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內的傳送點將兩名少年送往魔法局一樓後門。璐平滔滔不絕地向警衛陳述兩人闖入魔法局的經過,把方才的經歷描述得像是冒險傳說。恩帝米歐撇開頭,心中暗暗抱怨:什麼「兩人」闖入?他可是正大光明地被人帶進魔法局,才不像某人搞錯時間,硬闖空門。
耗時十五分鐘的解說完畢,璐平得意地踏出後門。
「太好了,警衛是好人,接受了我的解釋。」
「是啊,他人真好,聽了十五分鐘的廢話。」
璐平顯然沒聽懂話中的意思,在和煦的陽光下,他動動筋骨,伸了個懶腰,「對了,米歐,你去過武器街了嗎?」
恩帝米歐的臉頓時刷黑,「誰是米歐啊?」握緊女王給的西洋劍,隨璐平走進魔法局後門連接的小巷。
「你啊!」璐平把雙手盤在腦後,走在前頭,帶領同伴踏入一條只有兩米寬的街道,「既然我的名字是兩個字,你也兩個字,這樣比較公平。」
恩帝米歐停下腳步,無奈地擠出幾聲乾笑,「為何我要放著好好的名字不用,聽你的只叫一半?」
璐平跟著他停下腳步,手指往前方點了點,像在數東西,「我這是有理由的啊!你看,要是以後碰上戰鬥,叫你『恩帝米歐』多浪費時間?改叫『米歐』,能及時呼喚到你,還只需要張一次嘴,多划算!」
米歐嘖了一聲,「什麼歪理!」順著璐平手指的方向看去,才發現這條街的路燈異常密集,每走兩三步就會遇到一盞。
「這些都是報廢的路燈,放在這裡,是一種暗號。」
「暗號?」米歐邁開步伐,跟上璐平的步伐,看他一盞一盞地點著路燈的數量,有些好奇。
「十五、十六……十七!就是這裡了。」璐平站在第十七盞路燈前,流光異彩的紅眸盯住米歐不放,「我說你啊,早先是不是用了電類的魔法?你現在放個電,讓這盞燈亮起來,好不好?」
米歐雖失憶,或多或少也了解自己屬於慢熟型。若用溫度來形容他的個性,絕對是冰,不管多熱情的人來到他面前,都要被潑上一盆冷水。他還是頭一次知道,世上有璐平這種熱情到簡直不知恥的人,「憑什麼我要聽你的指揮?」
「因為我們是夥伴啊!」
「我走了。」
米歐剛轉身,肩膀立刻被搭住。
「算我求你了!拜託啦!我一直很想去『一七武器街』看看,卻不會電的魔法。正巧今天遇上你,就當是條件交換吧,我提供進入武器街的方法,你來點亮這盞燈,如何?」
說真的,「武器街」這名字頗吸引米歐。他之所以作勢離開,只是想挫一挫璐平的自來熟。
他背對璐平,嘆了口氣,「這樣吧,我替你開燈,你幫我買武器。」
「替你買啊……」璐平拿出有「方塊三」圖案的紙牌,開啟後滑了滑上面顯示的數字和自己已收集的稀有寶石。手頭夠緊了,還得幫別人買,這……
米歐斜睨面露猶豫的璐平,也摸了摸自己風衣口袋裡的紙牌,梅花A,等級比璐平還低?青筋浮出,又瞄了瞄璐平是怎麼觀看目前持有的金幣,有樣學樣地也進入系統查看。
打開個人財庫,太多謎樣數字跳出來。寶石分紅藍綠三種,錢幣有金銀兩種。一旁還顯示了各國的貨幣匯率、物價漲跌。
璐平見米歐有些疑惑,湊過來察看,「哇!你也太有錢了吧!光是金幣就有一千多枚,富家子弟喔!」
表情與璐平截然相反,米歐滿是不甘心,「這張卡是別人給的。」
璐平正忙著幫他數寶石,「給的?是啊,每個人一開始學魔法,就會從政府那邊領到這張卡片。你說的是錢和寶石的部分吧?寶石這麼多,想必是很厲害的人給的,對不對?對方跟你的關係很好嗎?該不會是你的富婆女朋友,還是未婚妻?」
「你的腦袋就只裝這些嗎?」
「這些錢足夠讓我們買到高級的武器防具,還能多準備點生活用品、備用口糧和精神急救藥劑。嗯,你喜歡榴槤口味的藥劑,還是青蛙口味的?」
「什麼時候變成『我們』了?這是我的錢。」青蛙口味?聽來真令人反胃。
「如果能買到更高級一些的卡,我還能替全員加命。」璐平身周彷彿開滿了小花,他似乎很喜歡幫人恢復生命值。
不想繼續跟璐平對話耗時間,米歐將手伸向報廢的路燈,「讓它亮起來就行了?」
「嗯,沒錯,但要很強大的電力才能通喔!米歐,你可以嗎?」
米歐以行動代替回答,釋出超強電力。猝不及防的璐平差點被電到頭毛爆炸,趕緊梳了梳本來就不怎麼順的金髮,至少保住了光澤度。
強烈電流讓整條街的路燈瞬間復活。從街口數來的第十七盞路燈果然與其他不同,先是閃出溫和的粉色,再來是接近白色的綠光,最後是海洋般透藍的光波,筆直地射向一條更狹窄的巷弄。被照亮的小巷地面浮出往下的階梯。
「就是那裡!往下走就是一七武器街!」
米歐甩了甩發電的手,沒來得及休息,已被璐平拉著跑進小巷,踏入地下街區。
待兩人進入,整條街的路燈重新熄滅,陰暗小巷間的入口消失。
一七武器街是方塊國學生們口耳相傳的黑市,專賣校方禁用的各式武器、防具與卡片。任何東西,只要貫上「禁忌」字眼,學生們就特別想弄到手。不過,能進入這裡的人不多,一方面是周圍有校方派出的便衣督察巡邏,二來是使用「電」魔法者寥寥無幾。米歐是璐平認識的第一個。
武器街的商品被學院禁止,理由有很多,像是防具過於裸露妨礙風化,副加屬性是誘騙、搶奪、施毒,不被校規允許,或者商品的攻擊與防禦力超出了學生的能力平均值。當然,街上也會販賣比較不具危險性的附加特效單次魔法卡,一次使用需要花掉一張,施法時會放出繽紛的光芒,浮出客製化的特殊魔法陣。女學生們特別喜歡這類魔法卡,會請有辦法進入武器街的人代購。
米歐抬頭仰望,陽光只能透過下水道蓋子的縫隙透入地下街區,這地方卻一點也不顯得昏暗。不同於地面都市給人的冰冷感,店家外牆各有不同的顏色和裝飾。繽紛的色彩與紅白相間的地磚,妝點著不被陽光照射的地下街區,彷若置身童話世界,心情為此開朗起來。
米歐暫時忘卻了失憶的不安,好奇地向四周探看。為了宣傳自家販售的精良防具、先進武器,店家們無不使出渾身解數,只求吸引顧客的目光。絢麗的魔法光從煙囪竄起,組成本日特價商品的模樣和宣傳標語,字體閃爍出耀眼的霓虹燈效果。如此在半空中停留幾秒,像煙一樣散去,再重複出現。
微張著嘴,少年驚訝地換個方向再看,某間店的屋頂像長了翅膀,飛在半空中,屋頂與二樓頂間不停地冒出七彩冰霧,蔓延至一樓,凝結成許多小雪人,在店門口發傳單,招攬生意。
米歐靠過去戳了一下雪人,手指立刻被凍住。他趕緊抽回手,摸著被冰痛的手指,跑回璐平身邊。
璐平的目光掃向防具店,偷瞄一名正走出試衣間的女孩。防具的半罩式上部遮不住她豐滿的酥胸,下方是泳衣造型,露出兩條修長的美腿,身材可謂極品中的極品。至於臉蛋……可惜啊,要是眼神再媚一點、皮膚再白一點、嘴唇再鮮紅一點就完美了!璐平默默替這女孩打了個分數,「嗯,六十五分。」話說回來,那件防具本身有八十分以上,衣裝浮出光暈,能隨時產生防禦結界,想必是機動性與防禦力都很高的魅惑型防具。如果某天他能變成女人,真想嘗試這種裸露防具,來個不戰而勝,讓敵人直接拜倒在他的石榴裙下。
璐平將臉貼上玻璃,目不轉睛地盯住店內其他幾名身材火辣的女顧客。沒看幾眼,一名身形魁梧、臉上有多道刀疤的男人彎下身,直接擋住他的視線,像鬥牛一樣從鼻孔呼出好大一口氣,於櫥窗玻璃形成一片白霧。
璐平收回有色目光,拍拍身旁四處張望的米歐。
「要不要進去看看?你身上有血的味道,很容易招惹麻煩,去買件防具外套如何?」
米歐聞了聞風衣袖口,的確,雖用魔法將衣物去了色、做了清潔,味道卻未能消失。
「用那富婆給你的錢,買些好的防備吧?」
「那不是我的錢,不大想用。」
「正所謂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為了我們的入學測驗,買點CP值高的輔助工具,才不會浪費富婆的美意。」璐平不理會米歐的反抗,硬是推著他進了防具店。
一七武器街上有三間防具店,這間店名為「天下天上」,是最多女顧客上門的。店內裝潢走日式和風,據說老闆是日本人。璐平選擇這裡,自然有他的原因。順利地把米歐引進來,他獨自前往魔法卡片展示櫃,支著下巴,開始分析眼前一字排開的所有魔法卡。據說,在任何一個拍賣場上,所有掛上了「特殊能力」的卡片,都會被「天下天上」店主人標下並拿到店中販售。今天是禮拜三,正好是進貨日,店才剛開,好卡應該沒被買走。
米歐到處亂晃,想買個能繫住西洋劍的腰帶,順便買件外套。抬頭望,一隻大型怪物的骸骨鑲在天花板裡,牙齒跟人的拳頭差不多大,可作為防具材料。他對此毫無興趣,視線往旁邊挪,從上至下慢慢地欣賞掛在柱子上的裝飾品,耳環、髮飾、項鍊、手鐲,光彩奪目,各有不同的屬性能力。可是,這些小東西的外表如此繽紛醒目,很容易被敵人注意吧?
往前幾步,他注意到其中一樣裝飾品,印有鳳凰展翅圖案的旗幟。為何只有它正微微地發光?而且布料上的圖案是活的,鳳凰持續地拍動翅膀。他被吸引,不由得又走近幾步,卻聽喀答一聲,鳳凰居然一下子從旗幟中飛了出來,翅膀一拍,掛在柱子上的裝飾品都被拍飛。
米歐並沒有驚訝到喊出聲,倒是他身旁的女學生被嚇得放聲高叫。尖叫聲引來店內所有人的注意,顯少有表情的米歐不由得有些害羞。
鳳凰忽然張開雙翅裹住米歐,身上竄出猛烈的火焰,卻不帶溫度。米歐尷尬地掙扎,可越是掙扎,鳳凰把他抱得越緊,整張臉都埋進了羽毛裡。他明明什麼也沒做啊,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鈴鐺聲逼近,搶先璐平一步走近的是身披白袍、戴著狐狸面具、手持掛滿各式鈴鐺拐杖的店主人,「不用怕,牠只是很喜歡你。」
也許是不想讓人知道他的真實身分,店主的聲音經過變聲器處理,是有高有低的系統合成音。他在空中比劃著畫出符咒,再唸幾句咒語。鳳凰的墨瞳閃過無辜,乖乖地放開米歐,蹦蹦跳跳地站到店主人身旁,身子與店主人一樣高。
米歐撥去臉上的羽毛,俯視比他矮了許多的店主人。視線明明位於高處,卻有種被對方從下到上徹底打量的感覺──店主人正聚精會神地使用探索技能。
「原來店長有偷窺嗜好?」
店主人先是驚訝,而後遮著嘴輕笑,「抱歉,我只是好奇,向來不喜歡接近人類的鳳凰為何喜歡你?於是探了一下屬性。」
米歐瞄了一眼拿了好多張卡片的璐平,咋了咋舌,目光再掃向店長,「若有誠意道歉,就打個折吧!」
店主人順了順鳳凰的羽翼,回看後方的璐平,明白了米歐的用意,「我們這間店從不打折,但我與鳳凰無禮在先,或許可以送你們一些禮物。」
「當然是打折比較──」
「禮物?好啊!」
璐平的話澆熄了米歐的殺價鬥志。
無視米歐寫滿鄙視的眼神,璐平露出無比燦爛的笑,「就把我手上這幾張卡片送我吧!」
結論是,璐平比米歐還會殺價。
店主人不理會璐平的要求,走向米歐,非常接近他,瞄了一眼他手中的西洋劍,又與他擦身而過。
避開落了滿地的裝飾品,店主人來到展示柱邊,想取下那面旗幟。但不管如何踮腳、伸長手,甚至原地跳了好幾下,就是沒法碰到旗幟。他放棄了,想拿桿子來挑,一隻手突然出現在頭頂上,不費力氣地把旗幟拿到手。
店主人的雙頰發燙,緩緩回身,低頭承受米歐明白寫著「怎麼這麼無能」的目光,羞愧地接過旗幟,調整了一下臉上的面具,「這旗幟不便宜,不過鳳凰這麼喜歡你,我不忍心讓牠與你分隔兩地。」
「……那還真是謝謝你了。」米歐無語地看著店長展開寬兩米、高一米的旗幟,想不通拿著這種東西能幹嘛?
店主人將雙手握拳交叉垂下,再伸出食指與中指,抬起雙手同時往左右劃開,纖細的指尖竄出一道連結鳳凰與旗幟的光線。隨即,鳳凰沿著他畫出的線飛入旗幟,悠哉地在布面上飛舞。
璐平把下巴枕在米歐肩上,細細地端詳旗幟,「好神奇喔!這就是傳說中的『活布料』吧!因為織布的武裝煉金師擁有高強的魔法,所以鳳凰栩栩如生,還能現形。」
米歐用力聳肩,推開施加重量的下巴。
璐平無辜地搓揉被撞疼的下巴,提醒米歐,「人越來越多了,看來大家都收到了提前考試的訊息,我們得趁考生還沒下手,先買走好的裝備。」
米歐瞄了瞄璐平手中那二十來張卡片,很想問這些東西是拿來做什麼的,又覺得璐平可能會花上一整個小時來解釋,還是把話吞了回去。
「卡片是放在武器裡的,武裝鍊金師製作的武器一般只能插兩張卡片,第一張插入的是政府發的身分證,那算是力量卡,能將武器魔法化。當然,不插卡武器也能發揮功效,但就是普通的武器罷了。第二張可以隨意放屬性,也能切換卡片,但在戰鬥過程中切卡,會耗費讀取時間。耗費的時間長短要看武器本身的強弱,武器越強,讀取新卡的速度越快。」
璐平一邊說,一邊又掏出自己的「方塊三」紙牌。米歐看著比他高的等級,青筋這回不爆了,倒是有股衝動,想直接把璐平的卡片撕掉。
璐平為何突然解釋起來?他的眼神真有這麼無知嗎?
「我特地上網爬了文,挑了很多夢組學長姐推薦的卡片。這張稀有卡片的程式撰寫者是前年得獎的魔法師,能夠改變氣候,還有啊……」
米歐早料到璐平解釋起來就會嘮叨個不停。真奇怪,相處還不到一小時,居然覺得已經摸透了這個人的個性。簡單一個字,就是「煩」。
「結帳。」為了堵住璐平的嘴,米歐拿出羞死人的梅花A,搶走璐平手中的所有卡片,跟著店主人前往櫃台結帳。
雖然不想花希普諾斯的錢,但那傢伙誤認他是惡夢,造成了精神損害,這點賠償應該合情合理吧。
同時也有2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131萬的網紅YOYOTV,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跟柳丁哥哥探索大自然!看更多【好好玩自然】►►https://www.youtube.com/playlist?list=PLo_HY74ov2N1M5nuSRzV5AX6HOdrb6fxN 在湍急河流在流經不平整的底岩會產生渦蝕作用,經過長久的鑽蝕後河床被鑽出圓形、橢圓形、葫蘆形、卵形等各種奇形怪...
澤蛙叫聲 在 龍應台 - Lung Yingtai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文字,如酒,宜「品」。慢慢、細細,品讀。
讀完,帶著書來聊聊?
台北:08/16
屏東:08/22
台東:09/06
高雄:09/20
鄉親簽名趴踢、支持街坊書店:08/21,潮州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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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武山下》小說後記
......屏東在台灣的最南端。小鎮潮州孕育了這本書。
一個閩、客、原住民混居的五萬人小鎮,還是那種辦紅白事或選舉動員時要用塑膠布把街道圍起來的鄉下,滿載著人的單純與溫潤......
書中所有的人物都是虛構的,唯一真實的是人物的精神,所以不必對號入座。只是下回走進任何一個鄉間小鎮,你知道,馬路上走著的、市場裡蹲著的、田裡頭跪著的,斗笠和包頭布蒙著的,皮膚黑到你分不出眉目的,每一個人,都有他生命的輕和重、痛和快,情感負荷的低迴和動盪。
......臉書上的十幾萬讀者,更是神奇。生活在四面八方各自的國度城鄉,奔馳在情境相異各自的生命軌道,卻因為文字的牽引而心靈時時有約,蜂因蜜而翹首。書成,跟他們默默的、樸素的文學陪伴有關。——龍應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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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一棵樹 2020/06/30 中國時報
龍應台
這個世界突然變得非常喧譁。語言成為辯論的工具,而且辯論的舞台,不熄燈,不謝幕,不關機。
在這無止盡的喧譁中,我坐在水一樣的溶溶月光裡,納悶:語言,怎麼只有一種用途呢?生命明明不是只有辯論。
月亮升到了山頂,夜露重了,草葉尖一顆露水滿盛月光的檸檬色,在微風裡搖搖欲墜。
貓頭鷹的叫聲,穿透桃花心木的層層樹葉,傳到夜空裡。小獼猴蜷曲在母猴的懷裡,母猴窩在相思樹凹下的樹杈中。
山豬用凸出的白牙撬開一塊長滿青苔的石頭,野兔驚慌一躍而起。
村莊外面的墳場,一片喜悅的蛙鳴;地下的白骨,曾經是肉身,情慾飽滿、愛念纏綿,肉身化為白骨灰燼,跟大武山的泉水淙淙同一個節奏。
小鎮住在廟旁的農人在半醒半夢時,看見自己死去的母親走進來,摘下包著花布的斗笠,在床角默默坐下。
每一片樹葉,都有正面和背面,正面光滑美麗,可是實質的葉脈都在背面。語言,怎麼不用在生命安靜而深邃的背面呢?
辯論一千次樹是什麼、樹應該是什麼,不如走進山中一次,看一棵樹。
人,直立起來走路,離開了大海,離開了森林,離開了獸群,也離開了星空。不再認識大海森林,不再理解蟲魚鳥獸,不再凝視星空以後,其實也離開了最初的自己。身體越走越遠,靈魂掉落在叢林裡。對細微如游絲的空、飄渺似銀河的光、沉浮於黎明邊界的空谷之音,不再有能力感應。
如果我停止辯論了,那是因為,我發現,一片枯葉的顏色所給我的感動,超過那許多偉大的、喧譁的、激動的舞台。
小說,不必辯論。
將近三年的大武山下生活,原來僅只是為了失智的母親,陪伴她走「最後一哩路」,卻意外讓我回到大海和森林,重新和蟲魚鳥獸連結,在星空下辨識回家的路。北大武、南大武兩座山峰巨大如天,卻有著極為溫潤的稜線,陽光把溫潤的線條映在土地上,農人就在那片被磅礴大山柔軟覆蓋的土地上,深深彎著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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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中所有的人物都是虛構的,唯一真實的是人物的精神,所以不必對號入座。只是下回走進任何一個鄉間小鎮,你知道,馬路上走著的、市場裡蹲著的、田裡頭跪著的,斗笠和包頭布蒙著的,皮膚黑到你分不出眉目的,每一個人,都有他生命的輕和重、痛和快,情感負荷的低迴和動盪。
插圖也不是插圖,而是我寫作時邊查資料邊做的塗鴉筆記。譬如寫到食蟹獴──天哪,食蟹獴到底長什麼樣子?得仔細看,看了還不夠,得自己畫一遍,確切知道他的兩撇白鬍子長在臉上哪個部位,才算認識了。含羞草,人人都覺得太普通了,不值一顧,我卻要看個明白,才知道,四枝葉柄必須長在一起,仔細端詳,算算每一枝葉柄上的葉子是互生還是對生,總共有幾瓣葉片,含羞草的花,是哪一個濃度的粉紅?在想像一條狼狗身上有斑馬的黑白紋時,就隨手畫,手隨著想像走,畫出來了,我就認識了他。本來畫一條老狼狗,後來想想,小鬼小時候,家裡的張大頭應該還是個小貝比,所以改畫一隻貝比狼狗,斑馬紋。
檳榔樹──到處都是,每天看見,但是,我真的看見了嗎?總以為他的樹幹就是挺直的一根柱子,仔細看了,才發現,檳榔樹幹的粗細、色澤、紋路,葉苞從樹幹抽出來的地方,有無數的細節。塗鴉,補足了文字的不足。我的筆記本,因此充滿了做功課的線索斑斑:撿起的枯葉、貓咪的腳印、翻倒的咖啡、偶落的花瓣,還有無數亂七八糟的塗鴉。
手繪地圖,是因為在書寫時,左轉有天后宮、右轉有茄苳樹、東邊是毛豆田、西邊是香蕉園;員外住南邊、小鬼住北邊、製冰廠在前面、文具店在後面……轉來轉去自己都昏了頭。畫了地圖,小鎮就清晰而立體了。
至於小鎮地圖是真是假?讀者不妨帶著小說去旅行,按圖索驥走一趟文學行腳。
小說裡那麼多植物、動物? 動物植物原來是人類的叢林姐妹,我們把姐妹毒了、殺了、滅了、吃了,剩下少數的,我們連他們的名字都不屑於知道。我承認,是的,我是帶著匍匐在地的謙卑和感恩在書寫他們的;他們,不是它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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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東在台灣的最南端。小鎮潮州孕育了這本書。
一個閩、客、原住民混居的五萬人小鎮,還是那種辦紅白事或選舉動員時要用塑膠布把街道圍起來的鄉下,滿載著人的單純與溫潤。
哥哥應達讓我無條件霸佔了他的家,感冒臥床時雅芬帶藥來探視。離鄉背井來自菲律賓的Emily每天早晨九點把美君帶到我書桌旁,留在我視線所及範圍內,我低頭工作,她餵美君喝牛奶。我的思緒進入了大武山的迷幻世界,但是一抬頭,看見媽媽坐在眼前,就覺得安心。
郵差從騎樓裡來電話,「你的包裹。」傾盆暴雨中,電話裡的聲音,聽起來混沌。我下樓,帶一罐凍頂烏龍,希望這全身濕透的人回家能喝杯熱茶。
劉日和夫婦帶了工具來,胼手胝足幫我建築了一個雞園。鐵絲網做成可以開關的籬笆門,好像五十年代家家清貧、戶戶養雞的時光,我開始每天有新鮮雞蛋可以當早點。
肇崇非常慷慨地贈我以時間,帶我到深山裡沒有路的地方看滿林紫斑蝶,看溪水最清澈的山的倒影。
在潮州常常接到包裹。米,是親自種稻的人碾的;鳳梨,是親自扎下「栽阿」 的人採的;蜜棗,是每天巡果園的人摘的,每次果園空了以後,他都「悵然若有所失」;芒果,是老是擔心炭疽病侵襲的那個人種的;蓮霧,是不斷在尋找新品種的人親手剪下來的;文心蘭,是一株一株花細細看的人精心培養的……
走過潮州的街道,一路要打招呼。走過花店,花店的老闆跟你說,女兒進了山地門的舞蹈團。走過屋簷下的蛋餅攤子,要停下腳聊一會兒天;邊揉麵,他邊告訴你,當年是怎麼跟一個東北老兵學了做餅,沒想到現在成為謀生的絕技。
買了六份蛋餅,帶去給按摩店的員工吃。要他們搶空檔趁熱吃,他們就在放了熱水、為客人浴足之前,到廚房裡把蛋餅給吃了。然後說,「是哪一家的,怎麼這麼好吃。」
按摩店那細細白白的女老闆,拿出一片編織,說,「你看,圍巾已經幫你打了一半,只剩下一點點毛線了。」
轉個彎經過飯湯店,愛讀書的老闆娘追出來說,「怎麼這麼久沒見到你,有新鮮竹筍,煮給你吃好不好?」
人在山林,城市裡的情義網絡仍舊讓我依靠。一稿粗成,交老友楊澤審閱。他永遠有辦法在不徹底擊潰你的前提下把致命的缺點誠實說出來,而他提醒的每一件事,都像一條細線必須找到的針眼。
稿成,開「第一讀者校對趴踢」,幾個資深文青、一疊厚厚稿紙、數杯淡淡甜酒,一頁一頁節次傳閱,這個閉門閱讀趴踢,一開就是好多個接力小時。啟蓓、文儀、齊湘、應平、逸群、信惠、筑鈞、如芳、狄沅、存柔、于瑤……
塗鴉的信手拈來,往往畫得不倫不類,性格如春風的貞懿就會溫柔救援,三兩下指點,原來東歪西倒的隨筆,看起來竟然也有點像插圖了。
臉書上的十幾萬讀者,更是神奇。生活在四面八方各自的國度城鄉,奔馳在情境相異各自的生命軌道,卻因為文字的牽引而心靈時時有約,蜂因蜜而翹首。書成,跟他們默默的、樸素的文學陪伴有關。
鄉間旅次,雲煙歲月,接受這麼多的人間「寵愛」,無法不覺慚愧。唯一能夠回報的,也只有我親手耕種的文字。
06/15/2020於屏東潮州
#大武山下龍應台
#大武山下
香港版:https://www.facebook.com/314769825735/posts/10157245787720736/?d=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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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閩、客、原住民混居的五萬人小鎮,還是那種辦紅白事或選舉動員時要用塑膠布把街道圍起來的鄉下,滿載著人的單純與溫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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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書上的十幾萬讀者,更是神奇。生活在四面八方各自的國度城鄉,奔馳在情境相異各自的生命軌道,卻因為文字的牽引而心靈時時有約,蜂因蜜而翹首。書成,跟他們默默的、樸素的文學陪伴有關。——龍應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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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一棵樹 2020/06/30 中國時報
龍應台
這個世界突然變得非常喧譁。語言成為辯論的工具,而且辯論的舞台,不熄燈,不謝幕,不關機。
在這無止盡的喧譁中,我坐在水一樣的溶溶月光裡,納悶:語言,怎麼只有一種用途呢?生命明明不是只有辯論。
月亮升到了山頂,夜露重了,草葉尖一顆露水滿盛月光的檸檬色,在微風裡搖搖欲墜。
貓頭鷹的叫聲,穿透桃花心木的層層樹葉,傳到夜空裡。小獼猴蜷曲在母猴的懷裡,母猴窩在相思樹凹下的樹杈中。
山豬用凸出的白牙撬開一塊長滿青苔的石頭,野兔驚慌一躍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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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鎮住在廟旁的農人在半醒半夢時,看見自己死去的母親走進來,摘下包著花布的斗笠,在床角默默坐下。
每一片樹葉,都有正面和背面,正面光滑美麗,可是實質的葉脈都在背面。語言,怎麼不用在生命安靜而深邃的背面呢?
辯論一千次樹是什麼、樹應該是什麼,不如走進山中一次,看一棵樹。
人,直立起來走路,離開了大海,離開了森林,離開了獸群,也離開了星空。不再認識大海森林,不再理解蟲魚鳥獸,不再凝視星空以後,其實也離開了最初的自己。身體越走越遠,靈魂掉落在叢林裡。對細微如游絲的空、飄渺似銀河的光、沉浮於黎明邊界的空谷之音,不再有能力感應。
如果我停止辯論了,那是因為,我發現,一片枯葉的顏色所給我的感動,超過那許多偉大的、喧譁的、激動的舞台。
小說,不必辯論。
將近三年的大武山下生活,原來僅只是為了失智的母親,陪伴她走「最後一哩路」,卻意外讓我回到大海和森林,重新和蟲魚鳥獸連結,在星空下辨識回家的路。北大武、南大武兩座山峰巨大如天,卻有著極為溫潤的稜線,陽光把溫潤的線條映在土地上,農人就在那片被磅礴大山柔軟覆蓋的土地上,深深彎著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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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中所有的人物都是虛構的,唯一真實的是人物的精神,所以不必對號入座。只是下回走進任何一個鄉間小鎮,你知道,馬路上走著的、市場裡蹲著的、田裡頭跪著的,斗笠和包頭布蒙著的,皮膚黑到你分不出眉目的,每一個人,都有他生命的輕和重、痛和快,情感負荷的低迴和動盪。
插圖也不是插圖,而是我寫作時邊查資料邊做的塗鴉筆記。譬如寫到食蟹獴──天哪,食蟹獴到底長什麼樣子?得仔細看,看了還不夠,得自己畫一遍,確切知道他的兩撇白鬍子長在臉上哪個部位,才算認識了。含羞草,人人都覺得太普通了,不值一顧,我卻要看個明白,才知道,四枝葉柄必須長在一起,仔細端詳,算算每一枝葉柄上的葉子是互生還是對生,總共有幾瓣葉片,含羞草的花,是哪一個濃度的粉紅?在想像一條狼狗身上有斑馬的黑白紋時,就隨手畫,手隨著想像走,畫出來了,我就認識了他。本來畫一條老狼狗,後來想想,小鬼小時候,家裡的張大頭應該還是個小貝比,所以改畫一隻貝比狼狗,斑馬紋。
檳榔樹──到處都是,每天看見,但是,我真的看見了嗎?總以為他的樹幹就是挺直的一根柱子,仔細看了,才發現,檳榔樹幹的粗細、色澤、紋路,葉苞從樹幹抽出來的地方,有無數的細節。塗鴉,補足了文字的不足。我的筆記本,因此充滿了做功課的線索斑斑:撿起的枯葉、貓咪的腳印、翻倒的咖啡、偶落的花瓣,還有無數亂七八糟的塗鴉。
手繪地圖,是因為在書寫時,左轉有天后宮、右轉有茄苳樹、東邊是毛豆田、西邊是香蕉園;員外住南邊、小鬼住北邊、製冰廠在前面、文具店在後面……轉來轉去自己都昏了頭。畫了地圖,小鎮就清晰而立體了。
至於小鎮地圖是真是假?讀者不妨帶著小說去旅行,按圖索驥走一趟文學行腳。
小說裡那麼多植物、動物? 動物植物原來是人類的叢林姐妹,我們把姐妹毒了、殺了、滅了、吃了,剩下少數的,我們連他們的名字都不屑於知道。我承認,是的,我是帶著匍匐在地的謙卑和感恩在書寫他們的;他們,不是它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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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東在台灣的最南端。小鎮潮州孕育了這本書。
一個閩、客、原住民混居的五萬人小鎮,還是那種辦紅白事或選舉動員時要用塑膠布把街道圍起來的鄉下,滿載著人的單純與溫潤。
哥哥應達讓我無條件霸佔了他的家,感冒臥床時雅芬帶藥來探視。離鄉背井來自菲律賓的Emily每天早晨九點把美君帶到我書桌旁,留在我視線所及範圍內,我低頭工作,她餵美君喝牛奶。我的思緒進入了大武山的迷幻世界,但是一抬頭,看見媽媽坐在眼前,就覺得安心。
郵差從騎樓裡來電話,「你的包裹。」傾盆暴雨中,電話裡的聲音,聽起來混沌。我下樓,帶一罐凍頂烏龍,希望這全身濕透的人回家能喝杯熱茶。
劉日和夫婦帶了工具來,胼手胝足幫我建築了一個雞園。鐵絲網做成可以開關的籬笆門,好像五十年代家家清貧、戶戶養雞的時光,我開始每天有新鮮雞蛋可以當早點。
肇崇非常慷慨地贈我以時間,帶我到深山裡沒有路的地方看滿林紫斑蝶,看溪水最清澈的山的倒影。
在潮州常常接到包裹。米,是親自種稻的人碾的;鳳梨,是親自扎下「栽阿」 的人採的;蜜棗,是每天巡果園的人摘的,每次果園空了以後,他都「悵然若有所失」;芒果,是老是擔心炭疽病侵襲的那個人種的;蓮霧,是不斷在尋找新品種的人親手剪下來的;文心蘭,是一株一株花細細看的人精心培養的……
走過潮州的街道,一路要打招呼。走過花店,花店的老闆跟你說,女兒進了山地門的舞蹈團。走過屋簷下的蛋餅攤子,要停下腳聊一會兒天;邊揉麵,他邊告訴你,當年是怎麼跟一個東北老兵學了做餅,沒想到現在成為謀生的絕技。
買了六份蛋餅,帶去給按摩店的員工吃。要他們搶空檔趁熱吃,他們就在放了熱水、為客人浴足之前,到廚房裡把蛋餅給吃了。然後說,「是哪一家的,怎麼這麼好吃。」
按摩店那細細白白的女老闆,拿出一片編織,說,「你看,圍巾已經幫你打了一半,只剩下一點點毛線了。」
轉個彎經過飯湯店,愛讀書的老闆娘追出來說,「怎麼這麼久沒見到你,有新鮮竹筍,煮給你吃好不好?」
人在山林,城市裡的情義網絡仍舊讓我依靠。一稿粗成,交老友楊澤審閱。他永遠有辦法在不徹底擊潰你的前提下把致命的缺點誠實說出來,而他提醒的每一件事,都像一條細線必須找到的針眼。
稿成,開「第一讀者校對趴踢」,幾個資深文青、一疊厚厚稿紙、數杯淡淡甜酒,一頁一頁節次傳閱,這個閉門閱讀趴踢,一開就是好多個接力小時。啟蓓、文儀、齊湘、應平、逸群、信惠、筑鈞、如芳、狄沅、存柔、于瑤……
塗鴉的信手拈來,往往畫得不倫不類,性格如春風的貞懿就會溫柔救援,三兩下指點,原來東歪西倒的隨筆,看起來竟然也有點像插圖了。
臉書上的十幾萬讀者,更是神奇。生活在四面八方各自的國度城鄉,奔馳在情境相異各自的生命軌道,卻因為文字的牽引而心靈時時有約,蜂因蜜而翹首。書成,跟他們默默的、樸素的文學陪伴有關。
鄉間旅次,雲煙歲月,接受這麼多的人間「寵愛」,無法不覺慚愧。唯一能夠回報的,也只有我親手耕種的文字。
(本文轉載自龍應台著《大武山下》小說,時報文化七月出版。七月一日全台開始預購,七月二十一日正式出版。)
#大武山下龍應台
#大武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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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湍急河流在流經不平整的底岩會產生渦蝕作用,經過長久的鑽蝕後河床被鑽出圓形、橢圓形、葫蘆形、卵形等各種奇形怪狀的洞穴,這樣的地貌便被稱做「壼穴」。位於台北市文山區的貓空正有著這樣的特殊地形,也因為這個緣故而有著與眾不同的生態。
1.腹斑蛙:腹斑蛙因為淺褐色的身體在腹側上有些大黑斑而得名。身長大約6到7公分,肥肥短短的模樣非常可愛。雄蛙有一對外鳴囊,叫聲非常響亮,而且牠們喜歡一隻接著一隻鳴叫,形成此起彼落的大合唱。
2.貢德氏赤蛙:在台灣是屬於保育類動物,分布於平地及低海拔山區的稻田、水池及草澤環境。頭部扁平,身體兩側各有一條明顯的褶痕。莫約6~8公分,屬於大型的蛙類。生性隱密而怕羞,平時很難看到,繁殖期時才會成群活動。「茍、茍、茍」的叫聲如同狗吠,因此又被稱為「狗蛙」。
3.雨傘節:雨傘節屬於保育類,是夜行性動物,大多棲息在水邊,身長約60~120公分,背上有一節一節的白色環帶,因此又稱銀環蛇。雨傘節是台灣地區毒蛇中毒性最強的一種,除此之外,在世界上所有陸生毒蛇中,雨傘節毒液強度僅次於澳洲毒蛇。聽起來雖然很恐怖,但其實牠們性情非常溫和而且膽小,受驚擾的時後只會迅速逃走,或者是把頭藏在蛇身下,呈現一個八字型,偶而偷看一下敵人離開了沒有,除非遭受嚴重威脅,否則牠是不會主動攻擊人的。
4.青竹絲:俗稱赤尾鮐,是台灣分布最廣、數量最多的毒蛇。牠的特色是通體翠綠,有著紅色的眼睛與三角形的頭部,尾巴帶了一點磚紅色。牠身體的保護色與植物很
相近,農夫或是野外工作者常會因為觸動到休息中的青竹絲而被咬。雖然青竹絲咬人的發生率最高,但牠的毒性是台灣六大毒蛇中最弱的。在野外只要坐好打草驚蛇的動作,基本上是不會遭「蛇吻」的。
5.日本棘竹節蟲:因為身體有急狀物而得名,牠的腹部末端有一個細而長的呼吸管,可藉以伸到水面上呼吸。會用鐮刀狀的前足在水中捕食小魚及蝌蚪,抓到之後再以刺吸式的口器吸食獵物的體液。牠很特別的是,牠是孤雌生殖,也就是說牠的卵子不必受精就能發育為成蟲。
6.黑眶蟾蜍:牠最大的特徵就是自吻部開始有黑色骨質脊棱,一直沿眼鼻腺延伸至上眼瞼並直達鼓膜上方,形成一個黑色的眼眶。牠的皮膚粗糙,除了頭頂之外,全身佈滿大小不等的疣粒。屬於中大型的蛙類,身長5~8公分。每當到了春夏繁殖季節,牠們會成群出現在水源地,雄蟾會發出「咯咯咯咯……」的求偶叫聲,並且上前擁抱雌蟾,進行抱卵、產卵。
7.翡翠樹蛙:是台灣特有種,因為在翡翠水庫附近發現而且背部又是鮮豔的翠綠色而得名。翡翠樹蛙在台灣五種綠色樹蛙中,為比較大型的種類,體長5至8公分。牠們在背腹相接處有一條不太明顯的白色條紋,腹部、腹側及股部常有大型的黑斑,眼睛有一條黃褐色過眼線,這些是牠們和其他五種綠色區分的最主要特徵。雌蛙受雄蛙叫聲吸引後會主動接近,雄蛙並且在樹上形成配對,然後雌蛙帶著雄蛙到樹上產卵,有時候雌蛙產卵產到一半的時候,會跳到水中吸水補充水分,然後再回到原地點繼續產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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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蛙叫聲 在 公視新聞網 Youtube 的最佳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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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列為稀有保育蛙類的台北赤蛙,全台棲地只剩下台北、桃園、台南和屏東四個區塊,屏東科技大學就是牠們的棲地之一,不過,這幾年因為校園內陸續進行人工湖和水利工程,有學生發現已經不容易觀察到台北赤蛙,很擔心校內的台北赤蛙會逐漸消失。
不到四公分的翠綠色小身體,發出像小雞的叫聲,它就是被俗稱為小雞蛙的保育蛙類台北赤蛙,位在屏東內埔的屏東科技大學得天獨厚,在校園裡就可以觀察到這些珍貴的小動物,但有學生發現,眼前這個台北赤蛙棲息的漥地,學校竟然正進行水利工程。
從大學讀到研究所,李同學每年夏天都在這個小漥地觀察台北赤蛙,也記錄不少照片,但現在漥地施工,李同學擔心會嚴重衝擊台北赤蛙生態,因為另一處曾經也是棲地之一的草澤地,早在多年前學校改建為人工湖後,就失去台北赤蛙的蹤跡,連校友都擔心,再這樣下去,棲地會越來越少。
學生向校方發出警告,屏科大也發現問題,這兩天正研議亡羊補牢的方法。
台北赤蛙因為受到農藥和水質影響,在台灣的棲息地只剩下台北三芝、石門,桃園龍潭、楊梅,台南官田及屏東內埔、萬巒四個區塊,屏科大承諾,將盡快把以前的人工湖棲地,恢復成適合復育台北赤蛙的環境,也會進行長期以來欠缺的族群數量調查,重新重視台北赤蛙生態。
記者 王介村 蔡明孝 屏東報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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