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聖母 #聖誕千秋】🎂
㊗️《今日 04/15·農曆 03/23》
【📿 #天上聖母經 📿】⬇️⬇️
《#天上聖母經白話經文註解》
📿南無天上聖母菩薩摩訶薩 🙏
佛祖不能親自照顧每個人,
所以送給每個家庭一個母親,
#相傳觀世音菩薩也轉世媽祖,
乘願再來,如慈母般照顧世人!
🌿#今日敬請茹素,
持心香一片,諷誦六字大明咒,
#唸心經,以信心,誠心,
恒心修證六度波羅蜜,
由佈施、持戒、忍辱、精進、襌定
而得般若大勝智慧,
#化解累世冤親債主業障,
必得現世身心靈健康愉快,
事業發展,家庭和順,
子孝孫賢,來生得生淨土,
究竟成佛,佛光普照,同沐法喜!
天上聖母媽祖喜歡你,
三月廿三,是大慈大悲,海上救難,
陸上救苦的聖母祖誕辰,
彌月期間,不啼不哭,父母取名林默娘!
自幼聰穎,讀書過目不忘,
精於醫術易理、天文氣象,
及長,誓不嫁人,行醫為善,救人無數。
西元987年九月初九,廾八歲的林默娘,在湄峯山上飛昇為神,
以後經常在海邊顯聖,救苦救難!
鄭成功光復台灣,
也是得助於媽祖海中指引!
世人感其恩德,建廟奉祀至今,香火鼎盛!
#南無天上聖母菩薩摩訶薩 🙏
📿
【📿 #天上聖母經 📿】
《 #香讚 》
香雲彌布。聖德昭彰。菩提心廣莫難量。
觸處放毫光。為瑞為祥。供養法中王。
南無香雲蓋菩薩摩訶薩(三稱)
南無天上聖母菩薩摩訶薩(三稱)
《#淨口業真言》
唵。修唎修唎。摩訶修唎。修修唎。薩婆訶。
《#淨身業真言》
唵。修哆唎。修哆唎。修摩唎。修摩唎。娑婆訶。
《#淨意業真言》
唵。縛日囉怛。訶賀斛。
《#安土地真言》
南無三滿哆。母馱喃。唵。度嚕度嚕。地尾娑婆訶。
《#普供養真言》
唵。誐誐曩。三婆縛。伐日囉斛。(三遍)
《#開經偈》
天妃度化應人間。海上現身救苦難。
菩薩心腸悲濁世。威神到處挽狂瀾。
【📿 #天上聖母經 📿】
末法轉時。眾生造業深重。世道崎嶇。人心奸訐莫測。蓋謂受身之後。去聖時遙佛法。無因見聞。因果歷然不信。孰知善惡兩途。業感之勝劣。明闇相形。招報之差別。善者。則謂人天之勝途。惡者。則謂三塗之異轍。修仁義則歸於勝。興殘害則墜於劣。其居勝者。良由業勝。非諍兢之所要。受自然之妙樂。趣無上之逍遙。其墜劣者。良由業劣。處三塗之劇苦。受地獄之嚴刑。悲長夜之難旦。而優劣皎然。世人莫能信之。以吾我故。好起疑惑。以疑惑故。多不向善。不受人勸。自任其力。造諸惡事。常習愚痴。從迷至迷。
隨物慾以漂沉。由苦入苦。逐色聲而貪染。只圖眼前受用。不顧身後招殃。以致茫茫於苦海之中。無由解脫。然非聖賢出世。何能拯拔。時值宋興。建隆庚申之歲。三月二十三日。金烏將西。時有紅光一道。晶瑩奪目。直射湄洲。異香滿室。氤氳不散。俄頃之間。聖女托跡於林家。奇哉彌月。不聞啼哭之聲。故命名曰默娘。幼而聰穎。凡姿不類與群女。從師就學。 一讀成誦而文義皆通。事親至孝。閩省女流稱第一。資性迥異。喜愛淨几焚香。信奉觀音。誦經禮佛虔誠。長遇明師。傳授玄門秘法。日夜殷勤參修。未久便能悟諸要典。時年十六。窺井得符。遂得靈通變化。驅邪救世。
演大神通。常駕彩雲。飛渡大海。救護舟船。眾皆啣恩載德。尊稱通賢聖女。芳華二九。功圓果滿。重陽之日。湄峰頂上。白日飛昇。爾時彩雲密布。 天樂齊鳴。竟脫凡胎而入聖胎。自今以後。屢顯神靈。降福與人間。來去飄渺。 隱現乎江淮河海之中。孚濟護國。保衛轉輸。安波定浪。拯生民於陷溺。化凶險為禎祥。其救世利人之心。無異乎大士之化身。慈帆寶筏。度一切苦厄。婆心至切。視蒼生如赤子。累昭靈異。有禱而必應。虔祈默相。無感而不通。密演神咒。收伏二將在西北。一明千里眼。一聰順風耳。遂服神威而皈正教。隨侍效命。察奸報事。輔吾救世。護國佑民。若有賈客漁夫。或農工技藝。種作經營。或行兵佈陣。或臨產難。或官非撓聒。諸多惱害。或色身羸弱。疾病纏身不息者。汝等若能一心恭敬稱我名號。我即應時孚感。悉令所願從心。解諸苦惱。故累代錫命。寵頒褒旌。迨至清帝。敕封 天上聖母 之號。四海分靈。春秋俎豆。連綿不輟。吾常遊化人間。到處現身。學菩薩之精神。悲愍濁世眾生。福善禍滛。禦災捍患。變化而不可測。凡有淨信男女。竭誠致敬而禱者。如影隨形。似響隨聲。皆從其願而錫之福。若有違心悖逆之輩。則有時豈無一二示警。以堅善信之心。其或未然。故於降祥降災之中。安知彰善瘴惡之驗。
我今重宣偈曰。
天降通賢女。林家誕默娘。祖先多積德。父善母慈衷。
資性超凡俗。稀有眾稱揚。經書勤讀誦。聰明出異常。
純孝為第一。少時好用功。窺井得符籙。遂得運神通。
駕雲飛大海。救險護舟舡。功果圓滿日。飛昇上湄峰。
爾後常顯跡。隱現乎江中。出神能入化。庇民護國邦。
婆心如大士。隨處駕慈帆。神咒收二將。輔吾殄魔障。
威靈昭四海。孚濟惠津梁。累代功彌著。褒旌德愈彰。
清帝封聖母。解旱降瓊漿。凡勸男女輩。勤勉學典章。
陰騭須多造。作孽惹是非。談仁與說義。古聖必效之。
行孝為百善。正念勿邪思。有過能知改。彼岸尚可期。
禍福由一念。善惡巧報施。因從果招感。苦樂自相隨。
天堂及地府。只在汝心為。光陰元迅速。道德急修持。
人身非易得。蹉過實難追。勸君休曖昧。我語信無疑。
是故世人。朝夕焚香。虔誠奉誦此經者。我即隨其音聲。於怖畏急難之中。示大威神之力。祛除險難。殄滅魔軍。必獲安泰。清淨身心。或有見聞是經。能轉念受持讀誦者。當知是人其功德力。莫可稱量。若有正信男女。曉悟宿因知福德感。應當一心修習正法。捨離慳貪。喜結眾善。勤行布施。修齋作福。諸如精進不懈者。豈唯只是此世善根深厚。來生智慧自然增長。令彼內魔不起。外患無侵。安閒自在。修學一切法門。斷除煩惱雜念。同登覺路。捨業報身。 得解脫樂。生生世世。行菩薩道。利益一切有情。庶幾善果周隆。妙利無窮。
世人信受聽我語。神光照耀護汝身。
天上聖母經
《#真言曰》
唵。哆唎哆唎。咄哆唎。咄咄哆唎。娑婆訶。(三遍)
《#完經讚》
海天活佛。渡世慈帆。湄洲救劫靜波浪。
思議妙難量。淨化四方。萬姓沐恩光。
#南無天上聖母菩薩摩訶薩(三稱)
《#回向偈》
願消三障諸煩惱。願得智慧真明了。
普願罪障悉消除。世世常行菩薩道。(完)
📿
【#天上聖母經白話經文註解全篇】
{香讚}
香雲彌布。聖德昭彰。
菩提心廣莫難量。觸處放毫光。
為瑞為祥。供養法中王。
南無香雲蓋菩薩摩訶薩。
南無天上聖母菩薩。
【白話解釋】
天上聖母的德量廣大,受到百姓的敬仰,建廟供奉祭祀,香煙鼎盛,煙霧瀰漫,護國救民除災解厄的聖德昭彰, 祂所具的菩提心非常廣大,難以測量。
所到之處,能施放祥瑞的毫光,以利益眾生,並供養法中之王。
皈依香雲蓋菩薩摩訶薩。
皈依天上聖母。
{ 開經偈}
天妃度化應人間
海上現身救苦難
菩薩心腸悲濁世
威神到處挽狂瀾
皈命天后天上聖母元君
【白話解釋】
天妃為了要度化世人,所以隨時應世人的祈求,顯現在人間。
經常在海上現身,來救助遭遇海難的百姓。
祂懷著菩薩心腸,悲天憫人,要教化沉淪於污濁世界的眾生,所以顯現神威,到處挽救眾生於苦海的狂瀾之中。
皈依 天后天上聖母元君。
天上聖母經~【一】
末法轉時,眾生造業深重;世道崎嶇,人心奸訐莫測。
蓋謂受身之後,去聖時遙,佛法無因見聞,因果歷然不信。
【白話解釋】
如今時勢已經轉到末法時期,眾生所造的惡業,已經非常嚴重。
如今社會的風氣已經敗壞無餘,人心奸險狡詐,很難預測。
當我們出生到了人間,因受塵慾的污染,離去聖道愈來愈遙遠,又沒有機緣聽聞了解佛法,顯然對於因果報應的道理已經不能相信。
天上聖母經~【二】
孰知善惡兩途,也感之勝劣;明闇相形,果報之差別。
善者,則謂人天之勝途;惡者,則謂三塗之異轍。
修仁義則歸於勝,興殘害則墜於劣。
【白話解釋】
有誰知道善道和惡道,這兩條不同的路,都是造業感應所招致,造成命運優勝及敗劣的現象,以及前途光明與黑暗的差別。
所謂"善道",是屬於人道和天道這兩條優勝的道路。
所謂"惡道",是屬於畜生道、餓鬼道及地獄道,三條不同的道路。
平時能修持仁義,就會走上優勝的善道。
如果興起殘害他人的念頭及舉動,就會墜落敗劣的三惡道。
天上聖母經~【三】
其居勝者,良由業勝,非諍兢之所要,受自然之妙樂,無上之消遙;其墜劣者,良由業劣,三塗之劇苦,受地獄之嚴行,悲長夜之難旦。而優劣皎然,世人莫能信之。
【白話解釋】
如果能處在優勝的善道,是由於平時能多修持仁義等善業勝出所致,並非從競爭諍辯中所得,乃是行善自然獲得的妙樂,可以享有無上的逍遙自在。
如果墜落於敗劣的惡道,乃是因為平時所造卑劣的惡業所致,要遭受三惡道的劇苦,受到十八層地獄的嚴刑峻罰。
當受苦之時,痛不欲生,無不悲傷,總希望如漫漫長夜的惡報,能夠早些脫離,如見到早上的陽光一樣,但是冗長的期待,在還沒有受盡業報,時難出離。
然而善惡兩途的優劣報應,自作自受的因果報應規則,是非常清楚的,但世間人卻不相信。
天上聖母經~【四】
以吾我故,好起疑惑。
以疑惑故,多不向善,不受人勸,自任其力,造諸惡事,常習愚癡。
【白話解釋】
因自我私心的作祟,無法見到公理運作的因果法則,就很容易起懷疑迷惑的心。
由於喜好懷疑產生迷惑,所以大多不向善道走,也不接受他人的勸導,聽任自己,任性行事,經常造下諸惡業,而且經常習慣以愚癡的思考模式行事。
天上聖母經~【五】
從迷至迷,隨物欲以漂沉;由苦入苦,遂色聲而貪染。
只圖眼前受用,不顧身後招殃,以致忙忙於苦海之中,無由解脫。然非聖賢出世,何能拯援?
【白話解釋】
從迷惑的思考,到迷糊受惡業,隨著追逐物慾,在苦海中漂流,載沉載沉。
從第一步誤入苦境,再繼續往苦境走,一直沉迷在色聲的污染之中,使得心靈受到貪毒的污染。
眾生只圖謀眼前,能擁為己有,能即時享受,就以為獲得幸福了,從來不顧慮事後招致的災殃,以致於沉淪在茫茫的苦海當中,沒有辦法解脫。
如果沒有聖賢乘願下凡來拯救世人,怎能拯救這些沉迷於苦海的眾生呢?
天上聖母經~【六】
時值宋興,建隆庚申之歲,三月二十三日,金烏將西。
時有紅光一道,晶瑩奪目,直射湄洲,異香滿室,氤氳不散。俄頃之間,聖女托迹於林家。
【白話解釋】
當時正好是宋朝興起,於宋太祖建隆庚申年(西元九六O年)三月二十三日,太陽將要西沉的時候,
有一道紅光,晶瑩剔透,光彩奪目,直射到福建湄洲島的林愿家中,此時滿室生異香,氤氳之氣裊繞四周而不散,
不久,就有一位聖女出生在林家。
天上聖母經~【七】
奇哉彌月,不聞啼哭之聲,故命名約默娘。幼而聰穎,凡姿不類與群女。
從師就學,一讀成誦,而文義皆通。
事親至孝,閩省女流稱第一。資性迥異,喜愛淨几焚香。信奉觀音,誦經禮佛虔誠
【白話解釋】
此聖女的舉止非常奇妙,到了滿月還沒有聽到她的哭啼聲音,所以就將她命名叫【默娘】,從小天資聰穎,她的身體和言行舉止,都和一般的女孩子不一樣。
幼年跟著老師學習,只要讀一遍,就過目不忘,而且文章中的義理都能明白。
侍奉雙親非常孝順,在福建省女流當中,找不到第二人。她的天資個性,也和別人不同,平時喜歡將佛桌擦拭乾淨,虔誠焚香誦經禮佛,尤其對於信奉觀音佛祖更是虔誠。
天上聖母經~【八】
長遇名師,傳授玄門祕法,日夜殷勤參修,未久便能悟諸要典。
時年十六,窺井得符,遂得靈通變化,驅邪救世,演大神通,常駕彩雲飛渡大海,救護舟船。眾皆啣恩載德,尊稱通賢聖女。
【白話解釋】
成長到了十三歲,遇到明師玄通道長,傳授給她玄門的秘法,於是開始日以繼夜地潛心參禪實修,不久就能夠徹悟重要的經典。
到了十六歲那年,在窺井的時候,從中獲得符籙,演化之後,隨即能夠展現靈通變化,從此能用此符籙咒術來驅除邪魔,演化大神通的功夫。
經常駕著彩芸在海上飛行,救助保護遇難的舟船。眾人受到她的救助,對她的恩德都很感恩,尊稱她叫【通賢聖女】。
天上聖母經~【九】
芳華二九,功圓果滿,重陽之日,湄峰頂上,白日飛昇。
爾時採雲密布,天樂齊鳴,竟脫凡胎而入聖胎。
自今以後,屢顯神靈,降福與人間,來去縹緲,隱現乎江淮河海之中,孚濟護國,保衛轉輸,安波定浪。拯生民於陷溺,化凶險為禎祥。
【白話解釋】
到了她二十九歲時,據史料記載,是在宋太宗雍熙四年(西元九八七年),由於功德圓滿,於九月九日重陽節時,登上湄洲山峰頂上,白天尸解,羽化昇天。
當時彩雲密布,天樂齊鳴,於是脫去凡體而進入聖人的領域。
從此以後,時常顯現其神靈,降下吉祥福慶給世人,祂來去自如,縹緲無蹤,經常在江淮河海等水域上,忽隱忽現,來濟助百姓保護國家,保衛轉送運輸的舟船,安定波浪。
從危險溺害中拯救人民,化解凶險,使其能得到禎祥。
天上聖母經~【十】
其救世利人之心,無異乎大士之化身,慈帆寶筏,度一切苦厄。婆心至切,視蒼生如赤子,累昭靈異,有禱而必應;虔祈默相,無感而不適。
密演神咒,收伏二將在西北,一明千里眼,一聰順風耳,遂服神威而皈正教,隨侍効命,察奸報事,輔吾救世,護國佑民。
【白話解釋】
祂救世利人的心胸,和 觀音大士的化身,沒有不同。
駕著慈航寶筏,到處去救渡眾生的一切苦厄。
關照世人的心,有如婆婆愛護子孫一樣真切,看所有的眾生,猶如自己的孩子一樣。
經常可以看到祂顯聖救人的靈異事蹟,只要眾生誠心祈禱,必會有所感應。
只要虔誠向祂的神像默禱,沒有不感應而獲得解決的事情。
天上聖母以其所學法術,密演神咒,受其神威的震攝,在西北方收伏了兩位將軍,一名是眼觀四面的千里眼,一名是耳聽八方的順風耳,因為皈依正道,隨侍在 聖母身邊效命,考察奸惡通報事情,輔助我(指聖母)來救度世人,保衛國家及護佑百姓。
天上聖母經~【十一】
若有賈客漁夫,或有農工技藝,種作經營,或行兵布陣;
獲臨產難,或官非撓聒,諸多腦害;
或色身羸弱,疾病纏身不息者。
汝等若能一心恭敬稱我名號,
我即應時孚感,希令所願從心,解諸苦惱。
【白話解釋】
如果有商人、旅客、漁夫,或者農人、工人、技術人員,
在耕種或經營生意的時候;
或者軍人在行軍步陣作戰的時候;
或者是婦人在臨盆難產的時候;
或者遇到官司、是非、爭吵等困擾,諸多的煩惱和禍害;
或者身體衰弱,疾病長年纏身,從不間斷的人。
如果以上這些人,如果能夠一心誠敬念誦我(指聖母)的聖名,
當下我(指聖母)隨即能感應,前往濟助,
能讓你所祈求的願望順心如意,解除各種煩惱。
天上聖母經~【十二】
故累代錫命,寵頒褒旌。
迨至清帝敕封天上聖母之號,四海分靈,春秋俎豆,連綿不輟。
【白話解釋】
由於累世以來,濟民保國,聖功顯赫,所以歷朝來皇帝下詔封賜褒揚不已。
到了清聖祖康熙皇帝時,敕封【天上聖母】的聖號。
於是到處爭相迎拜,春秋祭典活動,至今仍然在各地不停舉辦,熱鬧非凡,萬人空巷。
天上聖母經~【十三】
吾常遊化人間,到處現身,學菩薩之精神,悲愍濁世眾生。
福善禍淫,禦災捍患,變化而不可測。
【白話解釋】
我(指聖母)經常在人間到處現身顯化,學菩薩救世化人的慈悲精神。
看到末世眾生,生活在渾濁的社會,心神難安,我(指聖母)替他們感到悲痛可憐。
天道對於行善的人,回以福報;對於行惡的人,回以災禍。
雖然災難禍患來臨,我(指聖母)雖然想替他們抵禦捍衛,然而世人若不能自己行功立德,行善來化解,恐怕這些災難,變化多端,在不可預警的情況下,隨時會降臨。
天上聖母經~【十四】
凡有淨信男女,竭誠致敬而禱者,如影隨形,似響隨聲,皆從其願而錫之福。
若有違心悖逆之輩,則有時豈無一二示警,以堅善信之心。
其或未然,故于降祥降災之中,安知彰善瘴惡之驗。
【白話解釋】
凡是具有清淨信實的善男信女,能夠以至誠的心來祈禱,就會像影子隨著形體,音響隨著主聲一樣,很快的照著他的心願,獲得賜福。
如果有一些違背良心做壞事的人,有時候難道不會遇到一些警告性的災禍,以堅定那些想行善的人,對於天理的信心嗎?
或者有些人對於因果報應不以為然,所以在降下禎祥或災禍時,才能從中知道"善有善報,惡有惡報"的驗證。
天上聖母經~【十五】
我今重宣偈曰:
天降通賢女。林家誕默娘
祖先多積德。父善母慈衷
資性超凡俗。稀有眾稱揚
經書勤讀誦。聰明出異常
純孝為第一。少時好用功
【白話解釋】
我(指聖母)現在重新宣說,其偈語:
上天降下通賢聖女,在林家誕生,命名為【默娘】。
默娘的祖先積了很多德性,父母的存心也非常慈善。
她的資質個性超出一般凡人,其聰穎才智世上稀有,受到當時人們的讚揚。
平時勤於研讀經書,天資非常聰明,又非常孝順父母,在當時福建的女流中稱第一,從小就很用功,不用父母操心。
天上聖母經~【十六】
窺井得符籙。遂得運神通
駕雲飛大海。救險護舟舡
功果圓滿日。飛昇上湄峰
爾後常顯跡。隱現乎江中
出神能入化。庇民護國邦
婆心如大士。隨處駕慈帆
【白話解釋】
在家附近的井中發現符籙,於是很努力學習演練,很快就能運用神通,為百姓解決困苦。
時常駕著雲彩飛越大海,救助在海上遇難的舟船。
平時濟民助國,修養身心,等到功圓果滿的時候,登上湄州的山頂,飛昇上天成神仙。
之後,經常顯靈現神跡,在江湖河海間忽隱忽現,出神入化,來庇佑百姓保護國家。
為度化眾生,常以如 觀音大士的苦口婆心,到處駕著法船慈悲渡化眾生。
天上聖母經~【十七】
神咒收二將。輔吾殄魔障
威靈昭四海。孚濟惠津梁
累代功彌著。褒旌德愈彰
清帝封聖母。破逆助施琅
【白話解釋】
後來顯神通,運用符籙咒術,收伏千里眼和順風耳兩位將軍,成為輔助我(指聖母)消滅邪魔障礙、濟度眾生的得力助手。
使得我(指聖母)的威力靈驗能昭顯於四海,使得德行能惠及國家的要津及棟樑,在歷來的朝代濟民護國,功德顯赫,使得皇帝下詔封賜及褒揚。
清康熙皇帝時敕封為【天上聖母】,並幫助大清的將軍施琅攻破台灣。
天上聖母經~【十八】
凡勸男女輩。勤勉學典章
陰騭須多造。作孽惹是非
談仁與說義。古聖必效之
行孝為百善。正念勿邪思
有過能知改。彼岸尚可期
禍福由一念。善惡巧報施
因從果招感。苦樂自相隨
天堂及地府。只在汝心為
【白話解釋】
我(指聖母)要普遍勸化諸善男信女,平時要勤勞用心學習經典,必須要多積陰德,不可造孽及製造是非。
與人在一起,要談仁說義,效法古聖先賢的精神。
要孝順父母,是行百善的開始,平時要心存正念,不可存有邪惡的思想。
如果犯有過失,要知道即時改進,要修行到天堂的彼岸,一定還有機會。
人生的禍福,都是來自於人心的一念之間,行善致福,行惡遭殃,其報應之巧妙,絲毫不爽。
因果是互相招感而來,苦樂的報應自然就會相隨而來。將來上天堂或下地獄,都是看你的心中要如何作為了?
天上聖母經~【十九】
光陰元迅速。道德急修持
人身非易得。蹉過實難追
勸君休曖眛。我語信無疑
【白話解釋】
光陰似箭,本來就過得很快,時間不會等待人,所有機會就應該多在道德上去修持。
要出生為人,實在是不容易,應該要好好把握在世間得時光,時間只要一過,就很難追回來,奉勸諸君,不要去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以免將來受到惡報。
以上我(指聖母)所說的話都是真實的,不要懷疑。
天上聖母經~【二十】
是故世人,
朝夕焚香虔誠奉誦此經者,
我即隨其音聲,
於怖畏急難之中,
示大神威之力,
祛除顯難,
殄滅魔軍,
裨獲安泰,
清淨身心。
【白話解釋】
由於這個原故,所以世人能在早晚焚香,
以虔誠的心來奉誦這部{聖母經}的人,
我(指聖母)隨即順著唸誦聲音的方向,
找到處於恐怖、畏懼、急難之中的人,
顯現大神威的能力,將這些顯難掃除,
並將魔軍消滅,
使這些人能夠獲得安定泰平,
身心都能夠清淨。
天上聖母經~【二十一】
或有見聞是經,
能轉念受持讀誦者,
當知是人,其功德力,莫可稱量。
若有正信男女,
曉悟宿因,知福德感,
應當一心修習正法,捨離慳貪,
喜結眾善,勤行布施,修齋作福。
【白話解釋】
或者有些人,看到或聽到這部經典,
能夠轉念去受持或讀誦的,
就應該知道,這種人的功德力是無法算計的。
如果有信心於修行正道的善男信女,
知道宿世因果,知道修福報的德感作用,
就應當要專心修習正法,捨離慳吝貪婪的心行,
喜歡和眾善德結緣,勤奮努力步施,修正道守齋戒,以種福報。
天上聖母經~【二十二】
諸如精進不懈者,豈惟只是此世善根深厚,
來生智慧自然增長,令彼內魔不起,外患無侵,
安閒自在,修學一切法門,斷除煩惱雜念,同登覺路。
【白話解釋】
有如這些能夠在正道修持,精進不懈怠的人,難道只是在這一生一世具有深厚的善根而已,在來生必然智慧還會繼續自然成長,使得自己內心的魔障不能起動,外患不會來侵襲, 自己能夠過著安閒自在的生活,還能在平靜無干擾中,斷除一切煩惱雜念,共同登上覺悟的道路。
天上聖母經~【二十三】
捨業報身,得樂解脫,
生生世世,行菩薩道,利益一切有情,
庶幾善果周隆,妙利無窮。
世人信受聽我語,神光照耀護汝身。
【白話解釋】
如此能夠捨棄業報的色身,法身能夠得到解脫。
生生世世都能夠行菩薩道,利益一切眾生,
如此幾乎可以修到善果周備而圓滿,獲得意想不到的無窮妙利。
世間人如果能夠相信,並接受我(指聖母)所說的話,一定能獲得神光的照耀和保護你的身體。
天上聖母~終
天上聖母經白話經文註解全篇 ~終
📿南無天上聖母菩薩摩訶薩 🙏
【天上聖母經】經文註解選段出自{多識界圖書文化有限公司}出版,【天上聖母經(唱道版)】白話解釋。
{天上聖母經白話經文註解相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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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轉自:Ven. Hai T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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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月圓》
#人月圓
#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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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終是落下初雪。
落霙無聲。
雨水和著雪,落在身上便很快地融化,沾濕了衣著,更添幾分寒凍。
久跪的雙膝已沒了知覺,似乎也感覺不到凍人的寒氣。
女孩不住地發顫,捲翹的睫毛上積了些許雪花,鼻尖凍得紅通通的……
剛步出議政殿的李澤言,看到的便是這幕——那在雪中低著頭瑟瑟發抖的嬌小身影。
「魏謙。」
他開口,低嗓伴隨濃濃霧氣溢出。
「吔,王爺。」
順著李澤言的視線望去,魏謙愣了愣,一臉狐疑。
他家梁王可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甚至被幾個妄想卻不得的丫鬟猜測自家王爺興許有斷袖之癖,才能如此自持,可此刻竟對一個狼狽極了的女子感興趣?
「啞了?」
被李澤言撇了一眼,魏謙頓時一顫,差點跪了下去。
「王、王爺。小的略有耳聞——」
「她是最近太醫院新進的女醫,聽說醫術一流,才從數百名考生中躋身而出!」
「皇后娘娘可喜歡她了!」
「現在是聖上隨側御醫。聽聞醫術頂好,可就脾氣倔得——」
「昨日啊,執意救診冷宮那買通禁軍欲刺殺聖上的皇貴妃,惹怒了聖上,這不,都跪在這兩個時辰了!」
「聽說連皇后娘娘向聖上求情都沒用呢!」
聽魏謙說著,李澤言已來到女孩跟前。
語氣,可不如他吐出的氣息溫熱。
「抬頭。」
那比雪還冰冷的命令讓女孩一愣,怯生生地抬眼,可連他的樣子都還沒看清,便在下一刻暈了過去……
而李澤言原先的冷峻,卻在見著女孩的容顏時,閃過一絲旁人難以察覺的動容。
靛紫的眸頓時染上一抹紅光,卻僅有一瞬。
斂了眸,他隨即脫下身上的羊毛披風裹住女孩,將她從雪裡抱起,直往偏殿去。
見狀,魏謙慌張地,卻又不敢阻止。
「王、王爺,您不能就這麼將她帶走啊!」
「聖上他——」
「就說本王病了,需要這女醫。」
「諒他也不敢如何。」
說著,他將女孩抱得越發緊,心上竟有一絲急躁……
————————
——你便如此,將我帶進你的世界。
女孩站在水池畔,手中抱著幾本藏書,有些出神地看著遠方亭子裡的李澤言。
晨光熹微,灑在他稜角分明的臉龐上,柔和了他眼中的幾分凜冽。
若非他高大的身形及眼神銳氣,端看那一身高貴華服與書卷氣息,難以想像他竟是五年前那平定天下、讓聖上坐擁這盛世的李大將軍。
聽聞李將軍殺敵萬千、驍勇善戰,為先帝收復山河、平定邊疆。
儘管如此,先帝卻也因李澤言的殺伐果斷而有所忌憚。
遂在宣佈由當今聖上繼位後,給了他一個梁王的封號。
美其名是讓他當個閒散王爺,實則是斷了他干預朝政的機會。
有好長一堆時間,城間都流傳著李將軍奮勇殺敵的精彩故事,每當說書的講起李澤言,那場子無不高朋滿座。
而她,也曾是那人群中的其一。
不曾想,那只存在流傳中的李將軍如今便在她眼前。
而且,竟不如想像中的魁梧粗曠,而是生得這般好看,高大挺拔、翩然俊雅。
女孩一時想得出神,手中的書落了兩本於地,連忙撿起後,一抬眼便見著李澤言的目光,這才連忙往亭子去。
——
「王爺。」
欠了欠身,女孩只是在一旁待著,看著李澤言運筆如飛,在紙上留下與他形象相符的字跡,如錐畫沙、俐落且優雅。
從那日李澤言將她帶回王府後,兩人見面的次數並不如她所想的多。
除了當晚她高燒不退,他便在房裡守了她一夜之外,餘下的相處……都讓人想不透李澤言帶她回府的原因。
偶爾,為他把把脈,開幾副強身健體的藥方,可身強力壯如他,根本毋須服藥。
除了定時進宮為聖上診脈調養,她便時常待在李澤言特許她進入的藏書庫。
也偶爾如此刻,只是靜靜地伴他身側。
——
放下毛筆,李澤言一回眸便對上女孩淡然的神情,卻在她眼裡探得一絲讚歎。
「試試?」
「妳的字——很醜。」
「過來。」
聞言,女孩一愣,看著李澤言挑釁又嫌棄的眼神,下意識退了一步。
「王爺……」
面對女孩的退卻,他更靠近了幾步。
「怕了?」
「那日頂撞聖上,怎不見妳有如此怯懦?」
「妳既進了王府,便是本王的,可別出去被笑話了妳一手醜字。」
女孩沒有回答,藏著心中的不服氣,卻還是移步到桌前坐下。
李澤言將那玉雕鑲金的毛筆遞到她手中,冰涼的觸感及適中的重量,讓女孩心中有些雀躍。
「王爺,這筆——」
「別分心。」
說著,一手撐在桌緣,一手握住女孩稍嫌冰冷的手,引著她在紙上揮灑。
握著她的手勁不輕,落筆起筆力道卻相當適宜,可,她卻無心於此……
在李澤言懷中,她似乎能感受到他的溫熱籠罩。
更別說他在她的耳邊細細講解書寫技巧,淡薄的沉香味伴隨他柔和的吐息,輕撫在女孩臉側,惹得她不住屏息……
心跳,隱約地加快了起來。
——
「如此,可學會了?」
低嗓在耳邊縈繞,讓女孩稍稍回過神,悄然吸了口氣後便提筆專注於紙上。
不一會,與他相似的字跡暈染,雖非全然無異,卻是唯妙唯肖。
看著自己抓到了精髓,女孩難掩欣喜地回眸,如花笑靨帶著些許驕傲。
從她被迫進了王府以來,儘管不曾言怒,卻也從未真正開心過,更別說如此刻露出笑顏。
這丫頭表面上柔柔弱弱,實則堅毅無比。
平時總一副淡然,不曾主動與他交談,更是靜謐恬然。
安靜地相伴,似乎成了兩人無言的默契。
興許她本就冷情,沒有一般女兒家的小心思,或是——曾經有,卻被她深深地藏起……
思及此,李澤言斂了眸,撫上女孩的後頸,在她額上留下輕吻,掠走她髮間甜香……
————————
——如若,你能是我忘卻一切的原因。
近日,皇帝對女孩的醫術及藥方越發依賴,時常在夜裡喊著頭疼,硬是命人在深更將女孩請回宮內為他診治。
可如此幾次後,也讓李澤言越發不耐,心疼女孩連夜奔波,索性阻攔宮人,違抗了幾次宣召。
就連皇帝欲將女孩討回,也被他拒絕,執意將她置於王府內。
而皇帝本就對梁王敬讓三分,自是不敢再三提起,遂作罷。
然而,李澤言此舉不免引起外界揣測。
有人說,梁王是看上了女醫,為了不讓她與皇帝於夜裡相見才百般推拒。
更有一說是——梁王假借喜愛女醫之名,實則用計拖延診治,為使皇帝病情加重,從而攏絡政權……
一樁樁陰謀論竄出,流言四起,卻絲毫不曾動搖李澤言執意將女孩留在身邊的決心。
——
這日,是為聖上診脈調養的日子,湊巧李澤言也將進宮議事,女孩便隨著一同入宮,回程已是傍晚時分。
女孩端坐馬車內,柳眉微蹙,腦裡全是今日朝堂上的畫面——
幾位朝臣上奏,提議聖上封她為妃……
道理上,眾臣議事,她一介女醫是不得在側的,今日之景,分明是聖上假借身體有恙,刻意讓她在場。
用意,當然便是以她與梁王互相牽制……
讓她明白,梁王聲勢、權利再大,畢竟是臣,而他——才是王,只有他能掌控全局。
只要她主動離開李澤言,皇帝便能向群臣顯示他無懼于梁王。
反之,梁王則依然受制於他的王權……
儘管今日,李澤言反駁上書的氣勢震懾滿朝上下,那眼神之凌厲,所見之人皆不寒而慄。
可她瞧見了……
當他的眼神掃向皇帝,卻突然意識到她在一旁時,明顯隱忍了幾分……
他——梁王,權傾天下,為她一人,卻不得不屈服。
小手緊揪著手巾,心上,不該存在的恐懼隱隱泛起……
她不該——為李澤言擔心的。
或者說,她不該將他放在心上的……
——
沈浸於煩亂思緒中的女孩,沒注意到馬車突然停下,直到一陣清冷的嗓音響起。
「想什麼,想得如此出神?」
回過神,女孩搖搖頭,斂了眸光,卻不知那一絲擔憂沒能躲過李澤言的眼。
「沒有……」
「到了?」
李澤言在心裡輕嘆,下一刻便朝女孩伸出手。
「下來。」
狹小的空間內,他偉岸的身軀幾乎佔據女孩的視線。
李澤言背著冬日的餘輝,和煦的光線柔和了他的輪廓。
一瞬,朝堂上他那凌厲果決的神情躍入女孩腦中,在她心上泛起一陣漣漪……
似乎有他在,她便能無所畏懼。
握住了那雙溫熱的大掌,竟像是將自己託付于他。
心裡的不安膽怯,在此刻消失殆盡。
——
李澤言帶著女孩來到一棵樹下,這一路都緊握著她的手,踩在雪堆上濕滑,深怕她一個不慎便給摔了。
眼前的樹因冬季而有些乾枯,灰白的樹皮斑駁,乍看之下,枝幹上枯葉蓊鬱,近看才能發覺不是枯葉,是一張張宣紙高掛,原來這是一棵祈願樹。
女孩有些新奇地墊起腳尖看看紙上內容,雙手為平衡身子晃呀晃地,難得顯現出姑娘家該有的單純模樣,看得一旁的李澤言不禁輕笑,眉眼都柔和了幾分。
像是感受到背後的注視,女孩這才想起李澤言還在一旁,突然安分了下來,有些難為情地低著頭……
而他,倒也不以為意。
只是主動牽起她,往前走了幾步,撥開一處樹叢後,映入眼簾地——是一覽無遺的斜陽美景。
「在此,能將城內景色盡收眼底。」
腳下,城內景色皆被餘輝染得橙紅。
幾處人家已點亮燭火,而幾處則有炊煙裊裊。
「看這安定盛世,是否覺得心靜?」
聞言,女孩才從此般美景中回神,轉頭,卻見李澤言不知已注視了她多久。
羞赧頓時升起,下意識將手收回,卻被他更握緊了幾分……
他的紫眸裡平靜無波,幾乎與朝堂上威風凜凜的他判若兩人。
憶起今日之景,女孩忍不住問起。
「王爺……」
「嗯。」
「您可曾想過……坐擁天下?」
畢竟,眼前這番盛世是由他一手打下。
她曾看過,他眼裡有野心——
殺伐果斷且心懷天下,無疑更能開創盛世,而不是如今日一般,只能屈於王權——儘管,皇帝的籌碼是她……
對於這問題,李澤言只是輕笑不語,望著女孩的眼裡似乎有幾分讚賞流轉,手上的力度又多了幾分。
緊握的手上傳來溫熱,一路到了心窩,無邊際地蔓延開來……
李澤言用食指輕撥了撥女孩的鼻尖,撥去上頭些許的雪花。
接著便褪下自己的披風罩在女孩身上。
他的氣息一下在她身旁瀰漫……
「王爺,天冷,您不必——」
一語未落,李澤言已將雙手伸入披風內,順勢環著女孩的腰。
「如此,不都暖和了?」
這突然其來的親暱讓女孩臉一熱,連忙想退開,卻被他的大掌緊緊箝住,更往懷裡帶去。
「妳的問題本王還沒回答呢,想去哪?」
聽聞李澤言話裡的一絲戲謔,女孩又氣又羞的,卻無處可躲,只得低下頭閃避他灼熱的注視……
可他,一指勾起女孩的下頷——
他連她的視線都要佔有……
「身在帝王家,奪嫡——便是本能,是埋在骨子裡的天性……」
「本王是曾想過爭權奪位,坐擁天下……」
深深望進女孩眼裡,他的眸似有蠱惑人心的能力,讓人難以抗拒他的所有,更欲與之沉淪……
他以鼻尖輕磨著她的冰涼,溫熱的吐息輕撫在她唇邊……惹人心癢。
女孩不自覺地收緊了雙手,握上他精實的腰身。
回應她的,是他的溫潤探入她怯弱的朱唇,熱烈地侵略糾纏……
「可如今有了妳……」
「只願,尋常布衣家有妳相伴。」
「妳便是——本王的天下。」
————————
——即便萬劫不復,為你,便無畏沉淪。
「妳便是——本王的天下……」
低嗓迴盪在耳側,字字堅定。
反覆響起,如同他在耳邊低喃。
可這低喃逐漸高亢,若有似無的雜音摻入,隨著次數增加雜音越發清晰,最終成了一聲聲嘶吼與尖叫。
帶著絕望與痛苦的哭喊不絕於耳——
「啊——」
一陣驚呼中,女孩猛然驚醒!
眼前一片漆黑,下了床,跌跌撞撞地來到桌前點燃燭火。
望著火光閃爍,冰冷的雙手不住地發顫,明明屋外風雪凍人得很,她卻冷汗涔涔……
止不住鼓動的心跳,女孩來到妝臺前開了抽屜,裡頭放著一支金雕髮簪,心頭頓時受到安撫似的,緩了下來。
這是那日,李澤言親自為她戴上的,回房後她便小心地將它收藏於此。
純金打造的簪子上有著一朵花,雕刻精緻細膩,花蕊鑲了一顆透光的藍色翠玉,他說這花,名喚——梔子。
女孩小心地將簪子連同下層的紙張取出。
這一小疊,幾乎是李澤言的字,還有幾張是她臨摹他的字跡。
她喜歡在每個夜裡用李澤言贈與的玉雕毛筆練字,想著那日握著她的溫熱、執著她的力度,總是一練就是數個時辰。
想著、想著,似乎就將他的模樣、他的嗓音,他的令人難以抗拒……刻進了心裡。
如今,字跡的相似度已是相差無幾……
可,這一切不過是場美好的夢——
終究該醒來的。
緊握著簪子的指尖隱隱泛白。
無聲的淚落下,沾濕了出於他手的字畫,模糊了落款……
——
這日,十三王爺大喜,李澤言一早便帶著賀禮前去,聽說今日是不回府了。
深更,微小的燭光在桌案上閃爍,一抹嬌小的身影輕而緩地從桌邊移至書架前,燭光隨之照亮幾本書冊。
女孩仔細地查找紀錄庫房藥櫃一冊,小心翼翼地,深怕留下任何翻找的痕跡。
寧靜的夜裡,將她此時鼓譟的心跳聲放大了幾分……
一陣陣稀微的歉疚與遲疑拂過心間,手上動作卻更加堅定。
這幾日,那黑暗中迴盪著痛苦嘶吼的夢發得極頻繁,在在提醒她身負的重責……
當年,太子人選未明,幾位皇子早已明爭暗鬥,而這奪位的手段延燒至城內最大世家。
如今的皇帝,便是當時的三皇子,聲勢及擁護最為稀少,疑心與猜忌便越發猖狂。
為忌憚這名門與另外二位皇子連成一氣,竟命人暗中毒害……
全府百餘人口皆在痛苦哀嚎中喪命,而她,便是餘下的一人……
當晚因偷溜去看花燈,恰巧躲過死劫,可誰能懂得,午夜夢迴……她幾番希望自己能隨大家去了,便不必獨自承受一無所有,心中只餘仇恨……
隔壁大娘收留了她,而她也如願考上女醫進宮,去到皇帝身邊,為的——便是在他每日服用的補藥中多加進一味草藥。
此藥亦補亦毒,單服為補,可長久服用後餘毒則會殘留體內。
如今,只差一味藥引了……
有了這味藥,便能引出毒性,使之毒發斃命。
此藥草為珍貴貢品,只有鮮少幾位王爺擁有,而梁王便是其一。
前段時間她已在藏書閣找遍了庫房藥櫃紀錄,卻一無所獲。
近日才打聽到,此書冊被置於梁王房裡。
——
終於,女孩抽出書冊,快速地執筆抄寫了內容,卻在將書冊歸位的同時聽見了蹣跚腳步聲接近……
「深更在本王房內,何事?」
冷冽低嗓迴盪在寧靜的房內,女孩心驚地猛然回過身,只見李澤言手執酒壺,望著她的眼神毫無溫度。
「王爺……」
悄然將紙張揣進衣內,女孩壓下心中的一絲心慌,斂了眸,讓自己同平時淡漠,緩步移到桌前挪了挪事先準備的湯藥。
「聽說了您今日前去晉王府道賀,特意幫您準備了解酒湯,您趁熱喝,我就先——」
一語未盡,李澤言一把拉了女孩往懷裡帶,不容抗拒地箝制住她纖細的腰身。
「本王沒醉。」
吐息中濃厚的酒氣撫在女孩臉上,竟讓人有一絲微醺的錯覺……
那撫在她後腰上有力的大掌像帶著溫度般灼熱,惹得她心慌,不由得掙扎了下。
可,他卻惡意地更收緊了雙手的力道。
「不僅沒醉,還想讓妳也嘗嘗這美酒。」
語畢,李澤言舉起酒壺,咬去壺口塞子後仰頭含了口酒進嘴裡,下一刻,箝住女孩的下頷便覆了上去,將口中的酒全渡進她嘴裡……
「唔——」
這突來的酒香充斥在鼻腔,嗆辣苦澀沿著喉嚨而下,餘韻清甜又溫潤。
可她卻沒心思好好品嚐了……
「果香融合花香……」
說著,李澤言又箝著她渡了口酒,還在雙唇離開時,不捨地輕咬了下。
「還帶些苦澀,很適合妳。」
連著幾次急飲,烈酒嗆得女孩咳了幾聲,他卻沒想罷休。
眼看李澤言又舉起酒壺,女孩終是掙脫他的束縛退了幾步,故作鎮定地垂眸。
「王爺,您醉了,我先退下。」
女孩連忙轉身,步伐都還沒踏出便被股力量拉扯進懷裡——
李澤言幾乎炙熱的溫度就這麼緊緊籠罩著她。
時間似乎慢來下來,或許,連窗外的雪都停在了空中……
夜晚的寧靜,只剩鼓譟的心跳聲作響,卻無法分辨自誰傳出……
——
箝住了她的雙手,李澤言將女孩牢牢擁在懷裡,力道大得——像是深怕她在下一刻消失無蹤……
她是醉了吧?
肯定是的,否則此刻,為何如此眷戀他的懷抱,為何貪戀他的觸碰、他在耳邊的廝磨?
「就這麼……想逃開本王?」
他低啞的呢喃,竟一瞬讓她故作冰冷的心緊擰著,有些疼。
對,她肯定是醉了,才在他的話語之中探得一絲挽留……
肯定是醉了——才會在回過身望向他那似乎帶著傷痛,深沉得毫無邊際的眼眸後,心疼得似要喘不過氣……
然後輕捧著他的臉,吻上他嘴裡的酒香。
吻去他些微的不安……
她是醉得一塌糊塗了,卻不是烈酒所為,而是因他梁王而起。
是為他眼裡的倨傲、凌厲;是為他的冷冽、霸道。
更是為他的一切傲氣在她面前——便化成了一縷壓抑又若有似無的深情……
——
窗外落雪加劇,寒氣逼人。
房內,難掩的情潮則越發熱烈。
捉下置於臉上的小手,他的大掌捧住女孩的臉,加深這由她而起的親吻。
咬上那輕顫的雙唇,他探入其中尋找她的怯弱,不容抗拒地引她給予回應。
他要她褪去淡漠,要看見她埋在心深處的情動……
一個轉身,李澤言將女孩帶到鏡子前,一手由身後摟著她纖細的腰,一手解開她的衣裳,露出潔白的肩頸。
挑逗的吻從肩頭緩緩而上,到了側頸則轉為輕咬,好看的鼻尖在她耳窩摩挲。
還掛在身上的蠶絲襯衣半遮半掩著她穠纖合度的身子,長年握劍而略顯微粗糙的大掌由前領探入,覆上她好看的渾圓,輕易地讓那抹含羞的嫣紅在他手中綻放。
一連串的逗弄讓女孩不住地輕喘,只能無助地緊握著他置於她腰上的手,可這手卻逐漸往下探去……
挑開襯裙,他的長指先是沾染上那一陣濕意才輕揉她敏感的小核……
「唔……」
這突來的刺激讓女孩有些驚慌……
儘管她在醫書上看過,卻不知原來這樣的親密是如此令人難耐、燥熱,甚至……想望。
李澤言的每次觸碰都像帶著花火,在她身上撫過的每處都殘留著溫熱。
她不明白為何,只覺得難耐卻帶著一絲快意,讓人渴望擁有更多……
「王爺……」
隨著他那覆在她柔軟上的揉捏加劇,無助與空虛感便越發強烈,讓她不由得地喊出了聲。
她的柔聲輕喚裡夾帶哽咽,讓李澤言有些心疼,可卻讓佔有她的慾望越發張狂。
他放過那脆弱的一點,長指緩緩探進她的溫熱之中……
「啊……」
異樣的滿盈感讓女孩更是心慌,攀著他有力的手臂,不自覺地緊縮,卻只感到一絲疼痛。
「別怕……」
李澤言輕聲安撫著,執起她的臉望向鏡中的自己。
微蹙著眉的小臉難掩潮紅,她望著自己因動情而迷濛的神情甚覺羞赧不已,卻移不開眼……
因為,同時也望見了身後的李澤言那被情慾渲染的雙眼……
深沉幽暗,似能攝人心魂,更像邀請她與之沉淪。
「看看妳渴望的樣子,很美……」
語落,他又探入了一指便開始緩緩進出。
那舉劍氣闊,握筆輕柔,節骨分明又好看的長指,平時便讓她貪戀地總偷瞧兩眼,此刻,竟能撩撥得她近乎崩潰……
「唔……王爺、王爺……」
女孩不住地輕喘,緊咬住唇深怕輕吟溢出,卻無法抵擋身下快意,那陣陣來襲的愉悅感更是讓她羞愧不已。
「別忍……」
加快了手上的抽送,李澤言更刻意地揉上此刻過於敏感的小核,引著她面對自己的慾望。
輕箝著她的臉龐,幽暗的雙眸在鏡中與她對望,低嗓蠱惑似地在她耳邊迴盪。
「喊出來……」
她別不開眼,只能望著自己被情潮染得瑰紅的身子,在李澤言有力的懷抱中,像亟欲掙脫卻又似渴望被他狠狠佔有……
「……不……啊……」
一陣陣快感的堆疊讓她無力得站不住腳,幾乎柔軟得陷進李澤言懷裡,被他的溫熱籠罩,被他的撩撥攻陷……
終是,被漫天的陌生情潮淹沒。
——
李澤言的華服隨意丟在地上,與女孩身上他命人訂製的絲綢衣著交疊散落。
床榻上,女孩跨坐在他腿上,無力地靠在他頸間。
吻去她因疼痛而泛起的淚光,待女孩適應了他的碩大後便握著她的腰緩緩挺進——
「啊……」
李澤言那多年征戰沙場所鍛鍊的傲人體魄泛著薄汗,幾道疤痕遍佈只是增添了一絲不羈的美感,烏黑的長髮有幾綹落在肩上,煞是好看。
可她,只敢怯弱地搭在他肩上,承受著他逐漸加快的挺進,讓一次次有力的深入震懾她的心魂……
此刻,她忘卻一切,只想好好感受他的佔有,感受一次被他愛著、疼著的美好,即便伴著撕裂般的痛楚也在所不惜……
一手抵在李澤言結實的胸膛上,一手撫在他的側頸,她靠上前去,以額抵住他的。
在情潮逐漸攀升之下,她想感受他的氣息、感受他的喘息聲,感受他眼裡濃烈的佔有慾。
「嗯……」
身下一陣陣緊縮包覆著他的灼熱,他懂了她身子的反應,低頭覆上那依然挺立的嫣紅,
咬著、吮著,惹得女孩更是敏感,不住地輕喊出聲——
「唔……不……」
李澤言箝住她的腰身,輕抬起再落下,使他更加奮力地挺進讓兩人毫無保留的結合。
「啊……」
「慢、慢點……」
「唔……少主……」
聞言,李澤言深深挺進,將她推上情潮的巔峰……
「啊——」
擁緊了李澤言的頸項,她終是難以自抑的哭喊出聲……
深埋進他頸窩間,陣陣喘息中,讓他的氣息平復心中的激情跌宕。
感受著懷中淚人兒的輕顫,李澤言停了下來,抬起女孩帶著淚光的臉龐,他暗紫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動容,如同那日在雪地裡與她初見之時……
「妳喊本王什麼?」
尚在高潮餘韻中的女孩,自然是沒意識到自己在那意識迷亂之時喊了什麼,更不懂此時他眼中的情緒代表何意。
「……王、王爺?」
他不會聽錯的……
清清楚楚,她喊他——「少主」。
斂起眸光,李澤言也沒退出便抱起女孩輕地放倒。
精壯的身軀掩去她的視線,沒給她任何喘息空間地深深吻上……
身下再次律動了起來——
一手執起她的腿,狠狠地挺進。
相較方才的儒雅,此時的李澤言更多了幾分猛烈,透著幾分掠奪之意……
不只她醉,她的王爺也醉了吧……
否則,她怎會在他被情潮掩過的眼眸中探得一絲苦痛?
怎會在他烙鐵般的擁抱之中——感到一絲失而復得的情湧……
————————
——若夢終將醒,只願,從未入夢
那日在議政殿外,初雪紛飛。
他的出現,便是寒冬中的一簇烈火,暖了她終年冰封的心,卻也——燒盡她的理智……
事隔多日,每每想起那夜在他身下沉淪、忘情地緊擁,心總隱隱作痛。
那興許是她這輩子最幸福的時刻,僅此一瞬便是彌足珍貴,想來——是無悔。
坐在妝臺前,手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梳著頭髮,纖弱的身影看起來孤寂得令他心疼……
熟悉的沉香味隨著風雪飄入房內,女孩抬眼,望著鏡中那挺拔的身影緩步接近,眼前一片氤氳,卻在他看清之前硬是將泛起的淚光眨了回去。
那日在他的房裡醒來,他早已奉命啟程前往邊境,床榻上無殘留半點餘溫。
至今半月餘了,她以為,如此便好。
只要遠離他,就能將妄動的心收回。
可,直到此刻,她才清楚……何謂思念……
李澤言佇足,只是取下她手中的木梳置於桌上,從懷中取出另一只玉梳,執起她柔順的長髮,輕地梳理。
他從未為他人如此,怕弄疼了她,手上的動作有些生硬卻是輕柔得很。
她無語,將所有話語梗在心上。
心中百般掙扎都差點在他的溫柔之下化為烏有。
屋外雪停了,空氣也像凍結了般杳無聲響。
直到她打破了沉默。
——
「王爺,請您讓我回宮吧。」
聞言,李澤言緊握了下玉梳,情緒在他冷峻的臉上不著痕跡。
將玉梳置於桌上,他終是望向鏡中她那堅決的眼眸。
「本王要妳……成為我的妻。」
「不可以——」
女孩下意識地回絕,起了身與他對望,更退了步與他拉開距離。
「有何不可?」
「您是梁王,而我只是一介女官,如此——於禮不合。」
「妳以為,本王會在意這微不足道的門第之見?」
他眼中的果決,不容抗拒。
「妳已是本王的人——」
「無妨……」
說著,她像刻意似地又退了步。
他蹙眉,朝她逼近了些,眼中的微慍讓她有些心慌地低下頭……
「王爺,那日您醉了——」
「妳以為本王抱妳只是因為醉了?」
李澤言不悅,那雙紫眸更黯了幾分。
「我也醉了。」
言下之意是——此事非她自願?
「抬頭。」
他的嗓音,冷得似乎要令她發顫了……
她抬起頭,望著他的神情淡然得像在討論他人之事。
「男歡女愛,一時忘情罷了,請王爺毋須介懷。」
這話,終是惹怒了李澤言……
他真是小看了這丫頭的執拗,更是為她的刻意疏離感到不悅。
他一把將女孩扯進懷裡,不料桌上的玉梳被碰掉了,在清脆的聲響中斷成了兩半……
瞧著地上的碎玉,她心上突然一空,不知少了什麼地,悵然若失……
她不是不明白李澤言送她玉梳所謂何意。
自古,送梳子便是意味結髮……
可她,怎能將他牽扯進其中?
斂起思緒,回望進他眼中,她已然淡漠。
「王爺,放我走吧……」
擁著她的手不自覺地加重了力道,李澤言氣悶地凝視她的故作。
他梁王下的決定,她不願,也得願!
「此事,由——」
一語未落,陡然一陣錐心之痛襲上李澤言的胸口,疼得他放開了雙手……
腦中閃過那被長劍穿透的畫面,讓他下意識將她推離。
女孩踉蹌了幾步,一雙眼卻沒離開過他痛苦的神情。
故作的淡然在一瞬之間瓦解。
她靠上前去,手有些慌亂地在他身上探尋。
「王爺您帶傷回來了嗎?」
「在哪?告訴我、讓我看看!」
他疼得直冒冷汗,一陣陣粗喘在她耳畔,惹得她更是心慌。
「在哪呀……快告訴我!」
褪去腦中的畫面,他猛然抬眸,透著鍺紅的眸光帶著狠冽,不經意地掃了她一眼——
這一瞬肅殺眼神不僅沒嚇到她,倒是將那張慌得泛淚的小臉盡收眼底……
心一動,再次將她攬進懷裡。
將自己埋進她頸窩,淡淡的髮香沁入鼻間。
似乎如此,便能平息所有疼痛與不安……
他其實,並非因她不嫁而生怒……
只是不願她將一切藏盡——她所想、所思,以及那份深埋的情意。
只願,她能信任他、依靠他,而非獨自承攬……
他輕嘆。
「此事——」
「容後再議。」
懷中的她,只是緊拽著他的衣裳,輕顫著,卻無語……
溫熱的掌輕撫她的後腦,他在她髮間留下輕吻。
許久,令人心安的低嗓呢喃。
「妳只需明瞭,無論何事,都無須懼怕。」
「有本王在。」
————————
——人生若只如初見。
暖陽甫昇,晨光熹微。
一絲微弱光芒透過片片雪花輕撫上她臉龐。
日出前,是充滿期待的時刻——亦是最漫長的等待。
王爺說得沒錯,在此望著遼闊山河,的確能使心神安定下來。
風雪依舊,女孩脫下披風,坐在崖旁的大石上,卻不覺寒意凍人,只望如此能平復她焦躁不安的心。
數日前,皇帝下詔為她與梁王指婚……
一時間,她不免認為是李澤言的意思。
為此與他置氣了幾日,直到冷靜了下來才憶起,這並不是李澤言的作風。
他答應她的,絕不會食言。
可如此,便更加令她心慌了……
一旦她成了梁王妃,便得卸下女醫一職,自然再也沒有接近皇帝的機會。
再者,若她真的毒害皇帝成功,難保不會牽連李澤言與梁王府上下……
眼看大仇得報,她卻陷入兩難之中。
——
女孩想得出神,在意識到一陣倉促的腳步聲接近時,帶著些許溫度的披風已落在她身上,淡淡的沉香味在鼻間縈繞。
抬眼,只見李澤言輕抿著嘴,似是不悅,瞧著她的眼帶著微慍。
「怎麼自己上了山?」
女孩只是幽幽望進他眼中,輕喚了聲。
「王爺……」
他在心裡輕嘆,瞧著她這副柔弱模樣,心頭柔軟了幾分,卻一語不發地在她面前蹲下身。
女孩的視線隨著他而下,看著他握起她冰凍的雙手輕地搓揉,偶爾舉至嘴邊呵氣。
他呀,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梁王爺,竟屈尊蹲在她面前,只為將她的手捂暖……
在與他置氣幾天後,她突然一聲不響地不見,肯定讓他擔心了吧……
她究竟何德何能得到他的呵護呢?
望著李澤言,她好想撫平他那英挺好看卻緊蹙起的眉宇,好想用被他溫暖的雙手也捂上那冷峻的臉龐……
好想,就這麼不管不顧地成為他的王妃……
好想告訴他——
她移開眸光,望向積著雪卻被日光照得晶亮的市井,輕道:「王爺,您可還記得我倆初見之景?」
問著,她沒望向他,而他也沒有回答。
若李澤言當時沒有將她帶走,或許她早已成功,也或許已付出代價。
可如今,她卻在他的呵護下嚐到幸福,更貪心地想得到更多,貪心地動搖了她最初的目的。
或許很多事,在他們初見之時就已改變。
「王爺。」
「那日在殿前,無論何人,您可都會出手相救?」
女孩回望,只見李澤言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似是望了許久。
在他深邃卻幽暗的眼中,她只看見自己的身影……
耳邊,是他堅定的答覆。
「不會。」
只因是妳。
——
李澤言起身,一手取了她的披風,一手直接牽起她的手,不像那日在馬車裡,等待她的選擇。
「回府。」
女孩被他拉起身,卻佇足不前。
他輕挑了眉瞧她一眼。
「怎麼,腿凍壞了?」
說著,他將她攔腰抱起,眼中有一絲無奈,嘴角卻有隱約的笑意,在她眼中——便全成了他的寵溺。
儘管李澤言的懷抱安穩有力,她的雙手還是緊攀著他。
他以為她懼怕,其實不過是她放縱自己的藉口罷了。
腿,其實也沒凍壞。
枕著他的胸膛,她只是靜靜地感受他平穩的心跳及呼吸起伏,伴隨他的低語。
「往後,再也不許獨自離開。」
她不語,只是將自己埋進他頸窩間。
——
李澤言就這麼抱著女孩一步步走下山。
她不重,可抱起來卻很踏實。
好似——只要他不放手,她便不會掙脫。
心上那落了許久的空洞,終是被填滿,沉甸甸地……
想著,雙手又收攏了些。
隨著走過的路途綿延,積雪上餘下承載了他倆重量的足跡,僅用來證明——兩顆如此貼近的心,曾為彼此鼓動不已。
李澤言突憶起她方才的詢問……
初見之景?
他當然記得。
不過——那是許久、許久之前的事了。
————————
——緣起緣滅,終難分辨。
婚宴,如期而至。
一是驍勇善戰的梁王殿下,一是聖上的御用女醫,如此良緣,早已是都城裡的一段佳話。
這日,梁王府上上下下張燈結綵,佈置得喜氣洋洋,自皇宮至梁王府的路上,百姓無不大舉歡慶,就等著梁王自宮裡迎娶王妃回府。
猶在宮中之時,女孩除了為皇帝調養生息,也一併照顧著皇后的身子,讓她因此得子。
為此,皇后待女孩自是疼愛有加。
而如今女孩出嫁,對象還是梁王,皇后便堅持以公主之禮操辦,讓她由皇宮中嫁出。
如此一來,便可在迎禮之後,先在宮中大設家宴,以成婚娶之禮。
——
屏退左右,女孩獨自坐在妝臺前,心跳鼓動得很。
今日,是她最後的機會了——在她與梁王的大喜之日……
梁王的出現,是她計畫中的一樁意外,打亂了她所有安排。
指婚來得突然,此時皇帝體內殘留的毒量尚不足致命,她便只能將藥引改成了鴆毒……
女孩垂眸,將毒粉與匕首一起揣進袖口中。
她想清楚了,不將梁王牽扯進其中的唯一方式,便是她率先下手傷了梁王劃清界線,杜絕眾人的揣測,更斷了皇帝疑心。
然後,便是自我了斷——不能落下任何對梁王不利的話柄。
只可惜了他倆的夫妻情分,竟只有短短幾個時辰……
——
握著那只剩下半邊的玉梳,女孩望得出神。
直至那熟悉的腳步聲,緩而穩地接近。
女孩下意識回望——
是李澤言,她的王爺……
李澤言著一身華貴喜服,無過多的冗贅裝飾便能襯托他的氣宇軒昂,一手慣性地背在腰後,步伐穩重而優雅。
女孩深深地陷進他深邃的雙眸中,直到他那帶著些微笑意的眼眸近到眼前與她對望——這才回過神來。
突然像想起什麼似的,女孩很快地拿起妝臺上的綢緞頭巾隔在兩人之間,擋去自己的臉。
「王爺,您怎麼來了……」
「來看看妳。」
「這……不合禮俗的。」
「相傳在迎禮前相見,是不吉利的……」
女孩說著,幽幽的語氣嬌弱,卻堅決。
這便是——他最捨不下的……
她以堅強佯裝的柔弱。
李澤言沒有反駁,伸手接下女孩手中的綢緞,覆蓋在她華美的鳳冠上。
「王爺……」
「嗯。」
她輕喚,他便輕聲答應。
沉默,蔓延在窗外飄進的一股山茶花香中……
似是寂寥,卻只有彼此得知,心上欲言又止的鼓譟……難以平復。
「您說……若我們生而為尋常百姓,會是如何?」
女孩微微低下頭,讓自己藏進透著紅光的陰影之下,掩去眼前的氤氳。
「我們,可還會相遇?」
「會。」
他的應允,簡短而堅定。
聞言,女孩笑開來,淚卻滴滴落下。
蓋著頭巾,她頭一次不怕被他瞧見自己的神情……
似是,能無所顧忌。
她輕語。
「一生一代……一雙人……」
李澤言一手覆上她緊揪著衣裳的手,溫暖而有力。
一手,輕撫她的臉龐。
隔著綢緞,他吻去她未出口的話語……
他見不著,她的熱淚沾濕綢緞上繡著鴛鴦的金絲線。
而她也望不盡,他眼中融進百般溫柔的眷戀。
最終,只得在她耳畔低語。
說的——不是動人的誓言,只是最真摯的繾綣。
那日,她成了他的梁王妃。
他的妻。
————————
——飲盡的,是你給予的無所畏懼。
迎禮過後,殿上聚集了數位親王與其家眷,無不把酒言歡,熱鬧非常。
皇帝率先發話,先是賞了黃金萬兩與各式珍寶作為賀禮,美酒駿馬一樣不少。
可在座親王們心中都有數,皇帝對梁王的忌憚與猜疑與日俱增,此次卻主動賜婚,莫不是藏有極大的心思……
可,又能如何?
王權在上,就算是梁王,也只能忍讓三分。
眼看剛倒入杯中的酒被純金鑄造的酒杯映得金黃,女孩不自覺地捏緊了衣袖。
執起酒杯,她與李澤言相視……
他深邃的眼底,永遠透著堅定,這讓她忐忑的心稍稍平靜了些。
兩人齊步上前敬酒,依禮俗應是出嫁公主將手中酒杯遞給皇帝,象徵答謝養育。
可當女孩高舉酒杯時,一名宮人突向皇帝低聲稟報,而皇帝便在下一刻勃然大怒,指稱她杯中的酒有毒。
殿內頓時一片寂靜。
「此言何意?」
李澤言往前了步,將女孩護在身後。
「皇兄的意思是——我的夫人要毒害您?」
說著,那雙對上皇帝的紫眸凌厲非常,讓他不禁退縮了幾分,隨即放低了語調。
「賢弟稍安,皇兄這不是擔心你被兒女情長沖昏了頭嗎?」
皇帝笑了笑,眼底的嘲諷甚是張狂。
「只要梁王妃配合徹查——」
「不必麻煩。」
撫上李澤言握起拳的手,她似安撫的以指尖摩挲了下,抬眼對上皇帝,沒有半點畏懼。
「聖上既有所疑慮,下官以此明志——」
語畢,女孩揚手便要飲酒,卻突然被李澤言箝住,取走她手中酒杯。
「我來。」
「王爺——」
沒再看女孩一眼,李澤言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那堅定又銳利的雙眼始終望著皇帝,眼見他的眼神從挑釁至期待,再自期待轉為一絲錯愕……
最終,便笑開來。
「看來,這是場誤會,賢弟可別見怪,皇兄這也是為你憂心。」
「皇兄這便命人將那宮人給處置了!」
沒理會皇帝虛偽的笑顏,李澤言丟下酒杯便牽起女孩的手往殿外走去,絲毫不顧皇帝顏面……
眼前景象,引來在場親王低聲議論,紛紛望向皇帝的怒顏,卻無人敢多言。
明眼人都清楚,這就是皇帝設的局。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
——只望,停留於飄雪撫過眼前那一瞬之間。
緊握著女孩的手,李澤言快步往宮門移動,終是來到迎親隊伍之中,卻沒讓她上花轎,反倒將她拉上馬,毫不猶豫地策馬而出。
可,卻不是往梁王府去。
一手將她護在懷裡,他緊扯著韁繩,加快了馬匹奔騰的速度。
這顛簸與疾速讓女孩有些害怕,一路上,她喊了李澤言幾次都沒得到回應,便只能緊抱著他。
最終,他們上了山。
李澤言將女孩抱下馬,兩人的目光卻始終沒有交集。
「王爺——」
「過來。」
望著李澤言牽著她的背影,心裡的不安逐漸放大……
她停下腳步拉住李澤言。
「王爺!」
「您就……沒有什麼想問我嗎?」
問她,為何皇帝質疑她下毒。
問她,是否為目的接近他?
問她……什麼都好……
他從未過問她的一切,像是信任她的所有。
她卻因此害怕極了,深怕他知道真相之後便會離她而去……
李澤言佇足,沒有回頭、沒有回應,更沒放開她的手。
揣著鼓動不安的心,她來到他面前,卻見他依舊淡然。
「問什麼?」
「問我是否要毒害聖上……」
她垂眸,下意識地想縮回手,卻被他握得更緊了些。
「妳有嗎?」
「我……」
猶豫了半晌,她抬眼,卻見李澤言臉色有些發白,額上冒了些許冷汗。
「王爺?」
她探上他的側頸,在策馬之後,他的體溫不該這般低的……
是……那杯酒……
她心慌地搖搖頭。
「我沒有,王爺……」
她沒有下手。
最後,她還是捨不下他……
「我知道妳沒有。」
輕聲說著,相較女孩的憂心,李澤言竟平靜得——如同他早已得知般。
「是聖上。」
聞言,她難掩錯愕。
不自覺緊拽著他的袖子。
「為什麼……」
「您明知那杯酒有毒?為什麼還——」
「妳喝或我喝,並無二致。」
他語出輕柔,卻輕易撥斷她心中緊繃著的那根弦,弦斷了……淚珠便難自抑地落下。
落進他心裡,隱隱作痛……
皇帝清楚,他會攔下那杯毒酒。
失去她,並不亞於這毒的蝕心之苦。
他略顯冰涼的指尖撫去她的淚,輕柔,卻眷戀不已。
「別哭,難看。」
緊咬著牙,她胡亂抹去臉上的淚。
「王爺……我們回府,我是御醫……」
「我……醫術精湛……」
「我、我可以……」
以堅強掩蓋的心慌,還是讓出口的話語……破碎不堪。
他輕嘆,將她顫抖的指尖放到自己的手腕上。
「妳很清楚。」
「我——」
女孩屏息,探了探他的脈搏——
那便像是最後一絲微薄的希望……
終是,已然散盡……
「……不要……」
她無助地進到他懷中,使盡全力地緊抱,卻無法克制心中的恐懼無限蔓延……
「不要……王爺……」
抵著他胸口的低喃,盈滿心慌與無措。
而李澤言也只能緊擁著她,感受著她在懷裡顫抖,卻無力阻止再次死別。
輕吻上她髮間,久久不願退離。
他尋了她許久,經過了幾次輪迴……
最終,得來這數月的繾綣。
想來,足矣。
——
他牽著她,再度來到這祈願樹下。
殘存的餘力,他只想這麼靜靜地跟她待在一起。
女孩坐得挺直,讓李澤言可以靠在她肩上。
這是第一次,她似能成為他的依靠。
「王爺……」
她輕喚。
一手緊握著他,一手輕撫他的臉龐。
輕地摩挲著,捨不得收手。
「我們成婚了……改口……」
他有些虛弱的語氣,卻還是霸道不已。
是啊,從迎禮後他便不再自稱「本王」,因為,他已是她的夫君。
可她喜歡這麼喊他,似乎如此,兩人便能停留於在王府的日子,彼此相伴,怡然自得。
「可我們還沒拜堂呢……」
她故作怨懟,難得地與他鬧脾氣,卻換來李澤言一聲寵溺的輕笑。
這是她第一次聽見他的笑聲,煞是好聽……
偷偷抹去不斷落下的淚,她側過頭輕輕倚上他的。
「欠著,等王爺下次迎娶我之時——」
「我便喚你一聲……」
如此,是否就能因積欠而再聚?
李澤言的吐息平緩,沉默了小會。
再開口,已是氣若游絲……
「妳曾問我,是否還記得初見之景……」
「很久以前,妳曾是西月國聖巫女……」
「而我……將妳奪回身邊……」
聞言,女孩愣了愣。
西月,那是距此數百年前的王朝啊……
所以,他才不顧一切地將她帶回王府?
不問一切地百般縱容?
甚至,奮不顧身地護她周全嗎?
「妳早已……是我的髮妻……」
「……信嗎?」
該是多深的執念,才能讓他惦記至此?
而她,卻未曾想起他半分。
直至此刻,她才理解了為何總在他眼底探得那帶著苦澀的眷戀……
「信……」
心上,緊緊地揪痛著。
「我信。」
扶起李澤言,她輕捧住他的臉龐。
「王爺……你好好看看我,將我的樣子記清楚……」
「答應我……若有來生,一定要找到我……」
「好嗎……」
望著女孩泣不成聲,李澤言只是虛弱地提唇……
這次,她看見了。
他此生——最溫柔的神情。
而她,回以他一個最美的笑顏。
不哭了。
將李澤言好好地納進懷裡,讓他抵在她心上,輕嗅著她的髮香。
抹去淚,顫抖的手卻怎麼也抱不緊他逐漸癱軟的身軀……
望著遠方,她只是不斷低喃著。
「好嗎……」
「王爺……你說……好不好……」
冬雪還未落盡,放眼望去一片純白寂寥。
「王爺?」
雪花落下,無聲無息……
良久,她都沒得到他的應允。
————————
——天下傾覆皆無關,唯願,于心無憾。
梁王的死訊並未傳出。
魏謙只是暗中將兩人帶回王府,並擬出一套說辭掩過迎娶之事。
翌日,以梁王身體微恙之由,讓梁王妃照舊回宮參與歸寧宴。
未料,在宴席尚未開始,內宮便傳出有刺客闖入的消息。
皇帝遇刺,命在旦夕……
梁王妃趕到救治,卻為時已晚——
她親眼看著皇帝斷氣,看著屬於他的王朝崩亂得措手不及……
原以為該有的釋然竟未揚起半分。
心中全然沒有激起任何波瀾,似乎一切與她無關。
因為這些——她都不要。
只想,換她的王爺回來。
——
其實,皇帝死於中毒,而非刺殺。
儘管梁王的死訊未傳出,可皇帝肯定知道梁王兇多吉少,為此,便會失了大半的戒心。
鬆懈之後,才能讓刺客得手。
而刺殺只是障眼法,宮中戒備森嚴,無法只靠一名刺客之手,所以最大致命點便是他體內的毒……
然而,眾人都眼見梁王妃從歸寧宴趕至內宮救治,因此,無論皇帝遇害的內幕為何,怎麼都不會查到她身上。
原來啊,她的王爺、她的夫君……
早為她安排好了一切。
讓她成功復仇,還能全身而退。
李澤言早明白她的目的,卻從未說破。
所以,那夜才抱了她,才執意娶她為妻,為的——便是將她好好地藏在羽翼之下……
這于他來說是一場賭局。
他不願左右她的決定,便跟她賭一份情深。
若她能為他放棄仇恨,他便弒權奪位,只望給她一份安定。
若她放不下,執意以身犯險,他便——擋在她身前,只為……護她一世周全。
她的傻夫君啊……
————————
——冬雪終是落盡。
只望這情深牽絆,能換得前緣再續。
來到這棵樹下。
在這,他第一次吻了她,悄悄在她心上埋下情根。
也在這,他離開了她。
不知這離去——是將那情根拔除,還是埋得更深了?
望著眼前宣紙緩緩飄落,落在了那——她緊擁著他不願鬆手的樹下……
那日,他倆坐在雪中許久。
記不起是多久了……
只記得,兩人都冰冷得沒了知覺。
只記得,魏謙在百般勸說後,硬是從她手中將王爺搶走……
只記得,那顆為他跳動的心,在他了無聲息之時,也隨之停止了……
女孩小心翼翼地拿出髮簪。
輕撫上那珠花,這才發現上頭細小的刻痕:執子之手。
王爺說這花——名喚梔子。
原來,意味執子……
她的王爺,原來也是個略懂情趣之人呢……
女孩輕笑出聲。
下一刻,毫不猶豫地將簪子直埋進心間——
將他的諾言,刻進心裡。
這樣,就會牢記了吧?
是否如此,下一世,她便不再遺忘他?
無妨。
她的夫君是信守承諾之人。
坐在樹下,看著被風吹散的宣紙落地。
上頭,滿是對姻緣的冀望。
從她心間淌出的鮮血,將地上的希冀染成一片片殷紅……
蒼白的容顏帶著笑,像極了寒冬中一朵潔白的梅,冷豔卻清香。
意識逐漸渙散,她不覺害怕。
此刻,耳邊只有那日他在她耳畔的低喃,輕聲迴盪——
「執子之手,夫復何求。」
——
眼前被白雪掩過之時,她似乎瞧見了……
他那氣宇軒昂,高大挺拔的身影。
「王爺,可得記著你的承諾。」
「無論我在何處,都要找到我……」
「讓我,回到你的身邊。」
新房內薰著檀木香。
喜燭上的火光被探進窗的些許寒風撫得搖曳。
她坐在床沿,雙手疊在膝上,有些緊張地輕摳著喜服上的珠飾。
房門被輕地推開來,那沉穩優雅的步伐緩緩接近。
女孩從頭蓋的下緣瞧見了他佇足在跟前,卻遲遲未挑開她的頭蓋。
偷偷地,她執起頭蓋一小角,未料什麼都還沒看清,便聽聞他的一聲輕笑。
「偷看?」
「就這麼迫不及待?」
這話語裡的調侃,羞得女孩趕緊收手,乖巧端坐。
她不明瞭,他的佇足——是因為珍惜。
珍惜眼前的她,珍惜這得來不易的一刻。
「這事,得由為夫來做。」
語落,眼前的一片紅褪去。
映入眼簾的,是他帶著笑意,溫柔得無以復加的眼眸。
而他終於見著了,女孩那羞赧中帶著欣喜的神情。
聽見了,她的一聲輕喚。
「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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