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婆婆「火車阿嬤」的人生畢業典禮】
在婆婆的人生畢業典禮中,我從頭到尾一直隱約感應到她老人家開心地呵呵呵笑不停。
因為,八位子女,數十位孫子女、曾孫、玄孫,能來參加的都來了,送行的隊伍落落長,祝福與感恩滿行囊,在整個禮儀場裡特顯尊榮。
五代同堂,世間稀有。
婆婆修習了98年的人生學分,走過不可思議的一世紀之久,
從艱困的農業時代、走過工業時代,再走到她完全跟不上腳步也無法理解的科技時代,
當全家族都開始手機滑不停,她還是享受在灶腳拿菜剷。
在漫漫歲月裡,她熬過了我們兒孫輩很難想像的各種人生考驗、關卡與苦難,但也淬鍊出百歲人瑞才可能有的堅韌、溫度與厚度。
儘管最後癌末的考試太刁鑽折磨,最後幾年的病苦勞疫難免考驗著她本性裡的溫潤與韌性,
但她以無比的勇氣迎戰對抗,苦撐到最終點。
除了最後幾個月病入膏肓實難以自如行動,直至九十好幾,她仍堅持自己走路、自己沐浴、能自己做的絕不要假手別人,超強的忍耐力與獨立性真的令我相當佩服,也是我老後的榜樣。
小子們在學步兒時都稱阿嬤是「火車阿嬤」。
因為早期婆家就坐落在火車交流道不遠處,對火車瘋狂著迷的小子們只要聽到火車隆隆聲,就立刻拉著大人衝去看火車,從早到晚不知幾凡,所以就叫阿嬤是「火車阿嬤」。
隨著小子們長大,愈來愈忙,回去看阿嬤的頻率愈來愈少,直到高中大學,更忙得只剩寒暑假才有機會和阿嬤見個面,
南北的阻隔、言語又不通,長大了的小子們看到阿嬤已像是客人般含蓄拘謹,非常有限的相處時間著實阻礙了祖孫情感的建立與互動,
我不能不承認,這是做為兒子與媳婦心頭的一絲遺憾,也絕對是阿嬤心裡深處絕對存在的一點失落。
我沒有辦法勉強孩子對阿嬤湧出超級豐沛的感念之情,因為他們連懵懂時為什麼叫她「火車阿嬤」的由來都已遺忘,更何況是阿嬤其他疼孫的總總細節瑣事?
但是,在全家族一起緬懷火車阿嬤的團聚時刻,我覺得我有責任再次為孩子們娓娓敘述阿嬤曾經的真心疼愛。
每次回去看火車阿嬤,她早就已提前部署,冰箱塞得有多滿,她的興奮、誠意與期待就有多滿。
一點都不假,有時候冰箱滿到她連東西都找不到。
搬出所有最豐富的菜色為兒孫煮個不停,就是她最直接的愛。
從天還沒亮她就已經起來煮早頓,等我們姍姍晏起,她就在一旁像是看一齣溫馨暖劇般,細細欣賞著兒孫們大口咀嚼她精心準備的菜餚,
直到看我們碗盤見底,她便開懷呵呵呵地笑不停。
所以老公都說,孝敬她最好的方式,就是把她費心煮的飯菜都吃光。
婆婆休息沒多久,又來準備午頓、再沒多久又開始準備晚頓、幾乎是連宵夜也從沒少過。
每次打開鍋子的炊魚,她都像看到滿意的作品,自鳴得意地笑出來,喊我看 : 「吼,你看,揪水ㄟ!緊來龐去,緊去甲!」
每次回去都是她老人家伺候我們啊。
我記得她還曾經搞缸地不知哪弄來一大袋青蛙,非常興奮地煮給孫子吃,
煮好時要我先試一口,我當場傻眼,因為我根本連一小口都不敢嚐,還在考慮該不該傷她老人家的心,她就捏一口塞到我嘴哩,說:
這很開胃口哦,孫子會很變得很愛吃飯,趕快龐去吃!
沒想到等我要回台北時,她又塞了更大一袋青蛙肉說:
揪新鮮,揪清ㄟ,我攏洗乾淨切好了,你回台北就用大蒜配著炊,呵呵呵,你們在台北買不到的啦!
每次回台北,我們的車子也是被她老人家塞到滿滿滿,切好在路上給我們享用的水果、菜餚、零嘴、用品、台北買不到的各種食物……,
一車子五人,外加嬰兒推車尿布與行李,總是堆到我連腳都無法伸直。
用心感受,就知道老人家多渴望只有幾天的相處,能儘量將她的愛與關心延伸到台北,滿載而歸的當然不只是那些看得見得食物與用品。
事實上,我最感謝的是婆婆從來不嫌棄我不太會講台語,因為打從我認識她,她就嚴重的重聽,
所以全家族大概都不知道,我到南部去最敢開口講台語的對象就是我的婆婆,因為她聽不清楚,所以我就放心的亂講一通,不怕出錯更不怕她笑。
而我最好學台語的對象也是她,因為她重聽,所以講話又大聲又很慢,而且她老人家用的字句很淺顯,重複的字句很多,所以,跟她學台語是最有效的。
兒孫滿堂、留下慈藹容顏的火車阿嬤功德圓滿,終於光榮的畢業。
她的告別式,也是她璀璨的人生畢業典禮。
給她博士畢業證書也不為過啊。
謝謝我的婆婆、火車阿嬤。
在送您的路上,我在溫煦的陽光中真的感覺您正開心驕傲的對著滿堂兒孫們微笑:
呵,花揪多揪水,你們攏來揪歡喜ㄟ。
#沒想到生前就戴過學士帽準備好這張喜感十足的照片
#問過婆婆以前產婆怎麼接生她說她又沒有難產幹嘛要找產婆自己生就好
學士帽由來 在 無神論者的巴別塔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財委會演義全攻略(中):碧雲邪神的果斷,其實就是出賣同路人】
去到財委會會議一開波,飯民不分激進溫吞,一律好「團結」咁就教育撥款議案進行「拉布」,證明將36億議案拖到最後一刻先表決,從來都係飯民之間嘅共識。點解我咁肯定係拉布,而唔係因應實際情況而進行嘅質詢呢?
1. 整場質詢時間長達七小時,甚至陳健波要不停劃線,由每人發言5分鐘減到1分鐘再設最後一輪發言,就單一議題黎講根本毋須進行咁長時間進行質詢,明顯就係拉布;而當好多溫吞派議員都有持續發問直到最後,證明所有飯民對於拉布直至最後一刻上,是存在默契的;
2. 我想除了議員助理、政府官員和傳媒以外,很少人會好像我真的花時間幾乎把整場36億審議過程由頭看到尾。事實上正如陳健波所言,飯民議員的提問嚴重重覆,其中有關為何教育局不將資助學位津貼擴充至八大3000名學生的提問次數接近50次、有關為何不將3萬元學生津貼擴充至副學士達16次、就連楊岳橋查詢海外特殊教育專家何時來港為特殊教育主任提供培訓,也可以一條問題拆開四條發問,這就是一個議案用七個小時還未完結審議的由來。
3. 就算不看數字,幾位飯民議員提問水準之差亦令人不忍卒睹。以尹兆堅為例,當他提及大專自資學位津貼時,竟胡扯這是一個「不完全的學券制」、「錢不是跟人走」、「佛利民知道都會激到翻生」,老實說,這段發言幾乎每一句子都錯,連一個修讀經濟科的中四學生也不如;更難堪的是,接著梁繼昌竟然也和應,說尹兆堅的「芝加哥學派知識很有見地」、又說甚麼「Oligopoly」、甚麼「Perfectly Competitive Market」、甚至要求局長以市場角度解答這條問題,內容同樣都是不知所謂。那假若不是尹梁二人不是議政水平低劣,就只能以為了拉布所以不能準備好題目而求其亂問作解釋。
所以,包括黃碧雲在內,拉布到最後一刻,然後通過教育撥款議案,不單係全飯民的共識、亦係彼此合作之下的「成果」。
問題就出響去到表決最後一小時,黃碧雲在受到陳健波鼓動之下,竟然因為害怕沒有時間通過教育撥款,提出表決時間由5分鐘縮減至1分鐘。很多泛民教協左膠支持者說多謝黃碧雲決斷才得以確保教育撥款通過,但實際上是所有拖延時間的修正案都是由飯民議員自己提出,究竟教育撥款議案何時表決的主導權,從來都在飯民手上。
假若黃碧雲有點議政常識(水準高低就不要提了),而又擔心議案趕不及通過的話,那她首先應該找張超雄等進步民主派議員商討,要求他們兌現之前的承諾,確保教育撥款能順利通過而撤回修訂案,讓表決能及時通過。而事實上兩位進步泛民議員張超雄、陳志全本身已是身經百戰;就算連他們的議員助理的議政水平亦比黃碧雲高,如何避免建制派反客為主他們早已心裡有數,也用不著你擔心。
可是黃碧雲卻不是這樣想。相比起向隊友查詢、她卻反而選擇相信陳健波佛口蛇心的「溫馨提示」,誤以為當時的局勢已被建制派掌握、泛民主派已墮入黃碧雲自己妄想的「陷阱」,亦因此妄想自己作為飯民最後的拯救者,唯有「義不容辭」的提出縮減表決鐘聲動議,把一切責任揹上身,卻不知道自己已犯下極其愚蠢的錯誤。
任建峰等人力指黃碧雲無錯,但其實以「無心之失」根本已不足以形容她的「七宗罪」:
第一宗罪:對議事規則完全無知,不知道操控表決時間的主導權在誰手上
第二宗罪:妄顧先前溫和民主派與激進派之間的協定,無視團隊合作擅自行動
第三宗罪:寧願找建制派合作,而不如其他飯民隊友商討,吃裡扒外
第四宗罪:被陳健波欺騙,開以飯民身份提出縮短表決時間這個極壞先例
第五宗罪:犯錯後還要拒絕接受一切批評,死不承認錯誤
第六宗罪:還要誤導泛民支持者、把自己包裝成「為通過撥款不惜犧牲」的英雄,反要進步民主派成為「幾乎壞事」的代罪羔羊
第七宗罪:最慘烈的是,黃碧雲在這次財委會會議所犯下的愚蠢錯誤不但還未完結,還只是個開始……
下回預告:黃碧雲在議會很容易陷入一種亢奮狀態,撳錯制如是、其他人進行議會抗爭時自己亂飛帽如是、但這是她身為主角,亢奮狀態卻為財委會帶來一片混亂……
而最多人關心的是,黃碧雲的「罪孽」如此深重,究竟飯民對其會否有所懲罰?
此外我們亦不應只將焦點放在黃碧雲身上,因為為了包庇她而死撐的民主黨、被愚弄欺騙而四處為黃碧雲辯護的白痴們如馮家強、任建峰、沈偉男等,全部都要負上責任
#財委會演義 <
最後,還是那一句,寫這個系列文章吃力不討好,只為歷史留個紀錄,請多加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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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賀新禧】古人在四千多年前已開始過春節
正月初一古稱元日、元辰、元正,自漢武帝太初元年始,以夏年正月初一,亦即是農曆初一作為歲首,年節的日期由此固定下來,延續至今。年節古稱「元旦」。1911年辛亥革命以後,開始採用西曆計年,遂稱西曆1月1日為元旦,稱農曆正月初一為 「春節」。這是一個對未來寄託新的希望的佳節。
據記載,中國人民過春節已有4千多年的歷史,它是由虞舜興起的。公元前兩千多年的一天,舜即天子位,帶領著部下人員,祭拜天地。從此,人們就把這一天當作歲首,算是正月初一。據說這就是農曆新年的由來,後來叫春節。雖然曆法歷有變更,但是新年就一直流傳摩拳擦掌。
《說文·禾部》:「年,穀熟也。」在夏商時代產生了夏曆,以月亮圓缺的週期為月,一年劃分為十二個月,每月以不見月亮的那天為朔,正月朔日的子時稱為歲首,即一年的開始,也叫年,年的名稱是從周朝開始的,至了西漢才正式固定下來,一直延續到今天。
那麼何為拜年呢?其實古時「拜年」一詞原有的含義是為長者拜賀新年,包括向長者叩頭施禮、祝賀新年如意、問候生活安好等內容。遇有同輩親友,也要施禮道賀。
古時,倘或坊鄰親朋太多,難以登門遍訪,就使遣僕人帶名片去拜年,稱為「飛帖」,各家門前貼一紅紙袋,上寫「接福」兩字,即為承放飛帖之用。此俗始於宋朝上層社會。清人《燕台月令》形容北京年節:「是月也,片子飛,空車走。」成為時尚。大戶人家特設「門簿」,以記客人的往來和飛片,門簿的首頁多虛擬「親到者」四人:一曰壽百齡老太爺,住百歲坊巷;一曰富有余老爺,住元寶街;一曰貴無極大人,住大學士牌樓;一曰福照臨老爺,住五福樓。以圖吉利討口彩。至今的春節贈送賀年片、賀年卡,便是這種古代互送飛帖的遺風。
上層士大夫有用名帖互相投賀的習俗。宋人周輝在《清波雜誌》中說:「宋元佑年間,新年賀節,往往使用傭僕持名刺代往」。當時士大夫交遊廣,若四處登門拜年,既耗費時間,也耗費精力,因此有些關係不大密切的朋友就不親自前往,而是派僕人拿一種用梅花箋紙裁成的二寸寬、三寸長,上面寫有受賀人姓名、住址和恭賀話語的卡片前往代為拜年。明代人們以投謁代替拜年。明朝傑出畫家、詩人文征明在《賀年》詩中描述:「不求見面惟通謁,名紙朝來滿蔽廬;我亦隨人投數紙,世憎嫌簡不嫌虛」。這裡所言的「名刺」和「名謁」即是現今賀年卡的起源。賀年卡用於聯絡感情和互致問候,既方便又實用,乃至今日仍盛行不衰。
大約從清朝時候起,拜年又添「團拜」的形式,清人藝蘭主在《側帽余譚》中說:「京師於歲首,例行團拜,以聯年誼,以敦鄉情」,「每歲由值年書紅訂客,飲食宴會,作竟日歡」。
但從正月初一至初五,多數家庭均不接待婦女,謂之「忌門」。僅限於男子外出拜年,婦女則須等到正月初六以後才能外出走訪。拜年活動要延長很長時間,到正月十五燈節左右。如果因故未及循例行禮,日後補行的,謂之「拜晚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