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卷】強人回歸
在許多政治觀察家看來,勒龐(Marine Le Pen)折戟法國總統大選阻止了發達國家中一個令人擔憂的政治趨勢。然而,她與特朗普(Donald Trump)和土耳其總統埃爾多安(Recep Tayyip Erdogan)所代表的領導風格,仍然在世界各地奔騰不息。「強人」這一古老的術語可以用來描述此類領導人——但他們有一些區別。
在過去,強人是貨真價實的獨裁者,比如像前蘇聯的史達林(Josef Stalin)和埃及的納賽爾(Gamal Abdel Nasser)這類通過不民主手段奪取權力,然後實施威權統治的領導人。相比之下,如今的強人往往產生自真正的選舉,但一旦大權在握,他們就開始肆意踐踏民主規範,以鞏固自身權力。在土耳其,埃爾多安剛剛贏得了一項旨在授予其巨大權力的修憲公投。在美國,特朗普一直在使用總統行政令,解僱聯邦調查局(FBI)局長,以及咆哮嘶吼的推文等手段來破壞現狀。
當然,如今的強人也有可能是女性。勒龐或許就算一個。她借助法國人心頭燃起的一波波怒火,斬獲極右翼政黨在法國選舉史上的最佳戰績,為她和她的政黨「國民戰線」(National Front)在2022年向總統寶座發起更強有力的挑戰創造了條件——如果馬克龍(Emmanuel Macron)未能解決法蘭西難題的話。
在接下來的兩年中,諸如此類的政客將在幾乎每一個大陸衝擊政府最高職位。如果形形色色的迷你版特朗普凱旋而歸,那將是一個再清晰不過的信號:在全球範圍內,民主正處於崩潰邊緣。它也將表明,在這樣一個公信力崩潰,政黨疲軟的時代,強人治理的巨大吸引力遍及全球——而不僅僅是在法國這種正在疲於應對貿易和移民等議題的老齡化社會。
正如哈佛大學講師莫克(Yascha Mounk)所言,許多國家的年輕人對民主治理越來越不滿,萌生了擁抱威權主義的念頭。莫克和其他分析家指出,導致年輕人不高興的原因多種多樣,或是因為他們認為民主並沒有解決陷於停滯的收入水平;或是因為代議制機構被狹隘的利益集團綁架,或者淪為罔顧公益的黨爭戰場;或是因為原本穩如磐石的主流政黨轟然崩潰。此外,社交媒體的傳播侵蝕了信息守門人的力量。在這些因素的合力作用下,威權或偽威權領導人可以採用特朗普式策略來捕捉人心。他們爭相承諾,一位強大的政治人物有能力為政黨、代議制機構和以前的當選領導人都無法解決的難題,提供一套卓有成效的解決方案。
強人或者渴望成為強人的政客,將出現在柬埔寨、馬來西亞、匈牙利、博茨瓦納和吉爾吉斯斯坦等國的選票上。在某些地方,比如塞爾維亞、馬其頓和尼加拉瓜,這類政客已經在過去一年中贏得選舉——有時候是在改變選舉法,以獲得有利地位或延長任期之後做到這一點的。
在印尼,兩位迷你版特朗普有可能在2019年角逐總統大選。其中一位是反復無常的前將軍,前印尼獨裁者蘇哈托的女婿蘇比安托(Prabowo Subianto)。蘇比安托曾經騎著一匹馬參加競選集會,標榜自己是解決印尼經濟和安全挑戰的唯一希望,還威脅要廢除直接選舉。另一位是塔諾索迪布(Hary Tanoesoedibjo)。這位依靠建造度假村發家的億萬富翁宣稱,作為一位精明的商人,如果平庸的政客畏縮不前,他將強勢介入,匡扶印尼於既倒。順便 說一句,他是特朗普的商業夥伴之一。
在墨西哥,前墨西哥城市長奧布拉多爾(Andrés Manuel López Obrador)目前在2018年總統大選的民意調查中處於領先地位。與蘇比安托或特朗普不同,奧布拉多爾的政治立場偏左,但他與前者有很多相似之處,比如厭惡與別人合作,以救世主似的心態看待自己的權力。
這波政治浪潮的廣度表明,民主在全球範圍內深陷困境。這其實是肇始於上世紀的第三波全球民主倒退浪潮。前兩波倒退浪潮分別發生在20世紀20年代和30年代,以及60年代和70年代初。其顯著特點是,威權主義者紛紛執掌大權,民主國家頻頻失守。根據以監測公民自由為宗旨的全球性組織自由之家(Freedom House)估計,最新一波民主倒退浪潮已經持續了11年之久。該組織表示,從波蘭到菲律賓,這波浪潮正在湧向世界各地。作為另一位合法當選的強人,菲律賓總統杜特爾特(Rodrigo Duterte)重拳打壓自由言論,還發動了一場異常殘酷,充斥著法外處決的禁毒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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