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叔,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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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宵別夢寒
紀念摯友陶大偉逝世三週年! 孫 越
爛人(這是我對陶大偉的暱稱)!你走了三年了,我們常常想念你,甚至連張小燕,朱延平,王念慈,姚奇偉及我們這夥的見習生曾寶儀的定期聚餐也減少了,因為,若我們幾個相聚而缺了你,除了失去揶揄的對象外,總會覺得怪怪的。
想到50年的友誼。一路走來也非每個合作夥伴都可以彼此忍讓接納,故此過往的點點滴滴更會時常湧上心頭。
那年李翰祥導演(香港國聯電影公司老闆)跟你簽了約,金濤(猴 子)跑來告訴我,咱們公司來了個花貨(泡妞聖手)!誰?他說:陶大偉!正在棚裡拍楊甦的「陌生人」,進棚看見楊甦導演正在給你和甄珍説戲,你那時在我眼𥚃只算是個帥氣的毛頭小伙子,又覺得你有點不對勁。大概是你脖子有點問題,扭頭時顯著僵硬,再一捉摸,那年頭兒大家穿的襯衫,洗衣店都會加上類似漿糊的東西,燙過之後不會變型,可能你衣領高了些,因此看上去像似衣裳在穿你。僵得很。
自你進了「國聯」,公司的女孩兒都顯得朝氣十足,精神弈弈,這說明了你在公司裡的附加價值。
後來,你與王復蓉的戀愛,鬧得滿城風雨,天天報上有你倆的消息,直到你們結了婚後,跑到美國去給電影公司畫卡通,女孩們的心才算定下來。
你跟王復蓉真算是絕配,ㄧ個菊壇紅角,又是電影明星的她,嫁給了ㄧ個專唱西洋歌曲的你,透著有點那個。
幾年之後,你突然從美國回來了,你跟我說,你要在台灣跟我開個電視綜藝節目,當時我留了個心眼兒(老狐狸),我說我目前手邊上還有些事,你先自己做,等我忙完了再找你。
終於你製作和演出的「空前不絕後」在台視播出了,短短30分鐘節目,我大概看到第15分鐘就給你撥電話,我說我的事忙完啦,現在可以參加演出了(現實!)。
在你的「空前不絕後」節目中,有ㄧ次,背景音樂是我唱張艾嘉唱的「當我死去的時候,親愛的,你別為我唱悲傷的歌,我墳上無須安插薔薇,也無需濃蔭地柏樹.........」,這是徐志摩作詞,羅大佑作曲。我躺在ㄧ個歐洲貴族式,象徵死亡的高臺上,你拿了一捧鮮花來給我送別,在錄影時,我是「死人」挺在那兒沒事,我閉著眼就在想,這將來我真要是死了,你在我旁邊肅穆的站著,也很好玩兒,說不定,我還會向你擠個眼兒。
台視節目部曾戰生受命邀我們做個ㄧ小時的綜藝節目,我們特別請了夏玲玲與我們合作(此時,張小燕已跳槽華視主持「歡樂100啦!」。
我們三個的默契,好像是與生俱來的,為了效果,常常脫稿即興演出,直到今天,中老年的觀眾們,見了我,仍然興緻勃勃地在談論當年我們仨的「小人物狂想曲」。
在我們帶給大家歡樂的同時,爛人!我們知道你是極為忙碌,辛苦的,寫歌,編劇,練舞帶演出,每天睡不了幾個鐘頭,其中你還不忘,抽空兒拿著那把破吉他對著舞群裏的那些女孩兒唱:Are Yon Lonesome Tonight........。但我跟夏玲玲就故意絕不當你的面誇讚你一句。狠!
錄影期間,有天飯後休息,你又拿著那把破吉他,邊談邊走到我跟前說,老越,明天你有事嗎?我說禮拜天休息,沒事兒。你說要帶我去吃飯,小器鬼明天你要請我?我說,好!你接著說,不過...我就知道這飯不是白吃的,你說讓我明天ㄧ早開車接你去做禮拜,我心裏話,甭說你要去做禮拜,你就是到殯儀館,我也送!誰想到,那天之後,我竟成了基督徒,找到生命的主宰。
有ㄧ天,虞戡平導演約我在敦化北路長春路口的咖啡館見面,邀我參加他導的新片「頑皮鬼」,有你,有夏玲玲,還有大紅大紫的大饅頭方正(現在在美國牧會當牧師)。
那是部喜劇,為了配合宣傳,成立不久的「滾石唱片」還為我們推出「歡樂英雄」專輯,作詞作曲你ㄧ手包(除了王夢麟寫的那首「龜兔賽跑」)之後,大街小巷處處聽到我們的「唉嗨我的朋友,讓我向你來問候.......」的「朋友歌」,達到了電影、唱片雙贏的效果。
後來我們又拍了「大追擊」除了原般人馬外,又請了李立群。這時我倆又出了第二張唱片。
我的「公益生涯」也是你為我開的路,第一次是為「宇宙光送炭」募款。記得義演那晚上,我倆在台上又唱又跳,這是為蘭嶼兒童募款買娃娃車,接送孩子們上學。
演出之後,你獨自先走了,我留下來等著主辦單位發我酬勞,只見滿後台的人都對著我笑,就是沒有一個發我車馬費的,在我離開的時候,壯壯的林治平教授(基督教宇宙光負責人)送了我一本書,我沒好氣的接過來,一氣之下,那本「探索者的腳蹤」一夜就看完了,也讓我對基督的信仰有了深層的瞭解,爛人!我感謝主!我謝謝你!
我們都愛開玩笑說你小器,無論是私下還是上小燕姐的節目。
2011年一個寒雨的晚餐時候,你打我手機,我說我在女婿家,半會兒,你連飯也未吃,拎著個大盒子來送我。盒子裡是ㄧ架名貴的專業相機,說將來出門你開車,我照像,咱倆到處逛,我說,咱們哪裡人多,哪裡車多,咱們就往那裡慢慢開,讓人看見你那輛破車(陶喆送給他爸的是一部德國全新跑車)。
我們到處逛,你指給我看新公園(228紀念公園)博物館前,你第一次與女朋友約會的石獅子處,你帶我看臺北市「中山堂」前,日治時代留下的「淨足池」,我們再到對面的「上海隆記」吃菜飯,到武昌街,「明星咖啡館」聊天,並在那𥚃請服務小姐為我們拍了這張照片。
最難忘的一次是,我們在上海,你跟徐忠華來看我夫婦,在淮海中路上,我同徐導演走在前面,偶然回頭,見你搭著我老妻(你ㄧ直稱她大嫂)的背,慢慢在後面有說有笑地跟著,突然一個念頭,當有一天我死了,我相信你也會常常照顧你的這位大嫂。
誰知,先走的竟是你陶大偉!
秋雨的清晨,我們在第二殯儀館,在火葬前,陶喆在我旁邊,你所愛的王復蓉在你面前,還有我們「基督教藝人之家」的牧師、弟兄姊妹們向你唱著「再相見」的詩歌與你告別。我引用了聖經上的話:「論到睡了的人,我們不願意弟兄們不知道,恐怕你們憂傷,像那些沒有指望的人一樣。我們若信耶穌死而復活了,那已經在耶穌裡睡了的人,神也必將他與耶穌一同帶來。.........」。
,,轉眼之間,你離開我們已經三年了。朱導演、小燕姊及大夥常常思念你,你給我們留下太多的話題,都是有趣的,寬容的。
爛人,我真的好想你!請常入我夢境好嗎?(本文刊載於中華民國104年9月11日星期五「中國時報」娛樂新聞C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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