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篇談寫作秘方的文章,絕對值得你收藏!】
今晚來分享一篇,中國作家賈平凹的文章。內容主要是談寫作時的選材。
有別於其他教寫作套路的文章,這篇非常精闢地點出,我們在寫作時需要具備的意識、格局和文字技巧。也談到每個人要找自己寫作的節奏。
一起來看看這位名作家的觀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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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作的秘方 / 賈平凹
痛感在選材的過程中是特別重要的,而在選材中能選擇出這種具有痛感的題材,就需要你十分關注你所處的社會,瞭解它,深究它。
中國社會特別複雜,很多問題不一定能看得清楚,好多事情你要往大裡看,好多事情又要往小裡看。把國際上的事情當你們村的事情來看,把國家的事情當作你家的事情來看,要始終建立你和這個社會的新鮮感,對這個社會的敏感度,你對社會一直特別關注,有一種新鮮感,有一種敏感度的時候,你對整個社會發展的趨勢就擁有一定的把握,能把握住這個社會發展的趨勢,你的作品就有了一定的前瞻性,你的作品中就有張力,作品與現實社會有一種緊張感,這樣的作品就不會差到哪裡去。
這種自覺意識一旦成了一種習慣,你必然就能找到你所需要的題材,而你所需要的題材也必然會向你湧來。我們常常說神奇,其實幹任何事情幹久了,神就上了身。
我拿我的一個同學來講,我的一個小學同學,他後來成了我們村的陰陽先生,婚嫁、喪葬、蓋房、安葬全是他一個人來看穴位和日期,凡是按他看的穴位和日期辦事的,事情都很平順,凡是不按他看的穴位和日期來辦的時候都出事了,大家都說這個人是一個神人,但是我瞭解他,他的文化水準並不高,對易經也不是很精通,為什麼他那麼內行,就是這項工作幹久了,神氣就附了體。寫作也常有這種現象,如果你變成一個磁鐵,釘子、螺絲帽、鐵絲棍兒都往你身邊來。當然對磁鐵來說,木頭、石頭、土塊就沒有吸引力。
從某種角度上來講,文學是記憶的,而生活是關係的,文學在敘述它的記憶的時候表達的又是生活,就是記憶的生活,寫生活也就是寫關係,寫人和自然的關係,寫人和物的關係,寫人和人的關係。有一個哲人講過這樣一句話,生活的藝術沒有記憶的位置。如果把生活作為藝術來看,它裡邊沒有記憶,因為記憶有分辨,把東西記下來肯定是有了分辨的。
在現實生活中以記憶來處理,比如我和領導的關係,這個領導和我是一起長大的,當時學習一般,為什麼後來他當了領導呢?有了這個記憶,肯定就處理不好關係了。文學本身是記憶的東西,你完全表現的是你記憶中的生活,而生活又是關係的。這兩者之間的微妙處,你好好琢磨,你就會明白該寫哪些東西,又如何寫好那些東西。
因為文學本身就是記憶的東西,你完全表現的是你記憶中的生活,而生活是關係,你就要寫出這種關係。現在到處都在強調深入生活,深入生活也就是深入瞭解關係,而任何關係都一樣,你要把關係表現得完整、形象、生動,你就要細節,沒有細節一切就等於零,而細節在於自己對現實生活的觀察。
比如說生死離別,喜怒哀樂,構成了人的全部存在形式,這一切都是人以應該如此或者是應該不如此來下結論,它採取了接納或者不接納,抗拒或者不抗拒,實際上從上天造人的角度來看,這些東西都是正常的。
但是人不是造物主,人就是芸芸眾生,生死離別,喜怒哀樂就表現得特別複雜,這個人表現的和那個人的表現是不一樣的,細節的觀察就是在這種世界的你和我不一樣、我和他不一樣的複雜性中,既要有造物主的眼光,又要有芸芸眾生的眼光,你才能觀察到每個人的獨特性。
人和人之間的獨特性,表面上看是人和人的區別,實際上是共有的一些東西,只是表現的方面、時機、空間不一樣罷了。
小說的語言和技術。寫什麼是關於膽識、關於觀念、關於見解、關於趣味的問題,怎麼寫是關乎智慧、聰明、技術、技巧,而無論什麼題材,最終都要落實到文字上,它的秘訣都在於技術。
就拿語言來講,我自己體會語言首先是與身體有關係的。為什麼?一個人的呼吸如何,他的語言就如何。你是怎麼呼吸的,你就會說什麼樣的話,如果你是氣管炎,你說話肯定是短句子。不要強行改變自己的正常呼吸,而隨意改變句子的長短。
如果你強迫自己改變呼吸,看到外國小說裡面有短句子,一兩個字或者是四五個字就是一句,你就去模仿,不管當時的處境和當時寫的內容以及當時的情況,你就盲目地模仿,讓自己氣憋得慌,別人讀著也憋得慌。
我自己平常也搞書法,看別人寫字,每當看到有人把字縮成一團兒,我就猜想他肯定有心臟病,一問,果然是心臟有毛病。遇到一些老年人,身體不好的,他們要練字,常常我給他建議去練《石門銘》,那個是漢隸,筆劃特別舒展,寫那個對血管絕對好。
小說是啥,我理解小說就是說話,但說話裡面有官腔、罵腔、笑腔、哭腔,有各種腔調,在我理解小說就是正常的跟人說話的腔調,你給讀者說一件事情,首先把你的事情說清楚、說準確,然後想辦法說的有趣,這就是好的語言,語言應該用很簡單、很明白、很準確、很有趣味的話表達出特定時空裡的那個人、那件事、那個物的情緒。這種情緒要表達出來,就要掌握抑揚頓挫。
怎麼把話說得有趣呢?就是巧說,其中有一點就是會說閒話,閒話和你講的事情不一定準確,有時甚至是模糊的,但必須在對方明白你的意思的前提下進行的,就像敲鐘一樣,「咣」的敲一樣,發的是「咣」的聲音,接著是發出「嗡」的聲音。文學感覺越強的人,越會說閒話,文學史上有好多作家是文體家,凡是文體家的作家,都是會說閒話的作家。
之所以有人批評誰是學生腔,學生腔就是成語連篇,用一些華麗辭藻,毫無彈性的東西。因為成語的產生,是在眾多的現象裡面概括出來的東西,就像舞臺上的程序一樣,成語也就是程序,會寫文章的人就要想辦法還原成語,會還原成語,善於還原成語,文章肯定就生動有趣。
大家肯定也有這種體會,如果沒有這種體會的話,可以去試一下,肯定會樂趣無窮,可以還原一些成語或者是古語,寫作就特別有意思。
語言除了與身體和生命有關之外,還與道德、情懷、品質、個人品行有關係。一個人的社會身份是由生命的特質和後天修養完成的,這如同一件器物,這器物就會發出不同的聲音。敲鐘是鐘的聲音,敲碗是碗的聲音,敲桌子是桌子的聲音。
之所以有的作品語言雜亂,它還沒有成器,沒有形成自己的風格。而有些作品有了自己的風格了,但是裡面都是些戲謔的東西,調侃的東西,把作品一看就知道這個作家不是一個很正經的人,身上有邪氣。有的作品語言很華麗,但裡面沒有骨頭,境界逼仄,那都是比較小聰明、比較機巧,甚至輕佻的人寫的。有些作品寫得很乾癟,一看作者就是一個沒有嗜好的人。
現實生活也是這樣,有些人是特別好的人,但是特別枯燥,有些人是很有趣的,但是老沾你的光,你寧願讓他沾光還願意和他待在一起。
我見過很多,見過一個女孩子跟我講過,原來給她介紹一個男的,各方面的條件特別好,學歷也好,但是就是生活沒有趣味,最後她寧願找一個窮光蛋,有趣味的。從語言中能看出作家是寬厚的還是刻薄的,能看出他是一個君子還是一個小人,能看出他是富貴的還是貧窮的,甚至是能看出他的長相是什麼樣子的。
世界盃足球的時候,我在報上讀過一篇評球的文章,裡面有一句話,說:球都踢成那個樣了,還娶了那麼漂亮的老婆,當時我看了之後自己笑了半天。由於播世界盃的時候經常把臺上的球星們的老婆照出來,球星的老婆都長得很漂亮,當時看到這句話,我說你好好評你的球看你的球,管人家的老婆幹什麼。這句話正好曝露他的心態,他在嫉妒,心理陰暗。
我也看過一種小說,是幾十年前看的,我當時從農村出來不長時間,身上都是農民的那種東西,那個小說開頭敘述,第一句是說:女人最大的不幸,是穿了一件不合體的裙子。我是一個男人,也不瞭解女人,但是我覺得也不至於那樣吧,一個女人今天出門穿了一件不合體的裙子,就是她人生最大的不幸,我覺得不至於這樣,或許人家過的是貴族生活,是基層的農民的兒子理解不了的,這種文章肯定不是給我讀的,所以我看到這句話之後,後面就沒有看了,這不是給我寫的。
節奏就是氣息,氣息也就是呼吸,語言上要講節奏,而且對於整部作品,或者看一部作品、寫一部作品,整部作品更要講究節奏。什麼是好的身體?呼吸均勻就是好身體。有病的人呼吸就亂了,不是長就是短。呼吸對於生命太重要了,每個生命沒有呼吸就完蛋了。在世界上任何東西都在呼吸,包括人在呼吸,動物在呼吸,草木在呼吸,房子也在呼吸,桌子也在呼吸,都在呼吸。人每天在不停的呼吸,但人常常就遺忘了呼吸存在。
這世界上有奇怪的現象,凡是太好的東西總是被忽略、被遺忘。對你太重要了太重要了,你反而感覺不到它的重要,母愛也是,只有母親對兒女是最愛的,但是作兒女的尤其在年輕的時候總覺得母親囉嗦煩人。
世界上凡是活的東西,包括人,包括物,身體都是柔軟的,一旦死亡了就是僵硬的。你的作品要活,一定要在文字的字與字之間、段與段之間、句與句之間要充滿那種小孔隙,有了小孔隙它就會跳動,就會散發出氣息和味道。
如何把握整個作品的氣息,這當然決定了你對整個作品的構想豐富度如何,構思差不多完成了,醞釀得也特別飽滿,這時你穩住你的勁,慢慢寫,越慢越好,就像呼氣一樣,悠悠地出來。二胡大師拉二胡,弓弦拉得特別慢,感覺像有千斤重一樣拉不過來。打太極也是一樣的,緩而沉才有力量。寫作的節奏一定要把握好,一定要柔,一定要慢,當然這種慢不是說故意的慢,而是把氣憋著慢慢地放出去,但是也必須保證你肚子裡有氣,肚子裡沒有氣也沒有辦法。
在你保持節奏的過程中,你要「耐煩」。寫作經常讓人不耐煩,為什麼有的作品開頭寫的很好,寫到中間就亂了,寫到最後就開始跑開了,這是節奏不好。節奏不好也是功力問題。世上許多事情都是看你能不能耐住煩,耐住煩了你就成功了。
同時也有4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4,310的網紅伊格言Egoyan Zheng,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伊格言詩集《與孤寂等輕》|2019|逗点出版 ☞Instagram|http://www.instagram.com/egoyanzheng #詩 #伊格言 #與孤寂等輕 1. 當你吹滅我瞳孔中的幻影 黑暗中我便失去了眼睛 2. 像一段誤入歧途的早晨,灰塵裡 停止生長的日光 貝貝,我想和你說話 但...
枯骨門天一教 在 每天為你讀一首詩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前戲 ◎林宇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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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我認識世界的方法:「一起走嗎?
再也不要回來。」當我這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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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炭塗滿了我的生靈
光影在暗室流淌,洗劫我和他不堪的過往
本來面目,不過兩顆心乾乾淨淨
享受萬物在舌尖的雛形,嚐試
而敏於挺身。我一次次出神在此時
此地,一次次對床上的內臟下手,小小格局
來回製造動靜,嗯,他的確是個好人
有想法,刻苦耐勞,精明且知性
懂得去隱含一種堅持,能對誰
不帶齟齬地搬弄是非所以
我等。等的意思是選擇
知會的意思也是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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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愛是一種武器嗎?我提心上陣
無害的可能怯怯牴著骨架,直到完成自己
這些底細我全都記得。儘管只是剎那
誰的一部分曾死過,活過,在娑婆人世
我動用所有善感去揣摩
他,一個遲來的人開始認真
讓破破爛爛充盈身體,看我眼神迷離
裡頭多少個如此與當初,多少個我
為他漸次接受,直到彈指間大徹大悟:
眼。耳。鼻。舌。身。意外的浮屠
我展臂如兩面擦亮的鏡子
誰停下誰就是我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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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我從不怪他。只感到空乏
人前人後我積累的時光
還不足對抗八方落下的水,一切的他
都使我精神抖擻,這麼多苦果與甜頭
成全我對他的體察:我願意如此
負責他的空前與絕後。當初所有執迷
驅使我兜手打勾,蓋印
誰能說自己沒有目的?我赫然抽身
受想行識,一心的疲沓
都來自他的過和我的不急
大千世界我告別當下的自己
只讓念頭在眼底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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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說好。趁風雨正大
我們必須趕緊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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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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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宇軒,1999年生,臺師大噴泉詩社顧問。國語日報專欄「詩的童話樂園」,著有詩集《泥盆紀》,Podcast節目《房藝厝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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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編淵智賞析
*為方便讀者閱讀,若文中提及「我」,則是指詩中的第一人稱視角;若僅僅只是說我,而沒有引號,則代表小編的個人看法。造成閱讀上困擾還尚請海涵。
此首詩是宇軒於2021年獲得中興湖文學獎首獎的作品。宇軒素來擅於以事物間關係進行敘事,並在其中穿插對語言的實驗,如將「生靈塗炭」拆解成「他的炭塗滿了我的生靈」,「眼。舌。鼻。舌。身。意外的浮屠」六根中的「意」與「意外」的雙重意涵等等,由此種種可見他對於詩中意象與詞彙使用的挪移、轉換與連接之長,而這首〈前戲〉更是淋漓地展現了他的詩藝。接下來,就讓我們來細讀這首詩吧。
從頭兩句開始:「他是我認識世界的方法:『一起走嗎?/再也不要回來。』當我這麼問」。此開頭便對於詩中的主要兩個人稱「我」與「他」之間的關係闡明了一簡單明瞭的定義。詩中的「他」,即是「我」與世界之間的橋樑,「我」必須經由「他」來認識這個世界,單單從首句,我們就可以隱約地感受到「我」與「他」之間的關係具有龐大的隱喻,不管是信仰上的貫連,或是任何情感上的糾葛,都足以見之。也正因為此複雜性藏得夠深,接下來的詩中,我們更應該注意的是在人稱之間的互動如何在詩人的意志中發揮效用。因此,接下來的問句也便順理成章的替此段關係的連袂進行開場,替整首詩開啟了理解與鋪敘之門:因著「我」對「他」依賴之深,一起出發便成了敘事者執著得近乎唯一的願求,而問出了如此深刻的一句告白:「一起走嗎?/再也不要回來。」——如此傾注全心全力渴望著的告白,此首詩的情調基礎大抵自此開始。
接著,來到次段,宇軒首次展現出了他所擅長的拆解詞彙功夫,將「生靈塗炭」拆成了「他的炭塗滿了我的生靈」,生靈在原成語中的涵義為「人民、百姓」,但拆開之後,所剩餘的詞彙「生靈」,在佛教道義中,也有著「活著的人靈魂出竅」之義,加上考慮到這首詩的兩個人稱互動之故,此一更動瞬間將原先成語的意義翻轉過來,原先的「炭」也從焚燒後的餘燼轉為正要起火的燃燒煤材。宇軒更以此意義的翻轉作為接下來句子的延續:「光影在暗室流淌,洗劫我和他不堪的過往」由炭的焚燒隱藏住火的隱喻,再以火焰所帶來的光影在暗室內製造的流動效果比擬為水,更以水的流動性將實際的物質轉換成抽象的人物關係之變化。我特別注意到了宇軒所使用的字眼為「洗劫」,如此一個負面性的詞彙,卻也在後面同樣負面的詞彙中,達成了負負得正的效果,彷彿屈原面臨汨羅江水,所說出的「滄浪之水濁兮/可以濯吾足」一般——當事物都淪陷於骯髒的境地時,就以不同的汙互相交迸,誕生出那些清朗的、出淤泥般的明亮——最終方得現出事物的本來面目。
而對宇軒來說,事物的本來面目,「不過是兩顆心乾乾淨淨/享受萬物在舌尖的雛形,嚐試/而敏於挺身」。布羅茨基曾說過「詩歌首先是一門關於指涉、暗示、語言相似性和形象相似性的藝術。」我們可以發現,在宇軒的詩中居然得以概括了這些詩歌的技巧,事物的本來面目是一個抽象的概念,而宇軒透過動作與名詞的實使得此一概念得以有所依附,讓我們知道事物的本來面目其實正正應當由我們心之錨點出發——只有當我們的心維持得夠乾淨時,才能得以共同感知到萬物,並且不斷地嘗試(當然,宇軒在這裡又玩弄了一個文字遊戲,將「嘗試」特別寫成「嚐試」,這固然是由於上句的舌尖所帶來的小樂趣)、運動與實踐,而這正正是詩歌指涉之所以始。回到最初我們曾討論過的「關係」,或許你會問,那這些跟詩中的「他」又有什麼關係呢?讓我先回答一下這個問題再繼續往下來討論這首詩,而我認為,在談論關係間的密切時,我們更應當認知到所謂的關係,不過就是在談論心之間的互動與聯繫。
在此層面上,我們便可繼續往下理解詩中「我」的行動:「我一次次出神在此時/此地,一次次對床上的內臟下手,小小格局/來回製造動靜」,宇軒依然延續他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詞彙使用,將「內臟」「下手」等極重且並非傳統美感性的字眼作為「我」如何去對於「他」進行認識:以內臟隱喻人的內裡,下手隱喻觸碰,本來看似是開膛剖腹的鮮豔視覺效果,卻被下面的「小小格局/來回製造動靜」而被收束起來,而讓整個動作被我們置於一個遠到足以欣賞的距離後面。由此隔開了讀者與「我」之間的距離,卻將「我」與「他」融會在一個心交神合的空間。這不但呼應了前面的「認識世界中的方法」一句中「我」與「世界」的距離,卻也替旁觀者帶來了視覺衝擊與意念的衝撞。
將讀者遠離了現場後,接下來,才正式地進入了「我」與「他」之間。
…...,嗯,他的確是個好人
有想法,刻苦耐勞,精明且知性
懂得去隱含一種堅持,能對誰
不帶齟齬地搬弄是非所以
我等。等的意思是選擇
知會的意思也是選擇
透過「我」的眼睛,我們看得見他的種種優點,無論是有想法、刻苦耐勞,這種意志上的指向,正正昭顯出了「我」對於「他」的傾慕,使得「我」在一種情境下,願意去等待他,那這樣的情境是什麼情境呢?回到詩的開頭,或許你還記得,「我」曾經問出了一個問題:「一起走嗎?/再也不要回來。」當一個問題之發生,其所期待的必然是一個答案,但詩行至此,我們卻依然沒看到回答,在「我」內心中之焦急便油然而生。「我」便這樣開始進行了自我傾訴——究竟他有什麼優點,值得我為他等候?因此,我們便看到了這樣一個自我說服的過程:等待著「他的選擇」。這裡所隱藏的小小心思不由得使我感受到一種戀愛般的青澀感覺,只為了對方的選擇而苦苦等候著。
正因為這種少年情思所帶來的苦悶與糾結,下一段關於愛的辯證邏輯便因而順勢誕生。
不愛是一種武器嗎?我提心上陣
無害的可能怯怯牴著骨架,直到完成自己
這些底細我全都記得
在「我」與「他」的關係尚未確立與認證以前,兩人之間竟恍如戰場一般,「我」用心來抵抗著你的「不愛」,並在不斷抗拮的過程中,重新完成「我」在有他的世界裡應有的自我姿態,也使得兩人之間的所有情節與底細,都在這樣一場戰役中不斷地被記起。因此,「我」也終於開始思考起自我的姿態。而在閱讀這首詩的同時,我卻也透過了「我」的眼睛,參與了這場戰役一樣,感受到那些「他」的崇高、知性,彷彿一切我們所欲追尋之事物,彷彿我作為一個讀者,卻也已經替這個「他」找到了他的身分,不管是愛情、真理,還是知識——我終於在這首詩裡看到了詩的最基本姿態:「詩不過就是一種簡單的常識」,展現出了一個主體對客體之間的追尋與自我形體之確立。
接下來,宇軒在這樣的一個過程裡終於開始摸索起「我」的型態,「一個遲來的人開始認真/讓破破爛爛充盈身體,看我眼神迷離/裡頭多少個如此與當初,多少個我/為他漸次接受,直到彈指間大徹大悟」。「我」作為一個「遲來的人」,開始試圖充盈著自己的身心與靈魂,重新見識到最初的本我,從而能夠被他接受。閱讀至此,我不禁在想,究竟「我」的「遲來」是指什麼呢?接著我便想起了上面的句子「無害的可能怯怯牴著骨架,直到完成自己」,我突然領悟到了,或許那些遲來的部分,便是那些在無「他」的世界中,飄零四散的自我的破爛碎片,因為想要配合他的完整,而像磁鐵一般重新依附回「我」的身體,從而逐漸完整成一個足以配上「他」的「我」。而下面的句子卻也證實了我的想法:
眼。耳。鼻。舌。身。意外的浮屠
我展臂如兩面擦亮的鏡子
誰停下誰就是我的全部
眼、耳、鼻、舌、身、意的原典也是來自佛教用語,本是指六個感官器官,但卻在上面的詩句中被視為自我零碎部分的具體展現,我們方又得以發現這是宇軒的所擅長的技巧:拆解語言的原義,並重新依附上自己的詩感。而六根最後一根的「意」,卻也因為下面所接的一個「外」字而產生了新義,除了「意」之「外」的意涵之外,也有了「意外」的意涵。此一意外又是因何而來呢?閱讀時我依然思索到了這個問題,最後我給自己的一個答案是「他的出現」,或許對「我」而言是一種奇蹟,但奇蹟背後所隱隱顯現地,更是一種意外——只有當我們發生了意料之外的幸事時,我們才會將之稱為奇蹟。
但這種奇蹟的煥發,才得以使得「我」在追尋的過程中,重新找回自我,在這段末尾,「我」所展現的姿態,卻竟然與「他」之間有所翻轉,從原先的可望依附,成了一種救贖者的姿態:「我展臂如兩面鏡子/誰停下誰就是我的全部」,這樣一個宣言,讓我們得以看見原先破爛的「我」,在這樣的一個關係追尋過程裡,漸漸對於自己的一切明朗,也知道了究竟什麼才是自己的本來面目,一切姿態都被濃縮在一顆明亮的心,張開雙臂便能擁抱住一切。
但即使自我已然完成至此,「他」卻依然沒有回應,對此「我」終於也感到空乏,終於寫下了下一段的開始「對此我從不怪他。只感到空乏/人前人後我積累的時光/還不足對抗八方落下的水」,我彷彿感受得到「我」的那種疲倦——那些一再地積累、枯等的日子,以及在努力之後,隨之迎來的更洶湧的落下的水。然而,正當我們以為「我」就要如此放棄時,宇軒卻寫下了「我」在面對這些苦難時所隱含的堅持——那種隱含的堅持終於不僅僅只是在「他」身上發生,而是透過這些歷練,使得「我」漸漸成為一個像「他」這樣的一個趨近完人的人。也正因如此,「我」作出了我的宣言:「我願意如此/負責他的空前與絕後」這樣一個告白也替「我」自己找到了新的起點,在說出了「我願意」之後,所有事物與誓約,終於可以重新開始重新被自身所檢視,不管是在「他」與「我」之間,還是「我」在前進時,如何去一次又一次得完整自身。我終於得以見證到了「我」來到了一個新的層次——一個學會向當下的自己告別的「我」、一個學會只讓自己意志主導身體、靈魂運行的「我」。
或許這樣的改變,終於也使得「他」看見了吧,因此,從開頭時,我們便不斷地在等待著的答案,終於在詩的最末出口了:「而他說好。」我想,這樣短短一個字,或許卻是詩中的「我」歷經了千百劫難之後,所得到的一個最完整的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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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術設計:吳浩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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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宇軒 #暑假無主題詩選 #每天為你讀一首詩
https://cendalirit.blogspot.com/2021/07/20210721.html
枯骨門天一教 在 PTT Gossiping 批踢踢八卦板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新聞] 獨/邊境檢疫人員心死!5大問題控指揮中心只會踢皮球【聯合報導。僅供參考】 https://disp.cc/b/163-dRii 『來自第一線防疫人員的心聲:
昨天記者會副指揮官陳宗彥指出,對於網路ptt之文章,有近期入境桃園機場之旅客,表達入境現場防疫人員配置及消毒(隨便噴個1~2下)時間間隔皆不足,會讓旅客在現場有染疫的風險,陳副指揮官表示是旅客詆毀,且感到很痛心,但事實是如何呢?
是機場每個單位的長官們,只想加快旅客檢體收集的腳步,完全忽略現有實際的人力配置,其實我們機場基層防疫人員,已經被指揮中心所制定的速食政策從生氣弄到心死了!對於長官,只在乎表面能「安撫民心及選票」、彌補3+11這個民眾撻伐的方案,卻完全漠視真實、實際防疫人員配置及生命安全保障!
從7月2號到今天,入境普篩也已經半個月了,採檢室從5間,已經擴張到19間了(沒有間隔可言)!但是,防疫採檢護理師人力,增加0人!!沒錯就是0人!一將功成萬骨枯,入境普篩守住了國門,相信這半個月來的成效,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可以讓指揮中心的長官們,在下午2點記者會上,可以向國人驕傲地公布機場攔檢成效,讓國人感到安心。
但是,講到桃園機場人力配置不足的問題,同仁已經從心寒到心死了。指揮中心除了踢皮球以外,還是踢皮球。
我們基層冒著染疫的風險,先不說沒有危險津貼及任何加給,連基本的防疫人力配置也不補足,至今還是常常2、3個護理師,要採檢500、600個旅客,連續7、8個小時穿著防護衣,無法喝水、上廁所,有些同仁這半個月來的負荷,已經導致泌尿道感染,流下來的已經不知道是淚水還是汗水了。
請指揮中心的長官不要看到這個文章後,又要說你們內心表示多麼不捨.....然後又要到機場挑個沒有班機的時段,走個兩圈巡視、說防疫人員士氣高昂,請指揮中心拿出實際的作為!
旅客排隊時,常常向防疫人員大聲嚷嚷及抱怨,但是旅客後來知道原來桃園機場每個航廈人員採檢人員配置是個位數(常常是2-3護理人員),旅客也覺得怎麼跟國外差那麼多,許多旅客後來也在自己的私人臉書社團、Ptt發表對桃園機場人力配置不足的狀況加以分享。
如同臉書社團分享的內容( https://reurl.cc/NrLAzp ):政府的各單位做各單位的,完全沒有整合。在採檢、搭乘計程車前要重複手填同樣的資料,還需要多派人力去講解指導,增加工作人員及旅客的接觸和染疫的風險。
以目前境外移入的個案來看,有不少無症狀帶原者、在機場被檢測出來的。但回頭檢視機場第一線人員,在一下飛機收審單區、大廳區工作人員都只有口罩和護目鏡(規範仍停留在2020年4月寫的 https://reurl.cc/LbeD33 ),不免令人質疑,是否不顧工作者的安全?另外,邊境檢驗人員打完2劑疫苗的並不多,且打完之後,也沒有像機組員一樣抽抗體檢視,更沒有做定期篩檢!
站在防疫第一線,除了要面對險惡病毒的攻擊,承受著身心的不適感及壓力,我們也都很害怕成為破口。但在目前工作負荷之下,沒有友善便利的資訊系統,旅客採檢完的資料還要一筆一筆登錄進系統,時常一天下來的入境人數是破千人的。
清點檢體數量、冷藏、包裝、運送更是很沈重的負擔,這些都是在旅客看不見的龐大工作量!連檢疫第10到12天的快篩試劑,還要在機場先發放,工作人員每天還要自己手工做上千份的衛教資訊的加工。
指揮官陳時中表示,未來在邊境的控管上只會越來越嚴。接下來旅運量可能會越來越多,甚至移工也會重新開始開放入境,令人質疑屆時機場防疫人員真的負荷的來嗎?
每個月花費在入境普篩的PCR費用估算也超過1億,想問指揮官補齊機場防疫人員、採檢護理師人力,到底是否有什麼困難.....?!是比登天還難嗎?
行政院蘇院長對於國手戴資穎沒有搭到商務艙表示震怒,請院長是否能為冒著生命危險的國際機場防疫人員,補足該有的人力配置、物資及該有的危險加給,如果能把該有的補齊,我們機場基層防疫人員,相信一定能增加防堵境外移入的成效,降低臺灣後續的醫療、疫調及經濟損失等社會成本。』
#三級警戒 #新冠肺炎 #武漢肺炎 #COVID19 #COVID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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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格言詩集《與孤寂等輕》|2019|逗点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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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 #伊格言 #與孤寂等輕
1.
當你吹滅我瞳孔中的幻影
黑暗中我便失去了眼睛
2.
像一段誤入歧途的早晨,灰塵裡
停止生長的日光
貝貝,我想和你說話
但我忘記擁抱的文法已很久了
19.
夏天是我
小熊是我
你說你夢見昨晚
細雨降落在遙遠的銀河
所以還是下雨了呀。
你帶傘了嗎
我多麼害怕
你因在雨中睡去而著涼
你終於醒了嗎
你美好而透明的手指
陽光溫潤
群星間都是潔淨的空氣
當你比劃著它們
星球們不再彼此遠離
淚水與笑聲
就相愛了
我是草原
我是巨大的鮭魚
我是最初最純淨的宇宙
我是蜂蜜
21.
如何成為一隻獨行的狼?
當季風吹過
花開滿曠野
去年的死亡在
雪與冰中融化
枯草葉沙沙親吻小腿
傷痕在心上降落,如此
親切纏綿
風中我凝望遠方──
世界啊,你像一個
一再失約的人
32.
有時抽筋
像唱到副歌最後升key
以為接近終點
忽然又將你吊起
有些愛情令人抽筋
約會的時候像在重訓
情話說到一半
氣喘噓噓
這鬼哭神號的包廂啊,到處都是
換氣不順的男女
重要時刻,捨不得切歌又唱不上去
但開始的時候你不會知道──
開始的時候,他們總先騙你:
歡樂,真情,弘音心
33.
恐怖片太恐怖的話
可以閉上眼睛
但坐隔壁的情人可能會趁機
偷偷親你
沒有比在黑暗的電影院中被偷親
更恐怖的事了。愛情顯為一
巨大而難以擺脫之恐怖電影
不要相信情人
不要相信戲院
上樓時別搭電梯
補妝時別照鏡子。但
不用擔心逃不出去,因為
逃生門會自己打開
門外的迷宮裡
鬼在等你
47.
荒原無人
天頂垂落著
死亡的群星
河流覆雪經年
再無人傳誦
去年大陸的漂移
月光照拂枯草
每一支巨大的鹿角
皆已進化為獸骨
所有曾經的血與蹄印
我嶙峋崎嶇的心啊──
貝貝,你是我愛情
永恆的化石
49.
想像在夢裡遇見你,雪夜的
異國機場
天使們皆因地面結冰而放棄了起降
整個無眠的夜,塔台播放著你
甜蜜的吟唱
廊道無人,我們是不是
遙遙相望的兩座燈箱呢?
貝貝,看著我
讓視線射穿心
讓我跟著你唱:
你是命運,無可逃躲
你是神祇私藏的美學,無法歸納
你是沉靜而分歧的枝椏,無從簡化
你是雪上的足印,斬釘截鐵
你是空氣
你是冷冽的呼吸
你是永不消融的手澤
你是,啊,冰晶與心
碎裂的脆響
──────
伊格言,小說家、詩人,《聯合文學》雜誌2010年8月號封面人物。
著有《噬夢人》、《與孤寂等輕》、《你是穿入我瞳孔的光》、《拜訪糖果阿姨》、《零地點GroundZero》、《幻事錄:伊格言的現代小說經典十六講》、《甕中人》等書。
作品已譯為多國文字,並於日本白水社、韓國Alma、中國世紀文景等出版社出版。
曾獲聯合文學小說新人獎、自由時報林榮三文學獎、吳濁流文學獎長篇小說獎、華文科幻星雲獎長篇小說獎、中央社台灣十大潛力人物等;並入圍英仕曼亞洲文學獎(Man Asian Literary Prize)、歐康納國際小說獎(Frank O'Connor International Short Story Award)、台灣文學獎長篇小說金典獎、台北國際書展大獎、華語文學傳媒大獎年度小說家等獎項。
獲選《聯合文學》雜誌「20位40歲以下最受期待的華文小說家」;著作亦曾獲《聯合文學》雜誌2010年度之書、2010、2011、2013博客來網路書店華文創作百大排行榜等殊榮。
曾任德國柏林文學協會(Literarisches Colloquium Berlin)駐會作家、香港浸會大學國際作家工作坊(IWW)訪問作家、中興大學駐校作家、成功大學駐校藝術家、元智大學駐校作家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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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eadmoo專訪1:如果在YouTube,一個小說家
https://news.readmoo.com/2020/01/07/200107-interview-with-egoyan/
☞ Readmoo專訪2:那些關於孤寂的問題,以及......
https://news.readmoo.com/2019/03/21/190321-lonelieness/
☞ 關鍵評論網專訪:透過YouTube頻道展示文學,我的小說虛構其實是把刀子
https://www.thenewslens.com/article/133126?fbclid=IwAR0BOrC-jcSM9pE3iOFSBGmLUQo49QVp20TCGbyCRaBgC2iHMkT0AyDwjwI
☞ 香港文匯報專訪:棄醫從文,伊格言闖進精神世界
http://paper.wenweipo.com/2019/09/02/OT1909020001.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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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是什麼?我認為,好的小說是一則猜想──像數學上「哥德巴赫的猜想」那樣的猜想。猜想什麼?猜想一則符號系統(於此,是文字符號系統)中的可能真理。這真理的解釋範圍或許很小,甚至有可能終究無法被證明(哥德爾的不完備定理早就告訴我們這件事);但藝術求的從來便不是白紙黑字的嚴密證明,是我們閱讀此則猜想,從而無限逼近那則真理時的智性愉悅。如若一篇小說無法給我們這樣的智性,那麼,它就不會是最好的小說。
是之謂小說的智性。───伊格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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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骨門天一教 在 晴天林 SunnyLam Youtube 的最讚貼文
#何君堯 #元朗 #反送中
《化孽》 (原曲:化碟)
墳墓沒有碑 何以眾生歡喜
義孝動了天地~~連登又一神作!
*改詞作者:搞老母後面 &連登一眾巴絲打
*主唱及製作:晴天林
*原曲及原詞作者: 黃偉文 Wyman Wong 、 HOCC
*原Post:https://lihkg.com/thread/13552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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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Post:https://lihkg.com/thread/1355266/
墳墓沒有碑
何以眾生歡喜 義孝動了天地
長埋是你媽
何母未講一聲 就跣下了 奇怪吧
你的媽媽今夜回去了 帶著你共去渡過那道橋
憤怒了 翻生了
啊堯 到子時你的心不會再跳
共你啊媽相會了 全民會歡笑
鋤田鋤到碑前 圍頭群眾 鑿碑的那時
報警不了 就算打去電話通了亦聞聲收線
平民行過驚見枯屍
血肉之軀已沒法保持
全賴衰仔搞到媽有事
何氏沒有碑
兒債父親兼起 現要另設喪地
何氏極痛悲
何有逆子鄉黑 搭膊夜裏 無顧忌
父母安土之後 還有你
有父母伴你入葬祝福你
替父母出口氣
惡子 教家門受恥不應再放肆
你快吔屎 收皮 往仙
何爸回顧當時 如能回到性交的那時
帶返膠套 後悔鳩噴逆子精注在何媽深處
何門人格通處皆知
這律師知法犯法多時
下次開拖等你航拍也願意
如能回到當時 重回和勝未開片那時
兩老可以 避免今次魂飛骨散 墳頭寫勾結
聯盟和勝和要俾錢
你炸安家費就要搞掂 孝子
如何饒恕君堯 如何忘你共黑幫制遙
你竟可要 荒顧一切民聲哀怨 人民驚呼叫
全門無赦不算可恥
你做初一 我十五已始 和平有撚 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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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骨門天一教 在 BrianCuisine Youtube 的最讚貼文
5個月後冬雪融盡,那純淨又冰涼的雪水,匯聚為潺潺流水穿越在林間,也形成了專屬於早春印記的河道。穿了一季的雪白外衣,在太陽底下、在陰晴不定的春雨裡逐漸退去,去年秋末天才被北風吹散一地的枯黃枝葉,隨著融去的殘雪,再次裸露出頭,那些南去的候鳥們,在我還嫌冷的清晨冷空氣裡,成群飛越屋簷,啼鳴聲也此起彼落在樹梢間迴盪。
被樹林環抱的湖面,此刻應該是氣溫最低的地方吧?那些來不及融完、漂浮在湖面的薄冰,被藍色天空渲染成霧藍色,剛才從頭頂飛過的雁鴨們,難道真的要把腳伸進哪冰水湖裡嗎?
我喜愛望著2樓窗外以平行視角,觀察楓樹樹梢冒出的橘紅色小碎花,春天的甦醒還沒多久,她早已努力不分日夜的長著,每天清晨醒來後,端站在洗臉台前時,眼睛餘光,總能看見它們努力掙出頭的身影,春光裡的花型彷彿前一日才完整,隔日就已被拂過的春風抖落一地,準備讓位給安靜等待一季冬雪的翠綠嫩芽。
紅色門前,靜駐在石階旁的佛頭,在厚雪覆蓋下安然度過嚴冬,當我彎蹲在石階間,開始為即將進駐的植栽準備土壤時,那雙慈善的眼神也正在一旁端視著我。午後的山頂,有時是清朗無雲的藍色天色,有時又是被春風推擠成推的層疊白雲,和煦的光照則是隨機找到機會,在雲朵間趁隙穿越、忽明忽暗。
春日的林間充滿生氣,雖然沒有時時讓人走出戶外,一展筋骨的和煦氣溫,但日光時間的拉長、窗外的光景已經讓人心情大好,橘紅落日轉移到晚餐後才開始,黑幕與藍天交替,氣溫也隨著降到10度以下,但翌日清晨你又會發現,門前的青草其實一夜未眠,悄悄的又多長了一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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