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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隔離賓館的大門,
回頭望了望,就當作是道別了。
她身上就背了一個後背包,沒有任何多餘的行李。
兩週⋯這得有多灑脫,才能靠這麼一個背包在一個房間裡生活兩週呢。若是知道她方才結束這麼長一段時間的隔離,想必會引來路人關切的目光吧。然而,沒有人注意到,實際上也並沒有什麼人關心。
——這個世界上,有誰,會真正的關心另外一個人呢。
她心想。
如果真的能稱得上關心,那也許是關心她是否會是那個無症狀的超級帶原者?說到底,還是以自身利益為出發點的關心吧。
她忍不住嘆了口氣。
總有人批評她太過悲觀,然而她並不同意。
「我不過就是比較實際而已。」
她幽幽地說道。
隻身行走在這喧囂嘈雜卻又亂中有序的街道之間,本地人和各國遊人、豪宅和鐵皮屋為鄰的新老建築、悠深窄長的狹小巷弄,組成了一幀幀風格獨特的城市臉譜,這是台北,她生活了三十多年的地方。
那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了。
當時的她還是個少女,
卻已經必須自力更生。
同樣是一個背包,一個樣式最簡單樸素的背包,陪著她入住了人生第一間出租套房⋯
和現在租屋網上號稱「拎包入住」的廣告詞有些出入。屋裡的環境簡陋,放眼望去,一張像是從房東老家淘汰掉的古董書桌、一張往一邊偏斜貌似舊貨堆裡撿回來的IKEA單人床架、冷冰冰磨石子的灰色地板,拼湊出了整個房間的全貌⋯⋯說得含蓄文雅些也只能用家徒四壁來形容。
新生活的開始,將就一點吧。摸著口袋裡的幾千塊——她全部的財產,她抿了下嘴,付了訂金。
她做過加油站、服務生、便利店員,儘管收入不高,但越來越多的家當仍漸漸把小房間給填滿了。接下來的幾次搬家,已不再是拎個包就能解決的工程。
後來,在一段不算短的日子中,她做了攝影師,為新人拍攝幸福的照片。然而幸福是什麼呢?不懂幸福的人有辦法捕捉幸福的樣貌嗎?沒人在乎。反正就是一個工作,能養活自己足矣。那時,她也習慣背著一個後背包,裡頭裝了出行必備的隨身用品與攝影裝備。
離開攝影行業後,有朋友推薦她參演了電視廣告,讓她發現自己不只能拍人,或許…也能在鏡頭前讓人拍。至於她喜不喜歡呢?沒人知道。連她自己也不知道。
往後的日子裡她做過許多不同的工作,背著很多不同款式的包,拉著笨重的行李箱去了一些地方。
家當日積月累,看似豐富,卻不自由了。
當她再度離開了一個曾一見傾心、也費心佈置過卻不知是否能再回去的地方,她突然領悟到了一件事。
其實最重要的身外之物,
一個背包的大小剛剛好。
這也是經歷過劇組工作之後的感想。
一個行李箱就能夠過上兩個月,為什麼家裡卻需要那麼多的東西?會不會人們的需要越龐大時,心裡的負擔也越重呢?
最近的後來,她花心思佈置出了一間能隨時讓自己拎包入住的小窩。
與自己大量的個人物品相伴,終於營造出了一點溫馨的安全感,雖然很多東西都在無數次搬家的過程中逐漸遺失⋯⋯
她知道,
東西掉了可以再買,
當時的回憶卻再也找不回來了。
不會忘記的是,
————那個背著一只背包,
害怕風雨卻依舊前行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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租屋廣告詞 在 Paris Eye 看巴黎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法國人浪漫嗎?⎜❤️
從小巴在巴黎唸書、與法國人結婚、到定居在巴黎,大家最常問我的問題:法國人是不是很浪漫?
我從一開始的期待、幻想破滅、不以為然、到明白原來「浪漫」是這麼回事啊!好像跟原本想像中不一樣,卻又不得不認同,法國人的確是個浪漫的民族,讓我告訴大家法國人浪漫的真面目吧!
很久很有以前(笑),在小巴還是小小的巴黎留學生時,好不容易找到的房子穩定下來,卻遭到米奇入侵,巴黎的房子對外國人實在是太珍貴,好的房屋和房東千金難買,所以儘管每天晚上都有嘰嘰咂咂的米奇派對,對剛到巴黎的我來說,搬家從來不是第一選項,後來崩潰時也只是想打包回台灣(可見房子有多難找。。。提外話)
於是我和房東反應,整棟建築物有老鼠入侵,週末我的法國女房東帶著他的法國男性友人一起出現,由於米奇都是從廚房開始出現,我懷疑他們是沿著水管線或是排水孔上下樓串門子,因此我們打算把冰箱搬開,看是否被遮掩的牆角有漏洞,才讓米奇這麼侵門踏戶。
由於我和房東都是弱女子(?),這時候作為現場唯一的男子,搬冰箱的活似乎就落在男性友人頭上了!!百般推辭的法國男子最後在我苦苦哀求下竟說出:可是我的毛衣是新的,我怕弄髒。。。(其實我的小套房裡的冰箱非常小台,是大家常見租屋套房那種流理台高度的迷你冰箱,)
當下我心中的OS是:天阿!竟然可以說出我怕衣服會髒掉的話,作為女漢子我本人,也實在說不出口。後來慢慢認識其他法國男性友人,有的非常有男子氣概,有的真的是非常敏感、感情纖細、對日常生活的細節重視,雖然沒有到林黛玉要葬花,但是卻可以為色戒裡的「易先生」流下眼淚來,他們就是這樣不掩飾甚至自豪對感情的表達。
老實說,作為神經大條的女子,這種對感情的易感,在小巴的心裏只覺得:「啊,法國男人好女性化啊」
這也可以從法國小孩的教育說起,一般來說法國父母親並沒有教導男孩子,有淚不輕彈,芭比娃娃是女孩子的玩具,連太陽王路易十四小時候的扮相也都跟個女孩子一樣,更不要說後來的高跟鞋和假髮,對法國人來說美麗等感性的追求從來都不是女性的特權。
後來跟法國米交往,我活生生血淋淋的感受,浪漫?!那是不存在的事情。舉凡開車門、拉椅子、女士先行這些通通沒有過,甚至有一次我們去領包裹,他一人兩手空空推門而出,剩下我倆手抱著包裹望門空嘆,還是店員來幫開的門。法國人浪漫嗎?一點也不!!
有次家族聚會,我的公公因為工作的關係,每年得到北京當客座教授,他很疑惑地在餐會中問我:為什麼我的中國學生都覺得法國人很浪漫?彷彿我呼出一口氣都能有愛心形狀出現,我們明明很務實。
我這時不得不幫法國人正名:不!法國人一點也不浪漫,因為你的學生們他們沒有真正來到法國,對法國有幻想。我把法國米平時的惡形惡狀抱怨了一番(笑。當著公婆的面數落老公這樣好嗎?!)。他從沒幫我開過門,平時他先走時,也從未幫我開門或是把門拉著,我只有每次被門迎面痛擊的經歷,這樣看來,每次都會讓婆婆、還有我先行的公公,還浪漫多了
這時一旁的堂妹笑著說:你誤會浪漫 romantique和獻殷勤 galant的意思了,你所講的這些是男子對女性獻殷勤體貼紳士的舉動,所謂的浪漫是他有沒有時不時寫小紙條給你、送上一束花、或是讚美你很美麗。
公公也在一旁補充,關於幫女士開門和女士優先的行為,在我的年代是有,不過在現在社會裡是把它看做男女不平等的產物,有些時候部分女性是會抗議的!
繼而想起當年留學生涯時,好友的法國男性曖昧對象,在男方送女方回家的途中,男性友人忽然對她唱起情歌。當時談起這件事時,我倆只有:好尷尬,他唱完歌我應該說些什麼?路上唱情歌什麼的也太尷尬了吧。
才驚覺原來我眼中的浪漫從來都不浪漫啊!
直到前兩三年,我的母親在臺灣身體出了問題需要開刀,我必須得趕回台灣一趟,當時我內心的「世間情」已經演到360集了-我得待在台灣照顧母親,分隔兩地,因為遠距離離婚,我在台灣可以找什麼樣的工作等等。
晚上法國米回家,我便告訴他我得臨時飛回台灣一趟,目前不清楚什麼時候可以回法國,如果需要的話我可能得在台灣待上一段時間。
法國米先安慰我:你先回台灣,看情形如何,如果你需要長時間待在台灣,那麼我就過去。
「你要來台灣?」
「對啊,你得在那邊生活,那我就去台灣定居。」
「你想清楚了嗎?你在法國有終身教職、良好的公務員退休制度,你又這麼熱愛你的研究工作,去台灣?你去台灣要做什麼?不可能有大學教職給你的。」
「做什麼都可以,重點是你在那邊,可能去高中教書或是去銀行工作。」
「你想清楚了嗎?放棄法國這麼好的工作,去台灣要重頭開始?」
「我知道是完全不同的文化國家還有語言要習慣,要放棄法國的工作和朋友也不容易,但是你對我來說是最重要的,剩下這些都是次要的事,從小我的父親就告訴我,人生的時間應該花在最重要的事情上。」
幸運地我母親的身體復原得很好,我也沒機會看到法國米是否真有為愛情放棄一切到異鄉重新開始的承諾,坦白說,如果我有他如此穩定的工作、尤其是他非常熱愛自己的工作,我應該做不到放棄一切去世界的另一邊開始適應完全不同的生活。我們的傳統社會價值基本上也不欣賞這樣的男人,只愛美人不愛江山只存在電影書本,說好聽是浪漫,但實際會被認為是不務實,甚至會覺得這男人會不會太沒出息了!
從要求男孩不能輕易哭泣、到不贊同為愛情犧牲的理性思考,原來在我們的社會其實是反「浪漫」的。
十幾年前的一句咖啡廣告詞,「生命就該浪費在美好的事物上」今天依舊朗朗上口,也把巴黎左岸咖啡館的生活態度帶給台灣人。小巴當年覺得這句話最美的地方就在「浪費」這兩個字,卻恰巧也是這兩個字,凸顯出原來我真的不是一個浪漫的人,對法國人來說,生命本就應該用在美好的事物上,從來都沒有浪費兩個字。
非常不浪漫的小巴,要祝大家情人節快樂,不管你是單身或有伴,把生命用在你認為最重要的事情上,不管別人怎麼看,這件事本身就是很「浪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