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論
從托育到長照,蔡英文何以敢欺老騙少?
蔡英文總統。本報資料照片
張善政為新住民受健保歧視的台灣媳婦發聲,提到蔡英文沒結婚生子,不懂父母的心;蔡英文批評他性別歧視,加提全面擴大托育補助,強調「未婚沒孩子,照樣會照顧好台灣囝仔」。張善政挨批歧視收回談話,綠營卻緊咬不放;與此同時,新住民健保問題則被忽略,托育政策也在性別政治的嘈雜中被淹沒。
蔡英文說,會「照顧好台灣囝仔」,其辦法是「○到六歲國家跟你一起養」,從現行每年投資孩子六萬五千元,四年後提高到十萬元。相對的,韓國瑜陣營則提出「○到六歲國家幫忙養」的六六六生育補助方案,譏諷蔡營抄襲、撒幣,沒腦袋發想。
蔡營否認抄襲,反批韓營功課沒做足。事實上,蔡英文領導政府團隊,並掌握國家資源,提出的政見卻左支右絀。例如,配合提高照顧師生比例後增加的托育費用,誰來埋單?瞬間暴增的托育人力,要從何而來?此外,因政策前後矛盾,更可能讓賴清德在閣揆任內的「準公共化托育」陷入困境。
賴清德任內提出準公共化托育政策,即因降低收費、調高薪資,遭到全台私幼串聯抵制;又因補助不公,讓顧孫爺奶被變相懲罰。但在政府強推下,如今全台準公共化保母簽約率已超過八成,托嬰中心則達九成二。現在蔡英文要加倍補助念私幼的育兒津貼,其結果,將使念私幼變得比讀公幼更划算。如此一來,家長可能不再選擇準公幼,恐將引發準公共化機構下車潮。
對於準公幼危機,衛福部社家署辯稱,育兒津貼加碼「仍在政見階段」,若真要推動,將通盤討論後再執行。這凸顯,蔡英文利用執政優勢提出政見,除了抄襲拼貼,在既有制度上草率加蓋,缺乏完整論述與配套,只以撒幣為能事。
蔡英文此舉,卻形同推翻賴清德最堅持的政策,打臉他最得意的「台南經驗」。蔡英文看來不是為了改善準公共化托育的缺失,而是擔心年輕選票流向韓營,因而胡亂加碼,導致重要公共政策前後矛盾。對此,賴清德要不要捍衛一下自己的理念和政策,或者只能像李登輝在蔣經國面前只敢坐三分之一板凳,繼續閉著眼睛跟著蔡英文走?
除了托育政策,同樣打著「公共化」招牌的長照政策,也有類似困境。蔡英文三個月前還高聲吶喊的「長照3.0」,而今安在?「長照2.0」因財源不穩,涵蓋不足,到處都是「長照棄民」,許多黑洞等待修補;要進階到「長照3.0」,有實際困難。因此,蔡英文立刻髪夾彎,改由「長照2.0升級」代打上陣。
事實上,衛福部十月提出此案時,即遭質疑缺乏配套、人力不足、地方跳腳、四年斷炊等問題。當時也被批評「違反財政紀律」,蔡政府卻聲稱若讓民進黨繼續執政,四年後會編列預算;這形同選票勒贖。其後,蔡英文更把「長照2.0升級」經費推到六百億,彷彿選票勒贖加倍即能得逞。諷刺的是,蔡英文才畫了六百億長照大餅,隨即就傳出廿萬長照人口可能享受不到長照扣除額的福利。
「○到六歲國家跟你一起養」加上「長照2.0升級」,蔡英文彩繪了一幅全齡照顧的溫馨圖畫;但說穿了,兩者都是政策重新包裝及加碼撒幣,卻缺乏完整配套。如此一來,儘管「養小顧老」支票滿天飛,但財源說不清,行政跟不上,地方反彈,業者更疑慮,讓人難以消受。
不僅新住民準媽媽的健保,從托育到長照,蔡英文不都是在「欺老騙少」?這與性別毫無關係,而是實實在在的社福議題,卻立刻失焦了。蔡英文的選舉主軸在「護台抗中」製造亡國感,其他政見聊備一格,一味撒幣收買人心。她以為有了芒果乾,撒幣就能搞定選票,因此欺老騙少不以為意。完全執政,完全傲慢,完全看不起選民,這就是民進黨的寫照!
台灣健保制度的缺失與困境 在 陳鈺萍醫師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想要了解溫柔生產的人,都要買一本的呀!
【發聲型出走2.0:在地媽媽的生產改革能量】
文/吳嘉苓(台大社會系,生動盟成員)
I .發聲型出走的進化版
第一次遇見淑婷,是在她知名的部落格「喵的打字房」。2013年那篇圖文並茂的「居家生產成功!」,看得我又笑又淚。女人跪抱著產球、躺坐在吹氣而成的小泳池以度過陣痛;助產師溫柔地按摩、引導產婦探索嬰兒在產道口的頭;狗狗傻氣地守候;男人俐落處理家務、陪伴擁抱、打氣說著:「快了快了,你真的好厲害。」
真的好厲害!台灣產婦居然已經開展到這種境地,當時我由衷讚嘆著。這位新手媽媽有著好充足的準備,真如本書第十二章所比喻的,面對新生命的孕育與到來,有如攀登一座豐美的大山。產婦興致勃勃而慎重,備妥知識、練好身體、招募隊友與嚮導、採購適當裝備,也設想好備案。一路還寫了這麼動人而資訊豐富的部落格,作為社群共享的公共財。「發聲型出走」已經進化到2.0版了吧。
1.0版的起源在1995年。話說那時醫師主導的醫院生產,在台灣比例已高達99.8%,全球罕見。在這樣獨佔的局面,有一批婦女採取了計畫性居家分娩的新做法,主動邀請助產士到家接生,讓已然邊緣化的助產士大感吃驚,也大受鼓舞。我跟黃于玲在2000年前後從事相關研究時,將這批婦女的行動,稱為「發聲型出走」。我們借用Albert Hirschman經典之作《出走、發聲與忠誠》,探討人們在面對不滿的處境,有何作為。那時我們訪談的居家分娩婦女,並不認同台灣主流醫院的生產模式,然而她們抵抗的策略不是換醫院或換醫生的出走形式,而是根本走出原有體系,另創一個她們心目中的理想模式──在家生產。如何能在獨佔的局面創出新局?如何面對權威性的知識而理直氣壯?這批人的故事讓人眼睛一亮,對於了解台灣健康照護體系的缺失與改革方向,也特別有啟發。
這些先驅者,在我們調查的時候,約有50多人,其中有一半是國際母乳會的成員。我跟黃于玲提出,這些婦女面對主流的權威知識,是以另一套知識體系來堅定信念。她們有些是基於特定的宗教信念,也有少數經歷國外的助產模式,還有一些受過女性主義洗禮,大家從不同管道得到理念與知識的養分。早期幾位高學歷、從事專業工作的產婦,促使這個模式迅速建立其可信度。更重要的是,這些女人以身體理解主流體系的問題,也以身體確認居家分娩的美妙。那時的國際母乳會組織,以其互助的特質,一個幫一個,讓居家分娩並非僅是特立獨行的個人選擇,而逐漸鋪陳成為不同生產方式的資源。
很可惜,隨著國際母乳會的改組,這群居家分娩的網絡,似乎逐漸四散。然而,更多居家分娩的故事,繼續從各處冒出,每每讓我嘖嘖稱奇。有回我去花蓮進行有關多胞胎的新研究,朋友特別推薦了民宿老闆採用居家分娩的名單,隨便列舉就有三四家; 後來我就真的睡在那張生過小孩的大床上。金曲獎得主以莉.高露也在家生小孩,我趕不及參加她討論居家分娩的座談會,日後改去聽她的演唱會。我熟悉的助產師有了臉書之後,經常轉載年輕世代好精彩的生產記事,我就是從那裡看到淑婷的部落格。台灣老牌的婦運團體婦女新知,居然在2013年首度以生產過度醫療化作為倡議主題,並組織了議題劇場「生不由己」。各路奇女子的能量重新匯集,「發聲型出走」似乎已脫胎為2.0版,新浪潮更加澎湃。
II. 在地媽媽的改革行動
台灣生產制度發展極端,堪稱世界少有。助產師的接生比例為全球最低;由助產師組成的生產中心、或是進駐醫院的助產模式等等多元模式,嚴重欠缺;剖腹產率二十年來都超過三分之一,名列世界前茅; 以按摩減痛,以蹲跪坐姿分娩,一對一的連續性陪產等孕產照護,即使實證醫學肯定,在台灣幾乎都沒有實施。
面對如此困境,1990年代以來的生產改革運動,粗略來分有三批行動者。第一批是助產士社群,提出以工作權為訴求的專業計畫。她們抗議助產教育的停擺,全民健保的排擠,透過政治協商,要求政策制定者修改相關法令,過程十分艱辛。我記得助產界辦理「人性化生產」國際研討會,就遭到部分產科醫界的反彈,質問是否在罵產科「不人性」。類似的對話還持續發生,「友善生產?你說我不友善?」「溫柔生產?你說我粗暴?」
即使在新興助產教育的建制,健保給付的納入,以及升一級的「助產師」證照設置,都有所進展,但是主流孕產照護體系,至今仍然甚少聘用助產師。
第二批生產改革的行動者是女性主義社群,主要以過度醫療化為批判重點,直指產科醫師主導的缺失。社會人文學界以及婦女運動陸續發展論述,提出新的政策綱領,也引發媒體深度報導。其中,2003年《康健》雜誌記者司晏芳以「台灣女人,你為什麼不生氣?」一文,探討剪會陰等諸多在台灣過度使用的醫療介入,有效地引發對於社會注目,更多女人真的開始生氣,但這也激起產科的反彈。這些批判聲音,也促使政府檢討剖腹產的給付制度、或是發包進行委託研究計畫。其中,台灣女人連線提出的生育風險補償基金,經過多年努力,也已落實。然而,台灣的剖腹產率居高不下,高比例的剪會陰、壓肚子持續進行,多元型態的生產模式,至今在台灣無法成為常態。
第三批是生產婦女發起的改革行動。「發聲型出走」堪稱是常民由下而上挑戰主流權威知識的企圖。1.0版的婦女創出了另類生產的模式,2.0版的新生代孕產婦,除了繼續開創不一樣的生產之外,發聲的方式更加多樣,串聯更廣,更積極從個人經驗來直指體制的問題。
這些女人的行動創意十足,讓人目不暇給。咖啡店經營者徐書慧,把自己居家生產的影像紀錄放到Youtube上,豐富民眾看見另類生產的資源。她也以咖啡店為生產教育的基地,開設民間的生產教育分享會。她所創辦的社群網站「最溫柔的相遇─溫柔生產(友善生產)」社團,是台灣目前交流多元友善生產資訊和生產經驗的重要平台。陳玫儀擔任婦女新知的培力部主任時,組織了議題劇場「生不由己」,透過到社區演戲,深化民眾對於生育自主議題的理解。以紀錄片「公民不服從」而深獲肯定的導演陳育青,把不服從的領域延伸到生產。她與蘇鈺婷拍攝了「祝我好孕」,短版以一對新生代助產師姐妹的故事為主軸,讓我們具體看見台灣少見的生產模樣。作家諶淑婷、醫藥記者邱宜君,以及眾多的女性媒體工作者,都透過不同的文字形式,介紹另類生產的形式,檢討台灣的生產問題。
一些研究生產改革運動的文獻,都注意到來自民間婦女組織的改革力道。英國著名的生產改革團體AIMS (Association for Improvements in the Maternity Services),就是在1960年代由不滿自己生產經驗的家庭主婦所發起,成為引領英國改良生產措施的關鍵力量。這群家庭主婦勤讀科學文獻,與理念相合的助產師、醫師合作,透過出版與政策倡議,指陳當代產科的諸多問題,也備受肯定。世界衛生組織於1985年在巴西舉辦了「生產的適當科技」研討會,後來發表著名的剖腹產建言,提出任何一地區的剖腹產若是超過10-15%,即不甚合理。在這個歷史性的國際會議上,AIMS就受邀成為民間產婦代表,並且擔任剖腹產檢討小組的主席,顯見其影響力。
然而,台灣一直沒有以產婦為中心的生產改革團體。在2014年,一批研究生產的社會人文學者、婦運工作者、資深助產界,推動溫柔生產的產科醫師,以及這批新生代的媽媽,共同成立了「生產改革行動聯盟」。其實不怕見笑,我與幾位學界與助產界朋友在2005年也曾有類似的努力,很快就無力經營而解散。這次有了這些活力十足的新生代媽媽作為中堅份子,串連起三批行動者,動能倍增。這些在地的媽媽是生動盟的主力,她們認真經營粉絲頁、舉辦記者會、深入社區座談。她們能量驚人,帶著小小孩,一面關注小農、廢核與同志議題,一面持續提出生產改革方向與願景。
III. 生產作為豐沛生命的基地
淑婷在部落格那張充滿喜樂的產後大合照,實在讓人難忘。笑意盈盈的產婦躺在榻榻米墊上,兩側是書櫃。助產師邱明秀慈藹地坐在身後,先生阿澤擁著愛狗豆豆,阿嬤抱著剛出生的澄澄,還有兩位輕裝陪產的朋友。往後在國內外有機會參加研討會、公聽會、研討會、或是繼續教育課程,我總是在投影片放著這張照片,說明台灣新生代女性的生產改革實踐。
發聲型出走的產婦,正是最在乎生產品質的一群人。本事文化剛出版的新書《迎向溫柔生產之路》,是作者諶淑婷個人的洞見與實踐,也代表這群台灣新生代的智慧和期許。這本書既有多對夫妻以及年輕世代的生產故事,也有經過檢驗而證實好用的孕產實用知識,裏頭滿滿都是思考生命是怎麼一回事的豐富工具。
像淑婷這樣最在乎生產品質的人,也往往是最積極主動、充滿創意的發聲者,值得整個社會認真看待她們對於生產的見解與看法,並當成改革的依據。台灣社會何不如此設想,讓淑婷與阿澤所經歷過,變成例行性措施。我們來看看書中幾個片段:
--伴侶學會了按摩會陰,以協助產婦減少會陰撕裂傷的發生。
--產前教育成為探索身體的資源,而不是促銷商品的賣場。產家以活潑的方式吸收新知,包括拿著模型與道具娃娃,模擬胎兒生產的過程。
--生產計畫書不是選項的勾選,而是充分的釐清與溝通,包括認可實況來臨,產家仍然保有的彈性。
--醫護產認真參考實證醫學,產家發現跪姿可以增加骨盆的空間,也是產婦通常最想度過陣痛的姿勢。
--面對子宮收縮,最好的呼吸法不是憋氣用力,而是呼氣加上自然的低吟。
--產前的安排還可以想想分娩歌單—淑婷作為五月天粉絲就選了「Happy Birth Day」。
而這般在乎的生產要能充分落實,當然需要社會體制的徹底調整。我們需要更充沛的助產醫事人力,更確實參考實證醫學,打造更多樣的生產模式,給予產家更多的時間與資源來經歷這段特別的時光。為此要修改人力配置的規定、落實共照模式、擴大助產教育、調整健保給付、認真討論孕育生命與男男女女的關係。政府、醫界、被生與待生的社會大眾,每個人在迎向溫柔生產之路,都有施力點。
有回生動盟舉辦「畫生產」的活動,我們收到一幅九歲女孩的鉛筆畫作,圖中的女人以躺姿生產,面部表情滿是痛苦害怕。另一幅來自生過小孩的熟齡婦女,把產婦的肚子畫成手榴彈,有著隨時引爆的恐懼感。到底是什麼樣的生產體制,讓小女孩想像的生產,以及熟女實際經歷的生產,畫面如此驚悚。全世界沒有像台灣如此邊緣化助產模式,如此漠視過高比例的醫療介入措施,而來自政策制定者的改革居然還如此緩慢。
在此困頓中,這些女人還是奮力開出奇異的花,令人充滿敬意。淑婷在書中寫著:「這場生產讓我們家獲得的不只是新成員,還有對生命誕生過程的崇高敬意。」其他發聲型出走的媽媽,也因為「居家生產經驗太美好,幾位朋友因此決定再生一胎,再經歷一次那美好的生命經驗。」孕育與生產的難得經歷有其特殊潛能,能讓人細細體驗,發展成為豐富生命的資源。而這需要整個社會的支持,讓這成為可能。
《迎向溫柔生產之路》,需要我們一起來鋪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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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書目:
吳嘉苓,黃于玲,2002,「順從、偷渡、發聲與出走:台灣『病患』的行動分析」,
《台灣社會學》3:73-117。
台灣健保制度的缺失與困境 在 A Nan MOSTA 阿男醫師の磨思塔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眾新科立法委員助理照過來!
台灣醫療健保法制改革的RCA
根本原因與改革方向,
就在這一篇了!
「請問健保署長官,以及醫界與法界賢拜,DRG制度實施的行政命令,有沒有須要送達立法院?如果是跳過立法權監督,不是毀棄「三權分立」監督制衡的憲法原則嗎?健保署,搞慣了手腳,竟公然違法違憲,還沒人奈何。
更大的危險與政治算計是,內閣看守時期,此刻突然健保暴衝,影響層面恐怕是日後政府長期的國安問題。
看守內閣,即將下台,已不能為其施政負責,此際點燃國家安全保障網的火種,難道是「焦土政策」?尤其是處於經濟逆轉下滑,國際政治詭譎的外在不利大環境中,新政府剛上任,卻必須處理內部勞保破產、年金改革等艱困議題,還可能面臨唯一「民眾滿意度最高」的健保制度崩盤,新總統豈不變成「國家破產管理人」?
提醒身處「健保賽局」的醫療人,不改革各公會與學會,終將被玩死,根本連賽局的玩家(players))都還算不上;而改變此賽局困境的唯一合法途徑,就是改變遊戲規則,換言之,只有將健保法砍掉重練,任何試圖修健保法,只是在違法違憲的違章建築上敲敲打打,救不了先天致命的阿基里斯腱。
今天,2月1日,新任立委上任,於此呼籲所有立法委員,立刻對重大政策變更喊停,重行審視,並挽救社會保障的最後防線—全民健保,認真執行人民交付的憲法責任,回應期望。」
健保署濫權行政,違法違憲
胡方翔20160201
民國83年倉促中制定《健保法》,並由連爺爺拍板,提前5年於84年率然開辦全民健康保險,而醫療業適用勞基法是自民國87年以後發生的事實,故當時的《健保法》立法本來並未考量勞基法適用的問題,已經種下《健保法》的先天病根;健保法裡竟然完全沒有醫事人力專章,必然無從因應後續勞動保障法規變遷,違反人權的健保法已然違憲,卻無人糾正。
當年整體社會情況未臻成熟,原本須於89年以後才實施的健保,政治揠苗助長,這須要5年完成的社會工程,究竟為何?進展如何?台灣的人民與社會夠成熟?
國際人權兩公約,台灣是98年才批准的,國內勞動法依據人權公約的大修法與分階段納入各類醫事人員適用,也是在實施健保之後才發生的事實;尤其是攸關勞動人權的修訂新集體勞動三法,是自100年同步施行。而103年元月與105年元月,也有勞基法的重大修訂,但健保法全然沒有因應,基層醫療人員的被剝削與壓榨,更逼向極限。
健保創立的歷史文件裡,公衛學者提到病人的醫療健康人權,卻未談到醫療工作者的醫療勞動人權,既然當初尚無勞動人權觀念的普及,當然未曾規劃這部分的勞動人事成本,專家會議中也自然未有勞動法專家或勞動團體參與。
健保給付點值的議訂,當年參加的醫事團體為公會與學會,其代表提名未經完全民主程序,其選舉投票採雙重間接制,根本代表性不足,欠缺民主正當性,且健保點值採行公勞保舊制點值平移制,費用協商基礎的公正性與民主性已經動搖,故計算保費、費率與給付標準,皆有根本上的致命缺失。
勞基法所影響的三大面向,包括運用醫事人力彈性下降、工時管理的限制增加,以及醫療勞動人事成本上升,在目前健保制度下,根本無法調整資源分配,健保成為所有醫療從業人員被血汗的根源,已成宿命。
健保制度的另一個致命缺陷在於其政治可操作性過強,陸生納保、新藥給付、健保卡報稅、健保眷口下修、ICD10推行、雲端藥歷病歷、二代健保費下修、DRG的全面推行等,無一沒有政治或政策斧鑿痕跡,全由醫界承擔事後不利益變更,卻沒有醫界真正參與的合理程序。
而健保施行牽涉全體醫界權利義務事項的重大變動,竟沒有經過會員大會的表決通過程序的任何機制;實施過程中,任意以行政法規命令更動遊戲規則,也僅找公會背書,不必有會員參與,其黑箱作業的恐怖,已違反民主原則與正當法律程序等憲法原則,以任何民主國家的標準來看,都是違法甚至於違憲的。
公會只是會員的代理人,特殊重大事項,應由會員直接特別授權。會員大會才是社團的最高權力機關,公會或全聯會章程卻動不了? 身為重要利害關係人的會員,完全沒有程序保障,把自己切身的權利行使讓渡給雙重間接投票的黑箱幹部,根本無法監督。
健保會管理五千億總額,委員提名、組成、總數、決議方式,又如何監督?
故健保制度有重大程序瑕疵與嚴重結構缺陷,以及事後勞動成本與風險成本大幅增加,有情事變更原則的適用,應可以主張修健保法與修訂健保特約,惟根本欠缺充分參與程序,而行政訴訟與釋憲可能性,困於健保同時管制醫院與醫師,實難以伸張。
健保法的兩足阿基里斯腱-欠缺勞動成本調整性與政治可操作性過強,將成為健保法的致命傷。
即將於105年3月1日,全面擴大推行DRG制度,台灣醫療正式邁入醫德至上、盈虧自負的大時代,個人面對此歷史性的時刻,不但會親身參與此役,又何其幸運能添上一筆留下印記。
一部健保法,多少人以你之名,行濫權之實。
自健保法公布後,空白法律授權條文太多,給了健保署大開方便之門,自此之後,醫療江河日下,一個一個施行細則、辦法、行政規則、命令、函釋、行政指導….,陸續出台,多如牛毛,醫界何能置喙?DRG制度的實施,也是一紙行政命令就幹了,暫不討論此命令的法律性質,究為「職權命令」抑或「授權命令」,行政機關可以自由發布命令,不受任何監督,這不叫「行政濫權」又叫什麼?
那麼人民受憲法保障的行政機關「依法行政原則」在哪裡?
中央法規標準法第5條(應以法律規定事項), 左列事項應以法律定之: 一、憲法或法律有明文規定,應以法律定之者。 二、關於人民之權利、義務者。
請問健保署長官,以及醫界與法界賢拜,有關於健保給付制度的變更與施行,牽涉不牽涉人民受金錢給付權利變動?與職業自由的可能侵害?是不是「關於人民之權利、義務者」?應不應遵守憲法的「法律保留原則」?
所以,怎麼可以「行政命令」來便宜行事?這應該是修健保法層次的議題,應受立法院監督。
立法院職權行使法第60 條, 各機關依其法定職權或基於法律授權訂定之命令送達立法院後,應提報立法院會議。出席委員對於前項命令,認為有違反、變更或牴觸法律者,或應以法律規定事項而以命令定之者,如有十五人以上連署或附議,即交付有關委員會審查。
請問健保署長官,以及醫界與法界賢拜,DRG制度實施的行政命令,有沒有須要送達立法院?如果是跳過立法權監督,不是毀棄「三權分立」監督制衡的憲法原則嗎?健保署,搞慣了手腳,竟公然違法違憲,還沒人奈何。
更大的危險與政治算計是,內閣看守時期,此刻突然健保暴衝,影響層面恐怕是日後政府長期的國安問題。
全民健保,雖美其名為健康保險,其實是「社會保險」,社會保險是國家安全保障的一環,與勞工保險、長照保險和年金保險等,共同構築人民安居樂業的保護網。說穿了,當年德國鐵血宰相俾斯麥率先推動社會保險,其政治目的是為了鞏固政權。試問,人民不安、社會動盪,執政者不是焦頭爛額嗎?
看守內閣,即將下台,已不能為其施政負責,此際點燃國家安全保障網的火種,難道是「焦土政策」?尤其是處於經濟逆轉下滑,國際政治詭譎的外在不利大環境中,新政府剛上任,卻必須處理內部勞保破產、年金改革等艱困議題,還可能面臨唯一「民眾滿意度最高」的健保制度崩盤,新總統豈不變成「國家破產管理人」?
提醒身處「健保賽局」的醫療人,不改革各公會與學會,終將被玩死,根本連賽局的玩家(players))都還算不上;而改變此賽局困境的唯一合法途徑,就是改變遊戲規則,換言之,只有將健保法砍掉重練,任何試圖修健保法,只是在違法違憲的違章建築上敲敲打打,救不了先天致命的阿基里斯腱。
今天,2月1日,新任立委上任,於此呼籲所有立法委員,立刻對重大政策變更喊停,重行審視,並挽救社會保障的最後防線—全民健保,認真執行人民交付的憲法責任,回應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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