然啦!」
「嗯,你知道所羅門王(聖經故事中有名的賢王)不只意志堅強,而且大家還普遍相信他是有史以來最有智慧的人,但他卻認同研究植物的價值喔!不單是撿起它們而已,還要加以研究;你知道他還寫了一本關於植物的書,不只紀載了黎巴嫩高大的雪松,還有牆縫中生長的小東西。」
「所以囉,你看所羅門王跟你之間的差距比跟我之間的大多了。我向你保證他肯定經常跑去朱迪亞(古巴勒斯坦南部地區)的山區晃蕩,而且如果他是一個北方佬,他必定也會尋訪土地上所有的草木。再說,你難道不記得耶穌曾告訴他的門徒要『想百合花怎麼長起來』,並將他們的美麗和所羅門王的榮耀相提並論?現在,我該聽誰的話,你或是耶穌的?耶穌說:『想百合花怎麼長起來』,你說:『不要想,它不值得任何意志堅強的人去做』。」
鐵匠表示:😦😦😦
於是,啞口無言的鐵匠說他從未以這種方式看待花朵過,並重申繆爾果然是意志堅強的人,承認他拈花惹草一點問題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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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我也被長輩唸過好幾次不要去爬山,應該多去讀「實際的書」、多去做「實際的事」 #$!@#%@,讀到這邊真是超有共鳴的 … 😂😂
但我們都知道,繆爾同時具有戶外活動愛好者和博物學家兩個身分。他熱愛潛藏於大自然中的神性與真理,所以不像大部分人純是為了休閒娛樂而走入戶外,而這也是19世紀博物學家的共通特性,即非常注重實地踏查和紀錄。
這樣的風氣也影響了明治維新之後的日本,所以我們才會見到日治時期有這麼多勤跑現場的學者出沒於臺灣的山區,如鹿野忠雄、鳥居龍藏、森丑之助、伊能嘉矩、菊池米太郎、川上瀧彌等,其中亦有以斯文豪(Robert Swinhoe)為首的西方學者。有趣的是,雖然看起來都是跑現場,但裡面像伊能嘉矩這種專精於研讀和編纂文獻的學者,就會被認為是沒有真正深入田野採集標本與資料,圈內評價上也會略有差異。
戰後美援時期,來自美國的學者到臺灣調查生態,跟著原住民嚮導上山下海過倒木,另一方面也感嘆當時臺灣的教授都不願意跑現場,未來本土生態研究還有救嗎?這樣的批判,也是來自於繆爾這類博物學者的所塑造的典範。
最後,因為博物學的盛行,最早期的戶外俱樂部(相當於我們的登山社團)也會有注重科學和藝術人文的一面,但這畢竟只是一小撮人的興趣,大多數會員只是喜歡到戶外散心或是征服巔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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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裡還不去支持一下臺灣本土 找樹的人-Taiwan champion trees 團隊,能結合興趣跟學術真是件很酷的事情呀!!
想多認識繆爾這個傢伙,可以去看2020年出版的《我的山間初夏:國家公園之父約翰‧繆爾的啟蒙手記》,我講的故事則是來自《墨西哥灣千里徒步行》,但相關的繁中譯本不多,大家自己找找看吧!
若是要以更宏觀的方式瞭解繆爾在歷史脈絡之中的角色,則可參考一下拙作《#登一座人文的山》~ 但裡面不會講太多這種有趣故事就是了 😆
同時也有1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5萬的網紅台服最強雷文,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存怒控線 #記得看爬分聖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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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蘭或許不是疫情下我們所期待的電影院救世主,但他對於實體放映經驗的堅持卻是從一而終,儼然使他成為好萊塢產業界的暗黑騎士。
(文末抽電子書序號)
#克里斯多夫諾蘭,這個家喻戶曉、自帶票房的國際大導演,去年的最新力作《#天能》(#Tenet)原先被外界及影城大佬們期許能夠成為歐美影院重啟的開路先鋒,最終卻身先士卒,成為疫情反撲之下的陪葬先驅。
它在九月初踉蹌上映 ——當時美國僅 68% 的戲院有限度地營運 —— 首週末僅開出兩千萬美元的票房,遠低於《#黑暗騎士》的一億六千萬、《#全面啟動》的六千萬,甚至連《#敦克爾克大行動》也有五千萬。《天能》在諾蘭的堅持下於疫情尚未完全紓緩時發行上映,也釀下了諾蘭與長期合作片廠華納的第一個分歧點。
不僅票房不亮眼,《天能》的獎季之路也表現黯淡。即便科幻類型向來不討獎緣、故事情節也反應兩極,但大場面的實體特效與壯闊攝影、融合倒轉元素的配樂與聲音設計等技術項目,理論上都應該在好萊塢大片紛紛退檔的一年更加獲得注目。
就連《歡迎光臨奇幻城堡》的導演 Sean Baker 都讚嘆: 《天能》足以名列他心目中的年度代表作,「本應入圍奧斯卡最佳影片」。然而,《天能》就連在自家優勢的 #英國影藝學院獎 都只能獲得一項提名,而最終則以兩項 #奧斯卡獎(最佳視覺效果獲獎、最佳美術設計提名)作收。
相較之下,《敦克爾克大行動》獲得八項奧斯卡提名(三項獲獎)、《#星際效應》獲得五項奧斯卡提名(一項獲獎)、《全面啟動》獲得八項奧斯卡提名(四項獲獎)、《黑暗騎士》獲得八項奧斯卡提名(兩項獲獎)。若屏除作品本身(影評評價依然有中上),究竟在本次獎季的宣傳與行銷策略上,《天能》出了什麼問題?
根據 indiewire 於三月的一篇深入報導顯示,去年11月當戲院已無法繼續苦撐營業時,諾蘭向華納請願,希望將原本已編列的獎季行銷預算拿來挹注《天能》的院線發行,好讓《天能》在戲院能夠播映更久。同時,也投入資金發行實體的藍光與 DVD 光碟(而拒絕上架串流平台)。
這連帶導致華納轉而將獎季宣傳重點挪往口碑後期發酵的《#猶大與黑色彌賽亞》,也因為《天能》已用罄原先編列的宣傳預算,華納就沒有寄送試看帶給奧斯卡會員(以及工會等其他評獎的產業團體),也不願意再花費 $12,500美金將《天能》上架至影藝學院的內部串流平台。同樣省略的,還有其他獎季常見的線上媒體訪談、虛擬映前映後座談、實體看板和線上廣告等。
這不僅導致《天能》在獎季前期幾乎無人聞問,少數提名的視效獎項甚至是視效公司自己花錢剪花絮跑宣傳,而當《天能》在 3/15 獲得兩項奧斯卡提名時,奧斯卡會員甚至無法在任何線上平台觀賞這部電影(當時《天能》唯一的串流計畫是奧斯卡頒獎後六天才會上架到 HBO Max)。
最終,在片場的斡旋下諾蘭還是妥協了,同意讓《天能》至少於三月底上架至奧斯卡會員內部的觀影平台,或許也才讓它最終有機會抱回至少一座獎項。而諾蘭與華納的恩怨卻越演越烈,在華納宣布 2021 年所有電影都會同步上架至 HBO Max 平台後,諾蘭不客氣地大力抨擊,指控華納不尊重與其合作的創作者,直指 HBO Max 是「最差勁的串流業者」。
諾蘭與華納的分道揚鑣看起來已成定局,但接下來他將在哪個新東家落腳?在各家紛紛轉戰串流、發展自家IP的時代,有足夠金流支持大成本原創製作,並願意尊重實體院線發行的片廠,大概只剩下索尼與環球。或許諾蘭會與昆汀塔倫提諾一起在索尼守護傳統發行的最後一片淨土。
現在回顧來看,諾蘭不惜葬送作品的獎項以及自身的榮辱,也要堅持大銀幕的觀影經驗。某方面而言,他正是好萊塢絕無僅有、最浪漫的靈魂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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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疫情持續籠罩台灣,乖乖待在家是讓電影院能早日重啟營業的最佳方式。不妨也趁這個機會,好好閱讀幾本書,消消沈積在書架上那些買來尚未閱讀的「擺飾品」。
前些日子,感謝 野人文化 特地寄來了一本號稱影迷聖經等級的《#諾蘭變奏曲:#當代國際名導Christopher Nolan電影全書》。400頁全彩印刷的精裝本,不管是拿在手上或擺在書架上都是份量十足,但對於喜歡諾蘭的影迷來說,可以將諾蘭過去十來部作品的創作秘辛與導演的心路歷程一次收納,可說是必收藏的夢幻逸品。
諾蘭是出了名的重視個人隱私,過去幾十年在媒體的鎂光燈下,卻鮮少道出脫離作品以外的私事與想法。本書由美國影評人兼紐約大學電影系講師湯姆.邵恩(Tom Shone)撰寫,他在《敦克爾克大行動》後終於獲得諾蘭首肯,透過經年累月的訪談統整,他以導演歷年的作品為經、輔以導演童年與自身經驗為緯,從《#跟蹤》、《#記憶拼圖》,到《黑暗騎士》三部曲,再到近期的《敦克爾克大行動》和《天能》,完整爬梳幾十年來創作歷程當中的有趣靈感、回想與思辨。
像是寄宿學院的寢室經驗如何讓他聯想到《全面啟動》當中的集體做夢、《黑暗騎士:黎明昇起》如何受到《雙城記》的影響、一趟渡船之旅如何啟發了《敦克爾克大行動》的創作等等。每個篇章都充滿了有趣的豆知識、諾蘭自己的思路,以及作者自身的觀察與理論。如同一部諾蘭電影般,像拼圖一樣逐漸拼湊出完整的諾蘭面貌。
《1917》、《007:空降危機》導演山姆.曼德斯如此描述這本書:「《諾蘭變奏曲》就是我們夢寐以求的珍寶,是講述這位當代電影人的寶典。本書博學、繁複,有如迷宮,並開拓人們的眼界。世上最接近錯視藝術大師艾雪(Escher)作品的東西,就是諾蘭那顆不凡的腦袋。」
如果你和我一樣是諾蘭迷的話,推薦可以看看這本書,讓你更深入認識那個常常被說作品「疏離冷冽、缺乏情感」,卻又一再讓主角背對鏡頭、掩飾內心波濤洶湧悲壯之情的幕後癡情男子——克里斯多夫諾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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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書老實說定價比較高,我這邊向出版社爭取到兩本《諾蘭變奏曲》完整電子書,要回饋給各位影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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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ep ①:追蹤〈丹眼看電影〉。
Step ②:留言你最愛的諾蘭電影&推薦原因。記得 Tag 一位朋友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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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止及開獎日期:
6/6 (日)晚間 23:59 截止,
6/7 (一)公佈得獎名單,將抽出兩位,各獲得《諾蘭變奏曲》Readmoo 電子書兌換序號乙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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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重看《女人碎片》,來聊聊為何這部21世紀的現代電影,竟滿滿成載著聖經的寓意——原諒與永生。
如果你還記得電影的最後一幕,或許你心中會發出一種疑惑,到底女主角瑪莎,最後是否真有一個女兒?電影的結尾是在一個陽光燦爛的午後,瑪莎做完晚餐,呼叫正在爬樹的女兒來吃晚餐,女兒坐在蘋果樹上準備吃掉剛剛摘下的蘋果。這個段落,到底是瑪莎的真實未來,還是她的假想幻覺?
先回到瑪莎與蕭恩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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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thaWeiss
瑪莎的名字是 Martha Weiss(Vanessa Kirby 飾演),Weiss 這個姓氏,來自德國與猶太姓氏,意思是純白、純潔、正直。瑪莎的母親在家庭聚餐之前,曾經對瑪莎述說身為一個母親,她期待瑪莎能夠為自己的立場發聲、爭取正義與權利。
瑪莎的母親出生於納粹時期,瑪莎的外婆還在懷孕時期,就失去先生,瑪莎的外婆是躲在簡陋小屋偷偷將瑪莎的母親生下。後來嬰兒送到醫院,醫生判定瑪莎的母親應該沒救,只是瑪莎的母親硬頸的生命力,硬是救了自己。瑪莎的母親秉持這種硬頸精神,活到今日,也爬到今日的社會階級。她深切期待瑪莎同樣懷有這種硬頸的抵抗精神,一定要出庭爭取自己的利益,為離開人間的孩子爭取正義。
瑪莎的母親是個知識分子,這一家人都具有相當的經濟條件與教育程度,瑪莎的表妹還是個執業律師。瑪莎的母親為了趕走瑪莎的先生,特地簽了一張支票,硬是要瑪莎的先生蕭恩自行離開,從此不再出現。這張支票上面的面額肯定不小,如此才能讓蕭恩樂意接受從瑪莎的世界徹底消失的代價(包括失去與瑪莎表妹的地下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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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anCarson
至於蕭恩的名字是 Sean Carson(Shia LaBeouf 飾演),Cason 這個姓氏來自蘇格蘭,早期移民到美國的蘇格蘭人,大多數都是在蘇格蘭因為飢荒而無法生存的社會底層(十九世紀中期)。擁有一個蘇格蘭的姓氏,暗示著蕭恩是個藍領階級。《女人碎片》的故事,開場始於建橋大業,蕭恩向朋友大喊自己的女兒即將出生,期待他自己的女兒將來可以踏上這座由蕭恩建造的大橋。不過,蕭恩顯然並不是擁有這座跨河大橋的建商,而是受雇的藍領。
接著,下班之後的蕭恩來到車行,原來是瑪莎的母親已經為即將臨盆的女兒購買一輛新車,為了是要讓孫女將來有車可乘。新車會由瑪莎的母親買單,因為蕭恩無力負擔一輛家庭用車。蕭恩的姓氏已經隱隱地暗示瑪莎與他之間的婚姻癥結——經濟困窘與階級差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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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濟拮据與在家生產
瑪莎必須在家生產,因為環境並未充裕到能夠讓她在醫院生產。的確,由助產士看護並且在家生產在近代的美國是種潮流,但是在瑪莎的故事裡,即使生產過程已經開始變得比較危急,助產士也建議應該上醫院急診,瑪莎在考慮之後還是堅持在家生產,堅持相信助產士的專業(如此也可以理解,為何最後瑪莎會在法庭上告訴法官,她依然相信助產士當時並非故意危害女兒的生命),因為一旦叫了救護車,一旦住進醫院,未來的生產費用將不是蕭恩有能力應付,也不是瑪莎樂意再回到母親家請求援助。
因為擔憂經濟問題,瑪莎為先生設想,也妥協於現狀,結果,犧牲的竟然是自己剛剛出世的女兒,這讓瑪莎極為痛苦、悲傷與內疚,只是,這樣的內疚卻是說不出口的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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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疚與藉口
在最沈重的悲傷裡,人性會本能地想要找個出口出氣,上法庭控告助產士是最直接的出口,也是最單純的藉口,既可以得到金錢的賠償,也可以在名義上獲得法官正義的判決。
但是,瑪莎最終意識到:「不管我得到多少賠償金,或是判決結果如何,都救不回我的...,我怎麼可以把悲痛轉嫁給別人?一個已經備受煎熬的人,我知道她不會認同的。完全不會。雖然我女兒活著的時間如此短暫,那不是她來到世間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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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諒與釋懷
說完這段話,瑪莎終於微笑,幾乎是整部電影中的第一次微笑,含著眼淚打從內心釋懷地笑。因為,當瑪莎對助產士放下成見,也原諒助產士,就是她放下對自己無聲的自責與內疚。原諒他人,就是原諒自己。放下對他人的仇恨,也是寬容對待自己。
這是非常偉大的情操,能夠在內心真誠地原諒曾經帶給自己痛苦的他人,意識到自己的痛苦不完全是他人所致,其實部分來自自己錯誤的判斷。此時的瑪莎,不僅接受失去女兒與自己判斷失誤的事實,同時也為助產士辯解,歸還正義給受到誤會的助產士。
此時的瑪莎對於生命已經有更深沉的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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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薩路復活與瑪莎
在約翰福音的第十一章有講到一個拉撒路(Lazarus)復活的故事,這個故事對於曾經看過《星際效應》(Interstellar, 2014)的朋友來說肯定不陌生。
不過,在拉薩路的復活故事之前還有個小故事,就是耶穌來到拉薩路的家,見到拉薩路的兩個妹妹。
拉薩路有兩個妹妹,一個是瑪莎(Martha, 有些聖經翻譯為馬大),一個是瑪麗。當耶穌告訴瑪莎,他將會讓拉薩路復活,即使拉薩路已經死去,也埋在墳裡四天。
瑪莎覺得不可思議,充滿疑惑,於是與耶穌有以下的對話:
「拉薩路將會復活」耶穌說。
「是的。在上帝的最後審判之日,他將復活。」瑪莎回答。
「我就是復活與生命。那些相信我的人將活著,即使他們已經死了。那些活著且相信我的人,經永生不死。你相信嗎?」耶穌回復。
直到他們走到拉薩路的墳墓前,瑪莎還是無法全信耶穌,於是耶穌再次對瑪莎說:我不是跟妳說過,只要你相信,你就會看見神蹟。
接著,拉薩路的墳墓打開,拉薩路就走了出來。他真的復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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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莎女兒的復活
這裡就要回到《女人的碎片》,主角「瑪莎」的名字明顯是取自聖經的拉薩路故事。倘若瑪莎相信耶穌,她就會看見神蹟,也會看見復活。
當然,在現實世界,我們並未真正見過復活,不過,電影中的瑪莎孤獨徘徊在城市邊緣時,她卻逐漸理解到生與死沒有界線,生命真有可能重生與復活。
當助產士的律師詢問瑪莎,對於自己剛出生的女兒有何印象時,瑪莎回答:像是蘋果的香味。
在此之前,瑪莎喜歡沉醉在吸聞蘋果的香味,每天都到超市購買一顆蘋果,也為每顆蘋果留下果籽,包裹在冰箱濕潤的衛生紙。日復一日,蘋果籽發芽了,瑪莎也由這些蘋果籽重新遇見生命。
於是回到電影最後一幕,到底瑪莎後來是否真有個女兒,女兒真的有在陽光下的蘋果樹上吃蘋果嗎?
對於瑪莎來說,這是真的,因為瑪莎相信女兒生命真實存在,也相信即使是死去,女兒還是活著,以不同的形式活在世界上——或許是蘋果樹、或許是蘋果、也或許是記憶、回憶、與想像。
「相信」很重要。萬事萬物都不曾真正的消逝,只是以不同的形式活在不同的空間。生與死的界線只是具象形式的改變,在抽象形式上,始終存在。於是對瑪莎來說,只要相信女兒沒有死去,她就不是真的死去,只是以不同形式活在瑪莎的身邊而已。
《女人的碎片》以非常幽微又自然的方式,傳遞在聖經中關於原諒與永生的精神,不需要任何一句說教,只消透過瑪莎撿拾生命碎片拼湊自我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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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陪你宅在家看一部好電影Day4
#2021年5月19日
#女人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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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看爬分聖經 在 台服最強雷文 Youtube 的最佳解答
#存怒控線
#記得看爬分聖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