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奇蹟】荒謬的政治正確
(字字直指重點講出事實之好文再分享)
何清漣:受害者向強姦犯道歉
9月19日,德國總理梅克爾在本黨CDU柏林敗選後不得不表示:如果可能的話,她希望時光倒流,以便重新制定其難民政策。因為近一年對德國有密集觀察,我認為,昔日“歐洲女王”的這番話,與其說是緣於她對難民政策有真正的悔意,不如說緣於王座不穩產生的危機感。因為柏林畢竟是德國左派大本營,那地方原本沒有德國選擇黨(AfD) 一點立足之地,基民黨敗選可視為德國政治的轉折點。
有人將德國的難民困境歸因於梅克爾一人,但我認為,德國陷入難民危機,有梅克爾個人的因素,但她絕非一個人在“戰鬥”,支持她守住難民政策的支柱力量,主要有本國一眾左派,以及德國公法媒體罔顧事實的讚歌;給她信心的,是歐美長期奉行、且已意識形態化的“政治正確”霸權,以及世界左派的一片喝彩聲。她在這些力量為她搭建的空中舞台上陶醉不已,璀璨的舞檯燈光讓她完全不願意看舞台下的冷峻現實。
梅克爾宣布接收難民是在2015年9月5日,估計很多人都“忘了”兩個多月之前發生的一件事情。7月16日,德國電視一台一個談話節目中,來自黎巴嫩的巴勒斯坦裔難民小女孩里姆在節目中向默克爾陳情,她一家人從黎巴嫩到德國避難已經4年,很可能被遣返。針對里姆的述說,梅克爾回答說:“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有時,政治就是很殘酷。你要知道,黎巴嫩的巴勒斯坦難民營里有成千上萬人。如果我們說‘你們都來吧’、‘你們都從非洲來吧’,我們將無法承受。有些人必須要回去。”這一回答令里姆當場哭泣。這段2分鐘的視頻讓梅克爾受到了洶湧如潮的指責,認為她太冷血。
8月24日,內政部屬下的移民局經政府同意,不再按德國基本法給予避難的個人權利的條款,對敘利亞申請避難者單個進行審理,而是給予所有敘利亞人庇護,將“都柏林規則”廢除,且移民局還將此內部操作方式於8月25日在推特上公開。此外,德國還撤銷了驅逐此前避難被拒的敘利亞難民的決定。9月5日,梅克爾下令開放邊境,讓所有難民進入。她的這一決定得到歐盟委員會的支持,被譽為“尊重歐洲團結大局的一舉”,全世界的左派更是為之沸騰,美國、加拿大、澳大利亞等多國政府首腦紛紛向梅克爾表示敬意,並聲明要向德國學習,歡迎難民來本國。
面對這種排山倒海的讚譽,歐洲女王梅克爾很難再保持冷靜,面對接收無上限的猶疑,她在9月20號信心十足地宣稱“我們能做到”。德國民間的“歡迎文化”成為主流,民調顯示,86%以上的德國人都表示歡迎,誰要是提出疑問,重則被罵為納粹、種族主義,輕則被斥責為沒有人道關懷。一些德國專家更是爭先恐後地論證:難民將極大地解決德國勞動力短缺的問題,甚至臆想出敘利亞難民中有不少醫生、工程師等受過良好專業教育的人。有報道說,根據聯合國高級難民專員的統計,如今身處希臘的敘利亞難民,竟有高達40%的人受過大學教育。他們中有很多人會說英語,這就減少了生活工作等交流上的障礙。而實際上,開姆尼茨工大的研究顯示:自願參加智力測試的受過高等教育的難民,即對德國民眾所宣傳的“難民工程師”,實際水平只相當於實科學校水平。ifo研究所教育經濟學Wößmann教授的調查顯示,只有10%的難民是受過高等教育,其餘基本不會讀寫,是母語功能性文盲。
梅克爾的名聲在這時達到頂峰,成為2015年諾貝爾和平獎呼聲最高的熱門人選。
“梅克爾的客人”享有法外特權,應該怪誰?
難民到達接收國,其處事方式是在接收國政府與民眾的接觸中形成的。難民變成享有法外特權的群體,是政府主導,但不能說每道命令都是梅克爾親自下達的,比如難民在商場拿東西不付費不算偷竊,應該說是各州政府的規定;凡難民的犯罪行為,包括搶劫、強姦、傷人、偷竊,媒體出於政治正確意識形態考慮絕不報道,這是多年來政治正確約束下的高度自律。不少地方政府徵用住房安排難民時,強行將原德國住戶(包括一些年邁退休老人)的租約解約。所有這一切,當然都會貼上人道標籤。
上述現象,我在《德國的戲劇:“政治正確”高於國家安全》提及過。難民們動輒就是“我們是梅克爾的客人”,並以此提出種種不合理的要求,對醫護人員施暴,有的還高叫“真主至大”將刀架到醫生脖子上,要將醫生斬首,或重傷醫生,導致醫生住院,由於種種暴力行為頻發,有的醫院被迫為醫生集體訂購自衛武器,讓醫生帶着武器進手術室,不少醫生甚至害怕去上班。(《棘手的文件:極其的避難者暴力-越來越多的醫生購置武器》)凡此種種,只能說是德國社會慣出來的。
政治正確被發展到如此荒謬的程度,可以用今年24歲的是德國左翼黨青年組織負責人瑟琳•格倫被三位難民性侵後的經歷為證。格倫在今年1月被性侵後報警,她先是向警察說謊話,稱是三位說德語的人搶劫了她。事件真相曝光後,她還在臉書發表一封給難民的公開信,聲稱“最讓我傷心的是我受到性侵的事件,使得你們遭到更多的種族歧視”,“我不會眼睜睜地看着種族主義分子把你們視作問題”。一些女中學生被難民性侵後不報警,也是出於和格倫同樣的考慮。
被強姦者向強姦者道歉,並視此為人道情懷,恐怕也只有在德國這種特殊的政治氛圍下發生的咄咄怪事,考慮到這位女子是個職業政客,可以推想德國政壇左得離譜。
司法部門對難民的犯罪行為,也很少予以懲治。一位22歲的厄立特里亞人因各種犯罪行為被報案/起訴189次,但總是被釋放。前些日,這年輕人又因犯罪被抓捕了,檢察官第190次要求法庭釋放他。(《190次被抓捕,190次被釋放 – 德國司法如此阻撓警局》)
動物農莊有句著名的話:“所有動物都是平等的,但有些動物比其他動物更平等”。難民潮以後,德國實現了這種“平等”。對難民這種法律上的特殊寬縱,既害了德國社會,也害了這位年輕人。因為犯罪者如果不需要為自己的罪行付出任何成本,其結果是在犯罪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震驚世界的科隆新年性侵案(同一天德國漢堡,斯圖加特等十餘個德國城市,包括瑞典斯德哥爾摩也發生了類似集體性侵事件),就是在難民恣意犯罪且不受懲 治的社會氛圍中發生的。
政治正確的子彈射殺帶壞消息來的人
如果說民眾缺乏眼光與通盤考慮所需要的知識,有專業素養的知識分子應該承擔起這種責任。但是,在政治正確這種意識形態的強大壓力下,很少有知識分子願意出頭。個別願意擔負起社會瞭望者責任的,往往被政界、媒體與民意三重壓力碎成齏粉。我在《德國的危機:“政治正確”下的媒體失靈》中以原柏林市財政部長、經濟學家、原德意志聯邦銀行董事蒂洛•薩拉辛為例,講述了他被政治正確的子彈密集射殺的往事。2010年,薩拉辛出版了《德國的自我毀滅》(Deutschland schafft sich ab),通過對一些統計數據的分析,表達了這樣一種擔憂:由於大量移民湧入,德國正在走向毀滅。因為這本書,讓他遭受了滅頂之災。德國各界不在意他講的是不是事實,而在意他這本書的“政治不正確”。指責他的人馬當中,主力是德國政界和媒體,德國總理梅克爾則是領軍人物。薩拉辛不僅被德意志聯邦銀行董事局嚴辭譴責並辭退,猶太人社團對他進行嚴厲譴責,視他為不受歡迎的人。歐洲其他國家媒體也對他發出激烈批評。
短短20多天內,薩拉辛失去了社會聲譽、工作以及猶太人的族群認同,即使如此,民眾的憤怒仍然如波濤洶湧,不斷有民眾將其稱為“種族主義者”,要求其“閉嘴”。現在,薩拉辛當年的預言全部實現了,但德國朝野無人向他道歉。
有了薩拉辛被政治正確子彈射殺的先例,德國知識分子只能沉默。直到科隆性侵案發生後,才有一些人站出來陸續發表各種言論,討論難民政策的缺失。
在此我不得不提醒讀者,考慮到政治正確對德國民眾的裹挾力時,不要忘記漢娜•阿倫特在二戰後反思屠殺猶太人時,提出的“平庸之惡”(the Banality of Evil)。“平庸之惡”意指極權體制下人們在意識形態裹挾下無思想、無責任的犯罪。“歡迎文化”雖然不是犯罪,但也是民眾在意識形態裹挾之下一種無思想、無責任的行為。反思歐洲難民潮的緣起,批評梅克爾的時候,不要忘記在意識形態裹挾下大行其道的“歡迎文化”。
*作者何清涟是流亡美國的前中國經濟社會學者。
資料來源 https://goo.gl/kLuWza
——原載《美國之音》,原題:德國的戲劇:梅克爾王座下的民意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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