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下篇
#R18
#李澤言
#是師徒篇的下集肉肉篇
耶,肉肉節快樂!
大家這邊吃著肉渣渣
我也終於可以去吃烤肉惹
祝各位小可愛中秋快樂
吃肉肉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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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末、秋分臨,節氣變幻在仙境之中,並無明顯區別。該日照,暖陽便鋪灑於蓊鬱翠綠;該落雪,轉眼便能是皚皚白茫一片。
四季可以如春,和煦怡人,也能似凜冬,凍得人冰冷發顫。
恰如跟前那尊緊抿著嘴,神情冷若霜雪的神龍一般,讓人再無賴、再臉皮子厚也不敢多吱一聲。
師父的脾性,她是再清楚不過的。總是不苟言笑,也時常拐著彎說她傻,可從未如此刻嚴厲,這著實讓小丫頭心生畏懼……
不知是第幾片落入池中的枯葉,點破了這好半晌的沉默之景。她的指尖顫了顫,眼中怯弱閃爍得小心翼翼。
「師——」
「站好。」
出師未捷身先死。
看來這回,師父果真是氣得不輕……
雙手又握緊了些,面對突然投射過來的凌厲眼神,嚇得她收回方踏出的步伐,滿盈眼眶的淚眼看就要成串往下掉。
「不許哭。」
唔——真的兇,太兇了。
賣乖賣慘都無用,這回怕是咬著牙也得將眼淚吞回去了。如此想著,小丫頭怯生生往後退了兩步,含著淚卻不敢哭出聲。
泛紅的眼尾與緊咬的唇,這嬌小的身板子含羞草似的,一點風吹草動便嚇得縮成一簇,模樣說有多令人憐惜就有多令人憐惜。
可偏偏,師父不吃這套。
斂了眸,李澤言撫平袖口上的一處小小皺褶,雙眉卻微微蹙起。
「本座罰妳了?淨知道哭。」
這輕淺的一句「質問」,讓小丫頭更是憋得一張小臉通紅,抽抽嗒搭的哽咽比枝枒上盛住雪花的聲音還小,委屈得不行。
說到底,師父是沒捨得罰她。
沒罰跪、沒面壁,連舉手都沒有。可讓她駐足於幾步之外不許靠近,一副想拋棄她的模樣,簡直比懲罰傷及體膚還讓人難受。
「師父、徒兒、徒兒錯了……」
這會兒,那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丫頭總算「哇——」地哭出聲來。
這嚎咷哭聲震得李澤言心頭一抽一抽的。隨著一聲細微的輕嘆落下,原先藏在身側的紅彤彤大果子隨即被撈進掌心。
「過來。」
-
「知道錯了?」
「知道了。」
「還哭不哭了?」
「不哭了。」
「還敢不敢了?」
「還敢。」好吃。
「……」
看著眼前吃個果子便能心滿意足,完全忘卻方才悲傷情緒的小丫頭,看似乖巧實則不安分的很,使李澤言不禁捏了捏她啃果子啃得鼓起的臉頰。
「頑劣。」
不安分得他不得不使使手段使她懼怕而長長記性。孰料,這丫頭有吃的便忘了疼,倒是方才投進他懷裡哭得岔氣,便像掐緊了他心脈似的,揪疼不已。
指尖拾起落於她頰畔的一綹髮絲掛於耳後,眼看小丫頭在他腿上倒是安分,也不知是真受了教訓,還是因吃得開心。
想來,他又何曾利用如此不堪的手段,以她的恐懼訓斥、約束。莫不是因今日情況危急,讓他著實動了肝火。
思及此,原先流連於她柔順髮絲之間的長指倏然捏住小丫頭的雙頰,讓她還紅著的雙眼與自己對望。
「為師說過幾次,不許擅自摻和進來?」
「五——六、七、八數、數不清了師父。」
「妳還知道數不清了?」
「卻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在他即將降伏妖物時陡然現形擋在他身前。若不是那饕餮早已重傷,被他一擊制服,怕是那對如利牙的長角便要貫穿她的心臟。
千鈞一髮,幾乎讓他屏息。
「是那饕餮陰險,以帶刺長尾要偷襲您,若不是我即時出現引了牠的注意,師父怕是要受罪了!」
如若是她受罪,那可不比他自己重傷更為難忍……
「所以師父您說,我是不是您的小福星!」
嚼嚼嚼的小嘴揚起一抹不知悔改的笑意。
「……倒是賣起乖了。」
鬆開掐住小丫頭細膩臉頰的指尖轉而輕撫上耳畔的血痕,與口中責備大相逕庭的愛憐之意暈染在李澤言那雙靛紫眸中。
心上萌發的枝枒,怕已是蓊鬱得難以遮掩了……
-
「師父。」
小丫頭喚著,隨手丟下還未吃完的果子跪坐起,捧起李澤言的雙頰仔細審視他臉上幾道血痕。
「徒兒幫您療傷吧……」
語落,李澤言隨即想起上次答應讓她療傷的情景,神情中竟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赧然……
斂起眸,李澤言拉下那雙在他臉上胡亂摸的手,淡然道,「不必。」
「師父!」
「饕餮的尖尾有毒您是知道的。何況,您將我撿回,不就得使用我的靈力——」
「我留妳在身邊,不是為了利用妳的靈力。」
「徒兒不是這個意思。」
她知道的,當然知道。但她就願被師父利用。
多說無益,小丫頭索性強行捧起師父的臉,低頭便去舔拭他額上的一處血痕。
「妳——」
「是不是不疼了、師父?」
對蹙著眉的李澤言一笑,小丫頭看著那有癒合之像的血痕很是滿意,對自己的靈力可是相當自豪。
反正忤逆師父也不是一兩次了。這一垂眸,又看準了他眼下那道既深且長的血痕,卻在未低頭之際便被李澤言一把拉回懷中。
「妳還記得自己有治癒能力,難道不記得自己無法『自癒』?」
「唔、的確有時是不記得的……」
在幾次為了師父以身犯險時。危急之際,誰還能多想呢?
「那、那這樣吧,師父讓我為您療傷,往後,您去降妖時,我不偷偷跟去便是……」
「還會討價還價了。」
罷了,這丫頭不是一般的言而無信。
揉揉師父挑起的眉,小丫頭就當他是默認了,低頭便舔上李澤言眼下的傷。
她舌尖沒有溫度,觸上傷痕時甚至有些冰涼。柔嫩的觸感在他肌膚上反覆舔拭,這于丫頭來說平常不已的舉動,對李澤言卻不然。
穩在她腰間的手勁隨著那一點一點的反覆舔拭而越發加大……
而渾然不覺的小丫頭挺起身子,輕拍了拍李澤言的頭頂,「師父,您角呢?」
犄角,是龍身上最重要也最致命的一處,平日裡李澤言是不會平白顯現出的,可不知怎麼地,這小蛇精自小就對他的角情有獨鍾。在只有兩人獨處的閑暇之時,他便偶爾會滿足她的要求。
抬眸看了小丫頭一眼,李澤言許久不曾為此事猶豫過了。半晌,垂眸之際仍舊是抖露出一對堅硬挺拔的犄角。
果不其然,師父的角上有幾處傷痕,小丫頭想也沒想地伸出軟嫩的舌尖便自根部舔拭起——
這似無心的舉動使李澤言渾身輕微顫動,頃刻間便露出他烏黑光澤的長尾,自身後掃過身下嫩綠草枝,再掃蕩過平靜無波的水面,揚起劇烈水花,濺得懷中的小丫頭半身濕透……
「師父!」
小蛇與玄龍相似,性喜水。這番水花潑灑,小丫頭只當是師父與她鬧著玩的,透涼得她綻開眉眼。
她捧著李澤言的雙手未曾鬆開,更是以額與他的相抵,縮著雙肩似是怕再次被冰冷池水潑灑,實在又期待著這沁心的舒爽。
咫尺之間,僅僅一息之隔。小丫頭眉眼盡是笑意,一如既往地化為和煦日光映進他眼中。
身為天界一方守護主,他駐守此處數千年。儘管睥睨天下,可位處高嶺之上,與之相伴的不便是——孤獨二字。
-
許久以來,李澤言都是俯視腳下眾生,直至這眼中只有他一人的小蛇精出現,歲月、四季、悲喜,在他眼中,不再是為滄海一粟。
直至她出現在他身邊——李澤言仰頭望進那笑彎了的眼中,似乎能從其中探得四季更迭,能探得冷暖變化。
能知曉,這天地間上有一物稱為:曙光。
他想探得,便伸出手將那如花笑靨迎近,覆上那似能溢出蜜來雙唇。
可她一隻小小蛇精哪裡懂得,只下意識的抿著嘴。
「嘴張開……」
唇齒間的呢喃,本該是風花雪月之際的暖糯囈語,此刻卻是「傾囊相授」,著實讓李澤言失笑,卻又怕嚇著自己的好徒兒。
「眼睛閉上。」
待小丫頭雙眼眨了眨,後知後覺地閉上後,李澤言便親自以舌尖撬開小丫頭方不知所措的貝齒,似輕柔又不容抗拒地汲取她的清甜。
「呼吸……」
輕輕吸了口新鮮氣息,越發渾濁的低語自唇畔到了耳側,師父的嗓音像在壓抑什麼似地。是不是、是不是像上個夏季來的那隻九尾狐姐姐說的那般?
「師父……您是不是,也想舔舔我?」
「嗯?」
李澤言抬眼望向小丫頭真摯又疑惑的目光,頓時不知該如何解答她天真卻直接的疑問。
「九尾狐姐姐說的,她說,若師父也舔舔我,那我們就不會分開了。」
「……胡說八道。」
李澤言沉了眼,正想說些什麼,卻見小丫頭扯了扯領襟,將潔白細嫩的脖子湊到師父眼前,怯生生的說道。
「那您輕點兒,癢……」
「……」
敢情這小傢伙為了不分開,便能將脖子獻給他人了?
「……傻丫頭。」
語落,小蛇精預期的癢癢沒落在她脖子上,倒是得了一記刺痛。
「唔——」
李澤言在她身上留下一記紅印,其餘若紅花瓣的細碎自她側頸而下,直至圓滑骨感的肩頭、勝雪的澎潤,再落至那如凝脂間的一點櫻紅之上……
輕微刺痛與搔癢從師父唇齒所及之處發散,小丫頭挺直了身子,直覺地將李澤言攬在胸前,希望他能將那泛著異樣之處再探進口中一些。
他倆本便是異獸、是妖精,以唇舌彼此汲取幾乎是本能的表現。小蛇精一手搭在李澤言肩上,眼前見他的一對犄角便以鼻尖輕觸、以舌尖摩挲……
自犄角而至的躁動在李澤言體內發酵,長尾再次從池中探出,就著水花環至小丫頭身側,牢牢將她攬至懷中。
-
「唔——」
「疼嗎?」
面對如秋風般怡人的低聲詢問,小丫頭望著李澤言,心頭暖烘烘地,頓時能忘卻身下的不適,眼中只有她一如既往溫柔的師父。
她點點頭隨即又搖搖頭,疼得眼眶都紅了卻還倔著的模樣,讓李澤言莫可奈何地輕笑,指尖卻在下一刻輕揉揉她身下嬌嫩的之處,讓更多的滋潤減緩她的不適。
「一會兒便不疼了。」
直至小丫頭埋進他頸間,自個兒坐下身與李澤言緊密相擁,這才逐漸在他的挺進中嚐到難以言喻的歡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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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師、師父……」
隱忍的粗喘與難抑的吟哦在林間揉合著秋風的聲響迴蕩。
一手與李澤言交握,一手擱在他肩頭,小丫頭生疏地抬動身子,讓兩人的柔軟與堅挺交融。本能的吞吐雖是難以掌握訣竅,卻多了一番縱情的苦甜。
「師父、熱……」
聞言,李澤言輕笑,握上身前纖細的腰身便深深挺進,頂弄得小丫頭幾乎驚呼出聲。
「連自己沒有溫度都忘了嗎?」
嗯?是嗎?是的吧,可為何與師父相擁便會炙熱得像是要將兩人一同焚燒殆盡。
「我、沒有……那、便是、師父了……」
一句話到了嘴邊,硬是被李澤言的挺進搗得七零八落地。他先是深深挺進、再緩緩退出,難以預料的節奏對小丫頭而言每每驚心動魄,卻也難以克制地急於汲取師父身上的氣息。
可越是貼近便越發炙熱,這便不自禁的去尋找李澤言的長尾。烏黑透著光澤的龍鱗雖堅硬卻冰冷,摸著舒適,讓小丫頭順勢便以雙手往後撐著龍尾,讓師父的挺進能夠更加毫無保留。
孰料,如此非但沒能更涼爽一些,反在體內熱潮堆疊而至之時,龍尾環上她腰間,讓她只能緊緊攀著師父動彈不得,隨著次次加深的掠奪等待被洶湧浪潮吞噬殆盡。
-
「唔、嗯……」
歡愉之後,小丫頭還未適應地窩在李澤言懷裡,雙腿難以控制地輕顫著,急促的喘息在她背上的掌心幾次安撫後才逐漸趨緩。
「師父……」
「嗯?」
「結束了嗎?」
「……」
看著小丫頭原先勝雪的肌膚,此刻紅紅艷艷得如同春日裡盛開的花兒,以及泛著水光的雙眸,李澤言尋思著是否要坦言,「尚未。」
「還要……師父。」
在小丫頭背上摩挲著的指尖頓了頓,李澤言心中陡然生出一念,隨即便刻意問出了口。
「還要,什麼。」
小丫頭正起身,並不懂緊緊包覆著師父的碩大那處為何依然滿盈,只怯生生的拾起李澤言的長髮,輕輕摩挲著髮尾。
「還想……再一次……」
顯然小傢伙不覺這般直白哪兒不妥,眨眨眼,只是詢問地朝李澤言一笑。倒是不安分的擺擺雙腿,惹得李澤言不得不再以龍尾將小丫頭牢牢固定在懷中,否則待會怕是要傷了她。
「那妳必須先懂得,並非舔拭——」
罷了。
「以後,除為師以外,不許與他人有肌膚之親,明白嗎?」
「什麼是肌膚之親?」
抬手撥動小丫頭的瀏海,露出她靈動的一雙眼眸。
「便是,為師此刻要與妳——」
啵!
「這樣嗎?」
李澤言感受著頰畔極細微的溫度,他果然是深信的。她有溫度。
「嗯,記住了。」
然後,他用手去撫摸,用唇舌去描繪,用一次次的深深結合去感受。
玄龍以長尾將小蛇精圈在懷裡,一同翻進冰涼的池水之中。在那似深不見底,黯而不見日光的水底深處纏綿……
相擁、繾綣。
許久,落雪點點化於池水之中,卻打不亂那映在池面的,一圓皎潔明月。
-fin-
情景交融意思 在 Koobii鬧大學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男女鬧知識 #成功邀約約會技巧💗
聖誕節🎄就快到啦~~鬧粉們還不趕緊學起來~⛄️❄️
【1.#別想太多勇敢開口】
有時候自己最大的敵人正是自己!跟心儀對象聊得水乳交融,但卻遲遲不敢開口提約會見面,總是瞻前顧後的你,其實最大的恐懼不是對方答不答應,更多時候,是害怕自己會錯意,誤認對方對自己有意思而貿然邀約,事後被婉拒會顯得自己太囧。這項憂慮,說穿了其實是庸人自擾,如果不問你永遠也不會有進一步認識的機會,建議不要想太多,想見面不妨就勇敢開口,別把事情想得太遠、太複雜,或許你就能更平常心看待它!😊
【2. #有誠意的直球對決】
擔心邀約太過直接,被拒絕後,就沒有退路跟台階下?過度迂迴且不夠明確的約見面,很可能會讓對方同時懷抱你真實動機,認為你只是隨口問問並不是認真想見面,甚至你只是想玩玩而已。舉凡像是:「要約嗎?」「要出來嗎?」這種沒有特定時間、地點的邀約內容,容易給人你是臨時起意且不是很重視的感受;不妨改以「星期三晚餐你可以見面嗎?」「週末有空吃頓飯嗎?」都會比前者來得有真誠且誠意許多。✏️
【3. #面對面邀約從閒聊開始】
如果你的邀約情景是面對面,那建議請從先從無關緊要的閒聊開始!在生活中遇到新對象,想開口約她見面約會,建議可以先從美食喜好、通勤地緣、飲食嗜好……等話題聊起,從中不僅能稍稍一探對方的飲食偏好,也能從她與你的聊天過程的情緒與肢體語言了解,她對你是否有意思。看她是否在聊天中有「雙手環抱」、「雙腳交叉」、「雙腳腳尖不是朝你」……等有防衛性的肢體,都能看出對方對你可能還處於觀望的狀態,也能藉此評估你的約會邀約是否要再緩緩否與。❤️
【4. #務必做最真實的自己】
這點很可能你會覺得是一句廢話!但事實卻是,許多男性在約會之初,容易被女性的回應速度以及聊天反應帶著走,有任何風吹草動到會影響你的心情與下一步。尤其,對於總是擔心自己第一印象好壞或怕被拒絕的男生,內心因擔心犯錯而處處想討好對方,這類心態便容易反而讓你顯得唯唯諾諾甚至不夠大方,如你也是個性較內向的男性,建議要適時提醒自己不要受對方情緒左右,無須刻意只要做好自己,才是王道啊💗
你還想知道什麼鬧知識呢?
也在底下留言讓鬧編聽~見你的聲音👂
參考資料:MAN’S FASH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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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生 #兩性 #男女鬧知識 #聖誕不孤單🦌🔔
情景交融意思 在 每日一冷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成語一冷 俗語說「不分青紅皂白」,「皂」為什麼是指「黑色」?兼講肥皂的落落長歷史。
※各位不用找惹,本篇不是跟風,與時事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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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即使在肥皂發明了很久之後,它都不是給人拿來洗澡的。最原始的肥皂,是由每家每戶都會有的爐灶燒出的草木灰燼,混合動物的油脂所製成的,十分簡單。
草木灰中含碳酸鉀、鈉等鹼性物質,植物一生中根部從土壤中吸收進去很多水,溶解在水裡的礦物質,最終就會在植物細胞中的「液胞」裡堆積儲存,這些礦物質就是「灰分」。脂肪=三酸甘油酯,遇到鹼性就會被「水解」被切成了甘油和三個脂肪酸(所以叫三酸)就是皂化反應。脂肪酸的鹼性鹽類就是肥皂的主成分。
也就是說肥皂是由他的宿敵:油脂所製成的。咦,相煎何太急,何太急。 #皂化弄人 #濕主這要看您的皂化
但古人是用什麼洗澡呢(指除了冷熱水之外),不久前我聽耶魯大學的希臘史公開課,由 Donald Kagan 教授主講,談到地中海克里特島的「米諾斯文明」,和古埃及有的經常的船隻貿易時,一則有趣的題外話被我記住了
——早在紀元前 2700 年,青銅器時代的地中海文明就持續從埃及進口香料,用途之一居然是給有錢的貴族男女洗澡。
米諾斯文明,同時與北邊的愛琴海文化圈、南邊的埃及文化圈有著貿易往來,希臘的特產橄欖油和埃及的特產香料(其實來自葉門,透過阿拉伯人的先祖進行貿易,貿易路線曾是由埃及掌控)就被人結合在一起洗香香,方法是在沐浴告一段落後,再搽橄欖油來軟化、浸潤皮膚,最後將油和汙垢一起刮掉。
橄欖油浴之後,油多少會殘留在肌膚上,「有一種橄味」有的人不喜歡,故需要用香料蓋過。
克里特島的宮殿遺跡中,也有發現華麗的雪花石膏雕刻出的澡盆——我們能想像克里特貴妃沐浴的情景。但其實用不著想像,米諾斯遺址的特色是充滿了彩色、栩栩如生的「濕壁畫」。畫中有窈窕仕女,還有可愛的海豚,品味真是一級棒,建議搜尋觀賞。
日後古希臘、羅馬文明依然延續塗油軟化這樣的清潔方式,間或使用粗糙的火山浮石粉末摩擦皮膚來進行脫角質的一個動作。在羅馬浴場中,為了刮到背後等地方的汙垢,還有一種金屬製的「不求人」形狀的用具稱為 strigil,用來抓背XD 見附圖。
說到這邊照例的岔題一下,說到用油來洗澡,我就想到亞塞拜然共和國有一種暴發戶風格的油浴:泡石油澡。亞塞拜然的納夫塔蘭(Naftalan),當地盛產的黑黑、黏黏、味道刺鼻的石油,據說用來泡澡有治療效果。納夫塔蘭和希臘的關係是?希臘語 naphtha (νάφθα) 就是石油的意思。
▼
回來,話說肥皂這東西在埃及、兩河流域的古文明都有發明——配方實在太簡單,混合動物脂肪和鹼性的植物灰就成了,很難不發現。但目前發現的楔形文字石板(多是買賣紀錄,就是發票和帳簿的作用)上,幾乎沒有提到肥皂的買賣紀錄,有可能是一般人並不用肥皂洗澡澡,而是專門用於產業如皮革、羊毛業的去油脂方面。是工業用的肥皂,而非日常商品。
草木灰肥皂流行不起來的原因可能是鹼性太強,太「苛性」會傷害皮膚的緣故?歷史沒有如果,我們也只能這樣猜測惹。
前面提過,羅馬人洗澡也不用肥皂。在歷史學家老普林尼《自然史》中有提到,高盧(古法國)的日耳曼男人都會用草木灰和動物脂肪混合物(94肥皂)來保養、呵護他們的頭髮,甚至用的比女人還多。
我們看過《魔戒》都曉得,日耳曼民族的長髮和蓄鬍是一種很man的社會地位象徵,附圖中的青銅像是維欽托利(Vercingetorix),他是領導高盧人抵抗羅馬入侵的將軍。雖是現代法國人的想像復原面貌啦,但你看看他那飄逸的髮鬚uwu。難怪男人更加需要肥皂。
* 2020 回顧糾錯:可是科宅,高盧人是凱爾特族。凱爾特和日耳曼的唯一共通點只有個「爾」XD。把 Vercingertorix 當日耳曼人他可是會很難過。咩噗。歷史知識要加強喔~~再講錯殺頭。
我們也注意到,身為羅馬人的老普林尼是用一種「噁,野蠻人怎麼這樣」的角度去描述肥皂(作為潤髮產品,而可能不用於身體上)的使用。只能說是 culture shock 吧。
西元後2世紀,羅馬的醫師蓋倫(Galen)提到肥皂有深度清潔、除汙的功能。表示當時用肥皂的風氣已經傳開了。而由中歐的日耳曼人生產的肥皂也是當時羅馬帝國境內的暢銷商品。那之後羅馬就崩潰了,日耳曼人文化取而代之,可以猜想肥皂仍然是貴族護髮聖品。但出於一些原因,後來的中世紀時期,歐洲人沒有出大事是不洗澡的,相反,洗了澡就表示要出大事。十字軍東征時「法蘭克人」(伊斯蘭世界對歐洲人的通稱)身上的怪味也給了注重清潔的穆斯林好大的 culture shock。 #未戰先臭暈
而當越來越多次十字軍,進行一個經由搶劫順便文化交流的動作後,若干「十字軍王國」在中東建立,公共浴池洗澡的習慣漸漸又傳回了歐洲......直到一個陰錯陽差,「東方式洗香香」又在歐洲變成禁忌了。那正是因為 #鼠疫來啦塊陶啊——當時歐洲人認為疾病是透過不好的空氣(miasma)傳染。而洗澡會將身體表面由汗水形成的保護層洗掉,讓毒氣得以從毛細孔進入人體。
怎麼覺得有點像雞蛋XD 洗過的雞蛋不利於保存真的是因為類似的理由。
總之,歐洲人會一直髒到相當近代,甚至醫師終於搞懂開刀前要洗手,髒污致病的原因是微生物的時候。
但相較之,伊斯蘭文明就十分清潔。目前所知最早含有香料、較弱的鹼性、含有甘油而更滋潤肌膚的「香皂」,正是西元八世紀在敘利亞一帶製造的(附圖:敘利亞阿勒波 Aleppo 的肥皂)。考慮到敘利亞這地點絕佳,融會了埃及、兩河、黎凡特、東羅馬、波斯、希臘、中國等等文明的製造技術,也掌控了阿拉伯半島南方葉門的香料貿易,當時阿拉伯科學家有著世界數一數二先進的化學技術(故分離出鹼性物質如碳酸鉀),然後先知穆聖的教導又說人體要清潔,香皂出現就順理成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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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講了幾千字都沒說到標題,真是超惡性風的作者啊。好的,中國話「不分青紅皂白」裡面,皂指的是黑色,那是因為皂這個字有幾千年都不是指肥皂,一直到很近代肥皂一物才由西洋傳入於中國普及。而皂這個字上半是個白的理由很謎,沒有權威性的說法,也不易考據,或認為與「草」字有關。(聳肩)
中國古代是用皂角樹(Gleditsia sinensis)的果實——嘿呀,沒有筆誤,豆莢是一種果實——磨碎後的粉末來清潔油汙。皂角樹我目前找不到開源版的圖片,為不侵權請大家自行搜尋觀看謝謝。而因為那種豆莢是黑色的,因此皂=黑色,這是一種說法。但到底是豆莢得名於皂,還是皂得名於豆莢,誰先誰後就待有心人考據惹,我們跳過XD
皂角樹遇水會發泡的原理和肥皂有一點點像,但卻出於完全不同的化學分子:皂角和很多植物一樣,在種子、果實、根莖葉中都會產生【皂素】(saponin),皂素這種分子和肥皂清潔劑有著一共通點,就是分子有一端親油性、一端親水性,可以起到「乳化」的功用讓油水「交融」←形成懸浮乳液的狀態。黃豆煮豆漿會拼命冒泡「假沸騰」,也是因為豆子含有皂素的緣故。
植物們例如苦茶、無患子、皂角、甚至黃豆......並沒有那麼好心,生產皂素並不是為了有朝一日能讓人類拿去洗布洗澡。皂素是一種給動物的下馬威,許多皂素分子很苦,難以入口,有些種類甚至有毒。概念上是說,動物意圖去吃植物種子,其中的皂素就會引發腸胃道不適,或更兇猛的毒性反應,動物便學到教訓不會碰它了。
以上所說只是概念上,皂素的種類實在一籮筐,欠大量研究,有很多例外(例如甘草酸算是一種皂素,但它是甜的),其中還不乏有藥效的分子存在,特此平衡報導~~就不一味汙名化植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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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我一直有個怪想法:既然護膚皂基本上和炸雞排裡的脂肪含有相同的成分→脂肪酸和甘油(為了保濕護膚,把甘油加回去),只是鹹了點、鹼性了點。那麼如果當我落難荒島,在包裹裡找到一盒肥皂,我能不能啃肥皂以獲得和脂肪相當的熱量而活下去,或是吃了會翹翹?
是這樣,正常腸胃消化過程中,由「胰腺」分泌的胰液和「肝臟」分泌的膽汁,在十二指腸混合的時候,雞排的油就會像肥皂一樣被拆成脂肪酸和甘油進而被血液吸收了。乳糜化、然後皂化,是十二指腸的正常生理過程。
這麼說,吃肥皂不是只替身體省了一步驟嗎XD?但仔細再想,這裡會遇到的問題和植物皂素會造成的腸胃道傷害類似:大量的脂肪酸鹽會破壞細胞。我們的細胞膜基本上就是兩層油脂,遇到清潔劑就會開始被溶解破裂。更別提肥皂還有高滲透壓......腸子會GG 在性命危急時,是否要先用酸(例如胃酸)把肥皂轉換為中性才能吃呢? #千空醬我問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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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也說到苦茶,台語中肥皂有兩個講法,第一個是「雪文」(Sap-bûn)←來自葡萄牙語 sabão,拉丁語 sebum 的意思是動物脂肪。也就是說皮脂腺 sebaceous gland 和肥皂 soap 都是同一個字的衍伸,就像肥皂是由他要洗掉的油製成的,拿摸奇怪。
第二個講法是「茶箍」(tê-khoo),是由於苦茶籽放進榨油機壓榨後,留下來的圓餅狀苦茶籽的殘渣(箍=圓,例如桶箍)被人們發現遇水會起泡——其實這又是皂素的作用啦。皂素是一種雜七雜八的統稱,可以是各種形狀的植物性分子,有「界面活性」即是。
我們能想像有這樣標榜的肥皂廠商「本產品完全天然,不含任何界面活性劑」,可是瑞凡,肥皂——不管是皂素還是脂肪酸鹽,94界面活性劑啊,那可是字典定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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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胰臟的酵素可以把油脂分解,中國北方叫肥皂「胰子」或是「豬胰子」,是因為不曉得哪位天才屠戶發現,把豬的胰腺和腸繫膜的脂肪混合、剁碎,和一些草木灰、香料等物混合成的產物可以用來洗滌......可以,這很肥皂!化學上是相同的。
所以當終於在現代,北方中國人接觸到(終於流行起洗澡愛乾淨的)歐洲所進口的(其實製法源自於伊斯蘭帝國的)香皂的時候,會把香皂叫做「洋胰子」了。不,其實我們都念嚕啦拉。
久久一更新,取材很費心,希望大家不棄嫌看得開心,不太每日的每日一冷,我們下次見!by科宅
情景交融意思 在 每天為你讀一首詩- [利文祺專欄 文學騎士歷險記] 論詩詩 #楊牧 ... 的推薦與評價
楊牧也已這樣「以詩論詩」的方式,寫就〈論詩詩〉,意思為,「討論詩歌的一首詩」。 ... 中的音色內在風景從而定位,裏外情景交融互補——永恆是你自時間切割下的天工」 ... <看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