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孩子其實並不想把大部分的時間花在網路。當他們有權力自行找出解決方案時,約束效果可能比父母的時間管制更好。
例如,有些青少年規定,當大家一起吃飯時,所有人要把手機拿出來,放在桌上集中在一起;吃飯時間第一個拿手機來查看的人,就必須受罰,像是請所有人吃甜點。
我們不需要採取全面性的改變,也能教導孩子如何把心思放在眼前的現實世界。假如認真執行,小小的舉動也能產生巨大的效果。
摘錄自《#當我們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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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朋友,早安:
我常常跟不同家長討論3C議題,所以我只要能看到相關的好文章,都希望能分享到版面上。但細看3C議題,所謂「大人」也常能在其中看到自己—渴望連結,是藏在3C議題之後,對我們人生極其重要的關切。
我跟不少家長談得很深入,也一直共享幫助孩子面對3C的小訣竅。這個過程教學相長,我真的滿懷感恩。
祝願您,能真心連結,這能帶著我們度過許多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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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在數位時代的連結
【文/ 維偉克.莫西】
科技的影響為教養兒女增添了一個令人望之生畏的面向。青少年一天平均花超過六個半小時的時間,透過螢幕裝置從事媒體娛樂,包括看影片及使用社交媒體。這不包含在八個小時的睡眠和六到八小時的上學時間之內。因此,他們幾乎沒有時間、或只有很少的時間,可以進行不受打擾、不用螢幕裝置的面對面互動。這種情況必須改變。然而,要知道我們該改變什麼並不容易,遑論如何改變。這個情況是否處理得當,會對孩子造成非常大的影響,因為童年和青少年時期是我們為社交技能與社會認知打基礎的階段。
為了理解我們該如何處理孩子使用科技產品的情況,我去向「孩童心智中心」(Child Mind Institute)的國家與外展計劃(National Program and Outreach)資深總監大衛.安德森(David Anderson)請益。
安德森的工作一直與孩子有關,包括主辦夏令營,以及為寄養與收養孩童做諮商。他是受過訓練的醫療人員,他設計了一些透過學校提供的服務,以及一整套提供家庭使用的資源。他在「孩童心智中心」為因各種心理健康問題而感到困擾的孩子與家長,規畫了多種資源。
雖然有些專家警告,網路和電玩遊戲對孩子的社交發展有明確且迫切的危害,但安德森把問題看得更細。他表示,假定所有的孩子都會因為社交媒體與科技而受害,是錯誤的看法。許多孩子表示,社交媒體其實給予他們更多與人連結的機會,讓他們找到自己歸屬的社群。同時,安德森認為科技對某些族群的孩子確實有害,包括行為與心理健康問題的高風險族群,以及發展遲緩的孩子。
歸根究柢,不是所有的螢幕裝置對所有的孩子都有相同的影響。每個孩子有不同的需求,被社交媒體傷害的難易程度也不一。家長在為孩子規定使用螢幕裝置的時間限制時,必須考慮到那些個別差異。
安德森說,大多數的孩子使用智慧型手機和電腦的目的,是為了減輕壓力、放鬆、玩樂與進行社交連結。對某些孩子來說,他們用傳訊息來取代打電話。此外,由於科技已經徹底融入現代生活中,孩子其實需要對數位文化有某種程度的熟悉,才能拉近與同儕的距離。科技已經變成了他們的共通點。
不過,孩子手裡並沒有科技使用說明書,他們也很可能透過科技,接觸到父母師長注意範圍以外的世界。「孩子有可能無法處理他們在網路世界遇到的事物,」安德森對我說。因此,父母確實需要對孩子使用科技的情況,畫出合理的界線。「你必須注意兩件事,第一是他們在網路上都做些什麼,第二是他們上網時間的長度。在這方面,我們並沒有一體適用的解決方案。」
這番話使我想起前面提到的「金髮姑娘假設」。比起適度使用螢幕裝置的青少年,長時間使用(平日每天超過兩小時)的青少年感覺到的幸福感,相對比較低。另外,同樣與適度使用螢幕裝置的青少年相較,幾乎不使用螢幕裝置的孩子,幸福感也顯得比較低。「最困難的部分是,」安德森說,「青少年有時真的受夠了螢幕裝置,但他們和朋友的溝通完全仰賴那些平台,所以他們覺得被綁住了。」
關鍵在於,父母要幫助孩子找到適度的使用時間長度, 讓他們能夠與朋友在網路上和現實世界中都有所連結,同時不會被螢幕裝置綁住。但父母要先從自己做起,節制在家裡使用螢幕裝置的時間。
父母尤其需要留意幼兒的使用情況。幼兒需要與父母有視線接觸、對話和情感交流。鄧巴曾經強調,我們建立社交關係的能力,需要仰賴一些相當複雜的技能。要充分培養那些技能,孩子需要與大人有大量的接觸和直接互動。這些互動可以讓他們學會解讀自己和其他人的表情、手勢動作、心情和情感,還有如何培養同理心及提高情商。
與父母的互動也能幫助孩子學習,什麼是合宜的行為舉止、如何與別人相處,以及如何付出與獲得。當父母一天到晚在用手機,而不是和孩子互動,他們就沒有盡到以身作則的責任。然後,當孩子長大之後,他們會怎麼做?他們會和他們的父母一樣,只顧著滑手機而忽略了朋友,這是一條通往孤獨的不歸路。
安德森說,對於曾經發生心理健康問題的孩子(像是憂鬱症或焦慮症),「社交媒體也會使那些症狀惡化,或是導致孩子退縮到網路世界。」極力鼓吹飲食失調行為的網路社群,可能使生病的孩子病情加重,更不知道如何與他人展開健康的人際互動,或是把自己照顧好。
然而,科技也能讓被邊緣化的孩子(像是非異性戀者) 得到同儕連結,使他們不再覺得那麼孤單、焦慮或憂鬱。安德森說,假如你在學校裡找不到和你一樣的人,若能透過網路社群找到志同道合的人,就可以帶來極大的安慰。
不過,所有的家長都需要隨時掌握孩子與網路世界的關係。安德森告訴我,當孩子開始將自我價值與網路世界的按讚數混為一談,就會出現問題,尤其當他們用虛擬的人際連結,取代現實世界的人際關係。
安德森說,關鍵在於定期「檢核發展方塊」,確保孩子得到維持身心健康所需要的充足社交養分。若孩子的狀況有所欠缺,就可以建議他們重新評估螢幕裝置科技的使用情況。這些「方塊」包括:
1. 優質與適齡的面對面互動友誼。孩子還小的時候, 你是否定期安排讓孩子在學校以外的地方,和一、兩個同伴玩遊戲。孩子進入國中階段後,他們是否在放學後或是周末,和一群朋友一起消磨時間?你的孩子是否有一、兩個死黨?
2. 課外活動。孩子是否有明顯的愛好?他們是否熱愛某種運動或是樂器?他們是否加入與藝術、自然、服務、文化,或是靈性成長有關的學校社團或是青少年團體?
3. 家人相處時間。全家人是否規定一段不使用螢幕裝置的時間?全家人是否會一起吃飯?你們是否會在週末和節日一起聊天,從事一些實體活動?
4. 共享螢幕時間。你是否會和孩子一起上網,幫助他們學習如何在數位世界自處?你們會一起看某個電視節目或電影,然後一起討論嗎?談論影片裡的人際關係,是學習社交技巧的好方法,因為你不是在對孩子說教。
5. 自由時間。孩子在休息時間玩線上與線下遊戲的時數,是否保持適度的平衡?他們是否有適當的休息和安靜思考的時間?在為孩子規定時間限制時,要考慮到孩子的個人需求與性格。
6. 在校表現。你的孩子是否參與學校的活動?是否有適當的時間和空間做作業和讀書?
7. 基本健康作息。你的孩子是否養成有益於身心健康的生活習慣?運動量是否充足?睡眠時間是否合乎他們的年齡所需要的?飲食是否健康,包括上學前吃早餐,以及攝取多種蔬菜和水果?是否在睡前一小時就不再使用螢幕裝置?
迪蘭妮.羅斯頓(Delaney Ruston)是位醫生,也是紀錄片製作人。她拍攝的「螢幕世代」(Screenagers)直接聚焦於在數位時代養育健康的孩子時可能面臨的挑戰。她在2011 年展開這個拍攝計劃,起因是她注意到自己家裡因科技使用情況所引起的爭執與緊張氣氛。她兒子想要多一點玩電玩的時間,而她的女兒總是在滑手機,使用社交媒體。「我可以預見,我的孩子即將一整天都在使用數位裝置,以及用電腦做作業。我們之間遲早會引爆重大的衝突。」
羅斯頓根據拍攝紀錄片時與青少年的訪談經驗,得到了一些簡單的方法,可以有效降低親子衝突。第一要務是,父母要採取合作而非高壓的管教手段。「最好的教養方式是傾聽,因為青少年很愛講話,也喜歡教別人東西,所以我們要帶著好奇心去找他們,請他們的解釋虛擬世界裡的新鮮事,或是他們在玩的電玩遊戲是怎麼玩,諸如此類的事。」
這種對話有很大部分要圍繞著網路世界裡的行為打轉。什麼話可以對別人說,什麼話不能說?假如有人在臉書上對你說了一些他絕不會當著你的面說的話,那代表什麼意思?又該如何回應呢?
羅斯頓對我說,「這些對話非常重要,關於在網路世界裡該怎麼與人對話,如何抱持靈活機智與善意,以及如何在衝突發生之後談論這個衝突。」而且這些對話需要從國中或更早就開始進行。
此外,父母向孩子坦白承認自己在使用科技時遇到的問題,也會有幫助。她說,「然後我們會加以演練。」例如,「我可能會告訴他們說,我試著在晚餐之後不再使用螢幕裝置,但我很難完全辦到,因為我還沒有把所有的電郵處理完。然後我可能會請他們助我一臂之力,提醒我要早點完成工作。」用例子示範並讓孩子參與,可以透過互相理解來教導孩子明白,改變行為的歷程。
就和安德森一樣,羅斯頓也發現,許多孩子其實並不想把大部分的時間花在網路。當他們有權力自行找出解決方案時,約束效果可能比父母的時間管制更好。例如,有些青少年規定,當大家一起吃飯時,所有人要把手機拿出來,放在桌上集中在一起;吃飯時間第一個拿手機來查看的人,就必須受罰,像是請所有人吃甜點。
與這些專家的對談使我清楚的知道,我們不需要採取全面性的改變,也能教導孩子如何把心思放在眼前的現實世界。假如認真執行,小小的舉動也能產生巨大的效果。
臨床心理學家史坦納阿黛爾表示,家長如果希望幫助孩子重新找到生活的平衡點,可以試著採用一個模式,那就是參加夏令營。根據史坦納阿黛爾在《大斷裂》的描述,她這輩子一直活在夏令營裡。她從五歲開始參加夏令營,後來成為營隊輔導員,現在擔任夏令營的心理諮商師。就像烏爾斯發現戶外營隊可以提高孩子的同理心,史坦納阿黛爾認為, 對於青少年來說,營隊提供了一個很重要的環境。
「若要尋找學習社交情緒素養的環境,我想不出一個比營隊更好的地方,」她最近這麼對我說。當然,不是所有的營隊都相同,營隊也不是幫助孩子培養社交情緒素養的唯一所在。不過,史坦納阿黛爾表示,夏令營模式仍然值得我們檢視,「好的夏令營具有幾個基本要素:同理心、展現真我,以及社交情緒素養。」
孩子參加夏令營時,他們可以擺脫史坦納阿黛爾所謂的「數位鎮靜劑」。「每個人都真正的面對彼此,沒有數位裝置使人分心,沒有人被排除在外。我們透過營隊互相連結——不論你喜不喜歡那個女孩,你們都要同舟共濟。」
孩子也能夠透過營隊活動,與內在的自我連結。他們不再時時刻刻查看手機,而是在穿越森林、划獨木舟,或是練習射箭時,與自己的內心連線。「就像是將你的靈魂徹底重新啟動。」
史坦納阿黛爾說,營隊輔導員也扮演了非常關鍵的角色。他們就像是永遠挺你的兄弟姊妹,「幫助你用忠於本色的方式與人連結,面對他人,創造一個他們也能忠於本色的空間。『我們同在』的力量如此強大,足以支持所有的人。」
在這個意義上,營隊文化與追逐地位的當今文化恰好相反。我們的孩子從現今的文化學到的是,最高的位置只容得下一個人,擁有最酷炫的玩具就贏了,擁有最好的身材就贏了,能上長春藤大學就贏了。「年輕人總是透過與他人的比較,來獲得身分認同。現代的孩子最辛苦的部分是,這種比較時時刻刻都在。」
史坦納阿黛爾說,這種比較與競爭會衍生出焦慮和錯失恐懼症(fear of missing out, FOMO)。而營隊環境可以使孩子免於錯失恐懼症的侵害。孩子在營隊中可以真正做自己, 以自己的真實本色與他人連結。那種連結會給孩子一種腳踏實地的感覺,幫助他們真切的面對自己的生活。
這並不是容易辦到的事。若你原本習慣用文字訊息溝通,現在卻要改成與人面對面解決衝突,你有可能會覺得很不自在。對年輕人來說,在不借助科技或表情符號的情況下,要知道如何當著某個人的面,告訴他你喜歡他,可能是一件很痛苦的事。但是當孩子有愈多時間與輔導員相處,他們就有愈多時間真實的面對彼此,孩子就愈能夠做自己,並知道如何與其他人相處。
重點不在於每位家長應該送自己的孩子去參加營隊,因為不是所有的家庭都負擔得起這筆費用。不過,與人面對面的相處,在一年當中的任何時候都很重要。所幸,參加營隊的好處可以在其他的地方複製。想像一下,假如我們設法讓孩子在固定的時間不使用螢幕裝置,那會是什麼情況。例如,如果我們在用餐時間不使用科技產品,我們就可以在吃飯時和孩子有更多優質的對話。假如孩子開睡衣派對時沒有人使用螢幕裝置,他們就更能真正的面對彼此。假如孩子參加校外教學活動時都把手機關機,他們就愈可能互相討論在參觀地點發現的新鮮事物有愈多時間和彼此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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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文字摘錄自
《#當我們一起》
疏離的時代,愛與連結是弭平傷痕、終結孤獨的最強大復原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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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角色在家庭發展的不同階段是否相同 在 洪仲清臨床心理師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母職角色從來不容易
唯一能教你的人只有你的孩子。而你向他們虛心學習的方式就是透過「愛」,透過回應他們毫無保留、無條件的愛。別忘了他們可是打從受胎那一刻起就瘋狂愛上你,也該是你回報他們同等愛意的時候了。
這裡的愛(LOVE)有些特別方法,你得傾聽(Listen)他們、觀察(Observe)他們、珍視(Value)他們,以及賦權(Empower)他們,才能湊成真正的愛,而不是控制的愛。
取自《人初千日育兒全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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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朋友,晚安:
我很欣賞鄭老師的地方,就是她不吝於分享個人辛苦的經驗。即使是「專家」,從理論的清晰原則,走向複雜多變的實務,依然可能手忙腳亂。所有我們之前學習的訊息,要全部打掉重練都有可能。
鄭老師強調的重點,是專注在自己跟寶寶身上,讓寶寶成為我們的老師。觀察、傾聽,是關係中的基本動作,可是腦中念頭紛雜的我們,常常靜不下來,沒辦法好好跟對方在一起,甚至沒辦法好好跟自己在一起。
像直播時,鄭老師提到的好好的吃、好好的睡、好好運動、好好按摩,我們自己就不見得做得到,更何況要對對方進行—不管對方是寶寶還是伴侶。在最基本的地方都照顧不好自己與對方,這時談愛就像天方夜譚!
「情緒和行為雖然彼此相關,卻應該分開來檢視,因為情緒沒有對錯,但行為卻會因為所處情境而有『適當』和『不適當』之分。」
我特別節錄了一段重要摘文,放在一起討論。我是期待媽媽明白,在照顧孩子的時候,內在有各種情緒糾結交雜,這沒有對錯。講白一點,不是當了媽媽,內心討厭孩子就是不應該。
整理好我們的情緒,再重新選擇適合情境的行為表現出來即可。感覺不好,不代表我們很糟糕!
祝願您,能常常告訴自己,我們可以傷心委屈,我們會陪著與愛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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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職角色從來不容易
【文/ 鄭宜珉】
我出生成長於一個平凡但穩定的家庭,在那個女性永遠以家庭為重的年代,我有個偉大的母親,在父親工作和收入穩定時,她扮演擔負全部家庭照顧責任的家庭主婦,讓我的家天天都有溫暖的飯菜香;然而,在父親工作遇到瓶頸時,母親又無縫接軌地成為職業婦女來分擔家計,讓我們在成長階段雖沒有富裕可言,但也不致於成為「高風險」家庭。
當時,社會上還沒有所謂「保母制度」存在,不過或許是我母親典型且具傳統婦女美德的母職角色模範,在育兒方面的成果廣受親友肯定,記憶中母親也接續為不少家庭擔任照顧嬰幼兒的角色,讓我在成長過程裡從沒缺乏過和嬰幼兒相處的經驗。我也一直認為自己是非常喜愛孩子、樂於和他們相處,學生時代更曾在多間幼兒園與幼教機構打工,在「母職工作」上的實務職前訓練資歷還算完整且豐富。就讀研究所時,我的主修就是教育,並專攻幼兒教育,更對當時才開始萌芽的嬰幼兒研究興趣深厚。我就讀的研究所美國密西根大學,不但是名列前茅的世界名校,教育學系更是首屈一指。這樣完整的學歷也讓我一度以為自己在擔任母親角色上絕不會有問題。
就在這樣自以為準備十足、萬分期待的心情下,我第一次成為人初千日母親。我以為一切應該理所當然的美好,但整個孕期竟只有「吐」一個字可以敘述;最戲劇化的一次經驗是在大雪紛飛的芝加哥道路上,我不得不停下車,在來不及套上外套的窘境下,頂著零下低溫,穿著短袖衝下車,吐了一雪地後,在天寒地凍中崩潰痛哭。
當時的我已經懷孕七個半月,仍孕吐不止,所以那些看著可愛寶寶照片、滿心歡喜的想像寶寶樣子的孕期經驗,真的只是非常偶爾才會出現的情節。
雖然很幸運的,我的第一個兒子是個還算好帶養的寶寶,不過也是「後見之明」,因為如果沒有比較過第二個寶寶,永遠不會知道心中那把尺究竟該放在哪裡。在我第一次成為媽媽時,你大概可以想像我為他繪製了多少教養藍圖,畢竟我是個「專家」,不是嗎?但可惜他不是非常買單我的專家意見,畢竟那些學歷和經歷他都看不懂,我過去在學業和工作上早就習慣的「只要努力—就能成功」模式,在他身上也不盡管用。如果不想為難他、為難自己、也為難另一半,我就得把一切砍掉重練,只能從他身上扎實地從頭學起。於是他成為我母職修煉場上最佳的親密夥伴和靈魂伴侶,衷心感謝有他,我的母職之路才沒有因此崩解,更有勇氣在十年之後迎來第二個寶貝。
相對於哥哥,我的第二個兒子就來得有些驚喜了。那不算是一次計畫性懷孕。當時,我也已經不是可以好整以暇、專心感受生命美好奇蹟的研究生了。我的工作生涯正如火如荼開展,和大部分職場女性一樣,一天可以分配的二十四小時中,除了不得不用來睡覺的時間外,沒有多餘時間可以使用了。不過這次孕期就相對地幸運且順利許多,除了一般想像得到的不適外,沒什麼在孕期英勇事蹟比賽中可拿來說嘴的內容。所以即使忙碌,我還是很努力地額外撥出不少時間,幫自己營造許多二寶媽心理建設,包含幫已經期待很久的大兒子做了很多當哥哥的心理準備。當時的我更有種準備十足、「自我感覺良好」的狀態,外加上我十年的母職實戰經驗,和已從事人初千日工作七年之久,我的從容感和準備度比起十年前有過之而無不及。
然而生命的安排往往比你更有創意,我的小兒子是嚴重過敏伴隨高需求的寶寶,常用的「磨娘精」一詞已不足以形容他在寶寶時期為整個家庭帶來的挑戰。因為嚴重過敏,他幾乎完全無法擁有正常的睡眠品質;睡眠嚴重剝奪也影響他的情緒,處在很容易隨時崩潰的狀態,當然也因此嚴重影響他的學習。這些難以預期的挑戰,完全打破了我自認已經為他量身訂做且「極盡所能保有彈性」的教養藍圖。和哥哥的雪地孕吐比較起來,弟弟應該可以輕易奪得戲劇化比賽冠軍。因為在弟弟大約四足歲之前,不分日夜,睡覺時一定要有成人抱在懷裡,才能勉強擁有還算正常的睡眠品質,不會因為搔癢驚醒,抓得滿身血痕後陷入無法停止的哭鬧。感謝當時我的母親和先生,和我一起度過那段艱難時光。我們把夜晚分成三個班次,晚睡的先生負責上半夜抱著他睡,我負責中間醒來輪班抱他,早起的外婆則負責清晨那一班,直到他的過敏狀況在四足歲漸漸好轉,可以有能力自己入睡為止,才停止了這三班制的抱睡工作。
即使如此,我仍很確定,我自己的人初千日故事絕不是最戲劇化的那一個。如果開放讀者投書,我定然可以收到包含你的故事在內,各種難以計數的起伏劇情。你或許會認為,我之所以能安然度過這些無比艱難的生命危機,是因為我擁有一個還算漂亮的教養專家學經歷,而沒有相同學經歷的你,就需要我的或其他和我一樣的專家所提供的救贖。不過我想告訴你,在這過程中,當然過去的學習有幫上一點忙,但在所有該感謝的人事物之上,我最感謝的專業學習就來自這兩個生命的禮物—我的兩個孩子。他們是我在教養這件事碰上的唯二真正專家與導師,只要虛心向他們學習,任何人在教養上都可以得到舉足進步與巨大突破。
喔!別誤會,你不需要來我家拜訪他們,因為你的專家就在你家,要能在教養上建立起前面所說的人初千日父母四大智能,唯一能教你的人只有你的孩子。而你向他們虛心學習的方式就是透過「愛」,透過回應他們毫無保留、無條件的愛。別忘了他們可是打從受胎那一刻起就瘋狂愛上你,也該是你回報他們同等愛意的時候了。而這裡的愛(LOVE)有些特別方法,你得傾聽(Listen)他們、觀察(Observe)他們、珍視(Value)他們,以及賦權(Empower)他們,才能湊成真正的愛,而不是控制的愛。
…………
^分開看待情緒與行為^
情緒和行為雖然彼此相關,卻應該分開來檢視,因為情緒沒有對錯,但行為卻會因為所處情境而有「適當」和「不適當」之分。
即使是成人,也需要把情緒與行為分開處理。例如,如果你因為不能購買某個名牌包而感到失望,這種情緒是正常而中性的,應該獲得同理;但如果你因此而去盜刷別人的信用卡,這種行為就是「不適當」的。所有的行為,特別是成人的表現,無論背後的情緒是什麼,都要能放在「社會」這個大架構來檢視。
再舉一個典型的寶寶案例:有個一歲半的幼兒跟著媽媽到超市,看到一包糖果吵著要買,被媽媽拒絕後就大哭大鬧,躺在地上打滾。請問在此情境中,有哪些是情緒?哪些是行為?包含了哪些人的情緒和哪些人的行為?
案例中的寶寶很明顯地因為提出的要求沒被滿足,產生許多負面情緒,包含失望、憤怒、傷心等,於是用哭鬧、在地上打滾這些行為來表達原始情緒。這時成人的角色就很重要,請記得成人在此時也有情緒和行為兩個面向需要探討,在面對孩子表現出的行為時,成人也會有情緒,可能包含憤怒、焦慮、困窘等,而在這些情緒感受下,每個成人則可能表現出不同的行為,有些人會強力拉走孩子、當場動手處罰孩子,或是立刻買東西給孩子,或是在現場說理,試圖讓孩子知道自己是不對的……。
孩子和成人雙方的情緒和行為會相互牽動。此時只有中腦成熟、而大腦還沒發展完全的孩子,在大量負面情緒淹沒之下,成人要先溫暖包容地同理他們的情緒。比較妥當的處理方式,像是成人可以先進行幾次深呼吸,提醒自己不要過度在意圍觀者,要先關照自己的內在情緒,等自己平靜後,蹲低身體,用比較低沉、平穩、緩慢的音調,有節奏地輕拍寶寶身體,提供寶寶如在子宮中聆聽媽媽心音的經驗,重複用具體的情緒字眼,幫助寶寶也覺察自己的情緒,因為此時寶寶不成熟的大腦需要你這樣滋養。你可以說:「寶貝,我看到你在哭,你看起來很傷心、很失望。我知道你的感覺,你可以傷心和失望,我會愛著你和陪伴你。」雖然這時往往會發現寶寶不但沒有停止哭泣,反而可能哭得更大聲,不過此時的哭常會轉成一種抒發性質的哭泣,這時成人只需持續陪伴,直到寶寶哭聲轉成比較接近抽咽聲,甚至主動尋求你的抱抱,此時就可以溫暖地抱抱孩子,牽起孩子的手離開現場。
在這個例子中,如果成人沒有先關照自己的情緒,並把孩子的情緒和行為分開處理,只是因為不適當的行為發生就立刻處罰孩子,孩子可能會一直處在失落狀況下,即使表面上的行為處理了,但在成長過程中,當碰到更多人生困境時,當年的情緒沒被滿足的孩子,就會帶著傷成為大人,並不時出來主宰人生。相對的,成人若一味滿足孩子,孩子也將失去在人初千日發展關鍵期學習的契機,無法意識到人生並不能永遠「跟著感覺走」。作為群居動物的一員,在不同的人生階段,我們的行為永遠會放在社會架構上來檢視是否適當,被一味滿足而長大的孩子,很容易行為失控,進而產生人際問題或是社會適應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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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文字取自
人初千日育兒全書:決定孩子一輩子生命品質的1000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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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芬蘭「以學生為中心」的在線教育: 不只是在家上網課這麼簡單 】
#文長慎入
這篇文章近8千字,有點長,發表於《上海教育》雜誌5月刊。本身我的全職工作是在教育現場,中文寫作其實不是我的強項,只想分享芬蘭教育現場經驗。一個月前的邀稿,幾次的視訊討論和政策解析,我大部分用口語敘述,文丹主筆,竟然有八千字,我也驚嘆文丹強大的文字力量。
寫作此文時,正值芬蘭中小學開展遠程教育的第四周。我們梳理了這四周內芬蘭如何起步做在線教育的戰略部署,從頂層設計、具體措施、線上教學現場、家校協作這四個方面逐一展開。希望這一套「起步動作」能對中國教育者有借鑒義。
2020年3月16日,芬蘭國家總理桑娜·馬林(Sanna Marin )宣佈整個國家進入緊急狀態:關閉所有公共場所,關閉邊境,關閉學校。
消息一出,整個社會進入了新的運作模式。就教育而言,從孩子到大學生,全部需要在線上課,這對哪怕是全球素質最高的芬蘭教師來說,也是前所未有的。
「對芬蘭基礎教育而言,傳統網課與它背道而馳。」赫爾辛基大學附屬學校的教師首先站出來質疑,讓小學生天天在家上網課的荒謬。
為什麼芬蘭教師是這個反應?
因為傳統網課,特別是教師一言堂式的網課,它的核心是知識傳授。它把教師放在教學的中心地位,是主導者;把學生放在聽從的地位,是被動接受者。
而芬蘭基礎教育之所以在21世紀領跑全球,是它把學生放在學習的中心地位,學生是主動學習者,是知識的創造者和體驗者,教師只是學習的引導者和促進者。這個過程不僅看重知識學習,同樣看重學習過程、學習體驗以及在過程中發展出來的軟實力。
如果芬蘭遠程教育,要走傳統網課的路線,那它就變成只看重知識傳播的網上課程。與其他國家的教育無異。
如果芬蘭遠程教育,走的是「以學生為中心」的教學法路線,那它仍然保留了自己的優勢和本質。堅持自己的本色,或許在未來的遠程教育領域,仍然能夠獨樹一幟。
疫情之下,芬蘭學校和教師被逼到了選擇的十字路口。
到底怎麼走?本文兩位作者作為芬蘭教育界的親歷者,試從芬蘭「停課不停學」政策的頂層設計、具體措施、線上教學現場、家校協作這四個方面逐一分析,揭開芬蘭給遠程教育下了怎樣的定義。
【分層部署的頂層設計】
隨著芬蘭國家總理桑娜·馬林對全國防疫措施的部署,作為教育政策執行者的芬蘭國家教育委員,3月16日當天就發文部署全國教師如何開展遠程教育。可謂非常及時。
一起來看這些措施:
1)3月18日起,關閉所有學校,從小學、中學到大學全部進行遠程教育;
2)幼兒園和學前班繼續開放,但鼓勵家長能在家帶娃就不要送去;
3)1-3年學生可以正常上課;
4)義務教育十年級學生可以正常上課;
5)特殊教育的孩子可以正常上課;
6)需要芬蘭語課程的移民孩子可以上課。
可以看出,芬蘭政府在做決策時不是一刀切,不是整齊劃一僅一個動作。他們依然是把學生的具體情況和長遠利益放在首位,具體問題具體分析和應對。接下來,我們來看這套「組合拳」如何解決不同群體的需求:
第一大群體:要畢業的高三學生,政府緊急處理春季高考。芬蘭之所以選在3月16號這個時間點官宣,是因為此時芬蘭春季高考已經提前被壓縮進入尾聲,不提前進入停課、封城、封國,是不能讓疫情耽誤這屆高三學生畢業和今年大學錄取。
芬蘭一年有兩次高考:一次是3月份的春季高考,一次是9月份的秋季高考。歷年,每到二月初的時候,芬蘭高三學生已經結課,接下來是長長的假期,同時也是長長的備考期,所有學生回家自學、備考。他們可以參加3月份的春季高考,如果覺得自己沒準備好,可以參加9月份的秋季高考。
與中國高考不同,芬蘭考生一次只考一門,但是一門要持續考6個小時。從早上9點一直到下午3點。考生帶著午飯坐在考場里,可以在考場吃飯,邊吃邊考,度過「漫長」的一天。
另外一點與中國不同的是,芬蘭高考一共四門。除了母語(芬蘭官方語言是芬蘭和瑞典語)必考之外,其餘三門,學生可以自由挑選。其餘三門的選擇,非常豐富:有第二官方語言、數學、物理、化學、生物、歷史、地理、哲學、心理學、社會學、宗教倫理學、生理衛生、英語、法語、俄語、西班牙語、意大利語等20多門課。學生根據自己的興趣愛好和預期的大學專業方向,選擇高考的考試科目。
定下考試科目後,並不像中國那樣一天考兩門,集中三天完成。芬蘭的做法是:這20多門課,每天只安排一個科目。這樣學生是隔幾天考一門,每個人結束高考的時間不同。這就是為什麼芬蘭高考一考就是一個多月的原因。
疫情之下,芬蘭政府果斷決策,將高考流程壓縮。由之前的一個月左右壓縮到2周內完成。
第二大群體:有些孩子並不適合遠程教育,要讓他們可以繼續上學。從國家層面看,芬蘭政府在做決策時真的是充分考慮到不同群體、不同年齡段學生的需求,於是安排不適合遠程教育的孩子可以繼續上課。這些群體包括:1)幼兒園和學前班的孩子;2)小學1-3年級的孩子;3)特殊教育的孩子;4)需要芬蘭語課程的移民孩子;以及5)義務教育的十年級的孩子。
比如幼兒園的孩子太小,一天的屏幕時間不宜超過1小時。那幼兒園可以照常上課,這樣醫護人員的孩子也有地方可以上學。同時也給家長自主權、選擇權,幼兒園照開,來不來讓家長決定。這背後還有一個考慮,是芬蘭幼兒園內是按小組分班,0-3歲師生配比是1:4,3-5歲師生配比是1:8,教室內人員聚集人數相對較少。
再看小學1-3年的孩子。他們平時只上半天課,每天基本12點、1點左右放學,下午半天要麼是學校托管,要麼去興趣班。平時他們上課可能連課本都沒有,因為一些芬蘭學校不給低年級的孩子發課本,他們覺得這一學段的重點是學生習慣和品格培養,學習動機的激發,以及鼓勵孩子社會化學習,而課本不是學習的必需品。這些孩子很難適應一夜之間所有科目都搬上了屏幕。
再比如有特殊需求的孩子。可能是那些接受特殊教育的孩子,他們對資源的要求很高,在家裡很難操作。也可能是需要芬蘭語課程的移民孩子,他們剛來芬蘭,平時所在學校會給這些孩子安排特殊的語言班,幫助他們融入。現在他們連芬蘭語都聽不懂,怎麼讓芬蘭教師給他們在線上課。
需要指出的是,芬蘭政府讓這些孩子可以正常去上學,並不是鼓勵家長這麼做。為了安全和健康,當局是希望家長有條件的話就讓孩子在家學習,沒條件的話也讓孩子有學校可去。這無疑給了家長很大的自主權和選擇權。
芬蘭政府在做的,是在維護每個孩子受教育權前提下,站在好的教育視角下做決策。至於家長在健康權和教育權中間怎麼選,政府完全是把這個決策權給了家長。
第三大群體:讓適合遠程教育的學生「雲上學」。這樣從四年級起,小學生、初中生、高中生、大學生全部「停課不停學」。
可貴的是,芬蘭教育領導者給一線教師和學生兩天時間準備。政策出來後,不是立即執行,而是讓教師和孩子有個過渡,比如給學生配備電子設備,讓學生把學校里的課本、學習用品帶回來;也讓老師有一定時間熟悉線上操作,並跟學生當面講清楚遠程教育需要注意的事項。
下面,具體介紹芬蘭如何部署遠程教育措施。
【芬蘭遠程教育的部署措施】
相較於學校教育,遠程只是物理空間上的轉變。這是芬蘭開展遠程教育的核心原則。
如果芬蘭在遠程教育中丟失了自己的教育優勢——比如教育公平、學生的自主權、學會學習、關注學生幸福感、對學生的個性化輔導等要素,而僅僅是一股腦兒學習大量知識,那「所謂第一」的頭銜便保不住。
事實上,在疫情衝擊下,芬蘭教育就是從以上這幾方面著手,確保孩子在家上網課不只是聽聽知識點這麼簡單,而是更看重非知識性教學的部署和支持,以確保基礎教育繼續在線上做到公平、高質、關注弱勢學生及學生的整體發展。以下幾個角度可以幫助我們理解芬蘭政府的著手點:
首先,學習材料。芬蘭政府第一時間規定所有基礎教育的教科書、其他學習材料和工具必須對學生免費。因為基礎教育是免費教育,是每個學生的基本權利,無論學生在哪裡,必須讓學生公平獲得學習資源。比如出版社提供免費的電子課本、科技公司提供免費的學習平台和內容。
其次,教學設備。相對於其他國家,芬蘭在遠程教育方面有一定優勢。比如全國性的硬件設備完善,網絡普及率很高。在2010年7月1日,芬蘭已經將上網列為基本人權,明文規定最低上網速度。芬蘭已有約95%人口可以上網,屬全球互聯網最普及的國家之一。
「雲上學」同樣給芬蘭教育帶來挑戰。這麼多年來,芬蘭教育一直在做的努力是不問學生出身,所有孩子都可以享受到一樣高質量的教育。現在孩子要呆在家裡上課,勢必強化家庭經濟背景對孩子學業成績的作用。比如,來自低收入家庭的孩子沒有設備可用。據2018年的調查,平均每個芬蘭家庭里有3個以上可以連結網絡的電子設備。由於爸媽也要在家「雲辦公」,如果家裡有兩三個孩子,設備遠遠不夠用。
為了讓所有孩子都能平等的「停課不停學」,芬蘭政府帶頭解決孩子的電子設備:
先是要求學校的電子設備外借,允許學生帶回家用。芬蘭一決定停課,學校立即和家長聯繫,調查多少家庭需要電子設備,學校馬上出借電子設備和充電器。
芬蘭總統更是第一個站出來呼籲科技公司捐出不用的電子設備,給基礎教育的孩子用。
緊接著,芬蘭國家教育委員會官方發文:請求公司將不必要的計算機捐贈給青少年進行遠程學習。
目標只有一個:所有芬蘭孩子可以平等接受在線教育。
此外,對於孩子是否可以使用手機上課,芬蘭國家教育委員會也做了規定。15歲以下的孩子,由監護人決定孩子是使用他們的移動設備還是家中其他設備進行遠程學習。15歲以上的人基本上可以自己決定,是使用移動設備還是家用其他設備進行遠程學習。
學習材料和設備都有了,接下來就是教師在線怎麼教。所幸,高質量的師資隊伍是芬蘭的另一大優勢,他們能相對快速地找到合適的教學方法。
第三,在線教學方法。如上所述,在應對遠程教育的教學時,芬蘭的定位並不是將教師轉變為18線的「播主」,因為那樣更多是在傳播知識。在芬蘭教育政策者看來,屏幕之外的學生能力培養才是最重要的學習內容。因而,在應對遠程教育時,芬蘭這邊更像是打了一套組合拳,從給學生自主權、組織小組合作、強化學生評估方式等等各個方面入手。出台的政策指導具體如下——
用小組合作開展在線教育,培養學生技能。芬蘭學生在一天和一周中,所在的在線小組可能會有所不同。這是因為教師用異質化分組的方式讓學生結隊:一方面鼓勵學生開展同伴學習,在群組中雲互動、共享信息、實時通話;另一方面培養學生在團隊中的溝通、協作和批判性思維能力。
用差異化教學開展在線個性教育和輔導。芬蘭教育部門繼續鼓勵教師在可能情況下,把學生的特殊需求放在日常交流、工作安排和遠程教學中。比如在線個性化輔導、獨立的作業等等。
用獨立學習的方式培養學生的自主權。在進入遠程教育的前兩周內,芬蘭並沒有急著讓教師成為「18線主播」,而是通過家校互通系統(Wilma)用文字、語音方式給學生佈置作業,讓學生適應在家獨立學習,這其實是在保護學生在學校培養出來的自主權。老師把任務發給學生,至於學生什麼時間做、用什麼方法做,學生自己可以選擇,並不是讓所有學生統一時間盯著屏幕。
用反饋和評估帶動在線教學。在芬蘭學校有個說法:「反饋是給孩子的禮物。」意思是說,在日常教學中芬蘭教師很喜歡給孩子及時反饋和過程性評價,肯定學生的優勢、鼓勵學生挑戰困難、給出改進意見。用反饋代替考試,用評估學習過程代替評價學生,這是芬蘭教育的閃光點,即使轉移線上也沒有丟掉。
另外,芬蘭政府考慮到在特殊情況面前,在線教育可能偏離《基礎教育法》中規定的課時數和教學量。所以芬蘭國家教育委員會給出的指導意見是:教學量和課時數可以減化,但是教學、學習和評估必須以課綱中設定的橫貫能力目標為導向。知識可以少學,但能力培養不能停。
以上這些做法,是要打破遠程教育「以資源為中心」開展教學,停留在蒐集、閱讀各種資料或是在不同平台切換的模式,芬蘭要做的是建立「以學生為中心」的在線教育,讓學生的聲音被聽到、讓學生主導學習內容、讓學生在合作中學習知識和能力。
不過,從頂層設計到一線教學,中間還有一道鴻溝要走。並不是所有芬蘭教師都能一開始就得心應手去應對。赫爾辛基大學教育心理學教授、芬蘭現象教學第一人科斯蒂·龍卡提醒:「芬蘭一線教師有自身優勢,也面臨挑戰。」
那我們就把鏡頭投放在芬蘭教師身上,看他們真實的線上教學。
【一線教師的在線教學現場】
赫爾辛基國際學校的科技資訊總監陳巧茵講述:「遠程學習很難以相同的方式重建學生之間以及師生之間自然發生的、寶貴的、及時的社會互動。老師們必須找到新的方法來提供及時的、具體的反饋意見,以支持學生的成長和學習。照顧學生的差異是我們教學重點之一,同時也是難點之一。要解決這些問題,遠程學習的平台選擇甚為重要。」
這個過程也是有方法的。
一是分階段性目標,循序漸進開展。
回到觀察芬蘭公立學校第一周停課,教師和學校還是處於一個慌亂的狀態,學校忙於確認所有家長的電子郵件和電話,保持資訊傳達。芬蘭教育系統獨有的全國性家校互通平台Wilma,這個時候發揮了巨大作用。它變成一個家校聯繫、學生學習進度溝通、作業指派、反饋學習情況等一站式平台。
此時,芬蘭教師們一方面要確定手邊有所有的教學資源,能夠在家工作的電子設備,也要確定每一個孩子在家是否有安靜的學習環境,穩定的網絡,所需的電子設備和家長支援。
停課第一周,基本停留在指配任務階段。芬蘭老師們透過和家長聯繫分配閱讀、數學、工作表和學習網站,也有指定戶外活動時間,美術、音樂創作、體育課都持續進行。
停課第二周,老師們各自透過個人熟悉的在線平台(比如Skype,FaceTime,Google Classroom)開始和孩子們做一對一或是小組互動。這個階段,芬蘭教師希望能更多地和學生連結,開始制定《遠程學習規範》——保持固定的作息時間,早睡早起和制定線上學習禮儀,準時上線,穿著合宜,準備好學習所需紙筆課本等。一連線,芬蘭老師是先開視頻但不開音頻,讓彼此可以看見。
停課第三周,芬蘭老師開始進行更深入的思考。希望為學生提供新的機會,讓學生以真實、有意義的方式學習。比如:
如何幫助學生處理由於緊急情況/危機而產生的煩惱、恐懼或孤立感?
作為教師,我可以幫助學生發展的最重要的知識和技能是什麼?該如何幫助學生建立自己的理解力?
這次緊急事件/危機給人們帶來了哪些真正的學習機會?這種情況給學生的好奇心和內在動力是否帶來其他新的可能性?
不同類型的學習者需要不同的支持和指導,該如何設計滿足他們需求的學習體驗?
教師如何以有意義的方式評估學生的學習情況?
最終,芬蘭老師們在熟悉學生需求和參考各大學習平台後,鎖定Teams和Zoom這兩個平台的分組功能能讓他們照顧差異,給不同小組指派不同任務、不同的討論和對話、或是大班教學。
二是抓重點,教學內容可以減半。
芬蘭老師們在制定課表時有許多考量。孩子上線時間、互動時間、思考時間、做研究時間和創作時間,統統都得考慮。教師之間達成一個共識:知識傳授部分,老師可以事先做好筆記或是短視頻,實際上線時間則鼓勵參與、社交互動和反饋。
於是在芬蘭學校內出現了兩種在線教學方案:
第一種,有些學校按照原本的課表時間上課,只是上線時間為一半,剩下一半讓孩子獨立學習。比如一節數學課45分鐘,線上學習只有20分鐘,另外25分鐘讓學生自主學習。
第二種,有些學校將所有學習移到早上,下午讓孩子和家庭自由安排。這種做法同樣是一節課只用一半時間在線教學,另外一半時間用來上另外一門課,最終實現半天上完全天的課,下午讓孩子自主學習。
各種不同做法,但是共通點是:芬蘭教育者理解遠程學習不能簡單地複製和平時一樣的學習體驗和跟隨原本的課表。老師同樣理解在家學習必然少了教師的及時指導、幫助和反饋,效率會低於學校,所以所有作業和任務都做調整、簡化。
即使一半時間線上教學,教師在線時也要盡量做到簡單、清晰,給學生時間和篇幅限制。例如,製作兩分鐘的音頻和筆記,讓學生學習自主管理時間。如果需要詳細解說,老師們通常就錄視屏解釋或是線上溝通。課表減半的另一個作用是,多出來的時間可以讓學生自主學習,讓教師開展個性化輔導和解答。
這樣屏幕兩端,一邊是學生在家上學,一邊是教師遠程辦公。那芬蘭學校管理層在抓什麼?答案是師生幸福感。
三是關注屏幕背後師生的幸福感。
教育管理者希望在動態中追蹤師生的在線教學感受和能力,進而不斷調整教學策略。一些芬蘭學校每週末會做問卷調查。請學生、家長、老師們反饋他們的工作量、情緒起伏、學習偏好和個人進度。
在這個過程中,師生的幸福感、情感起伏和社交需求得到了極大關注。
比如關注教師幸福感。芬蘭很多學校組織教師開展星期五在線咖啡(Friday Online Coffee)。忙碌了一周的教師,可以打開視頻,端起一杯咖啡,在線和同事們聊聊這一周的艱辛、挑戰或收穫,相互鼓勵、相互支持。
比如學生的社交情感化技能得到發展。在線學習無疑挑戰學校存在的必要性。為什麼要去學校?因為學習具有強烈的社交性。所以,芬蘭在線教育強調要有人、有臉,有人際互動。把學生分組,也是鼓勵他們可以在團隊中加強溝通技能、互動技能和情感化能力。
即使是不同步的學習 (asynchronous) ,老師在設計上也鼓勵互動。例如對於一個課題回答,學生除了自己作答,也要去看其他同學的解答、去評論、去給反饋。
老師在佈置作業時也要賦予同理心。合理的份量,鼓勵學生平衡螢幕前時間和線下時間,創造時間和機會讓他們和家人相處和對話。
同時,芬蘭學校繼續開展主題性課程,讓學生在做中學、在玩中學增強遠程教育的豐富性。比如家庭經濟課、手工課、音樂課、戲劇表演、體育課等繼續開展,只不過場景變成了家裡。這也表明芬蘭的遠程教育遠遠不止是上網課,對芬蘭孩子而言,在生活環境中學習、在大自然中學習早已習慣。
當然,這需要家長的支持。
【家校合作:父母不是孩子的第二位教師】
3月26日,芬蘭「停課不停學」的第二周,國家教育委員會負責人奧利·佩卡·海諾寧(Olli-Pekka Heinonen)公開表示:「沒錯,孩子遠程教育需要家長的幫助,但是家長們請注意:遠程教育不是在家上學(Home school/teaching)。希望你們不要成為孩子的第二位教師,教學和給孩子輔導仍然是教師的職責。希望你們能讓孩子自己管理自己的學習。」這便給全芬蘭的家長定調。
難道說芬蘭家長只能作為旁觀者,眼看著孩子掙扎、混亂嗎?自然不是。
芬蘭萬塔市教師撒寧·維塔寧(Sanni Virtanen)在芬蘭權威媒體《赫爾辛基日報》的文章受到了芬蘭教師和家長的廣泛認同:「遠程教育不同於家庭學校。家長們不需要懂數學、物理、英語,孩子遇到學習問題,請第一時間找教師輔導。家長一定要明確自己的角色,是在生活方面提供支持,比如跟孩子一起製作日程表,幫助他們飲食、休息、運動。」
芬蘭家長協會會長(Ulla Siimes)同樣提醒家長在新模式下千萬不要忘了身份:「教師和家長的角色劃分需要明確。組織教學的責任在老師,給孩子安全、舒適學習環境的責任在家長。」
給孩子提供健康飲食和舒適學習環境、幫助孩子合理安排學習時間和休息時間,以及督促孩子每天運動和戶外活動。這些就是芬蘭家長目前在做的。
相較於亞洲文化里鼓勵家長多參與孩子學習、多輔導孩子功課。芬蘭在做的其實是「少」,讓家長少插手教學、少插手孩子的功課管理。
芬蘭相信這種「少」一樣能收穫「多」的效果,因為一個人不可能成為另一個人的學習動機。
說到底,芬蘭中央政府「停課不停學」政策一出來後,芬蘭教育部負責頂層設計,芬蘭國家教育委員會負責部署遠程教育的具體措施,一線教師在摸索中開展線上教學,加上家長從旁協助。這是一個系統工程,也是各方各司其職、通力合作的過程。
以上也只是芬蘭中小學遠程教育的起步動作。至於最終能形成怎樣的格局,還得交給時間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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