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末語錄》
* 最長的莫過於時間,因為它無窮無盡;最短的也莫過於時間,因為我們所有的計劃都來不及完成。—-伏爾泰《猜謎》,傅雷 譯
* 鏡子是我最好的朋友,因為我哭的時候它從來不會笑。—卓別林
* 今年的我們不同於去年的我們,我們愛的人也是如此。時刻在變化的我們若是能繼續愛著另一個變化了的人,這是一件幸運的事情。—-毛姆
* 誰此時沒有房子,就不必建造, 誰此時孤獨,就永遠孤獨, 就醒來,讀書,寫長長的信, 在林蔭路上不停地徘徊,落葉紛飛。——里克爾
* 所有的開始,其實都只是一個寫好了的結局。—-宮崎駿《千與千尋》
* 大自然多好啊,有夏蟬,有秋葉,有稻浪,有晝明,有月夜。那裡有祥和、有安寧,不像人間,看似循規蹈矩,其實不免滿目荒唐 。
我活愈老,愈懂得要多和大自然做朋友。—陳文茜
* 並不是在每一個日子想你,只是一切美麗的,深沈的,心中洞然如有所悟的剎那便是我想你的時刻了。—張曉風《想你的時候》
* 人類的一個大麻煩,在於我們無法擁有說一不二的感情。敵人身上總有讓我們喜歡的地方,我們的愛人總會有讓我們討厭之處。正是這種糾結不清的情感催我們變老,讓我們皺起眉頭,加深我們眼周的皺紋。—葉慈《凱爾特的薄暮》
* 2020過得好漫長⋯⋯每天都是一本書,讓你千思百想,有時候回顧再翻閱,又有了不同的體悟。
2020年,我們都遇見了許多事件,有痛,有欣慰,有淚,有笑,有讚嘆,有遺憾。
2020,我想記住你。狠狠地記住這對世人如此波折的一年。之後,我會更珍惜每一天的平安。 —陳文茜
* 如果音樂能夠熄滅悲傷,那些徬彿黑色的沈陷,沒有盡頭的生命掙扎,至少在此刻樂聲的療傷中,他們的心得到了安歇。—陳文茜
* 人生許多事件,水落石出後,往往不得不看透,透地心痛,透地人寒。
隨著時間,有人選擇淡忘:有人直視水落,永遠走不出來:有人經過省思,終而石出了,悟道了。
謎一樣的人生,不到最後,誰又知道真正的答案?
擦肩而過的陌生人,原是親愛的人:彼此扶持的朋友,原是無緣人。
這些戲劇性的變化,往往得等個十年,二十年,甚至四十年。
答案豈止如雲,它可以在空中飄浮長達半生,才落幕,才水落石出。而我們能掌握的,不過是眼前。
年輕的你或許不能體會其中一些道理,每一回你我的相遇,都可能是最後一次。
即使再相逢,心情也不一樣了。—陳文茜
* *明艶的紅燈籠⋯⋯世俗中透著幾分怪異⋯⋯我們的王國,歷史噯昧,不知道是誰創立的⋯⋯這些年卻也發生過不少可歌可泣,不足與外人道的滄桑歷史。
*白先勇老師退休這幾年,把自己的人生分成三個階段,活得可淋灕盡致。美、痛、父親的歷史。
先是弘揚崑曲藝術之美,青春版牡丹亭至今未歇。這是美。
接著,把他四十年前的小說「孽子」搬上國家劇院舞台演出。這説的是打到心底深處的痛。
同時一路出版:「父親與民國」,「白崇禧與二二八」,以及近日出版的三本一套書「悲歡離合四十年」。
四十年前孽子甫出版時,當時被視為挑戰大禁忌,它敍事著台北新公園裡一群同志被逐出家門自成王國的故事。
四十年後深刻再閲讀,所謂禁忌、背逆社會家庭框架也只是孽子的故事引子,白先勇在孽子中藉由同志的「錯愛」,寫盡了人一旦處於「錯」及焦慮中,靈魂深處的黑暗、無奈、和扭曲。
同志的身分使他們逃避,想愛不敢愛。那些小説中的絕情人物,表面無情,掩蓋的卻是心中的惶恐與逃避。兩個陌生人,在新公園見了,隱藏十多年的祕密,卻毫無保留彼此道出。赤條條的豈止是旅館裡倆人尋歡的身體,還有終於脫掉外衣勿需偽裝的一切。男子的手穿過主角的黑髪,他炙熱的眼睛搜尋著主角的身體。
突然之間,一埸交易性質的尋歡,好像朝著「情」字走去,主角怕了,起身穿衣服。他想脫逃,他知道這樣的陷溺是一個黑暗的漩渦。他不是不想愛,而是驚恐愛上了的後果。
有錢的張先生表面上不斷地更換身邊小男孩,玩著這些青春肉體,交換對新公園男孩如天堂般的生活環境。實質上張先生任意的揮手道別,無情的更替對象,只是害怕自己遭到閒棄。他自卑於自己肉體的老去,他得趕在男孩不要他之前,先拋棄了他們。
草木皆有情,那些扮演無情角色的人,其實是躲在自卑角落裡的惶惑靈魂。
—陳文茜《相遇白先勇》
* 每個人這一生都在尋愛,也在逃愛。如果沒有一個愛是真的,那是因為沒有一個愛承擔的起。—-陳文茜
*今年幾週和白老師從兩度訪談孽子舞台劇,至Yahoo電視訪談最新歷史書籍「悲歡離合四十年」。我形容他:身為白祟禧的兒子,從小有著過老的靈魂:等真的老了,童心大發,青春版牡丹亭,孽子舞台劇,整理父親的一生。倒過來活了!
他輕輕舉起時代父輩的恩怨與仇悵,盡寫入書中。
他游入那些些社會邊緣的新公園同志,不只給了他們國籍,也給了他們靈魂可以自由飛躍的舞台。
所謂人生的典範人物,即是如此吧!白先勇老師比別人早看透某些表面的權勢、繁華、卑微。
他也比眾人早預知傳統之美不可消亡,他不追逐前衛潮流,而是重新恢復古典之美使之成為潮流。
敍事父親與蔣介石的友仇逆功及過,他坐在我的台北士林辦公室,對望老蔣曾經居住的士林官邸,福山在前,過往雲煙,縱使國破,縱有風雲,縱有不平,一切早隨大江東去,人間歷史本如夢。—陳文茜
* 如果你心存善良,不管遇見什麼事,什麼人,最後你都會走回正途。—雨果
* 世間最大的惡是當你遇見邪靈之事或人時,你從此不再相信善。
這才是最大的愚蠢。
傷心不過是一首歌,多唱幾回,回首看一下自己多麼良善美好,不必在乎他是誰!
—陳文茜
* 一個好的音樂家一定要維持內心的純淨。(Innocence and purity)。音樂家的技巧在某個層級以後,他的音樂成就最大的考驗就是自己的內心。如果你彈得不好,除了內行人、全場可能不能分辨。但如果妳彈得夠好,全場不論內外行,都會為之感動。 —-陳毓襄
* 《像這樣細細地聽》
像這樣細細地聽,
如河口
凝神傾聽自己的源頭。
像這樣深深地嗅,
嗅一朵
小花,
直到知覺化為烏有。
像這樣,於蔚藍的空氣
溶進了無底的渴望。
像這樣,於床單的蔚藍
孩子遙望記憶的遠方。
像這樣,蓮花般的少年
默默體驗血的溫泉。
……就像這樣,
與愛情相戀
就像這樣,
落入深淵。
—詩:俄羅斯女詩人茨維塔耶娃
* 在多數人的王國裡,對社會、故鄉、世界只有大情:他們把主要的愛給了伴侶,給了家人,給了小孩。
所以人那麼需要修鍊愛情。因為愛,是一個人生命最大的能量。你只把愛給了自己,或是給了單一幾個人,尤其你所愛戀的對象,那會溢出多少自私、佔有、嫉妒、不悅、怨恨、以及過度狹獈的父輩對孩子的掌控。
在誠品書店為《終於,還是愛了》銅印簽名版上市和讀者分享會中,主持人許悔之形容我的書既是大情,也有小愛。感謝他的稱許之時,我修改了順序:我期待自己,也勸誡許多人,愛戀的確澎湃迷人,但它同時也很容易抵退消融。
如果我們學習把最大的愛給社會,給予他人,給予世界:而不是周圍的親近之人,尤其僅僅是一個戀人:我們會更懂得欣賞情,更能感受到愛。
輕輕地付出你對他的愛,輕輕的享受,如細水長流,如雲風草動,溫柔之間,情不必激動,但可能更深刻。即使有一天別離了,也是輕輕的我走了,正如我輕輕的來。—-陳文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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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子》以阿青為敘事軸心,情節隨他離開家門而滾動。
身無分文的阿青走進新公園,在那黑暗王國裡,遇上郭公公,由他領他回家。
在郭老的照相館,他拿出沉紅色絨面老相本「青春鳥集」,告訴阿青:「公園的歷史,都收在這個裡頭了……」。相簿裡全是少年,照片下方被編號,註記上日期與名字。
郭老逐一細數這群少年的生命史,「這些鳥兒,不動情則已,一動起情來,就要大禍降臨了」,王夔龍和阿鳳驚天動地的生死戀、鐵牛的衝動……青春鳥一個個命中帶劫帶煞,血液裡野性勃勃。
郭公讓阿青觀閱那本青春鳥集,宛若警幻仙子領寶玉踏入太虛幻境,翻讀櫥子裡的金陵十二釵正副冊,甚還直接道破故事結局──大難來,飛鳥各投林。
《孽子》在第一部就預告:
「你們是一群失去了窩巢的青春鳥。如同一群越洋過海的海燕,只有拼命往前飛,最後飛到哪裡,你們自己也不知道」──
這番話也將在人子們的命運關節處反覆出現,如《馬克白》裡女巫的讖語迴盪。
有意思的是,這本「青春鳥集」既是薄命司的生死冊,亦是擬親屬的族譜、家庭相簿。
郭老親自為阿青攝像,編號、命名為小蒼鷹,脫離原生宗族的人子轉為孽子,在儀式裡再生,過去一筆勾銷,歸屬新家庭,郭老照相館宛若施行洗禮的教堂。
真正容納這群青春鳥的家園,一者在新公園的蓮花池畔,一者在安樂鄉。
作為容納同路人,追尋自我認同,甚至跨越苦難的聖域,青春鳥的家園既有傳統父子兄弟的親屬脈絡,又包容不同形式的親情──
楊教頭喚趙無常一行少年為「兒子」,即使這群兒子們飛離家園,多年後重返,楊教頭等元老們依然繼續無私護守著他們;
阿青移轉對死去弟弟的愛,而施予小弟、羅平的有情照拂;
乃至傅老爺子陸續收留父不詳的阿鳳、阿青,特出的「情」讓這個大家庭繫連著各種倫理價值。
➤〈怎一個情字了得──那些在《孽子》中反覆書寫的父子、親情與人倫〉:http://bit.ly/Nièzi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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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有一次白老師特別跟我說,書裡結局最後阿青帶著羅平跑步時,喊的「一二一二」他是故意往上寫的,因為老師想要溫柔又隱晦的告訴大家
「不要灰心,這一定會是一條上升之路。」
愛是一切,本來就是快樂又溫暖。謝謝熱情的港都帶給我們如夢似幻的兩天,所有的鼓勵我都有收到,我一定也會繼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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