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eep Reading! Let's 讀 it--#書單推薦接力活動
很開心今年再次響應文化部走讀台灣系列活動。台灣的疫情好不容易終於趨緩了,回顧過去兩個月三級警戒的日子,待在家的時間變多了,大家都是怎麼過的呢? 我自己在這兩個月讀了非常多的書,既然不能出門玩樂,那就翻開書,透過書本「蟲洞」進入微型宇宙好好遊歷一番,一樣能讓心靈感到相當的豐富。
今天要跟大家推薦三本書,都是在過去這兩個月疫情期間月讀過的好書,其中兩本還有錄製成益起看世界PODCAST喔!
🎁成功的反思: 混亂世局中 我們必須重新學習的一堂課
作者: 麥可 桑德爾 譯者: 賴盈滿 出版社:先覺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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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政治哲學家之稱的美國哈佛大學教授桑德爾最新力作。桑德爾之前有一本書很有名,叫作正義,一場思辯之旅。這回他在新冠疫情肆虐的2020年再度推出力作,同樣也引發極大的震撼。
這本書的英文書名叫做: The tyranny of merit. 才德的暴政。直白表達作者對現行世界的遊戲規則真的很憤怒。身為哈佛大學的頂尖教授,他看著學子每年為了擠進長春藤盟校窄門搶破了頭,相當痛心,縱觀現行世界的價值觀,更是出了嚴重的問題。現在的世界奉行只要你有知識,能力,又努力工作,這就是獲取成功的不二法門。其實從小到大,學校與家庭的主流教育,就是不斷灌輸這樣的主流價值。但反過來說,這個世界對於「輸家」是非常粗暴無情的,錢賺得比較少,工作頭銜沒有很特別亮眼,甚至不太清楚自己的熱情在哪裡,還在辛苦摸索的,主流聲音常常批判他們是「人生失敗組」,就是因為自己不夠努力,不夠堅強,所以也怨不得別人。這樣的批評不見得說出口,但隱然成為一種很不友善的氣氛,在社會築起一道道高牆,讓你撞得頭破血流,難以跨越。
所以這個世界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壓力鍋: 贏的人不只自己要贏,更要孩子繼續贏下去,因為這個世界對輸的人是很殘酷的,所以他們更怕輸,千萬不可以掉入輸的那一邊;那在「輸」的那一邊,拼命想往贏的方向前進,但因為阻力太多,資源與支持不夠,常常無以為繼,所以讓世界變得越來越兩極,也讓民粹極端主義有了可以滋長的溫床….
桑德爾想問的是: 「贏家」真的是靠自己的努力取得所有的成就?這過程中有多少人的善意與扶持,才能成就一個人的成功? 「輸家」真的就是活該? 那如果我只是一個在美國中西部好好務農的小人家,一個全球化浪潮襲來,我的農夫生活無法繼續,我被逼著要去學電腦,如果我就是不喜歡,難道跟不上全球化,就是我活該不夠努力嗎? 這個世界有沒有一個可能,不要用「贏」與「輸」區分人類? 而是資源多的一方可以意識到努力之外,自己有很大的原因是「幸運」,並且回過頭來幫助「資源少」的那一方,大家可以共享資源呢?
🎁孤獨世紀:衝擊全球商業模式,危及生活、工作與健康的疏離浪潮
作者: 諾瑞那賀茲
譯者: 聞若婷 先覺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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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知名經濟學家諾瑞納赫茲最新力作「孤獨世紀」,精準的整理出這個世代的我們面對到最普遍的挑戰:孤獨。
從人類從演化史來看,一直都是群居的動物,研究顯示,跟鄰居,朋友,家人之間互動密切的人普遍比較健康長壽。但是資本主義的發展過度強調競爭,從十九世紀英國工業化開始,大批人力往城市移動,人類脫離的鄉村,也脫離了那種左鄰右社互相寒暄照顧的生活情境。尤其到了八零年代以柴契爾夫人,美國雷根總統為代表的新自由主義,大肆提倡政府少管一些,讓民間自由競爭,八零年代經典電影華爾街,GREEDY IS GOOD,貪婪是好的更是讓整個人類社會宛若失速列車,朝著貧富差異極大化的不歸路飆過去,這個觀點就跟哈佛大學教授桑德爾的「成功的反思」有一點像了,那些被資本主義全球化放棄的人,成了地球村的邊緣人,他們的心理狀態其實是非常孤獨的。而孤獨有時其實不是有沒有人陪伴,而是一種不被接納,不被理解的挫敗感.
赫茲擔心的是: 「孤獨」這種情緒會為極端的民粹主義加入燃料。他提到一位非常有名的政治學家,叫做漢納鄂蘭,她是二戰時期從納粹魔掌中幸運逃到美國的猶太人,對於德國人為什麼像是集體被惡魔催眠一般臣服於希特勒的領導,做出傷天害理的行為相當百思不解。一九四九年,她出了極具爭議的代表作:極權主義的起源:在書的尾聲她寫出了一個獨特的結論:極權主義是以孤獨為基礎,而孤獨是人類經驗中最絕望且激進的一種。既然覺得自己在社會找不到容身之處,乾脆就把自己的價值感全都交託在一位強大的領導者身上,藉此找到目標與自尊。
這樣的情境在1930年代的德國,或是2016年的美國總統大選,都有著令人憂心的驚人類似。
解方是什麼: 赫茲認為: 人類最根本要體認到,過度競爭已經完全走錯路了。人類需要的不是競爭,而是合作。資本主義社會中如何加入關懷與和解,才是我們最需要去努力的方向。最後赫茲感性的說:對付孤獨世紀的最終解藥,就是我們站在彼此的身邊。
🎁原來老子這樣說
作者:傅佩榮 九歌出版社
一場世紀瘟疫讓人類有著濃濃的末日感。前兩本書真的比較憂國憂民,都是在擔心世界走錯了方向,人類如果不徹底覺悟,恐怕只會走上毀滅一途。
如果人類希望能尋找理想的生存模式,那或許穿越時空,借重兩千多年前的大聖賢老子的智慧,也是不錯的選擇。
老子與佛陀,耶穌都是被譽為偉大聖人等級的人物,他們對於在虛幻世界載浮載沉的人類,提出真知灼見的教導,一直到今天,簡單的道理依然歷久彌新。
其中老子的道德經,也是傳世經典。是聖經之外全世界複印成冊作多的書。老子是誰呢? 據說他周朝的圖書館管理員,飽讀詩書但深藏不露,道德經的內容,講人與自然,宇宙與萬物運行之道。人間一切皆是虛空,萬物有生有死,但唯一不滅的是道,道是什麼? 好難的大命題,傅佩榮教授以深入淺出的方式,白話解釋道德經文句。這本書是同事郭于中介紹相贈的,我常常聽他分享這本書帶給他的益處,偶然間翻閱,對於老子的智慧驚嘆不已,一口氣整夜讀畢已經天空微白,好久沒體驗這種聞道則喜,手不釋卷的樂趣。
像是雞犬相聞老死不相往來,是老子對於國與國相處提出的忠告。他看透人性喜歡競爭比較,所以主張小國寡民各過各的,否則往來密切心生忌妒比較,為了爭奪好處殺伐征戰就不可避免,這樣的看法或許在地球村全球化的時代很難被接受,但他對人性的洞見之精準,也提供了我們很另類的思考。
那大家也想知道愛讀書的台視台語新聞主播郭于中最近讀了哪些好書嗎? 接下來就交給他囉! #郭于中
文化部 為響應世界閱讀日推廣閱讀的精神,推出 #走讀台灣系列活動,串聯文本與臺灣在地連結,使民眾可以在城市、鄉野、山林以及海岸找到閱讀的樂趣,也歡迎大家來一起走入文本,讀出臺灣。一起來種下閱讀的種子,靜待在更多人的心中,緩緩生根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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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不開的一本書,一些事】
Cathy Park Hong《Minor Feelings》
也不是說有意避開,就是知道了很久,沒拿起這書來讀。本書在2020年初出版,作者是一位美國韓裔著名詩人,這是她的第一本非詩集/非小說作品,書的副題是"A reckoning on race and the Asian condition":「種族和亞裔處境的反思」,隨著全球疫情後出現的反華情緒,和特別在美國發生襲擊亞裔人士個案數目大幅上升,令亞裔美國人身分認同成為熱門話題,而這書在今年初推出了 paperback,過去只讀沉悶的政經書籍的我,本來近期集中睇小說,但 Hong 的這書,再也避不開。
本書名列去年多個年終書評十大名單中,只不過是短短二百多頁、七篇文章,有什麼特別?作者以自己第二代韓裔美國人的身分和個人經歷,包括自己和一些認識或不認識的人的故事,探討了種族、結構性種族歧視,和在白人社會主導下成長的影響等題目,也因為她是詩人和藝術家,特別討論了小時學習英文為第二語言,從而讓她對這語言有更敏感了體會和應用,和一些在藝術社群中亞裔面對的問題。
Hong 成長家庭環境中上,住在白人居住地區,甚至家有私家泳池,但不忘提醒讀者小時候住在洛杉磯Koreatown的「基層」地區,不過在1992年當地發生的黑人與韓裔種族衝突前,父親生意有成,已經搬走。與我之前介紹美國越南裔詩人/作家 Ocean Vuong 不同的,是後者以難民身分移居美國,在單親家庭中長大,一直貧苦地工讀,Hong 讀的是私立大學,但二人對英文為第二語言的體會,在他們作品中,可見相似的地方。
尋找一起走過的經歷
兩人相似的經歷,還有是一個刻苦、堅強但對子女十分嚴厲的母親,就像我們在流行文化中阿信再加「虎媽」的印象。Hong 提及,小時到白人孩子朋友家中玩,覺得很和平和安寧,父母慈祥,小狗可愛,但回到自己家中,父母總是吵吵鬧鬧,沒有寵物,但老人家總有些古古怪怪的習慣(像祖母親用咖啡罐裝自己的尿去後花園種蔥),我想如果拍成電視處境喜劇,應該嚇壞白人,但反過來,只會令他們對小數族裔 stereotyping 的印象定型,更根深柢固。
Hong 的文章中,帶出很多重要的問題,例如,她作為藝術家,作品是否被困在白人社會對亞裔的印象的框框內,要遷就他們怎看我們,才能有機會出版?甚至她透過於1982年在紐約姦殺被害的美國韓裔女詩人 Theresa Hak Kyung Cha 的事跡,質問為何媒體甚至她的藝術界同僚和朋友,分別都淡化報導或低調處理,難道亞裔面對的暴力,白人社會都不想提,不想知道太多,亞裔在他們眼中,最好是隱形?這狀況,也與黑人面對的問題和歧視,有所異同。
Hong 所提出的問題,未必有答案,卻能另我們反思自己的經驗。無論在那裡生活,或曾經在那裡生活,在「自己的國家」抑或「別人的國家」,是多數是少數,不要說沒有歧視,要是這樣說,肯定只是視而不見而已,包括在中國和香港。我也想,我曾經在美國留學和打工十多年,回到香港,種族上少數分子變回多數,但身分認同又在種族層面上增加變數,回歸後香港身分在國家全面管治下又不一樣了。但至少回想自己十多年在美國的經驗,究竟當時是怎樣的?
誰是「亞裔美國人」?
近年使用的「亞裔美國人」(Asian American)一詞,原來是上世紀六十年代,在美國反越戰和民權運動示威浪潮最火紅的加州柏克萊(Berkeley)所創作出來的,今天最「建制」的形容詞,當年卻已是最「前衛」的。即使在八十年代我在美國讀大學時,對亞洲人的形容詞,很多人仍然以 "Oriental"(東方人)這個顯然極為殖民主義的詞語稱之。至近年,如果要向一些美國機構有需要填表,在種族一欄往往會以「亞裔美國人及太平洋島民」(Asian American and Pacific Islander)統稱,我都會不禁想,亞裔都夠包羅萬有了,怎麼把太平洋島民都打成一片?
反觀英國,近年在這些回應表格分類,都變得比較仔細了,會分為「中國人」、「華裔英國人」或甚至「香港人」,當然也有些「混血」、「其他」或「不想或選擇不回應」給選擇,始終,說是種族但其實也是身分認同的選擇問題。然而,是否美國人就是比較懶惰,還是白人主導思想下分不開,不想分?他們分不開華人、日本人、韓國人、越南人等等,這都罷了,就是兩個東亞裔人的不同面孔,都總是分不開,我們分辨白人面孔卻沒這問題,是否我們看荷里活電影太多,他們看亞洲片太少?
自去年起,亞裔在美國因種族歧視遭受襲擊個案大增,亞裔美國人團體因而加強聯繫,作出回應,我曾經聽過當中他們舉辦的數個網上論壇,華日韓越還有印度、菲律賓等主要社群的參與都有,他們都會指出,一般美國人社會和白人主導的理解,甚至在不同亞裔之間,其實都未必完全了解「亞裔美國人」所包含的複雜性,不同的種族、文化、背景、語言,分隔了他們的互相了解,還有不同國家之間的政治和歷史的紛爭、新仇舊恨,在美出生的日韓中/港/台人後代,可能感受不深,但如果是新移民或者留學生,不幸地可能根本互相敵視,另一方面,新移民與否、教育程度、社會階層不同,對種族歧視的體會也不一樣。
我比較深刻印象的,是有一位講者曾經提出過,在媒體甚至官方的描述,不宜再簡化地以"China"或"Chinese"形容中國政府或官方的事宜或行為,中國餐說是"Chinese food"沒問題,但如果是政府的行為,就應該在內容和標題說明是"Chinese government",的確,任何政府也不能代表所有人,批評一個政府不應把不滿投射都該國的人民,這個建議,可圈可點!
黑暗的歷史
另外,他們在討論中提出的典型應對,必定包括在美國教育中加強亞裔在美過去面對的歧視歷史,由美國內戰結束後,失去了黑人勞動力後,美國於1860年代輸入數而萬計的中國勞工以參與興建鐵路,可說是美國鐵路尤其是開發大西部的,當初都是以中國人的血汗,甚至用上平均每公里幾條中國人命搭建出來的,但美國政府「打完齋唔要和尚」,之後卻因恐怕大量亞洲移民,通過了「排斥華人法例」(Chinese Exclusion Act 1882),中國人甚至其他亞洲人,甚至包括前美國殖民地的菲律賓人,都難以移民美國,直到1960年代才真正開始改變。
今天亞裔美國人提出應該放進中小學歷史教材的,當然還有二次大戰時的日裔美國人的遭遇,他們無辜地被視為間諜,財產土地被充公,失去自由,年輕男丁卻被徵上戰場,保衛美國這「家園」,其他家人就關押在集中營多年,直到戰後才放出來,這段黑暗歷史。至於韓國和越南人,無論是否同意美國當年應否介入他們國家的內戰,阻止共產主義擴張,大概都會同意,美國接收不少來自兩國的難民或移民,多少都為贖罪。
然而,在今天美國的本土政治環境,種族主義反而更為抬頭,在部分州政府出現共和黨人大力打壓黑人投票權利和鼓吹白人至上主義,要提出亞裔美國人歷史觀,把這些美國帝國主義的黑暗歷史,放進教科書,談何容易!反過來說,政權用作政治宣傳教育的話不算,就是過去在華人社會和教材又有多少談論「賣豬仔」和美國反華移民法案?就是我這一代香港人,對這些事的印象,只有「華英雄」和黃飛鴻電影(但這些故事內容卻反而只較多描述中國人自己人打自己人多於受白人的歧視),難道這歷史連中國人自己都不想再提?
種族暴力未停止過
這兩年在美國發生多宗亞裔面臨種族暴力事件,特別在三藩市灣區和紐約市等地,以及在今年三月發生的亞特蘭大按摩院槍擊案中的受害者,回想我接觸這些仇恨罪案(hate crime)的報導,始於1982年的陳果仁案。案發於我入讀美國大學前的幾個月,案件和之後數年關於的審判的報導,在我讀大學時訂閱的星島日報(記住當年未有蘋果甚至world-wide web!),應該一直看到這案件的發展。
陳果仁在中國廣東於1955年出生,六歲被被同來自廣東的養父母從孤兒院收養,帶到美國長大,於1982年二十八歲之齡,在美國底特律一家脫衣舞會所與朋友慶祝八日後將舉行的婚禮時,與在場人士起爭執,後來被兩名白種人追打,以棒球棍擊至腦死亡,四日後正式離世。這是否種族仇恨罪案?有證人表示,聽到兇徒曾經說:「都係因為你班XXXX令我哋無工做」(It's because of you little motherfuckers that we're out of work.),兩名被告當然否認說過。
歷史背景,當年美國因日本經濟起飛,尤其美國汽車業面對日本進口車競爭,節節敗退,三大汽車廠大量裁員,而底特律正是美國汽車業傳統重鎮,失業情況嚴重,雖然陳果仁是華人,相信很可能是被錯誤當作為日本人而被害。然而,州政府的審判,竟然輕判兩名兇徒罰款三千美元,守行為三年了事,華人團體說,等同公告天下,三千大元可以買起一條中國人命。
之後,有華人律師和記者介入,根據侵犯死者公民權利把案件推上聯邦法庭,原本把兇徒當中一人成功入罪判監廿五年,另一人就脫罪,但在兩年後上訴判決,兩人獲無罪釋放。最終,家人僅能以民事訴訟控告兇徒,獲判約一百五十萬美元,還要分期每月幾百元地給被告慢慢還,慢慢玩!因此,今年的亞特蘭大槍擊案,社會爭論是否應該以種族仇恨罪行控告兇徒,但歷史告訴我們,在美國,要如此入罪,十分困難,結果,恐怕又是不了了之。
當然,與當年中國人被當作日本人不同,這兩年如果說有人因疫情而仇視華人,但不少在美國街頭被襲擊的,卻是其他族裔的亞裔人士,可謂諷刺,並且,這也不是因為認錯,不少襲擊者顯然沒打算再理會他們是華人或是其他亞洲人,就是發洩要叫他們「滾回家」,即使他們不少根本是土生土長美國人。可幸的是當年陳果仁案只有美國華人稍為關心,今天可能因為所有其他亞裔都一同受害,亦相信因為社會始終有少許進步,不同族裔的亞裔人士總算更大程度地合作起來。
選擇忘記的歧視?
回望我在美國生活的那些年,究竟有沒有受到種族歧視?要說出具體例子的話,我說不出來,但說沒有遇上,我可以肯定地說,一定有。小的事情地方,面對過的白眼,服務上當我隱形,言語上的欺凌,必定有,但很奇怪,雖然說已經過了廿多年,是真的完全記不起來,還是我潛意識要忘記這些事、那些人?相反,像 Hong 書中形容,美國人對亞裔有些既定形象、行為模式,作為「乖乖」的「模範少數族裔」,我們只要「fit」進這些模式,自然大體上「相安無事」。當時,不自覺下,受害者也成為了種族歧視的幫凶。
我的大學處於中西部非常保守的印第安納州(Indiana),白人絕對佔最多,黑人也少,不過,可能因為屬於理工科目較强的學校,來自分布大量不同國家的留學生算多,我大學第一年時,宿舍同房被分派了一個美國人,他來自本州的中型城市,從未踏足外國,甚至連美國本土可能只去過少數鄰近的州分,我這個香港仔同房,對他可能已算是個衝擊。我們相處不錯,但我相信他也覺得,他潛意識下覺得自己是主,我是客,他是大,我是細,而我都是用最典型的亞裔方式,用學科成績證明自己的實力,得回多些尊重,尤其因為我們主修科目一樣。不過,不自覺下,這也許又已墮進「模範少數族裔」的stereotype 了。反而我有印象的,是他初時常笑我寫中文信給家人朋友(我1993年在入學第二學期才拿到電腦戶口,學識用互聯網和電郵,減少了手寫信),寫的中文字是"chicken scratch",如果以今天標準來說,算是有點歧視成分了,不過,當年,算了。
與 Hong 描述她的大學生活比較(我比她約早十年入大學),我們都是在中西部的保守州分(她在艾奧瓦州 Iowa),不過她讀藝術,我讀的是工程,也許在亞裔的模範形象中,數學、理科能力較佳,讀這些科目的話白人接受,問題較少,只要是繼續在這些方面發展,可謂各取所需,當年就算是畢業後要在當地找工作,拿工作簽證留在美國,入籍,都不困難。後來我碩士畢業後進入大型電腦公司,先後在東西岸,前後兩家公司工作,回想起來,都是走不出這亞裔模範形象。
我在美國的第一份工作,聘請我的是一位台灣人,從一開始,我真的有想過,他是不是因為我是華人而挑選了我?結果我都沒有問過他,當時組中除了我倆沒有其他華人,而我們也從沒有在工作內外講國語。當年我讀的是電腦工程,但第一份工作卻是在電腦公司生產硬碟的製造工程部門寫相關控制機械的程式,老實說,並不十分「夾」,大學學的都不一樣,要重新學過,而硬件製造可說是比較「悶」,結果兩年後在公司轉職到西岸矽谷的前線部門,才擔上較接近軟件顧問和諮詢的工作。矽谷在科技人才上即使當年已經是個大溶爐,我的同事幾乎來自世界各地,說什麼種族歧視?雖然最終大老闆,基本上全是白種人。
後來我在1994年返回香港工作後,無論是朋友討論或是媒體訪問,問及我為何回流,我的答案都會說,在香港可以更快踏上更高的職位,事業發展更好。當然,也許在一刻是那樣,不過,我也會補充說,如果留在矽谷多一會,等及互聯網 dotcom 泡沫吹起,留在美國也許發展更好也說不定。不過,當時在美國大公司所見的,的確是即使科技行業也有這個玻璃天花(glass ceiling),上面的職位望得到,但不會能上到去。我沒有詳細數據,但即使至今,大家印象中仍會覺得,除非自己創業,在美國大型科技企業的最高層,華人等亞裔的不多,除了印度人。
Minor Feelings
Hong 書中說的 minor feelings,是指當「美國式樂觀主義被置於你的身上,與自己種族實況面對呈現矛盾,導致的認知失調(cognitive dissonance),人家告訴你,一切在改善中,自己卻覺得,都是一樣;人家說,亞裔多成功,自己卻感覺失敗。」相反,當我們覺得,「受夠了」,要對自己誠實一些,即使要令其他人覺得「難相處」,卻會被視為「敵意、忘恩負義、妒忌、令人沮喪、好戰」,就像白人社會覺得我們走出模範樣式,出了軌。
想起來,當年離開美國,的確有點兒這些感受。不過,奇怪的是,今天在香港,如果嘗試把種族部分,自己選擇用一樣你感受到的東西代替,這「認知失調」和「被當作出了軌」的感覺,同樣出現。這,又是什麼?
所以,我說這書避不開,是因為有些事,有些感覺,是避不開的。《Minor Feelings》最成功之處,最另我覺得是所讀最佳的書之一的原因,是因為它出奇地令讀者反思。不只是共鳴,更加是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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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第一幕,參加婚禮的NJ回家拿東西,但到家之後,卻忘記到底要拿什麼(過了幾分鐘後觀眾才會知道他是要回去拿名片),他就像是一個平凡的中年男人,到了這個年紀開始有點忘東忘西,但是,眼前的瑣碎易忘,過去的記憶總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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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是NJ,還是念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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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念真說,他一開始本來想推掉這個楊德昌交付給他的重大任務:這部電影的男主角。雖然這個角色「南峻」的英文縮寫「NJ」,根本也是他的筆名「念真」英文縮寫(楊德昌編構故事時擅用英文思考),楊德昌從構思角色開始就是以他為藍本,但他不想擔票房失利這個風險,後來才知,這是楊德昌看他的細微觀察,「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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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他拍完第二部長片《太平。天國》票房跟評價都失利(沒有第一部長片拍過世父親的《多桑》好),吳念真轉向拍攝廣告跟主持節目,特別是後來影響三立電視台一連串的「台灣行腳類節目」的台灣地理雜誌系列(像在台灣的故事、台灣尚青)的濫觴,也可能還是現在台灣人對他草根印象最深刻的節目:TVBS台的《臺灣念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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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念真說,在弄《臺灣念真情》的那陣子很忙,雖然不拍電影也不寫劇本了(但開啟了名稱源自小林正樹導演的戰爭巨作《人間の條件》的舞台劇系列),但這個講述台灣人民各種點滴故事的節目,還是耗費他很多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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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他跟小野一起在中影策劃楊德昌的第一次電影經驗的《光陰的故事》,還是楊德昌第一部電影長片《海灘的一天》的編劇,做為跟楊德昌合作過無數次的朋友,如今看來已是楊德昌電影世界的完美句點,也許,會選擇他擔任這部電影的男主角,可能也是一種宿命式的註定──因為這也是個談論NJ已經錯過的初戀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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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6年,在楊德昌開拍最後得了金馬獎最佳影片的《恐怖份子》,與他齊名的另一位台灣電影新浪潮導演侯孝賢,也在拍攝「念真」的初戀故事:《戀戀風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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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對吳念真有些認知的人也許會知道,他的本名吳文欽,之所以會有這個筆名「念真」(思念阿貞),是當年妹妹幫他寄稿到出版社時取的,後來他自己想改掉,出版社就告訴他「你就把你的姓『吳』加上去,就是不思念了啦」,「吳念真」這個名字隨後也變成他的招牌。後來,在侯孝賢的訪談書《煮海時光》裡,他說,會拍這部電影,也有點像是在幫他解這個過去,解這個念念不忘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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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孝賢拍他的初戀故事成了《戀戀風塵》,過了十四年,楊德昌把一部份的自己,再加上一部份的「NJ」的初戀故事,就成了《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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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J在飯店巧遇了已經三十年沒見的初戀情人,她用台語(這也是楊德昌給的細節:NJ面對妻子都是說國語,只有面對她時才說台語)在短短幾分鐘就露出女人的三種神奇面貌:顧作鎮定,激動難耐,瞬間收起情緒,NJ外表雖然沒有任何一絲動搖,但他之後的神情都有些若有所思,他的內心不停地翻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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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他有個機會,終於可以讓他跟初戀情人在日本說清楚講明白(為什麼設定去日本,照楊德昌特別加上去的意義是「日本是他們年輕時代的舊台北」),讓他回到過去,安靜地告訴她已經冷卻的情感真相,「他為什麼離開」,「為什麼要斷了這段感情」,初戀情人跟他說「我們可以重新開始」,NJ沒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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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NJ在最後一瞬間告訴她:「我從來沒愛過另外一個人」,這個情感最沉重也是她最想知道的答案,但這也他考慮了很久很久的答案,即使他們現在的狀態是最好的、最幸福的,但他知道,他已經沒有選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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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歷了人生重大選擇,NJ回到台灣,告訴暫時離開他、不曾愛過,但對她有責任的太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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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在的時候,我有個機會去過了一段年輕時候的日子,本來以為,我再活一次的話,也許會有什麼不一樣,結果還是差不多,沒什麼不同,只是突然間覺得,再活一次的話,好像真的沒那個必要,真的沒那個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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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J如念真,在職場上疲累,為了堅持自己的原則(雖然日本人大田一直說他是個「good man」),錯過了很多事物,也錯過了很多感情,但楊德昌跟NJ都知道,人生已經走到了這一途,這樣的選擇,可能是早就已經決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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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要做的其實不是後悔,也不是放棄,而是要把握在那個選擇過後,留到現在還存在著的事物、留在自己心裡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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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負著這些,努力地繼續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