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自殺】(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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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泉=
雖然說千萬不要動傷者,但他這樣繼續躺下去也不是辦法,我只好將海宏扶進屋內,讓他躺在梳化上。雖然海宏說我被他的債主暴龍哥盯上了,但他被打成這樣我也有責任。
海宏身上的傷,連站也站不起來,我提議叫救護車送他去醫院,卻被他一口拒絕了。
「不行啦!我有幾次逃出醫院的紀錄,他們一定會趁我睡了叫警察!這種傷我在家裏睡幾晚就會好…」
「逃出醫院?!到底你除了欠債,還犯了多少事?」我從浴室倒了一盆溫水讓他洗刷傷口。
「嘿嘿,說出來連我自己都害怕呢。說起來,我是打算靜靜離開,躲在沒人的地方慢慢死去,沒想到不小心就昏倒了。」海宏。
「只有流浪狗才會這樣做吧。」我。
「要不是已經天亮,他們怕被其他鄰居看到所以離開,我大概會被當場打死呢。」海宏。
此時,我聽見小晴的睡房裏有動靜,大概是瀅心與小晴特地不想打擾我們,才待在睡房不出來吧。
海宏把染滿血的毛巾放下,伸手進口腔拔掉碎裂的牙齒,然後很勉強地站起來:「放心,我去找暴龍哥談一下,要加倍利息什麼都好,他應該就會放過你們了。」
「不,處於劣勢時,不會跟任何人談判。」我想起賣保險的舊同學,未買保險時對我畢恭畢敬,知道我患有絕症連電話都不接。
「那…你說該怎麼辦?」海宏。
「只能以對方完全猜想不到的方式,反咬對方的喉嚨一口。」我。
「沒用的,連警察都怕暴龍哥,就算他殺人只需要找幾個小弟頂罪就行了,就算你開計程車去撞他,他也會死咬著你不放。」海宏。
「我才不會開車去撞他,這樣做會犯法。」我。
此時,瀅心從房間走出來,拖著兩個行李箱,旅行的背包交叉掛在肩上,小晴也背著小背囊,拖著一個卡通行李箱。
「幹…幹嗎?」我訝異得張大嘴巴。
「我們搬家吧!」瀅心。
「支持爸爸!」小晴。
原來她們剛才一直在房間收拾行裝嗎?!對於一家人捲進危險事件,瀅心一句怨言也沒有,亦沒有怪罪於任何人,可是…
「我們沒有錢搬家…」我。
「我有幾個避債的地方可以住。」海宏。
「你不是說過,你躲在哪裏他都能找到你嗎?我不能讓他傷害她們一條汗毛。你說的暴龍哥,難道他是天下無敵嗎?」我。
「恐怕在這個世界,他只會怕老婆一個。」海宏。
「怕老婆…?」我。
「他老婆的父親是社團老大,暴龍哥結婚之後才有現在的權力。所以…是魔王與大大大魔王的差別吧。」海宏。
「你認識她嗎?怎麼會這麼瞭解?」我。
「我跟她睡過幾次。」海宏豎起姆指:「當然,在暴龍哥不知道的情況下啊~」海宏賊笑。
突然覺得,海宏活到現在是奇蹟。
「對了,昨晚暴龍哥的人跟蹤你來到我家,他們應該沒見過我老婆和女兒。」我。
「應該是了。」海宏。
「這樣的話…」一個念頭閃過我的腦海:「我們來個『合作自殺』吧!」
=海宏=
「呼~~」我抬頭看著月黑風高,連一顆星星都看不到的夜空。
單是呼吸肋骨就隱隱作痛,從下午一直咳嗽有血,膝蓋完全不能發力。看來完事之後,找個黑市醫生看看吧。
阿泉這傢伙,我早就警告過他,太容易相信別人了,這種蠢人根本不適合在這個吃人的社會生存,更會讓全家人都遭殃。
我低頭看看手錶,雖然錶面破碎了,但勉強還能看到時間,晚上十時正,約定的時間到了。
此時,我看到路口一輛小貨車駛了進來,我向他揮手,將煙丟在地上踩熄。
「大哥們,真準時呢!哈哈」我。
下車的,是昨晚揍到我幾乎死掉的兩個大漢。他們其中一個叫阿標,另一個叫金虎。
「沒想到你主動聯絡我們。」金虎今晚的武器依舊是他最愛的球棒。
「暴龍哥有沒有很高興呢?我這麼生性!」我。
「早上我聯絡他了,他說要找到擔保人,還要付清今個月的利息,不然你死定了。」阿標。
「他老人家沒來嗎?我想見他。」我。
「別浪費時間。」阿虎用球棒刺向我胸口。
「當然當然,我什麼都準備好了。」我。
「最好是。」
我從褲袋掏出鑰匙,打開阿泉的家門,讓他們兩個進去。阿標警戒地左右掃視,才踏進屋內。
「不用脫鞋子了!歡迎光臨寒舍,屋內有什麼看上眼的東西你都可以拿走,就當還清利息吧。」我。
「人呢?」阿標。
「在房間!」
我打開房門,三個人被索帶綁著手腳躺在床上,嘴巴被堵住,頭被黑布蒙頭,其中一個還是小孩。
「……」金虎孤疑地看了我一眼:「是你做的?」
「當然!先用小孩威脅,叫那女人綁老公,最後我來綁女人!大功告成,他們還把我當朋友呢。」我。
「你還真是人渣。」阿標。
「哈哈,太客氣了,不過…他們簽了擔保人之後,應該不用傷害他們吧?」我將阿標手上的擔保人合約拿去,走到那男人身後,用墨水印在他姆指上,再讓他簽署擔保人同意書。
「……」阿標接過擔保同意書。
「不然這樣,你找找暴龍哥問問看?」我。
「你當初不是說,可以賣他們的內臟來還債嗎?」阿標。
「還是不要了,剩餘的我努力掙錢來還吧。」我。
「你會掙錢嗎?看起來不太可靠呢。」金虎看著被綁的女人,舔舔嘴唇:「看來很好玩啊!」
金虎用球棒在女人身上遊走,還輕壓著她的胸口。女人使勁掙扎,發出「嗚嗚嗚」的求救聲。
旁邊的男人也發狂的亂動,發出低沉的咆哮聲。
「閉嘴啦!」金虎一棍揮打在男人的腿上,男人吃痛得身體扭曲。
金虎跳到床上,將球棒丟給阿標,伸手在女人身上下遊走。
「這樣…不太好吧…?」我。
「有什麼不好?還是你又想捱打?」金虎。
「……」我。
躺在男人旁邊的小男孩嚇得哭了起來。
嗯,沒錯,他是小男孩呢~
阿泉這個蠢才,太容易相信人了,在外面肯定會被騙。
幸好,他相信的人,是我啊!
=阿泉=
五小時前…
「我們要狠狠地反擊,處於強勢,才去選擇做善良的人。」我跟海宏說。
「嗯,反正這樣下去也是死路一條,就孤注一擲吧。」海宏。
根據海宏所說,暴龍哥的唯一弱點就是怕老婆。因為他的老婆,才令他擁有今時今日的權力地位。
計劃開始,海宏下午先去一趟學校。
接著我用計程車載海宏和瀅心到達目標的所在位置,這是唯一的機會。
到達目的地,已有幾個小弟走過來,我回頭望向車座,三人堅定地點頭。
這裏是『帝皇桑拿浴』,是一間三樓都是按摩場和芬蘭浴。有趣的是,帝皇桑拿浴的後巷逃生門,連接著一間小賓館的後門。
每星期,暴龍哥都會假裝去芬蘭浴談生意,然後在桑拿浴的客房休息,再溜進賓館與情婦見面。而且,他是獨自一個人溜進賓館的,因為他的小弟有很多都是老婆的人。
「為什麼你會知道?」我問。
「因為我跟他情婦也…」海宏嘴角上揚。
「夠了夠了。」我。
我跟老婆預早來到賓館,然後在賓館租了一間房,海宏與小晴則留在車上監視。
『暴龍哥進入賓館了』不久,我收到海宏傳來的訊息。
接下來就到瀅心出場的時候了,她在櫃枱問出暴龍房在幾號房。
「我知道那條臭龍在裏面,我是他老婆,告訴我他在幾號房!」
賓館的人認識暴龍哥,也知道他老婆的底勢,於是他將房間號碼告訴瀅心。
瀅心將房間號碼傳訊息給我,我便走到暴龍哥房門外等候。
看到瀅心走進升降機,賓館職員也識趣地打電話給暴龍哥,通報這個消息。
我在房門外聽見裏面有人大叫「慘了!」又傳出急促的腳步聲。
他一打開房門,我便用沾有哥羅芳的毛巾堵住暴龍哥的臉,他倒下了,我以生平最兇狠的目光盯著情婦。
此時,瀅心也到達了,剛才情婦聽到暴龍哥的電話,她也以為瀅心就是暴龍哥老婆。
「嘿嘿,妳死定了!」我繼續目怒凶光。
「不不不不!放過我,是他強姦我的!」情婦光著身體向我求饒。
「識趣的話我便留妳一條生路。」我說畢,便將她綁起來。
我將她的手繞到背後,她吃痛地叫了一聲,我本能反應地向她道歉:「哎!對不…」說到一半才意識到不應道歉,馬上罵她:「幹!別動啦!要我把妳的手斬下來嗎?!」
將兩人綁起來後,用膠帶封住暴龍哥和情婦的眼睛和嘴巴。之後我們大搖大擺地離開賓館,賓館的職員撇過臉假裝看不見。上車之後,海宏便跟我們一起回家。
=海宏=
「你還知道真多呢。」阿泉。
「可能他覺得我沒有威脅吧。」我。
「為什麼不一早反過來威脅暴龍哥?」阿泉問我。
「我哪有這種膽量,就算我綁架了他的兒子,也一定會被他抓出來…」我。
因為怕被報復,所以不敢反擊…相信很多人面對邪惡時都有這種心態。
怕被豺狼反咬一口,所以不敢反擊,以為順從豺狼的命令就能活命,結果還是被吃得死死的,就是我的寫照。
然而,這次不一樣,如果我不行動,被吃掉的不止是我,還有阿泉、小晴和瀅心。我不忍心他們被我連累。
計劃開始,我去了暴龍哥兒子就讀的小學,這個時候剛好是放學時間,我找到他兒子後便一言不發地從學校門口帶走他。
「我們一起來玩吧~」那頭小暴龍剛想大叫,小晴便將糖果塞進他的口中,還牽著他的手。在其他人的眼中,兩個小孩牽著手離開學校,一點可疑性都沒有啦~
小暴龍也呆愣愣的沒有大吼大叫,因為小晴一直牽著他,讓他覺得我不是壞人吧?
將他帶走之後,我便與阿泉匯合了,小晴留在家中安撫著小暴龍。我與阿泉和瀅心則坐計程車去賓館進行第二步計劃。
=阿泉=
將三人都成功綁回家之後,我、瀅心和小晴就躲在另一個房間內,海宏負責招呼金虎和阿標。
「不、不要這樣啦!求求你!」海宏。
「閉嘴!不然我就用球棒幹你屁眼!」金虎騎在情婦身上,脫掉褲子。
「標哥,求你別再打他了,他請過我吃飯!」阿標隨手拿起什麼就砸在暴龍哥身上。
小暴龍哭到幾乎崩潰窒息,但兩人似乎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直至…套在暴龍哥頭上的黑布掉了下來。
阿標整個人像觸電一樣彈跳起來,「虎、虎、虎、虎…」下巴顫抖個不停。
「幹嗎啦?」金虎看向阿標的手指,下體瞬間軟掉。
兩人臉色青白地看向我。
此時,阿泉也走出來,舉起準備好的紙板:『你們打自己的大哥,強姦他的情婦,還虐待他的兒子,這次死定了,但我能給你們一次機會!你們願意聽話嗎?』
金虎和阿標面面相覷,大力點頭。
『你們已經沒有退路,暴龍哥一定認出你們的聲音』
金虎和阿標捂住嘴巴,臉色蒼白得像死人一樣。
『幸運的是,暴龍哥的情婦也在這裏,所以他暫時不會叫其他小弟來,你們有逃走的機會。』
『但如果你開小貨車逃跑,一下子就會被抓住。』
接著,阿泉將他的計程車車匙丟到他們兩人前面,又舉起紙牌:『交換吧,還是你們想坐巴士逃亡?』
金虎想都沒想,便將他的小貨車車匙交給阿泉,拾起計程車車匙,夾著尾巴逃走。
計劃一切順利,最後一步,就是讓我們一家和海宏安全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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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集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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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喉計都結局 在 盧斯達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盧斯達:你們大老遠跑來,就是為了封鎖我的村莊?】
香港政府突然封鎖油尖旺一帶各個小社區,據說是因為該區衛生環境不好,有多個確診個案,喉管也有改裝導致感染加據。裡面的南亞人、貧民區環境,作為「防疫弱點」,也相繼被展示於本地傳媒。例如如果你看《東張西望》的時事部份,他們也沒有說謊,只是重點突出上述的各個問題。
不過,從更高層的角度來看,這些現實都是對政策的事後文飾。射了箭再劃靶。政府祭出的科學專家意見、在現場勞師動眾架設的帳篷、物資站、流動檢測中心,做得越隆動,就越表明一切只是包裝背後的空洞。也就是特區政府的防疫政策,是沒有防疫。政策的出現,只是為了政策本身,空轉更是符合官僚自身利益。香港的政治、商業、教育、發展、民生政策,哪有一項不是空轉的?當我們去討論有關措施有沒有用、能否防疫、或者怪罪市民戴口罩就是支持政府,再滑坡去這就代表他們支持封區、作法自斃,都是刻意迴避香港的政治真實。那個真實就是,其實全世界大部份政府都是挨時間磨爛席,他們實際上是現階段對武漢肺炎束手無策。
英國一開始有人說不如不管,搞群體免疫,但之後還是要封區,其中一種新變種還是產生於英國;有一些人妙想天開,認為不把疫情當一回事,行駝鳥政策,就可以將損失減到最低,卻不把醫療體系可能崩潰的現實問題。還有人類社會見中毒者日增,內部的恐慌情緒、信心危機所產生的社會成本,更是一條無法計算的微積分。
所以人類社會的高層菁英,也許不用開會,都會採用極端方法防疫。這些極端方法並不是真的有助阻止疫症傳播,只是扮演「望梅止渴」故事裡面的曹操,他要做一點事、下一些命令,過程之中會有人犧牲、會有很夕人不方便,搞事情弄得越大越好,讓普羅市民認為世界不是末路狂奔,是有人操持大局的,以免經濟信心危機一發不可收拾。各國政府其實不在乎人民對防疫政策不滿,歐美也有很多地方時不時就有民眾集會抗議封城,但當然這是一個奸狡的思想陷阱。你對它不滿,想它撤回或者改善,將心機放在樹木,後面的林子就可以白日藏身,大家在潛意識裡就會願意相信政府還在抵抗,人類還在抵抗,不是被病毒輾壓。手術成功,但病人死亡,但做手術的時候,家屬會有希望,甚至連病人自己都可能想,自己可能醫得好的。
就像晚上六點之後禁堂食,但之後確診數量還增加了;搞過幾十萬人檢測,但疫情還是不斷升溫。這些現象當然會令人接近「政府基本上空轉」的真實,所以政府不斷變招,不斷做事,林鄭聲稱自己由朝做到晚,但他們不願說的是,他們束手無策,當人類到真正束手無策的時候,反而不會承認。
蝙蝠俠《夜神起義》去到最後,核彈就快要爆炸,羅賓還在安排小朋友上校車躲避,但他們都知道核彈一爆炸,這架校車和裡面的生物都要瞬間毀滅,但他們還是會做,以免陷於瘋狂。人類自身有一定機制避免自己陷於瘋狂、陷於停擺,叫做心理防衛機制,一個社會的心理防衛機制,具體化就是政府的很多行為。所以封區、叫人檢疫、宣傳、批評,都只是人類對不可抗力的自然反應,這些事情只是為了避免集體瘋狂和社會解體。以某些地區的封鎖停擺,來顯示政府仍有功能 (是我封你區,不是你自爆)、並未停擺,因此社會整體就可以說明自己並未停擺。
不同古代文明都有具體的活人獻祭故事。從美洲的阿茲特克、瑪雅文明到西亞的閃族人、地中海的希羅文明、東亞的商文明、緬甸文明、乃至東洋也有。《史記》就收錄了「河伯娶妻」的民間故事,說魏國西門豹被政府指派去鄴城做官,他發現管區裡面有巫婆和社會賢達組成的祭師團,每三年就找一個少女沉於黃河,人祭黃河之神河伯。人民一方面要課金課很多,也會犧牲自己的子弟,但習俗還是維持了很多年,直到西門豹去搗毀他們的聖儀。
民間傳說的結局是,人民起來反抗,並對西門豹感恩戴德,現在還有祭西門豹的廟。然而各地的類似行為禁之不絕,不用活人就用泥公仔,所以才有孔子爆粗說:「始作俑者,其無後乎﹗」說明人祭的心理需求,牢固地長存於人類的內心。封了油尖旺的某些大廈街道,換來區外人一瞬間的安全感、驅散了當下的無力感,才是這些共同行為的終極目標。
這些區域在古代就是河伯之妻,通過對同胞的殘暴鎮壓,人工地製造一個不正常的區域,而獲得自己還在正常秩序的心理錯覺,但這很管用。大家要定期殺女祭河伯,是因為黃河幾時泛濫,農民控制不到,但沒有人願意接受世界的一切都沒有把握之處,禍福是徹底的混沌,於是他們自己創造了法則,認為殺一個人,其他人就會得救,用這個荒謬的敘事,來試圖為混沌不明的世界劃出一個骨架,就可以依存在故事裡面獲得安定。
這個邏輯到了現代還是管用的,中國人認為殺了六四一次人,就換來之後的改革開放成功,死小數人,大數人得益;我們認為抓光了激進青年,中國就不會狙擊香港;我們認為投票給政客,他們就會幫我們頂住甚麼。當中也會犧牲很多人,例如當時很需要議席光環的青年勢力,就被無情的獻祭給一個我們想像出來的超穩定秩序;甚至現在有人反而罵黃絲戴口罩支持防疫,都是可憐地維持著形式理性,他們幻想合作防疫者消失了,政府權力就沒有「藉口」暴力擴張,那是一個幻想,但這樣想,這一下自己感覺上起碼是安全多了,因為幻想中這件事有解決辦法,只要黃絲都死光了就行。
所以政府大老遠跑來,就是為了封鎖我們的村莊?其實不是。他們只是通過封村,來穩定自己的心,來穩定其他屁民的心。你以為是攻城,其實是攻心;他們以為自己是攻心,但其實只是自欺欺人。全球的人類,都是在用高級和複雜的方式來自欺欺人,好渡過殘酷的今日和不能接受的現實。
因為世界的可怖可憎而立即瘋狂是瘋狂,但編做了「河伯娶妻」、「小區封鎖」的儀式,看似多了一種理性,但其實也是另一種形式的瘋狂。你費勁去殺死少女、養活了那麼多不事生產的社會賢達,但事情都不會好,只是產生了 everything still in control 的錯覺;但更加黑暗的是,你也許看不起何伯娶妻,但人類其實還是需要這份嗎啡,只是用了別的方式表達。
羅喉計都結局 在 無待堂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盧斯達:你們大老遠跑來,就是為了封鎖我的村莊?】
香港政府突然封鎖油尖旺一帶各個小社區,據說是因為該區衛生環境不好,有多個確診個案,喉管也有改裝導致感染加據。裡面的南亞人、貧民區環境,作為「防疫弱點」,也相繼被展示於本地傳媒。例如如果你看《東張西望》的時事部份,他們也沒有說謊,只是重點突出上述的各個問題。
不過,從更高層的角度來看,這些現實都是對政策的事後文飾。射了箭再劃靶。政府祭出的科學專家意見、在現場勞師動眾架設的帳篷、物資站、流動檢測中心,做得越隆動,就越表明一切只是包裝背後的空洞。也就是特區政府的防疫政策,是沒有防疫。政策的出現,只是為了政策本身,空轉更是符合官僚自身利益。香港的政治、商業、教育、發展、民生政策,哪有一項不是空轉的?當我們去討論有關措施有沒有用、能否防疫、或者怪罪市民戴口罩就是支持政府,再滑坡去這就代表他們支持封區、作法自斃,都是刻意迴避香港的政治真實。那個真實就是,其實全世界大部份政府都是挨時間磨爛席,他們實際上是現階段對武漢肺炎束手無策。
英國一開始有人說不如不管,搞群體免疫,但之後還是要封區,其中一種新變種還是產生於英國;有一些人妙想天開,認為不把疫情當一回事,行駝鳥政策,就可以將損失減到最低,卻不把醫療體系可能崩潰的現實問題。還有人類社會見中毒者日增,內部的恐慌情緒、信心危機所產生的社會成本,更是一條無法計算的微積分。
所以人類社會的高層菁英,也許不用開會,都會採用極端方法防疫。這些極端方法並不是真的有助阻止疫症傳播,只是扮演「望梅止渴」故事裡面的曹操,他要做一點事、下一些命令,過程之中會有人犧牲、會有很夕人不方便,搞事情弄得越大越好,讓普羅市民認為世界不是末路狂奔,是有人操持大局的,以免經濟信心危機一發不可收拾。各國政府其實不在乎人民對防疫政策不滿,歐美也有很多地方時不時就有民眾集會抗議封城,但當然這是一個奸狡的思想陷阱。你對它不滿,想它撤回或者改善,將心機放在樹木,後面的林子就可以白日藏身,大家在潛意識裡就會願意相信政府還在抵抗,人類還在抵抗,不是被病毒輾壓。手術成功,但病人死亡,但做手術的時候,家屬會有希望,甚至連病人自己都可能想,自己可能醫得好的。
就像晚上六點之後禁堂食,但之後確診數量還增加了;搞過幾十萬人檢測,但疫情還是不斷升溫。這些現象當然會令人接近「政府基本上空轉」的真實,所以政府不斷變招,不斷做事,林鄭聲稱自己由朝做到晚,但他們不願說的是,他們束手無策,當人類到真正束手無策的時候,反而不會承認。
蝙蝠俠《夜神起義》去到最後,核彈就快要爆炸,羅賓還在安排小朋友上校車躲避,但他們都知道核彈一爆炸,這架校車和裡面的生物都要瞬間毀滅,但他們還是會做,以免陷於瘋狂。人類自身有一定機制避免自己陷於瘋狂、陷於停擺,叫做心理防衛機制,一個社會的心理防衛機制,具體化就是政府的很多行為。所以封區、叫人檢疫、宣傳、批評,都只是人類對不可抗力的自然反應,這些事情只是為了避免集體瘋狂和社會解體。以某些地區的封鎖停擺,來顯示政府仍有功能 (是我封你區,不是你自爆)、並未停擺,因此社會整體就可以說明自己並未停擺。
不同古代文明都有具體的活人獻祭故事。從美洲的阿茲特克、瑪雅文明到西亞的閃族人、地中海的希羅文明、東亞的商文明、緬甸文明、乃至東洋也有。《史記》就收錄了「河伯娶妻」的民間故事,說魏國西門豹被政府指派去鄴城做官,他發現管區裡面有巫婆和社會賢達組成的祭師團,每三年就找一個少女沉於黃河,人祭黃河之神河伯。人民一方面要課金課很多,也會犧牲自己的子弟,但習俗還是維持了很多年,直到西門豹去搗毀他們的聖儀。
民間傳說的結局是,人民起來反抗,並對西門豹感恩戴德,現在還有祭西門豹的廟。然而各地的類似行為禁之不絕,不用活人就用泥公仔,所以才有孔子爆粗說:「始作俑者,其無後乎﹗」說明人祭的心理需求,牢固地長存於人類的內心。封了油尖旺的某些大廈街道,換來區外人一瞬間的安全感、驅散了當下的無力感,才是這些共同行為的終極目標。
這些區域在古代就是河伯之妻,通過對同胞的殘暴鎮壓,人工地製造一個不正常的區域,而獲得自己還在正常秩序的心理錯覺,但這很管用。大家要定期殺女祭河伯,是因為黃河幾時泛濫,農民控制不到,但沒有人願意接受世界的一切都沒有把握之處,禍福是徹底的混沌,於是他們自己創造了法則,認為殺一個人,其他人就會得救,用這個荒謬的敘事,來試圖為混沌不明的世界劃出一個骨架,就可以依存在故事裡面獲得安定。
這個邏輯到了現代還是管用的,中國人認為殺了六四一次人,就換來之後的改革開放成功,死小數人,大數人得益;我們認為抓光了激進青年,中國就不會狙擊香港;我們認為投票給政客,他們就會幫我們頂住甚麼。當中也會犧牲很多人,例如當時很需要議席光環的青年勢力,就被無情的獻祭給一個我們想像出來的超穩定秩序;甚至現在有人反而罵黃絲戴口罩支持防疫,都是可憐地維持著形式理性,他們幻想合作防疫者消失了,政府權力就沒有「藉口」暴力擴張,那是一個幻想,但這樣想,這一下自己感覺上起碼是安全多了,因為幻想中這件事有解決辦法,只要黃絲都死光了就行。
所以政府大老遠跑來,就是為了封鎖我們的村莊?其實不是。他們只是通過封村,來穩定自己的心,來穩定其他屁民的心。你以為是攻城,其實是攻心;他們以為自己是攻心,但其實只是自欺欺人。全球的人類,都是在用高級和複雜的方式來自欺欺人,好渡過殘酷的今日和不能接受的現實。
因為世界的可怖可憎而立即瘋狂是瘋狂,但編做了「河伯娶妻」、「小區封鎖」的儀式,看似多了一種理性,但其實也是另一種形式的瘋狂。你費勁去殺死少女、養活了那麼多不事生產的社會賢達,但事情都不會好,只是產生了 everything still in control 的錯覺;但更加黑暗的是,你也許看不起何伯娶妻,但人類其實還是需要這份嗎啡,只是用了別的方式表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