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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號 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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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日作家李琴峰憑藉《彼岸花盛開之島》獲得本年度的芥川龍之介獎,成為第二位以非日語為母語的的芥川獎得獎者。《彼岸花盛開之島》講述一名失憶少女來到陌生的島嶼,島上的領導人皆為女性,甚至存在著一種只有女性能夠學習的語言。此著作的中譯本尚未推出,但不難發現李琴峰的著作總貫穿著相似的主題。無論是《彼岸花盛開之島》那座夾雜著日本和台灣的歷史文化的島嶼、《獨舞》中從台灣「逃難」到日本的趙紀惠,還是《倒數五秒月牙》中暗戀日本大學研究所同窗的台灣女同志林妤梅──混雜的族種和語言、女性的身分、小眾的取向,總是讓人無處安放真實的情感,只能在日常生活中拼命地佯裝無恙,直至壓抑超越了所能忍受的臨界點。
現今社會固然比邱妙津《鱷魚手記》的時代進步,然而異於主流的性取向依舊成為了人們表露情感的障礙。《獨舞》中的趙紀惠因為小學同學丹辰的驟逝而首次覺察自己對女生的強烈情感,亦自此無法與他人建立親密的關係,友情也好、愛情亦然,不容別人親近。因為她展露於人前的並不包括「女同志」、「憂鬱症患者」、「性侵受害者」這些身分,就算在職場上得到同事的佩服稱許,她仍然覺得別人對己的評價並非根據最真正的自己而來,相處時的對話亦非對著真正的自己而說,讓她無法投入建立任何關係,只能抽離地活著。
於是,趙紀惠一方面無法打從心底接受別人對這個「非真實全部」的自己之善意,同時心底卻明瞭自己永遠也沒可能把那個「真實全部」的自己曝光於人前。小雪和小薰的出現,或者曾經令趙紀惠稍稍鬆開心鎖,惟人與人的連結能有效讓人走出「獨舞」,前提是「我」要先成為接受自己的第一人。趙紀惠對自我身分與過去傷害的徹底排拒,「和解」不了,更無法「遺忘」,這使她封閉了一切感受情感的感官,甚至自行加上一層自我否定的濾鏡,無從感受和辨別別人的情感,不論是善意或惡意。是故,即使如何努力撇清過去,換個名字逃到陌生的日本,自以為安全舒適,終究也逃不出她那自我否定的桎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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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一個地方安放自己〉
《獨舞》、《倒數五秒月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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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KOTETS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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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整閱讀評論載於九月號《藝文青》。九月號《藝文青》已上架,可在7-11便利店、OK便利店以及各大書報攤購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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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花 盛開之島 語言 在 Sandy 采聿老師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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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集要跟小朋友聊聊:榮獲日本文壇最高榮譽 #芥川獎 的作家 李琴峰。
李琴峰在台灣出生長大,15歲才開始學習日文,念大學的時候雙主修中文和日文,28歲發表第一部日文小說,今年31歲以《彼岸花盛開之島》這本小說獲得日本純文學最高榮譽的芥川獎。她在作品中融合了中文、日文、台語、琉球語,創造了一種新的語言,這本書也是她做的一個語言的實驗。她是有史以來第一位獲獎的台灣人,也是第二位獲得此榮譽的非母語人士。
✅#挑這則新聞來報導的原因
我常收到來自焦急家長的私訊,想知道怎麼樣幫助孩子學英文、建立興趣。很多家長都擔心孩子「輸在起跑點」,擔心孩子「太晚學」以後會學不好,或是基礎不紮實,但當我詢問孩子年紀的時候,通常孩子都才五、六歲,甚至未滿五歲。所以我真的很想透過今天的新聞,鼓勵各位正在學習英文的小朋友,還有爸爸媽媽:
李琴峰15歲開始學習日文,比很多孩子們學英文的年紀晚非常多,但是她對學習、對寫作有熱情,並且全力投入,能夠以非母語人士的背景創作日文小說並獲得日本文壇最高榮譽。我真的相信只要小朋友保持熱忱,不要一天捕魚三天曬網,持續規律地接觸英文、熱切投入其中,孩子未來絕對是收穫滿滿!
我自己也是當媽媽的,完全理解那種希望孩子「贏在起跑點」的心情。不過我們 #贏是要贏在終點線!不要贏在起跑點,卻 #輸在終點。我有很多外文系的朋友,從小是在傳統填鴨式教育下長大的,但是因為對學習英文有興趣,也用心投入,長大後發音自然漂亮、聽說讀寫流利,這樣的人大有人在。況且,學習語言是一場馬拉松,不是短跑,沒有捷徑。慢慢來,比較快!
✅#得獎是理所當然的
在李琴峰得獎後的訪談中,她說:「得獎是理所當然的。意思並不是說我的作品比別人的作品好,而是我在自己的作品裡面放盡全力,並且努力得把它寫好了,把想寫的東西寫出來了。」就像前些日子大家都很關注的奧運一樣,這些選手在沒有人看見的地方要很努力,才能夠在比賽時看起來毫不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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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花 盛開之島 語言 在 李怡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台灣旅日作家獲芥川獎
7月14日,日本文學最高榮譽的芥川龍之芥文學獎宣布:最新得獎者有兩人,一是日本仙台市出身、41歲的石澤麻依;另一位是台灣旅日作家、32歲的李琴峰,她以小說《彼岸花盛開之島》獲獎。李琴峰在台灣讀完大學才去日本留學,母語是中文,她以非母語的日文寫文學作品,而取得這個最高文學獎,實在很了不起。此外,她已有兩本日文小說由她自己譯寫成中文在台灣出版,分別是2017年獲日本群像新人文學獎的《獨舞》,和2019年入圍芥川獎的小說《倒數五秒月牙》。中文讀者直接讀她用中文書寫,比由他人翻譯會更好。
日本的文學獎,與香港、台灣的不同。香港較為人知的只有青年文學獎,台灣的文學獎較多,每個獎都分小說、新詩、散文等組別,獲獎之後也不見得可以寫專欄,出書,當作家。日本的文學獎得獎作品的體裁只限小說,一些著名文學獎不是公開徵稿,而是只要寫作者在雜誌或書籍上發表新作品,便會自動列入評選名單,然後評判再從中挑選。通常選出的得獎作品只是一篇,最多兩篇。獲獎作者基本上已獲得雜誌或出版社取用他稿件的機會,可以說已經出道,當以寫作為生的作家了。
日本各文學獎中,以創辦《文藝春秋》雜誌的日本小說家菊池寬在1935年設立的芥川龍之芥獎和直木三十五獎的歷史最悠久和公信力最佳。芥川獎是頒發給「典雅小說(雅文學)」新人作家的一個獎項,直木獎是頒發給通俗小說作家的獎項。
日本許多名作家,都因獲芥川獎而成名,如獲諾貝爾文學獎的大江健三郎。
為什麼日語學得這麼好?
李琴峰不是第一個用非母語的日文寫小說而獲芥川獎的作家,在2008年,出生於哈爾濱到日本留學並已經歸化日籍的楊逸,憑小說《浸著時光的早晨》獲當年的芥川獎,故事講述1980年代一個青年在中國20年轉型期中的經歷。但這本書沒有被翻譯成中文出版。楊逸也未見有其他著作繼續問世。
用日文寫作的台灣人,之前還有作家東山彰良,以小說《流》獲直木賞,他原名王震緒,家族移居日本,自幼在日本長大,並改了日本名,及繼續發表作品。
李琴峰至今未入籍日本。她1989年生於台灣,15歲開始自習日文,並創作中文小說。她大學時雙主修日文系與中文系, 2013年赴日就讀早稻田大學日語科碩士課程。畢業後做了三年上班族,現在是專業作家。
為什麼會想學日語?她說:其實沒什麼契機。15歲的某天,不知為何突然有個念頭,「不然來學個日語吧」,從此開啟了日語學習之路。她說,剛開始只是某種沒來由的念頭,但學了以後,便為日文之美所迷惑,從此欲罷不能。
日語之美在哪裡?她說,首先是文字,日文字夾雜漢字與假名,密度不均看來像是某種斑點花紋,這就有一種美感,彷彿是漢字的花瓣點綴在平假名的樹梢上,風一吹過,櫻瓣紛紛飄落。
接著是音韻,日語的音節基本上是「子音+母音」的組合,極富節奏與韻律感,使人不由得想出聲朗誦。
問李琴峰為何能把日語學得這麼好,她說,「因為我愛上日語了」。
《彼岸花盛開之島》
母語是中文,又愛上日語的李琴峰,在獲獎小說《彼岸花盛開之島》中,把中文、日文、台語,還有某些琉球語混合在一起,創造出一種新的語言。她知道在宜蘭的原住民中,有一種和日語混合而成的語言,於是她就做個語言實驗,把3種語言混合使用,這是個新嘗試。
有評審認為《彼岸花盛開之島》這小說的內容融入多種語言做安排,突顯日語是在變化的,因此得芥川獎對日本文學的意義很大。這可能是評審給李琴峰得獎的原因之一。
「彼岸花盛開之島」描寫一名漂流到彼岸花盛開的島嶼海邊、失去記憶的少女宇實(umi)來到陌生的島嶼,接觸島上人們的生活文化,島民操的語言是相當獨特的「日本(nihon)語」,但另外有一種稱為「女語」的語言,只有上了年紀的女性才能學習,作為歷史傳承之用。
這座島嶼只有女性才能傳承歷史,擔任所謂的島嶼領導人,領導人稱為noro,暫譯為「祝女」(祝福的祝),最高領導人是大noro,大祝女。故事寫到,大祝女下令宇實要與同齡的游娜(yona)一同成為祝女。和宇實、游娜同齡的男孩拓慈(tatsu),不得學習女語,但他偷偷地學習,女語學得比游娜還好。拓慈不懂為何男生不得學女語、無法當祝女。宇實與游娜承諾拓慈,倆人若當上祝女就改變男生不能當祝女的規則,並承諾也會教導拓慈歷史。
為何島上男性無法當領導人、沒有權力?這是作者幻想的烏托邦,它要突破人類自農耕社會以來的男權社會。但烏托邦也不是完美的世界。這座島嶼有光明面,也有陰影的一面。
彼岸花的雙重隱喻
《彼岸花盛開之島》想寫的是對人類歷史的一種反思。
作者李琴峰認為,幾千年來,透過男人的視野、男人的文字書寫的所謂歷史,其實都是經過男性視點解釋的東西,即使是性別較平等的現在,大家習以為常的思維、邏輯、科學乃至政治體制、意識形態都是男人建構出來的。
於是她思考,有沒有可能跳脫歷史脈絡,幻想出完全不同的一個世界,由女性的邏輯、由女性司掌的世界。
烏托邦是西洋的概念,若以中國的概念來講,就是桃花源。因此她構思,有沒有可能在日本幻想出一個桃花源。她讀了琉球的神話,神話中有一個位於海洋彼端的神仙居住的樂園。她將這神話引用到小說中。
烏托邦是人類幻想出來、不可能存在的。對某些人而言,烏托邦可能是理想,但對另外某些人而言,不見得是理想。
書名《彼岸花盛開之島》,彼岸花是植物「石蒜」的別名,它可以作麻醉劑,也可以在加工後變成毒品,因此是雙重隱喻。同樣的道理,這座島嶼有光明面,也有其陰暗的一面,將男性排除在宗教、政治體制這一點就是陰暗面。
她說:「歷史不可能完美、人類所建構出的社會制度也不可能完美,包括我們現在生活的這個世界都不斷地在尋求改善或變革的契機,這座島嶼也走在變革的路上,雖然現在不那麼完美。」
這小說結局是光明的或灰暗的?她說,由讀者自由想像這座島嶼未來會是什麼樣子。
李琴峰的小說都貫穿著「逃離」的主題。《彼岸花盛開之島》是幻想可以逃往的不太完美的理想之國。
逃離與理想國
李琴峰在2019年的一篇文章中說,在她十幾歲到二十前半段,「在台灣承受過許多不同種類的暴力,度過許多與世界孤絕的黑暗夜晚,忍受毫無道理被強加於身的生之形式,──當二十前半那尚未成熟的我為了逃離而來到日本,終於獲得那一點點自由的空氣時,天曉得我受到了多大的救贖。」但在日本,雖然「窺見過人類的溫暖光輝,也曾承受過令人憤怒甚而落淚的歧視」。
李琴峰談到在日本租房子,儘管有永久居留權,儘管日語流利,但仍然多次被謝絕入住──就因為她仍是外國籍。管理房產的不動產公司規定,日本人的保證公司費用為房租的50%,而外國人則是100%。
在她2017年獲獎的《獨舞》中,主角趙紀惠為了擺脫舊日傷痕,從台灣前來日本,卻仍無法從「自己」逃離,於是便決心從人生舞台逃離,嘗試死亡的跳躍。趙紀惠說:「出生並非出於自身意志,是遭人強加之事實。若人類註定無法對抗生之荒謬,那麼選擇從生命逃避的權利,總該是天賦的。」
在2019年的小說《倒數五秒月牙》裡,在日本工作的台灣女子林妤梅,以及在台灣工作並結婚的日本女子淺羽實櫻,曾是研究所時期的好友,卻有著說不出來的同性情感。研究所畢業後兩人分隔汪洋,彼此的生活都發生了變化。五年之後,兩人終於在東京久別重逢,共度漫長而又短暫的一天。
逃離與留下,都需要勇氣,因為都要面對不同的問題。於是,在《彼岸花盛開之島》,李琴峰就夢想有一個世界,能夠接受人的不同屬性,卻不為其定義,這樣人類才能回歸單純的存在,並獲得些許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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