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國名將生死錄】孫臏:奉行詭道的無奈
有部以虛構歷史為背景的電視劇─琅琊榜,劇中的故事主角是一位閃爍著天縱英才的少年將軍,他遭人陷害後雖然僥倖逃出生天,卻身中劇毒導致容貌大變,體質也變得異常虛弱。之後,他為了復仇,率領麾下的能人異士加入朝堂政爭。
有一次,主角憑著智慧扳倒政敵後,正對著炭爐烤火。爐火雖旺,但主角虛弱的體質導致他仍發冷打顫,以至於他忍不住伸手碰了燒紅的木炭。可想而知,主角被燙傷,此時他悲涼地對身旁人說:「你知道我這雙手,以前也是挽過大弓,降過烈馬的。可是現在只能在這陰詭地獄裡,攪弄風雲了……」
雖然琅琊榜的背景是參考魏晉南北朝時代,但我看到以上場景時,卻認為:「這應該是最能具體呈現殘廢軍師─孫臏的場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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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餘之人
孫臏,太史公司馬遷認為他的祖先是赫赫有名的孫武,也就是《孫子兵法》作者;他原本的名字則難以考證,會以「臏」為名,是來自昔日同窗─龐涓的背叛。
話說龐涓學成兵法後,在魏國擔任將軍,他認為孫臏的才能遠勝於己,為了扼殺未來可能的勁敵,龐涓先把孫臏請來魏國,隨即誣陷他,使孫臏被處以黥刑以及臏刑。
黥刑是指在受刑人臉上刺字或是圖案,主要目的在於讓眾人能夠認出受刑人的身份,好達到羞辱的效果。臏刑,在不同時代又有刖刑或斬趾的名稱,根據春秋戰國的古文物,這種刑法會斬斷受刑人的足部,而另一種說法則是挖掉名為臏骨的膝蓋骨,好破壞受刑人的行走能力。
龐涓的毒辣不只是奪走孫臏肉體的健全,更在於扼殺孫臏的社會地位,因為被處重刑之人基本上不可能擔任官職。同時孫臏還要承受巨大的精神折磨,因為他之後都被人稱為「臏」,一再被提醒……自己是個罪犯以及殘廢。
任何人被陷害,復仇通常是最直接的想法。但看孫臏當時的處境,除了終生殘廢,對手還擔任當時最強盛國家的軍職,如此地獄級難度,如果是一般人應該會選擇放棄對抗好苟延殘喘,可孫臏將用他接下來的行動證明:我非一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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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忌賽馬
孫臏首先要做的,就是讓自己脫離險境,避免龐涓進一步的迫害。於是他秘密接觸到訪問魏國的齊國使者。為何會選擇齊國呢?因為孫臏的祖先─孫武就是齊國人。雖然不知道孫臏具體跟使者談了什麼,但最後使者被孫臏打動,願意帶他回到齊國。
接下來,孫臏開始尋找可以攀附的有權人士,於是他找上了齊國貴族─田忌。
從史料看田忌的言行舉止,此人一方面對人比較不設防,相較於其他高層人士會更願意接觸已經跌落社會底層的孫臏,另一方面田忌的思考模式頗為直率,若能獲得他的肯定,他會毫不掩藏的向人推薦,這就可以讓孫臏有機會接觸到更高權力之人,增加自己復仇的可行性。
跟隨田忌一段時間,孫臏知道他經常與齊國貴族們玩賽馬賭博,也發現田忌往往輸多贏少。於是有一天,孫臏對田忌說:「信不信我有方法包你贏。」
一聽有穩贏的方法,田忌催促孫臏趕緊講,孫臏說:「跑馬比賽會分為上、中、下三等,將軍的馬其實並不差,只是主公財力比你更雄厚,他每一個等級的馬自然都比你好。所以等一下比賽,你用下等馬對戰主公的上等馬、上等馬去對戰中等馬、中等馬去對戰下等馬。」
田忌按照孫臏的安排,結果首戰大敗,後兩場卻獲得勝利,兩勝一負的結果使田忌贏得齊威王的千金賭注,這也引起齊威王的懷疑:「你小子平常都以絲毫之差輸給我,怎麼今天先大敗,後又倒贏我兩場?」在田忌的解說後,齊威王認識孫臏並向他請教兵法,之後就讓孫臏擔任自己的兵法教師。
這場被後世稱為「田忌賽馬」的典故,不但成為後世玩對戰組合的一種謀略手段,我認為他最重大的意義,其實是孫臏在傳達一種思想,那就是:真正重要的是達成目標,所以規則可以拿來利用、觀念更要被打破。
其實純以運動競賽的角度來看,孫臏的舉動破壞參賽者共識顯得挺不地道,但如果以贏賭金來看,孫臏的靈活思考無疑值得被高度肯定。
舉一個類似的例子,NBA國王隊的老闆是個富豪,這富豪的女兒喜歡打籃球,並且想要她所屬少年籃球隊拿冠軍,富豪老爸經過觀察後,為女兒的球隊制定一個戰術:全場緊迫盯人。
一般來說,A隊從己方籃框下的底線發球時,B隊會守在球場另一端的籃框進行防守,但全場緊迫盯人卻是不等A隊發球,B隊所有人就一對一的貼身防守隊方球員,好造成發球方極大的壓力。
富豪老爸於是讓女兒的隊伍勤練體能,使她們能負荷極需體力的緊迫盯人戰術,甚至還告訴隊員要不斷的吼叫、揮手以及貼身,讓敵方隊員在聽覺、視覺、觸覺全方位的感到壓力山大。結果這一招效果超群,把抗壓力還不成熟的青少年對手全給嚇傻了,最終富豪女兒的隊伍獲得冠軍。
但在晉級過程中,不斷有人抗議:在球場大呼小叫很不尊重對手、貼身打法及小動作極其骯髒、球賽進程不流暢完全破壞觀眾興致……面對抨擊,富豪的回答是:「我們照規則來呀,重點是……我們贏了!」
所以雖然只是娛樂性質的賭馬比賽,孫臏已經展現出能洞悉勝負的眼光,這對急於爭霸的齊威王來說,絕對是必要的助力。另外,對於需要攀附有權人士才能展開復仇的孫臏來說,這場賽馬比賽只怕是盤算已久的亮相機會。而今他也成為強國的軍事顧問,總算有資格站上能與仇人針鋒相對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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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陵之戰
前354年,趙國進攻魏國的盟國衛國,魏國於是派兵進攻趙國,而且很快包圍趙國首都邯鄲,展現出戰國首強的實力。眼見大勢不好的趙國趕緊派使者向齊、楚兩個大國求援。齊威王收到救援請求,很快決定出兵打擊魏國實力。於是命一路齊軍圍攻魏國的襄陵,另一路齊軍則去援助趙國。
本來齊威王打算讓孫臏擔任救趙軍隊的主將,但孫臏拒絕道:「我受過刑罰,沒有威望可以統領軍隊。」看著不良於行且破相的孫臏,齊威王了解將士的確很難在短時間對孫臏心悅臣服,所以任命田忌為主將、孫臏為軍師,前往趙國迎戰魏軍主力。
話說龐涓能當上魏國將軍的確有他的實力,當救趙的齊軍剛抵達齊魏兩國邊境,他已經攻破趙國首都邯鄲,並率軍進攻殘留在衛國的趙軍。眼看形勢越加危急,田忌準備下令:「立刻進入趙國,隨時預備與魏軍交戰。」
「不可!」孫臏說:「救趙不一定要去趙國。」
看到田忌滿頭問號,孫臏解釋:「當你看到兩個人鬥毆,如果直接跳入,非但不能隔開兩人,自己還要身受其害。現在直接進入趙國,必然遇到駐守魏軍的抵抗,姑且不論是否能成功救援,我們自己都要蒙受不小的損失。魏國長期攻打趙國,如今主力大軍都在外征戰,國內就剩老弱殘兵,所以我們應該避實擊虛,速攻防守空虛的魏國首都─大梁,這樣攻趙的魏軍一定會回國救援,而我們可以預先在交通要道設好埋伏,在以逸待勞的優勢下迎戰,如此既達成救趙的目的,還能確實打擊魏國的實力。」
當田忌聽到「圍魏救趙」這個突破性的思維,在震撼之餘當即表示:「全聽您的主意!」
於是當龐涓在衛國奮戰時,突然接到消息:「急報!齊國大軍向大梁快速進軍,主公發出告急書信!」
龐涓簡直氣瘋了,他可是即將大獲全勝,但齊軍卻輕而易舉地逼自己必須放棄所有戰果。但他很快鎮定下來,並詢問信使:「有齊軍進攻路線的消息嗎?」
信使回答:「齊軍目前主攻平陵。」
「哈!齊軍這是自找死路。」
龐涓對部下說:
「平陵城雖小,但這裡人口眾多,負責防守當地的大夫可以迅速組成軍隊抵抗入侵,齊軍豈能輕易攻克該地?況且平陵離衛國很近,我軍可以在回援路途中順便切斷齊軍後方糧道。如此看來,齊軍主帥根本是無能之徒,我們趕緊回軍,只要與本國守軍配合夾擊,定叫這批齊軍死無葬身之地!」
「先生,斥侯回報,魏軍已經折返回國。另外按您吩咐,先前派出臨淄、高唐兩城的大夫率軍進攻平陵,結果我軍被打的大敗而歸。」
聽到田忌的報告,孫臏冷靜地回應:
「之前我們選擇容易被包抄的路線進軍,如今又吃了敗仗,這下敵軍一定更加輕視我軍。現在再請將軍派少量部隊攻打大梁城附近地區,這樣魏軍會更急著回援,然後我們決定埋伏地點,等著兵疲馬困的魏軍自投羅網。」
「請問應該在何地設伏?」
仔細觀察地圖後,孫臏肯定的指向一個地方:
「桂陵。」
「再快一點!」
龐涓顧不得麾下的戰車劇烈搖晃,不停催促著車夫加速。日前他又收到大梁城告急的書信,要是他再不趕到,就算齊軍沒有攻下大梁,但日後免不了被主公責罰。所以當他率魏軍回國,並輕易就擊敗阻擊的齊軍,他就決定先率戰車、騎兵、輕甲步兵以最快速度先趕到大梁。這樣他能先給主公一個交代,之後在再指揮大部隊掃蕩齊軍……
殺!!!
瞬間爆出的殺聲,讓經歷數天強行趕路的魏軍錯愕,接下來他們看到齊國大隊人馬湧出,在懸殊的人數差距下,魏軍瞬間被擊破,龐涓也直接被俘虜。
「我中計了!齊軍主帥之前一直在示弱讓我輕敵,之後掌握好距離,在我軍氣力不繼的半途截殺我們。這世上有如此強者能如此精確計算心理及地理?」
驚愕莫名的龐涓被帶入齊軍主帳,他首先看到的,是相貌堂堂的主帥─田忌。
「就是他擊敗我的?」
看著龐涓心有不甘的眼神,田忌轉向身旁的人說:
「先生,想和您的故人敘舊嗎?」
小兵推動特別設置的車子,讓平日安座其中的軍師靠近龐涓,看見車上那張帶有刺青的面容,龐涓失聲叫道:「竟是你這豎子!」
孫臏則語帶深意的說:「久違了,龐將軍。」
雖然齊軍在桂陵之戰取得戰術性勝利,但魏軍主力尚存,之後還將另一路攻擊襄陵的齊軍打的大敗。齊國只能聯合楚國向魏國提出休戰,為表和談誠意,齊國釋放被俘的龐涓。
在返國的路上,龐涓心中暗道:「孫臏,你會贏我,是因為你在暗而我在明,如今你我據知雙方底細,日後再戰,定叫你這豎子死無葬身之地!」
聽到龐涓被釋放的消息,孫臏顯得很淡然,反倒是知曉兩人過往恩怨的旁人忍不住問:「先生,您這樣就甘心了?」
孫臏依舊淡然地回道:「還不到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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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陵之戰
西元前342年,魏國攻打韓國,抵擋不住的韓國向齊國求救。齊威王一樣派田忌為主將、孫臏為軍師,率軍援助韓國。開戰之初,孫臏再次使用襲擊大梁的戰術,這消息很快傳到攻韓的龐涓耳中。
「豎子你技窮矣!同樣的招數對我施展第二次是沒有用的!」
早有防備的龐涓迅速回軍,但方向卻不是大梁,反而是前往齊魏邊境。
「將軍,我們為何不直接救援大梁?只要回到都城,就可先確保萬無一失呀。」
面對軍隊名義主帥的魏國太子提問,龐涓說:
「齊人欺我太甚,我們應該搶在他們進軍的中途就與他們開戰。齊軍士卒一向怯戰,而我國的魏武卒卻是訓練精良,所以雙方交戰,我軍定能大獲全勝!」
同一時間,田忌詢問孫臏:
「先生,圍魏救趙雖然是妙計,但上次能成功是攻擊不備,這次重複用還能奏效嗎?」
孫臏自信的回答:
「管用的招數值得重複使用,而且還可以變招。齊軍向來以怯戰聞名,龐涓曾敗於我手,一定自恃魏軍精良而急於向我復仇,所以他會對我們展開追擊。現在請將軍下令,讓齊軍向著本國後撤,當魏軍接近我們時,在第一天設置10萬個做飯的灶,第二天則減為5萬個,讓士兵合灶吃飯,第三天再減為3萬個。」
於是當龐涓追擊齊軍時,他觀察到齊軍每天都在減灶,不禁樂道:「我本來就曉得齊軍懦弱,可沒想到才過三天,他們就逃跑一大半。現在本將親率騎兵追擊,定叫齊軍死在異地無法歸國。」
馬陵,孫臏為龐涓設下的伏擊圈。田忌向孫臏回報:
「軍師,按您吩咐,已在官道兩旁設下萬名弓弩手埋伏。」
孫臏呼了一口氣,昔日夙怨將在今日完結。
「我估計龐涓今夜會趕到,此地兩旁多是峻隘險,所以他必走官道。請將軍削掉路旁大樹的樹皮,在露出的白木上刻字,龐涓必然會點火觀看,那時就讓埋伏的士卒放箭齊射。」
聽完孫臏的吩咐,田忌問:「請問樹上要寫什麼?」
夜晚,馬陵道。
龐涓率兵疾馳,但越走心中越是不安,因為此地太適合埋伏,自己是否先暫停好做觀察……
「將軍,我們發現前方樹木似乎有刻字。」
「莫非是齊軍有留下什麼記號?」
為了解決疑惑,龐涓命令部下點燃火把好觀看。隨著火光燃起,龐涓看見眼前上幕上的刻字……「龐涓死於此樹之下」。
嗖嗖嗖!
「啊~~~」
先是箭矢破空之聲,再來就是魏軍此起彼落的嚎叫。埋伏的齊軍萬箭齊發,眼看魏軍全盤崩潰,龐涓屈辱地拔出配劍抵在自己的咽喉,他羞憤地喊出最後一句話:「遂成豎子之名!」隨即手往脖子一抹,之後頹然倒下。
齊軍埋伏成功後,乘勢攻擊留在後頭的魏軍,此戰斬殺10萬魏軍及魏國太子。魏國元氣大傷蹦一蹶不振,齊國則開始稱霸東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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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後
馬陵之戰結束後,孫臏對田忌說:「將軍有意做一番大事嗎?」
田忌說:「我們不是已經完成一番大事了?」
孫臏說:「真正的大事,現在才開始。將軍與在國內主政的鄒忌一向不和,如今的勝仗,必然讓鄒忌趕到威脅,所以他一定會對你下手。因此將軍最好不要解除武裝返回齊國,而是讓安排老弱士卒把守主地。主地道路狹窄,就算只是讓老弱士卒防守,倚靠地形優勢仍可以一當十的守住。然後將軍背靠泰山、左靠濟水、右靠高唐的佔有根據地,接下來用輕車戰馬直衝齊國首都臨淄;那時鄒忌必定出逃,齊國大權就由將軍掌握決定了。否則,將軍有可能無法安全返回齊國。」
田忌瞪大眼睛看著孫臏,之後……
「先生,您是否多慮了?田忌雖與鄒忌不和,但若因爭權而擅自用兵威逼,也絕非我所願。況且我對主上向來忠心,形勢魏必如先生說得如此險惡呀。」
聽到田忌的回應,孫臏想著:
「真是光明磊落,曾幾何時,我也跟你一樣。正因如此,你跟我當初一樣沒能了解人心可以有多麼的陰險黑暗。」
如孫臏預料,鄒忌果真出手抹黑田忌。他派人假裝成田忌部下並大動作找人占卜:「田忌將軍三戰三勝,現在名震天下後欲圖大事,是否占卜一下好觀看吉凶?」之後立刻逮捕占卜師,讓占卜師在齊威王面前說出以上言論。
接到被抹黑的消息,田忌大為恐慌,只好出奔到楚國尋求庇護,孫臏也隨田忌來到楚國。
「老師,田忌將軍雖受厚待,但楚王仍提防他。現今我們無事可做,又該如何呢?」
自從桂陵之戰揚名後,孫臏接納一些願意學習的門徒,聽到學生的疑惑,孫臏回道:「怎麼會沒事情做呢?你們該學會等待時機,等待時則要學會自處。先前為師事務眾多,如今清閒,我打算整理自己的用兵心得,你們也來幫忙並從中參詳思考吧。」
在弟子的協助下,孫臏回憶起他的過往,並總結他在其中的心得。他是如何協助田忌、又是如何與齊威王應答、又是如何在戰場上施展謀略擊敗他的宿敵……隨著內容累積,一部兵法書正逐漸成形。孫臏不無感慨地說:「我的祖先孫武,以戰場上的勝利名震一時,但真正讓後人都紀念他的,卻是他退隱後寫成的兵法;如今我同樣為當世人所知,那讓後人知曉我的,或許也正是這部兵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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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緒
作為著名的軍事家,孫臏的下場卻是不明。有人說,後來隨著田忌的誣陷被澄清,孫臏隨著田忌回國並繼續出謀劃策,之後頤養天年。也有人說,孫臏不得善終。甚至之後有人質疑司馬遷的記載,認為孫武跟孫臏應該是同一個人。
西元1972年,在山東臨沂銀雀山漢墓出土了竹簡本的《孫子兵法》和《孫臏兵法》,打破眾人對孫臏存在與否的質疑。
我最初聽孫臏的故事,對於他復仇成功而且切中要害的詭道奇謀感到著迷。但這一次我試著帶入孫臏處境好描述故事時,我才意識到:他的一生大多在後天的殘廢中度過。
雖然經歷非人的身心創傷後,激發孫臏潛藏的智慧,可如果我是孫臏,我會喜歡這樣的交換嗎?
因此在我代入孫臏時,我猜孫臏是否不只一次想著:「我以往天真無知可雙足健全的活著,如今洞悉世間卻雙足俱殘。那些過去且失去的美好,我忘不了可也無法挽回。如今所能做的,無非是善用過去不曾得過的眼界及經驗,完成自己現在認為最理想的目標。只是有時,對那幻滅的憧憬,仍是無法言語的悔恨……」
圖片:三國志14中的孫臏
我其實蠻喜歡光榮的孫臏,因為他們有呈現刺青的面貌。不像我們華人拍的影視作品,孫臏的臉都光滑潔白,唉~~~真是越看越火大,純歲是現代人的意淫嘛,一點考證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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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早上八點,護士叫喚我們起床,
幫哥哥換好手術服,準備進行手術。
#哥哥的陰囊水腫手術記
👦🏻「媽媽,我裡面沒有穿衣服。」
👩🏻「對啊,裡面不用穿衣服喔,醫生阿姨要幫你做身體的檢查。」
👦🏻「媽媽,可是我會怕。」他在床上睜著眼睛,緊張的看著我。
👩🏻「媽媽會一直在你旁邊,不要怕。」
決定做手術,在於觀察後哥哥的蛋蛋看起來逐漸變更大。他只要摸到,就和我說「媽媽,蛋蛋會刺刺痛痛的。」
與醫生評估討論後,為了避免可能衍生出變成「疝氣」(腸子由腹膜通道掉入陰囊)的可能。
其實內心也是蠻徬徨的,不知道這樣的選擇,是不是最好的,畢竟「開在孩子身,痛在父母心」。
這幾天的兒科病房,好多小朋友,我們沒有排進雙人房。不過,幸運的健保房有位置,當天觀察如果沒問題就可以回家了。
基本上手術很順利,但若有耳聞,麻醉醒來後的小孩容易情緒不穩,加上生理不舒服哭鬧。
我被喚至恢復室時,哥哥哭著尖叫要離開,好幾個醫護人員怕他扯掉手上的點滴與監測管線,不停安撫與控制他的暴動。
這時候看到眼前的景象,我腦袋中看到的畫面是一群牛仔在制服一個發狂的小牛,其中一員對我說「媽媽,妳走過來!爬上病床幫我們抓住他。」
「嗯嗯,好喔!」(😂~~我心裡剉到爆好嗎?)#不好意思喔這隻小牛是你的 快過來吧!
#內心響起西班牙鬥牛音樂
我爬上床時,馬上被掙脫的哥哥左腳,踹中一腳。
接下來包含各種:頭鎚、肘擊點格鬥招式都上場了,奮力抓住哥哥,自認身型實在沒什麼優勢「哥哥,我是媽媽啊! 我是媽媽。」
「媽媽,我不要在這裡⋯⋯。」
從激烈大哭,到慢慢可以停下來聽我說話。
我聽從醫護人員的建議,讓他躺在我的我的身上。
摸摸他的頭,輕輕、有節奏的拍拍他的胸口。
盡可能像包住他一樣,環抱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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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抱是最好的療癒方式
我自認不是一個非常會表達感情的媽媽。
也許和我生長背景有關,父母給予我的愛多為行動,或是實質上的表現。
仔細想想,我比較常用「媽媽在這裡喔、媽媽會陪著你」這樣低鍊的字句來表達我的愛。
比起「我愛你喔!」這樣的力道夠嗎?
很顯然小孩需要的溫暖,要淺白要直接。
雖然還沒有和大家分享到這點,但我每天都會和哥哥說「要不要來個抱抱啊?」
然後,與他建立這樣直接的「親子情感交流」方式,畢竟我負責當管教黑臉,常常在糾正教訓中和他傷感情(笑)
#灌溉孩子也是灌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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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不哭了,但耐不住性子,一直要我帶他離開恢復室。
白色的空間,冷峻的機器,除了我們的對話,還帶著剛手術完,其他病人不舒服的低嚎聲。
「你看看,阿姨正在輸入我們的資料喔!」我指指醫護人員「醫生阿姨收到你不哭了,她等等才會下來看你唷!」
護理師也極有耐心的不時關心我們,也向我告知進度。
要不時分散哥哥注意力,還要應付哥哥問了我N次,我們什麼時候才可以離開等⋯狀況考驗。
我避免他太無聊,加上醫院環境產生的不自在。
轉個念頭和他說「你有沒有看過冒險故事?」
👦🏻「什麼故事?」(很好,小孩最喜歡聽故事了!)
👩🏻「你看看喔~現在我們的床是一艘停在港口的船。」
👦🏻「港口是什麼?」
👩🏻「船到了一個新的地方,第一個停的地方叫做港口!」
👦🏻「為什麼要停在港口?」
👩🏻「因為要知道你是誰?從哪裡來的?要做什麼?」
(當內容較深澀,我會放慢、放慢說話速度,確定有在進入他的理解中說完。)
👦🏻「我們是誰?」
👩🏻「我們是探險家小青蛙和他的夥伴媽媽!」
👦🏻「那我們要做什麼?」
👩🏻「剛剛探險家小青蛙去對抗壞細菌,你身上是不是有傷口?」
👦🏻「對!」
👩🏻「是的,所以現在護士阿姨要聯絡醫生,讓我們離開壞細菌島!」
👦🏻「好,那所以我贏了嗎?」
👩🏻「對,雖然壞細菌很強,但是你很努力和醫生一起打敗他們了。」
👦🏻「嗯,我很累。」
👩🏻「等等港口打開,我們就可以移動到下一關囉!」
就這樣和哥哥一言一句,打發時間,我真感謝小時後看的漫畫打的電動夠多! 才有辦法引起兒子的共鳴(誤
昨日的醫院比較忙,好不容易幫忙推床的人員出現了「不好意思,今天排刀的人多,只有我先過來!」
👩🏻「請問,我要不要下來幫忙推。」
人員說「沒關係,妳抱著他吧,這時候的小孩很需要媽媽。」
護士也過來叮嚀了一下注意事項,最後還不忘告訴我「媽媽,妳真的很會講故事!我剛剛也在旁邊聽。😂
一路我形容了運河要把水升高(電梯)讓我們到更高的地方航行,終於抵達娃娃國(兒童病房)。#實在很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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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病房,爸爸和劉爺爺來探視哥哥,因為工作關係,他們看到哥哥精神還不錯,就先放心離開了。
哥哥原本沒什麼胃口,但麻醉開刀後評估生理狀況正常才可以出院,要能吃東西、解小便才通過。
誰知道他看到爸爸在啃熱狗堡,看著看著~
「媽媽~我也想吃熱狗!」
太好了,在心中雀躍的打勾完成一項任務。
結果番茄醬的酸甜,讓哥哥胃口大開嗑完整個熱狗堡,吃完也順利的給藥。
飯後吃了一點消炎止痛藥,醫生就過來巡房了。
醫生問我他小便了沒? 我說還沒有!
她輕輕壓哥哥的膀胱說,應該很想尿尿了,但現在可以有心理壓力,所以排尿的感覺還沒有恢復。
「但要尿尿完才可以回家喔!」聽到醫生說完,歸家的心似箭,他馬上說要去尿尿。
直腸子的哥哥,讓我們很快就能辦理出院手續了。(關鍵字:回家。)哈哈哈
樓下有個誠品,想說用剩下的藝Fun 券給他買本書。
他聽到要給他買書,從辦出院、批價、領藥都非常配合,讓我順利可以用推車移動他,單獨跟他一起搭捷運到家。
他看到這本「小雞逛超市」愛不釋手的跟我說:
👦🏻「我要快點回家看弟弟,弟弟長得好像小雞喔!」
(真的很多人都說弟弟長得很像小雞⋯XD)
#這幾天是術後照顧觀察期下禮拜回診
謝謝各位朋友,在第一次我面對小孩開刀手術,給我很多很溫暖的打氣!
在病院陪哥哥睡著後,我看見來自家人親友的關心與粉專好友們的訊息,忍不住感性的哭了出來。
#當媽媽是人生長跑但謝謝路上的你們
這幾天還在觀看照顧哥哥,凌晨有發燒,因為持續沒有退燒,到早上去趟醫院急診,已排除是傷口狀況,有可能是術後的發燒。
謝謝大家~哥哥會快快康復,他開學還沒去學校報到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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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伊克洛斯,噬夢學院的醫生。吶,這個拿去。」名為「伊克洛斯」的男人將藥袋丟給白袍人,「不能跟著水一起吞,咬破直接吃下去,五分鐘就能解毒。」
腳踩左腿潰爛的面具男,雙手盤在胸前,他完全無視面具男的求救,「你們兩個看來沒有受傷……」歪著頭,目光從米歐掃到璐平,再回到米歐身上,認出這名少年是希普諾斯先前傳來照片的主角。
他推了推眼鏡,收回長腿,腳尖出力,以魔法將面具男踹到半空中。左手一揮,魔法網迅速捆住面具男,砰的一聲響,整個人從三公尺高處重摔落地,當場昏厥。
伊克洛斯套上白手套,無奈地喊出魔法招式名稱,「愛的一針!」手套周圍散發的紫光聚集成針筒,他蹲下身,不情不願地替面具男打了一針。
完成對犯人的義務治療,他脫下白手套,抽出有方塊J圖案的紙牌,迅速撥打「777」通知魔法局。他本身就是魔法局的員工,可還是該按照既定程序,向上級報告情況。
五分鐘過後,白袍人吞下的解藥生效。他爬起身,拍去身上的灰塵,調整一下面具,又拉拉白袍,然後再次確認面具是否仍好好地戴在臉上。
米歐注視他笨拙的行為,殺氣消退許多,「上一回見面是狐狸面具,這次換成了烏鴉?」
璐平聞言,連忙彎身觀察白袍人,「難道說……這位是『天下天上』的店主人?」
「我、我其實不是店主人,只是因為要來這裡考試,順便替平常很照顧我的店主人顧店。」說完,白袍人匆匆轉身,沿著階梯向上跑,直奔集合地點,顯然不想被人認出自己的真實身分。可沒跑兩步,又慌忙地扭身跑回兩人面前,撿起遺落在地的行李。
白袍人再次往上跑。階梯頂端站滿了年輕人,密度極高。
伊克洛斯與魔法局的接線生講了一會兒才結束通話,「沒事的話,你們可以前去集合地點了。犯人和昏倒、死亡的考生,都由我來處理。」
璐平望著重傷倒地的考生,「老師,你們會讓死亡的考生復活嗎?」
伊克洛斯手中的方塊J尖角輕觸唇邊,「再怎麼厲害的醫生,一生也只能使用最多兩次的復活魔法,復活的費用可是天價。就算我是噬夢學院最高級的魔法醫生,也沒辦法救下所有人。更別說我還是個自私的人,只會把復活留給心愛的人。」
璐平大概沒得到想要的答案,垂眸,眼神黯淡無光,「這樣啊,也是。」他硬扯出笑容,「那我們去集合了。」
他拉著米歐走向集合地點,「喂,別拉著我啦!我自己能走。」夥伴的抗議聲沒能進入耳中。
伊克洛斯往下走了幾階,回看兩人的背影,視線在璐平身上停留許久。
這裡是瑪格麗特之都的郊區,四面都是一望無際的大草原。舉目所及,最醒目的,是以魔法蒸氣動力浮空,懸浮於三百三十三公尺高處的天空之城──「巴比倫之都」。
米歐抬手遮擋正午的烈陽,仰視空中那座底部持續冒出大量白煙的城市。他對「巴比倫之都」這個名字有些印象,好像是富人與各領域精英雲集的城市,也是噬夢學院所在地。面積僅有瑪格麗特之都的五十分之一,卻擁有十分優越的條件:四季氣候變化分明,雨水充足,土壤肥沃,物產豐富。
經歷過大地震,誰都想遠離天災的威脅,入住浮空城市就不用擔心碰上地震,人們於是爭先恐後地登記入住。「巴比倫之都」以最現實的兩種方式分配入住權,一半是透過金錢競標,一半則是透過魔法鬥技大會,力量強大者優先。所以說,這是富人與精英雲集的城市。
儘管如此,還是有地上居民強行以跳躍魔法或飛行魔法進入城市。藉由魔法蒸氣浮空的城市有一定的負重限制,必須嚴格控管人口。為此,方塊國將培育最強制裁者噬夢師的「噬夢學院」設置於此,以嚇阻並驅離非法入住居民。
由此推想,噬夢學院之所以年年吸引眾多考生,除了學院擁有全世界一流的魔法師資與設備,原因之二就是能免費入住「巴比倫之都」。
米歐想著這些沒有忘記的常識,並觀察眼前的近萬名考生,他們就像軍人一樣規矩地列隊,等待考官到來。
草原廣場一角的司令台飄揚著黑桃、紅心、方塊、梅花四國國旗,聚集在司令台前的人不像年齡介於十五歲到二十歲間的年輕學子,沒有半點浮躁。偌大的空間鴉雀無聲,所有考生靜靜地站立等候,大概怕集合時限一到,就會有隱形攝影機傳送即時現場畫面,捕捉他們的行為,以此打分數。
米歐瞄一眼身旁緊張到猛喝水的璐平,這傢伙真能通過測驗嗎?無聲地嘆了口氣,拿出璐平替他挑的卡片來研究。據說都是跟雷電相關的卡……「無重力」究竟要用在哪裡?「移動加速」倒是滿好用的,他方才能像瞬移一樣分散敵人的注意力。
「糟糕!我的肚子好痛。」璐平抱著肚子彎下身,重重地吐出一口氣。
「你太緊張了。」
趁考官還未到場下達命令,璐平蹲下身,努力調整情緒。
突然有蒼蠅飛動般的聲響從後方接近,快速繞到兩人身前。米歐一把捉住那東西,是手掌大小、左右各有三對金屬翅膀的攝影機,編號為「十八」。
考生集合的同時,位於巴比倫之都中心的噬夢學院裡,取得「J」等級的特級將軍全數圍坐於圓形會議桌邊。挑高的漆黑大廳中央垂下超大的圓柱型螢幕,分割成二十五格,總共兩百頁。第一頁編號十八清楚地映出恩帝米歐的臉,畫面因為他捉住攝影機而上下震動。
「米歐!這是監督考生的攝影機,快放手啦!」此外,也錄進了米歐身旁考生的聲音。
希普諾斯將雙手撐在桌面上,支著下巴,仔細觀察第十八號攝影機。
那聲音是方才在魔法局遇到的……持弓的考生吧?
恩帝米歐放開攝影機,畫面隨即恢復正常,攝影機開啟自我防禦功能,瞬間隱形,繼續追蹤他。
「希普諾斯,準備好去宣佈今年的考試內容了嗎?」場內唯一的特級女將軍把一張晶片放上桌。
希普諾斯瞄了一眼,沒有其他動作,「再等一會兒,等他們開始沒耐性。」
在場只有一位拿著「J」卻被降為中將的參謀者,正是不久前去收拾爛攤子的伊克洛斯。他將雙手盤在腦後,瞥一眼女將軍胸前快要繃開的鈕釦。見對方察覺到他的視線,隨即回以親切、紳士的笑容。
希普諾斯有預感,這一微笑,又會有讓伊克洛斯降級的事情發生。
「你可以收斂一點嗎?」
「沒辦法嘛!每個人一出生,喜好就注定不同。有人喜歡喝咖啡,有人喜歡茶,而我就喜歡女人跟菸。」
希普諾斯已經盡了提醒伊克洛斯的義務,接下來發生什麼事,他都不管了。
「我倒想問問你,你這是什麼意思?」伊克洛斯邊說邊遞了一張紙條給女將軍,接著收回目光。
希普諾斯沉默不回應。
伊克洛斯挑了挑眉,歪頭盯著那雙不顯露情緒的異色眼眸,「素來公正的希普諾斯,怎麼會在未經當局允許的情況下,利用特殊管道發放『梅花A』卡片,還追加報考名單,就為了一個萍水相逢的少年?」
希普諾斯早就料到伊克洛斯要說這個,說不上嘆氣,但他的呼氣聲的確大了點,「我認識他。」
「認識?光認識就做到這樣?」
希普諾斯望向遠方,雙眸抹上一層冷漠,彷彿一道能將他與往事隔絕的門。閉上雙眼,不希望因為提到「那個人」,而想起某些事。
璐平抱著肚子走出廁所,跑回隊伍。近萬名考生已不像方才那樣安靜自律,聊天、嘻笑,坐下來打牌的都有。
等了三十分鐘,廣場上有一股躁動蔓延。
大部分人都失去了秩序,可還是有少部分像米歐一樣不為所動,靜待考官到來。
外表平靜有規矩的米歐,事實上心情相當浮躁,原因在於巴比倫之都底下冒出的白煙。煙氣一直在頭上飄啊飄,看了就心煩。
「說好十二點集合,現在都十二點半了。考官身為軍人卻遲到,這種人的命令值得遵從嗎?」
璐平來不及阻止,米歐已無所顧忌地道出了真心話。
「噓,米歐,你的聲音會被攝影機錄進去的。」
「守時本來就是軍人最應當遵守的紀律,如果怕被人說閒話,考官應該要準時出席。」
另一頭,端坐在噬夢學院裡,想磨掉考生們耐心的希普諾斯聽見這段對話,還未做出反應,他身旁的伊克洛斯先捧腹大笑,「哈哈哈哈!你被你認識的人罵了耶!」
伊克洛斯笑著拭去眼角的淚,希普諾斯倏地起身,「先淘汰掉百分之八十的考生吧!」
米歐不耐煩地盯著頭上的白煙,努力拼湊腦海中的記憶碎片,有什麼魔法可以把那些白煙吹掉?電魔法使不上力,這種時候只能靠風。
想及此,他瞄向正鎖緊水壺蓋子的璐平,這傢伙的屬性會不會是風?應該不至於這麼巧吧!「喂,你可以把上面的白煙吹掉嗎?」
璐平點頭,收好水壺,「沒問題,等我一下。」
終於可以見識風魔法了,米歐睜大眼,不願漏看璐平呼喚強風的過程。
當著他認真且充滿期待的注視,璐平踮起腳尖,鼓起腮幫子,緊接著,開始死命往兩人頭頂的白煙吹氣。大口吸氣,大口吹氣,大口吸氣,大口吹氣。如此重複幾次,眼冒金星地晃了晃,因缺氧而暈眩。
米歐朝璐平的腦袋揮出一拳,「我要你用魔法,不是用吹的!真受不了,你的魔法到底是什麼屬性?」
璐平倒在地上喘氣,「我……我應該是風屬性。」
「什麼叫應該?」
「因為我沒有練成不靠武器的任何一項魔法嘛!」
不可能吧?米歐很吃驚,這傢伙的等級明明比他高了兩階,卻不會任何一種攻擊魔法,只能放箭?「你難道只會瞬間移動和加命?」說難聽點,就只懂逃跑?
璐平伸出食指,搖了搖,「不止喔,我還會防禦。」
似是看出米歐心中升起了找別人組隊的衝動,璐平趕緊捉住他的肩膀,「雖然我只會逃跑、加命和保護自己,但這三項的等級都很強。」
「你該知道你會的這幾項魔法,本身都很弱!」米歐睜大閃出紅光的雙眼,仔細探索自己與璐平的屬性。米歐本身具有基本的加命和防禦能力,不會瞬移,但能加速。還未練到飛行技能,可至少會跳躍,「你該不會……連跳躍也沒學成?」
璐平燦笑,「跳躍是什麼?」
「我走了,隊伍解散。」
「等等!不要走啦!我只是看起來很弱,其實很強的!」璐平明知這句話一點邏輯也沒有,還是死命地抱住米歐的大腿,被拖著走也不鬆手。
米歐停下腳步,璐平依舊抱著他的大腿,可憐兮兮地抬起頭,對上寫滿鄙視的眼,「你可以抱著我跳躍啊,用公主抱方式就很好跳躍。」
「找死!」
「我開玩笑的!真的是開玩笑的!」璐平雙手護頭,差點被狠踹幾腳。
拉拉扯扯的兩人忽然停下動作,躁動氣氛不再,草原上赫然浮出一股詭異的氛圍。兩人都感覺自己彷彿被遠處的野獸盯住的獵物,同時舉頭往上看,白煙中落下幾道黑影。
轟隆聲驟響,地面上上下下地晃動起來。
強烈地震來得過於突然,原本坐在地上的學生沒辦法順利起身。璐平只來得及拉起身邊的幾名考生,來不及再伸出援手,鄰近的其他人都被高空中落下的魔法網困住。
米歐專注地找尋魔法網的撒放點,將探索放大再放大,發現一名將軍站在巴比倫之都的城牆上,正朝下投撒魔法網。那人肩上繡有黑桃J,是希普諾斯。
希普諾斯朝少年的探索視野露出微笑,米歐匆忙收回探索,把注意力集中於面前的騷動上。
可乘載千人的大型飛行船從天而降,降落時撞擊地面,引起一波一波的震盪。璐平還在努力幫助未被網住的考生,晃動太強烈,他幾乎無法站穩。
「璐平,你真的不會用風魔法嗎?」
「我只學了一半,沒學好就使用,很可能傷害到身邊的人。」
璐平說著,目光一掃,察覺不遠處仍有幾名爬不起身但尚未受困的考生。他匆忙跑向那邊,下一秒,長寬都有五米的大型魔法網兜頭落下。希普諾斯似是故意瞄準他而撒下。
「璐平,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