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八斗子漁港】#討海人 #八斗子 #基隆
你也去過八斗子嗎?往昔的漁港與今日大有不同,
還能夠認出來嗎?
報時光經常分享老照片,
在分享之時有時難以選擇,
有些照片受損,圖像卻是令人難捨,
就如這樣的景像。
當時的記者也有旅行採訪的任務,
現在讀來真有一種開潤的文藝浪漫。
而報時光推出的第一本老報旅聞復古手帳,
收錄時代懷舊圖像,收藏未曾經歷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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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派旅行手帳
圖說:基隆八斗子漁港景色
來源:聯合報
日期:1980/9/23
攝影:朱立熙
歷史新聞
【1980-10-02/民生報/06版/生活新聞】
網魷魚船北海道的出航
【本報記者 翁台生.楊憲宏 旅行採訪】八斗子漁港,偶爾有小漁船爆出幾響引擎達達聲,兀自遠去。波平浪靜,上百艘大小漁船並排推擠。港灣內一艘遠洋船旁,散幾個漢子。皮膚薰黑的山地人說:「等找夠了人。我們就走。」像搭上叫客的野雞單一般,人不夠車不走。
白色動力船,有二百八十噸重。是一艘捕魷魚的船。洪阿鏢在船上守冰櫃,已有二十年遠航經驗。他說:「我們在日本北海道海域捕魷魚。」他認為捕魷魚要比其他漁獲工作輕鬆。船塢地面上堆滿漁網,細鬆的網孔,牽結梭形紅浮標,便是用來網魷魚的。
船開到漁場之後,等天黑,漁網便從船尾放下,船一邊走一邊拖,漁網延綿十海里遠,寬也有一、二十公尺。洪阿鏢說,浮標上有一個定時發報器,每三秒鐘向船橋發一回訊號,這樣船上的人才知道浮標在何處。夜晚四邊漆黑無際,偶或遇上別的船,不然便獨自漂盪,這樣過了五、六小時,等到半夜才開始起網。船左舷上有兩個絞架,起網便是靠它。兩紋架各自鉤住漁網一頭,開了電便自動捲網上來。魷魚便一隻隻插身在網縫中,只要繃住網,大力抖,便落下甲板。下一回網,洪阿鏢說:「三、五噸總有,好的時候可到八噸。」
整個甲板噴滿墨汁
白天魷魚潛在深海裡,怕上浮遭大魚吞食;入夜後才成群浮上來覓食,等艙頂兩個水銀燈亮起的時候,甲板上就一團忙亂。上網魷魚,又是掙扎又是噴墨。船上二車陳定杉說:「起網時,整個甲板像傾倒了墨汁般。」烏滑滑的甲板上忙得團團轉,有漁獲誰不高興?魷魚下了甲板必須急速冷凍。然後分盤冷藏。這種放網捕魷魚的技術是向日本人學的。陳定杉說:「過去捕魷魚都是放繩下釣,雖有自動機器作業,成績遠沒有用網好。」高雄「海利一號」鮪釣船今年初遠赴日本,在北海道的小船塢,改裝成「捕魷魚船」。
船公司為了到北海道捕魷魚,投資裝上了「衛星導航」。陳定杉說:「沒有衛星導航,進了北海道海域,真的沒路走。」沒有衛星導航的時期,陳定杉乘坐的船完全是以「天測」定航向。所謂「天測」就是靠文分儀與太陽、北極星的位置,來了解船身方位。
衛星導航代替「天測」
北海道幾乎不見陽光,天測無計可施,只有靠「衛星導航」。補魷魚用的絞架,是日本人根據經驗發展出來的漁具。兩個矮壯的鋼製品置於右舷上,實在看不出有何巧妙。「日本人很用心,捕魚也肯用頭腦。」看似簡單的漁具國內卻沒有,只能向日本進口。
當初在北海道初安裝絞架時,日本技術人員曾作模擬指導。第一回實地捕魷魚時,原來約好日本技師現場操作的,可惜國內漁業局不答應。第一回捕魷魚,情況很糟,陳定杉說,開到北海道後,就跟著日本船走,日本船在那裡下網,我們也在那裡下網,遇到不懂的地方,便實地求助日本船。還好,日本船還很幫忙。陳定杉說:「技術性的東西,就是要有人教,一教就會。」
國內有很多海事學校,說來很令陳定杉感慨,「課本上學了多,實際上比咱們老船長知道的少,技術性東西,不摸就不會。」日本很多海洋漁具、技術,都是海事學校畢業生,實際航海多年後,創出來的。 國內海事學校學業後,都希望跑商船,漁船鮮有人問津,即使來了,頂多待個「一航」,學點海上經驗又投商船去。
跟著日本船走
陳定杉認為,這樣下去,我們的漁業發展,不會有突破。日本人發展出什麼,我們便跟著走。也許在這幾年內,國內遠洋船會有許多技術上的改進,但說穿了,不過向日本人買新漁具而已。 溫丸市是個山地青年,剛來這艘船,他原本是「坐捕就魚船的」,兩年才能回台灣一次,他嫌久,想換船。他指指八斗子漁港內,比較中型的船說:「那種五十噸的,聽說出去只要十來天,就有紅利一萬多,很好!」可是公司不願他走,便安排他上「捕魷魚船」。
上了船六年,溫丸市有賺有賠。兩、三年前,一回在大西洋上遇風。八級大浪打走了魷魚船上所有的工具,船斜了半邊,有三個船員落海失蹤。當時船艙滿載魷魚,那日冰櫃裡也藏了一條百斤重的「大目」,溫丸市說:「『大目』凍得像冰塊,嘴尖尖,船翻動時,『大目』來回在冰櫃中亂撞,插斷了阿摩尼亞管。」結果,漁獲整個報銷。
溫丸市說:「誰要買有『阿摩尼亞』味道的漁獲?尤其是日本人。」日本人在摩利斯設有魷魚收購站,標準很嚴謹,魷魚如果附凍冰太多,日本商人會用水噴洗掉冰塊,才願意稱重。
暴風後漁船也進塢修。船開向陸地,十幾大的日子當中,冰櫃食物全不能吃,溫丸市他們只好吃「速食麵」。回到台灣,船公司給溫丸市一紙清單,由於契約上規定,船壞的話,船員也需負擔修理費用,那次回台灣,清單上的記載給溫丸市一個大打擊。他不但沒錢賺,還倒欠公司五萬塊錢。 溫丸市說:「其實我也看不懂上面寫什麼,我是國民『大學』未畢業生,字看不全懂,反正欠五萬塊就是了。」
跑船人憂鬱的音調 斜陽夕照八斗子
漁港黃昏有絲冷意。一個騎摩托車來的人與幾名船員吆喝起來,催促他們交照片辦出海手續。他們只是擺擺手說:「找船長。」那人急了,拉嗓說:「明天一早就要辦,你們還缺照片。」皮膚褐黑的船員攤攤手;騎摩托車來的人無奈,猛踩起動器走了,還啐了一口:「番仔,走不成是你們的事。」 溫丸市與他的同伴,晾舖漁網為床,躺地唱歌,是山地人獨特憂鬱的曲調,「在海上也唱歌嗎?」溫丸市露齒嘻笑,「那自然。」
這回以後,還要再出海嗎?「不知道,從小只學討海,不會別的出息。」一部福特「水星」進口車,無聲息的停在白色船旁,下來了一個背大行李的黑漢子,又是山地人。開車送他來的想必是船東,又找來一個「走船的」。簇新的八斗子漁港,浮盪好些漁船,尾板上漆上的船名,盡是昌、福、盛、永、裕、廣、利,名字無非討個吉利、豐收、大滿載。
大海中尋財,便靠「運氣」賞口飯吃。馬上就要出海,溫丸市的希望是船好去,好回,圖點紅利。好安心當兵去。畢竟都要成家了,那還能沒半點積蓄?「海利一號」艙頂上架滿各種無線電接收設備與導航器材,狹窄的船艙內,開關機座旁嵌著媽祖的神輿,小香爐插滿了烏檀香,紅色對聯已給鹹溼海風浸淡;「一帆風順,滿載而歸」的字樣,依稀可見。
快樂的出航?
這艘國內第一艘改裝網魷魚船上次首度出海撈了一百八十噸魷魚,每公斤賣得新台幣五十多元,扣除油料等作業成本,獲利還算可觀。開放不久的八斗子新港,小型動力漁船進進出出,激起海潮盪得「海利一號」纜繩吱吱響,陳定杉倚在船舷,舉起望遠鏡盯著深澳火力發電廠方向景物,若有所思;海風輕拂吊掛在甲板上的換洗衣物,浮盪著一份出航前的悠閒氣氛。 甲板上一百多塊長木板都編了號,陳定杉放下望遠鏡,指指裹著橘黃色塑膠布的收網機說:「等這些機器開動,甲板上木板翻動,攪得天翻地覆,到那個時候可真是『無日無夜』。」 低沉語調似乎對那北海道海域翻騰的日子,恐懼另有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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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蘭山中野書(11)幸福就是...
2005年除夕在香港寫下的文章,每年春節時就會再流傳一次,彷彿也是一種春節尋常儀式了。今年讀來,卻特別驚心;一億多人染疫,兩百多萬人死亡,封城鎖國繼續中,看不到盡頭有光。憂鬱、崩潰、自殺的數字,會直線上升......
所謂最「尋常」的幸福,竟是人世最稀罕、最脆弱、最抓不住、最求不得的卑微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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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就是,生活中不必時時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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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街上的人不必把揹包護在前胸,時時刻刻戒備。
睡在屋裏的人可以酣睡,不擔心自己一醒來發現屋子已經被拆。傢俱像破爛一樣被丟在街上。
到雜貨店裏買嬰兒奶粉的婦人不必想奶粉會不會是假的,嬰兒吃了會不會死。買廉價烈酒喝的老頭不必擔心買到假酒,假酒裏的化學品會不會讓他瞎眼。江上打魚的人張開大網用力拋進水裏,不必想江水裏有沒有重金屬,魚蝦會不會在幾年內死絕。
小學生一個人走路上學,不必顧前顧後提防自己被拐騙。到城裏閒蕩的人,看見穿着制服的人向他走近,不會驚惶失色,以為自己馬上要被逮捕。被逮捕的人看見警察局不會嚇得發抖,知道有律師和法律保護着他的基本權利。已經坐在牢裏的人不必害怕被社會忘記,被當權者滅音。到機關去辦什麼證件的市井小民不必準備受氣受辱。在秋夜寒燈下讀書的人,聽到巷子裏突然人聲雜沓。拍門呼叫他的名字,不必覺得大難臨頭,把所有的稿紙當場燒掉。
幸福就是,從政的人不必害怕暗殺,抗議的人不必害怕鎮壓,富人不必害怕綁票,窮人不必害怕最後一隻碗被沒收。中產階級不必害怕流血革命,普羅大眾不必害怕領袖説了一句話,明天可能有戰爭。
幸福就是,尋常的日子依舊。水果攤上仍舊有最普通的香蕉。市場裏仍舊有一籠一籠肥胖的活雞。花店裏仍舊擺出水仙和銀柳,水仙仍然香得濃郁,銀柳仍然含着毛茸茸的苞。俗氣無比、大紅大綠的金橘和牡丹一盆一盆擺滿了騎樓,仍舊大紅大綠、俗氣無比。
銀行和郵局仍舊開着,讓你寄紅包和情書到遠方。
藥行就在街角,金鋪也黃澄澄地亮着。電車仍舊丁丁響着,火車仍舊按時到站,出租車仍舊在站口排隊,紅綠燈仍舊紅了變綠,消防車仍舊風風火火趕路,垃圾車仍舊擠擠壓壓駛進最窄的巷子。打開水龍頭,仍舊有清水流出來;天黑了,路燈仍舊自動亮起。
幸福就是,機場仍舊開放。電視裏仍舊有人唱歌,報攤上仍舊賣著報紙,飯店門口仍舊有外國人進出,幼稚園裏仍舊傳出孩子的嬉鬧。幸福就是,寒流來襲的深夜裏,醫院門口「急診室」三個字的燈,仍舊醒目地亮着。
幸福就是,尋常的人兒依舊。在晚餐的燈下,一樣的人坐在一樣的位子上,講一樣的話題。年少的仍舊嘰嘰喳喳談自己的學校,年老的仍舊嘮嘮叨叨談自己的假牙。廚房裏一樣傳來煎魚的香味,客廳裏一樣響着聒噪的電視新聞。
幸福就是,頭髮白了,背已駝了、用放大鏡艱辛讀報的人,還能自己走到街角買兩副燒餅油條回頭叫你起牀。幸福就是,平常沒空見面的人,一接到你午夜倉皇的電話。什麼都不問,人已經出現在你的門口,帶來一個手電筒,幸福就是,在一個尋尋常常的下午,和你同在一個城市裏的人來電話平淡問道:「我們正要去買菜,要不要幫你帶雞蛋牛奶? 你的冰箱空了嗎?」
幸福就是,雖然有人正在城市的暗處飢餓,有人正在房間裏舉起一把尖刀,有人正在辦公室裏設計一個惡毒的圈套,有人正在荒野中埋下地雷,有人正在強暴自己的女兒,雖然如此,幸福就是,你仍舊能看見,在長途巴士站的長凳上,一個嬰兒抱着母親豐滿的乳房用力吸吮,眼睛閉着,睫毛長長地翹起。
黑沉沉的海上,滿綴着燈火的船緩緩行駛,燈火的倒影隨着水光盪漾。
十五歲的少年正在長高,臉龐的稜角分明,眼睛清亮地追問你世界從哪裏開始。
兩個老人坐在水池邊依偎着看金魚,手牽着手。春天的木棉開出第一朵迫不及待的紅花。清晨四點小鳥忍不住開始喧鬧,一隻鵝在薄冰上滑倒,拙態可掬,冬天的陽光照在你微微仰起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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