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兩條黑帶,只好打噴嚏 /九把刀
那些年拍完後,我想接著拍一個關於跆拳道的故事。
從香港飛回台灣的飛機上,我跟小弟說,幹我們一起來練跆拳道吧,反正我要花時間寫劇本,我們就趁機從白帶一路苦練到黑帶,黑帶一到手,劇本肯定也完成了。開鏡拜拜那天,我們兩個站在劇組最前面,一人一條黑帶,氣勢絕對爆強,場面肯定感人。
「練當然是沒問題,但有必要練到黑帶嗎?」小弟一臉震驚。
「練到黑帶就是感人。」我篤定。
「那時間呢?如果來不及練到黑帶就要開拍了呢?」
「我們練到黑帶才能開拍。」
小弟還沒練就已經開始全身發抖了,但他沒有選擇,因為當時我已經三十幾歲了,我都願意一起攪和,他當然就只有全力以赴的份。
回台灣後,我帶著幾個培訓藝人連同小弟,報名了一間離公司最近的跆拳道教室,跟一般非藝人的學生一起上同一堂課。每一次上課前教練都會帶大家用小跑步繞教室,加上一連串蹲來跳去的缺氧動作暖身,靠,其實一點都不是暖身,我在這個階段就已經喘得半死,心臟猛爆跳動到連耳朵裡的血管都在劇烈收縮。注意到我一臉蒼白,另一個教練會偷偷跑過來叫我先去旁邊休息。
可能嗎?太丟臉了我每次都以瀕死的狀態跟上節奏。
至於跆拳道本身我當然是很喜歡,畢竟我可是在系館地下室偷偷舉辦過九刀盃自由格鬥賽兩次!兩次的男人!鍛鍊一下打來打去的技能總是很樂意的,只是我的腿筋跟懶叫一樣,太硬,導致我的踢腿一直很兒戲,雖然我一直在想辦法改進,但硬就是硬,軟不下去。
比起我,小弟的踢技很有彈性,尤其是下壓這一招踢得超有魄力,我常常在一旁扮演想像的鏡位,覺得到時候根本不需要替身,他自己就可以踢得很好。
時間慢慢過去,小弟跟我隨時,真的是隨時,都在練習打形,亦即固定的幾個連續架勢,也是色帶考試的科目,我們走著走著就忽然打一下下,偶爾彼此糾正姿勢。某日便輕鬆考過了黃帶。
之後又練了好幾個禮拜。
考紅帶的前一週,我在課堂上練習右腳高踢時,突然聽到一聲清脆的啪啪裂響,我抱著右腳膝蓋倒下,教練跟學員都跑過來圍住我。
「我的韌帶斷掉了。」我冷靜地宣布。
「真的假的?你確定?」教練茫然。
「我有聽到,就啪的一聲。」我堅持。
於是小弟跟教練就把我扛到一邊,讓我自生自滅。
我一邊冒冷汗,一邊詛咒這個世界,好不容易等到大家下課時,我努力站了起來,以為大家要叫救護車,或至少叫一台計程車送我回家。但沒有,大家打算各走各的,令我非常震驚。
「幹你們真的很雞掰耶,竟然沒有要送我去醫院?」我難以置信。
「啊你不是有開車?」小弟疑惑。
「幹我韌帶斷掉了。」我膝蓋好痛,我的心更痛。
「但你還是要把車開回去吧?」小弟更疑惑了:「停車費很貴耶!」
就這樣他媽的停車費很貴,我還真的一跛一跛地走去開車,冒著劇痛回家。
一夜難眠。
隔天一大早我就搭計程車衝大醫院,我抓著殘障動線旁的金屬把手,一路龜速前進,總算是滿身大汗撐到了骨科。輪到我的時候,我向醫生簡單描述了當時高踢受傷的過程,以及那一聲清脆的斷裂聲。
「應該是肌肉拉傷,我開止痛藥跟肌肉鬆弛劑給你。」醫生咿咿啊啊。
「醫生,我覺得是韌帶斷掉。」我擠出艱難的笑容:「可以讓我拍一下核磁共振嗎?」
「你怎麼過來的?」醫生肯定很不喜歡我這種自行診斷的病人。
「搭計程車然後走路,我走的很慢因為很痛。」
「一個人嗎?」
「我一個人。」
「那就不可能是韌帶斷掉。」醫生用非常專業的口吻說著:「如果你真的韌帶斷掉,你絕對不可能用走的過來,一定要有人扶或撐拐杖。你昨晚就受傷了,如果韌帶真的斷掉,你絕對痛到沒辦法睡覺。」
「我是真的痛到沒辦法睡,所以我自己先吃了普拿疼,勉強睡了一點點。」
「你這是肌肉嚴重拉傷,膝蓋都腫起來了。我跟你講,我開的止痛藥都是最強效的,藥都是最新的,你回去以後……」
醫生是醫生,我是一沱屎,聽到韌帶沒斷的專業判斷後,我大感安慰,拿了強效止痛藥回去狂吃,可膝蓋依舊是痛到飛天。我幾乎每隔半小時就得用蓮蓬頭往發燙的膝蓋沖冷水。
隔天一早我掛了同一個醫生,一坐下,我就鄭重宣布我的韌帶絕對是斷掉,我自費照核磁共振,不浪費健保,拜託讓我去。
醫生鐵青著臉:「不用自費,我送你。」
我就在醫生賭氣的情況下去照了核磁共振。
影像揭曉,我右腳膝蓋後面的十字韌帶斷了個七七八八。
一敗塗地的醫生很吃驚:「你韌帶斷掉?那你怎麼可以自己走過來?」
我可得意了:「因為我的意志力超強。」
結論是,護膝穿著,強力止痛藥繼續吃。
很長一段時間我的右膝蓋都又腫又痛,無法踢腿,也不能跑步。
我的跆拳道生涯就這麼中斷了。小弟順利考取了紅帶後,又學了一陣,很快就進了電影打噴嚏的劇組,無暇繼續鍛鍊。其實無暇是假,少了我是真。
我的跆拳道劇本,一直沒能寫完。
打噴嚏承襲了我一貫的核心主題------人生中所發生的每一件事,都有它的意義。
我寫了劇本,與柴姊一起當了監製,找了柯孟融擔任台灣方面的導演。打噴嚏規格盛大,角色眾多,明星齊聚,動作戲跟特效戲都很吃重,柯孟融幹得很不錯,小弟跟林依晨那一場吵架戲拍得尤其好,真的好,我每次都看得虎目含淚。
那時,早一步完成的「等一個人咖啡」上映了,有一半的讀者很愛我的新招之頭頂冒出熱豆花,有一半的讀者恨死了我的魔改。不管怎樣,從此台灣有了宋芸樺與禾浩辰這兩張新臉孔。
當打噴嚏如火如荼後製時,公司租下了新的辦公室,設計了很酷的裝潢,大家都有好多事情想做,幾個新案子也都在評估,欣欣向榮。
小弟去了北京。
這一去,什麼事都發生了。
每一天,我們透過各種方式各種關係去打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都得不到真確的答案,真的,我甚至不知道再見到小弟時已是何年何月,承受巨大壓力的柴姊抱著我流了兩次淚。之後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小弟終於從北京回來的隔天,我在剛剛新裝潢好的會議室裡寫小說。
我在等他。
從幾個禮拜以前我就在等他。這中間迷霧般的等待,在我心中累積了越來越旺盛的疑問與憤怒。我不是沒生過他的氣,也曾經不理他長達好幾個月,但最後總是可以好好把話講開。但所有人都知道,這一次顯然很不一樣。
小弟到了公司後,卻只是跟其他同事胡亂寒暄,抱抱,取暖,晃來晃去,從下午瞎鬧到天都黑了,在同事強烈暗示他不要再逃避了之後,他才敢打開會議室的門,走進來跟我說話。
跟預想的狀況差距很大,我自己也沒料想到,其實我一句話也沒有罵他。大部分時間我只是聽。小弟裝做若無其事,實則非常彆扭,他語氣平常地說著那幾天經歷了什麼,細節很多,每一個細節我都多問了很多問題。說著說著,小弟忽然在一個點上哭到全身發抖。
我沒有跟著哭。
我也沒有抱抱他。
我壓抑內心不斷暴漲的、無法言明的極端情緒,給了他堅定的保證。如果他真心改過,踏步向前,全世界都會原諒你。
這個保證顯然超過了我所能給的。
世界從來不被我了解,我也配不上這個保證。
那一整層新裝潢好的辦公室顯然沒有用了,我們退租後,房東下一秒便將又新又美的辦公室轉租給了別人。
後製中的打噴嚏則陷入了「好像可以上了又好像不可以」的無限迴圈,我們只能咬牙繼續投入大量資金把特效做完,也剪接出了好幾個預備送審的版本。接下來就是大家都知道的了,上映日遙遙無期。
打噴嚏成了電影界的都市傳說,因緣際會看過粗剪的人都可以說上一兩句,但誰也沒看過全片,因為根本沒真正做完過。我的讀者也最愛在簽書會上、我的演講裡,舉手問:「刀大!打噴嚏到底什麼時候上啊幹!」
到底什麼時候啊到底什麼時候呀……我比任何人都想知道答案啊大哥!
活在二十四小時輿論地獄裡的小弟,很不快樂,因為他是正常人。
所有路過的長輩都喜歡給他改過自新的奇妙建議,小弟試過很多種大家期待的方式,去改變大家對他的觀感,只是早睡早起沒人知道也沒人在乎,做了很多公益也被酸拼命想洗白,不管他在網路上說什麼都會被噴。彷彿只要小弟開的還是好車,他就是冥頑不靈的紈褲子弟。
沒有人經歷過這一切卻不會感到後悔的,不管是嘴上,心裡,還是一個人孤孤單單看著地上的影子時,都心知肚明……當初做錯事,辜負的不只是別人,還有自己。只要看過地獄,也活過地獄,自己的內心就不可能是原來的形狀。同樣吃過大便的我當然也很清楚,只是我們沒辦法整天逢人就抱抱道歉請求原諒,太噁心了是吧。
落寞的小弟漂流了趙德胤導演的劇組。
為了角色需要,他開始學習緬甸雲南話。
我在一旁看著小弟反覆聽著手機裡的雲南話錄音,自顧自念著背著,我覺得這簡直荒唐,這麼多對白,應該要事後配音吧?現在大量的雲南話練習,只是為了在大銀幕的畫面裡讓角色的嘴型盡量正確、方便事後配音就可以了吧?
沒有,不只是劇本裡的對白,小弟苦練了整整一年的雲南話。
劇組前置時,他沒有助理跟隨,獨自在泰緬邊境的工廠打工,實習角色的技能,吃當地的食物,穿當地路邊攤的衣服,把自己曬脫了好幾層皮,最後結結實實拍出了「再見瓦城」。
瓦城在台北美麗華首映。散場時,小弟嬉皮笑臉地看著我說:「這種片你一定看不懂啦。」一副只想用玩鬧隱藏他的害燥與緊張。
我倒是很認真地跟他說:「拍得非常好,你很強,真的,非常強。」
沒料到我會這麼直率地誇獎他,小弟只好不知所措地乾笑。
小弟入圍了金馬獎最佳男主角。沒得。據說是亞軍。
四年後我開拍新電影,抱歉不是跆拳道,但我還是找了小弟一起。
放飯時,我看到他跟從瓦城劇組前來支援的製片,在角落裡用雲南話聊天。
只要東西是真的,就會永遠留在身體裡吧。
我們的新電影拍到一半,我聽聞柯爸賣老臉到處籌錢,而小弟也剝光了自己僅剩的存款,聯手向當初的中國出品方買回打噴嚏的投資股份時,我才驚覺,這個世界還真的有一個人!有一個人!比我更想知道打噴嚏什麼時候會上!
感謝多方成全,感謝柴姊從中協調,柯家終於集資買回了電影版權。
那時,白天我們一起拍新電影,晚上劇組收工回家,明明就超級累的我跟小弟,會一起到工作室秘密將打噴嚏重新剪接,在硬碟的深處追回曾經被審查刪減的片段,討論哪個演員必須重新配音,配音的腔調風格又是如何,跟溫子捷老師討論全新的配樂,各種細節一遍又一遍重來又重來。
到了調光跟混音的最後階段,我認真鼓勵小弟,好不容易把電影買回來了,務必做出他最喜歡的樣子。
小弟的新頭銜是後製總監,是真貨,就都留下了。
六年前拍完的打噴嚏,六年後重製成新的打噴嚏。
我沒看過小弟這麼高興的樣子。
也沒看過他這麼患得患失的臉。
票房一半歸戲院,一半歸片方,還得計算龐大的行銷成本,只要簡單的數學加上業界常識就知道,打噴嚏當初花了太多錢拍,要回本超級困難。我知道,你知道,業內知道,做生意做了一輩子的柯爸也知道。
什麼都知道的我們,只有一個念頭------希望大家能在大銀幕上看到打噴嚏。
台灣電影的習俗就是主演員不斷跑映前映後,跟觀眾搏感情,求大家看完電影後記得分享推薦給親朋好友。這也是我們的每日行程。
第一天票房,打噴嚏全台票房四百萬,還可以。
而屍速列車衝上了驚人的兩千三百萬,好強大。
小弟一邊跑向即將展開映後的影廳,一邊吆喝大家跟上:「只差兩千萬!」
我認真糾正:「幹,是一千九百萬啦!」
小弟呵呵推開門:「耶!現賺一百萬!」
獻給你們了,不管是遲來的道歉還是寶貴的禮物,都好。
都是我們。
高高興興的,哈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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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典廣東話.歇後語
廣東話.歇後語
一三五七九 :無雙(傷)
一竹篙攬一船人:不分好歹
一步登天 :大想頭
一拜深,二拜淺:過猶不及
一個酸梅兩個核:今時唔同往日
一個蘿蔔一個坑:冇多餘嘅
一家十五口 :七嘴八舌
一隻田螺淪鑊湯:冇味
一頭霧水 :不知宗
二奶仔(庶出):低人一等
二叔公食芋頭 :鬆又一個,鬆又一個(鬆,俗指溜走)
二叔公割禾 :望下橛
二叔婆挖心 :有分有數
二叔婆養豬 :好心機
二花面頸 :當場火爆
二馬同槽 :必然打鬥
三十一錢分兩份:十五十六
三元宮土地 :錫身
三斤孭二斤 :勉力而為
三國盡歸司馬懿:獨撈
三腳凳 :坐唔穩
三腳貓 :唔頂用/唔使得
四方木 :踢一踢,轆一轆
五十斤柴 :一樂(絡)也
六月賞雪 :白費心思
六月着皮袍 :稱家之所有
七姐反宮衣 :花樣隨時變
七個銅錢分兩份:唔三唔四
七婆蹶細妹 :八婆
八十歲太公遇文王:發得遲
八十歲亞婆食狗肝菜:無事搵事害
八月十五個月光:正大光明
八仙過海 :各顯神通
八面台口 :難於應付
十五個水桶 :七上八落
十月芥菜 :起心
十月蔗頭 :甜到尾
十字街頭貼告示:眾所周知
十個罌九個蓋 :蓋極唔齊
千里送鵝毛 :禮輕情意重
千尊菩薩一爐香:齊齊有請
大肚婆過獨木橋:挺而(兒)走險
大姑娘說媒 :難開口
天堂尿壺 :全神貫注
太公分豬肉 :人人有份
孔夫子放屁 :文氣冲天
孔明借箭 :滿載而歸
日本郵船 :遲早丸(完)
水瓜打狗 :唔見咁節
水兵對水手 :水鬥水
水浸缸瓦铺 :盆满钵满
火燒旗杆 :長炭(嘆)/有排嘆
火燒豬頭 :熟口熟面
火麒麟 :周身癮
牛皮燈籠 :點極都唔明
牛趙牡丹 :食而不知奇味
王七個細佬 :王八
冇耳茶煲 :淨係得把口
冇耳藤喼 :靠托
冇掩雞籠 :自出自入
冬前臘鴨 :隻瀨隻〔一隻Lun一隻〕
冬錢臘鴨 :得個睇字
市橋蠟燭 :假細芯
平洲奶媽 :賺個肚
瓦簷獅子 :叻到極
生虫拐杖 :靠唔住
生草藥 :罯得就罯(噏)
生蟲枴杖 :靠唔住
生曬蠔時 :越曬越縮
田雞過河 :各有各撐
白雲山一擔泥 :眼闊肚窄
白鱔上沙灘 :唔死一身潺
年卅晚謝灶 :好做唔做
年晚煎堆 :人有我有
成吉思汗打仔 :大汗疊細汗
豬八戒照鏡 :裹外都不是人
朱義盛 :無變〔假野〕
竹織鴨 :冇心肝/冇良心
老公潑扇 :淒(妻)涼
老虎頭上釘蝨乸:自尋死路
老虎戴念珠 :冒充善人
老婆擔遮 :陰公
老鼠拉龜 :冇町埋手
老舉埋年結 :算數
兵光棍佬教仔 :便宜莫貪
吞金滅宋 :買打斧頭
床下底劈柴 :撞板〔闖禍〕
床底破柴 :撞正大板
投石落屎坑 :激起公糞
沙頭角村長個女:李愛
灶君上天 :有個句講個句
灶君跌落鑊 :精(蒸)神
灶頭抹布 :鹹濕
秀才手巾 :包書
秀才遇著兵 :有理說不清
抌石落屎坑 :激起公憤
亞茂整餅 :冇個樣整個樣
亞超着褲 :焗住
亞蘭嫁亞瑞 :累鬥累
亞聾送殯 :唔聽你支死人笛...
和尚擔遮 :無法無天
周身刀 :冇張利
抬棺材甩褲 :失禮死人
放虎歸山 :後挽無窮
林黛玉葬花 :自嘆薄命
泥水佬開門口 :過得人,過得自己
泥菩薩過江 :自身難保
狗上瓦坑 :有條路走
狗仔坐轎 :不識抬舉
狗捉老鼠 :多管閑事
狐狸吵架 :一派胡言
盲頭烏蠅 :亂咁撞
空棺材出殯 :木中無人
肥佬著笠衫 :幾大就幾大
肥婆坐屎塔 :耷耷撼/盦盦冚
金手指 :篤人背脊
阿茂整餅 :冇嗰樣整嗰樣
阿崩叫狗 :越叫越走
阿崩養貓 :轉性
阿超著褲 :焗住黎
阿蘭嫁阿瑞 :大家累鬥累
非洲和尚 :乞人憎
南無佬跌落屎坑:冇曬符
城頭上跑馬 :一味兜圈
姜太公釣魚 :願者上吊
屎坑三姑 :易請難送
屎坑關刀 :文(聞)又唔得,武(舞)又唔得
屎忽窿生瘡 :冇眼睇
扁鼻佬戴眼镜 :冇得頂
毒蛇噴豬籠 :嘥氣
洗腳唔靺腳 :草唔到錢
玻璃眼鏡 :假精
皇帝女 :唔憂嫁(價)
韭菜命 :一長就割
風吹皇帝褲浪 :孤鳩寒
風吹雞蛋殼 :財散人安樂
飛蛾撲火 :自取滅亡
飛機火燭 :銷魂
飛機打交 :高竇(鬥)
倒掛臘鴨 :油嘴滑舌
海底石斑 :好瘀
海軍鬥水兵 :水鬥水
神仙放屁 :不同凡響
神仙過鐵橋 :包稳陣
神台桔 :陰乾
神台貓屎 :神憎鬼厭
紙紮下扒 :口輕輕
茶樓搬家 :另起爐灶
啞子吃黃蓮 :有苦自己知
問和尚借梳 :明知故問〔多餘〕
晨早放屁 :朝氣勃勃
細路哥剃頭 :就快就快
船頭尺 :度水
豉油辣椒醬 :你想点就点
豉油捞飯 :整色整水
陳年中草藥 :發爛渣
陸雲廷睇相 :唔衰摞黎衰
魚片粥 :啱啱熟
單眼佬睇老婆 :一眼睇曬
寒山寺個鐘 :遠近聞名(鳴)
寒天飲冷水 :冷暖在心頭
廁所點燈 :找屎(死)
棺材頂燒炮仗 :嚇死人
棺材舖拜神 :想人死
無掩雞籠 :自出自入
無線電視記者 :臨尾香〔林美香〕
畫蛇添足 :多此一舉
番鬼佬月餅 :悶極
結他無線 :無得彈
菠蘿雞 :靠黐
買板唔知訂 :自尋死路〔板:四塊半,訂:地方〕
開窗放空調 :嘥冷氣
黃皮樹了哥 :唔熟唔食
黃帝褲浪穿窿 :孤九寒
黑白天鹅 :日哦夜哦
黑白天鹅 :常娥
落雨擔遮 :死擋(黨)
跪地喂豬乸 :睇錢份上
隔夜油炸鬼 :冇火氣
雷公劈豆腐 :搵軟來蝦
電燈杉 :指天篤地
鼎湖上素 :好齋
壽星公吊頸 :嫌命長
寡母婆死蹶仔 :冇乜指(子)望
蒙古大汗 :忽必烈,屁股開花
蒙古王打仔 :大汗耷細汗
蒸生瓜 :腎腎地
鼻哥窿擔遮 :避無可避
劉姥姥入大觀園:眼花瞭亂/花多眼亂
劉備借荊州 :一借無回頭
幡桿燈籠 :照遠唔照近
撒路溪錢 :吸引死人
潮州二胡 :自己顧自己
潮州米舖 :順義成〔信二成,都嫌多〕
潮州音樂 :自己顧自己
賣布唔帶尺 :存心不良
賣魚佬沖涼 :冇曬聲氣
賣魚佬洗身 :冇曬聲氣
賣鯇魚尾 :搭嘴
賣鱼佬洗身 :冇腥氣
醉酒老數街燈 :不知幾盏
蕃薯跌落炭爐 :該煨
貓兒洗面 :係咁意
貓哭老鼠 :假慈悲
閻羅王出告示 :鬼話連篇
閻羅王嫁女 :鬼要/搵鬼要
閻罗王探病 :問你死未
頭上插扇子 :出風頭
濕水棉花 :冇得彈
濕水欖核 :兩頭瀄/周圍唧
醜婦終需見家翁:事事小心
韓信點兵 :多多益善
斷柄鋤頭 :冇摣拿
舊年通勝 :唔值錢
雞食放光蟲 :心知肚明
羅漢請觀音 :人多好做事
鹹蛋滾湯 :心都實曬
癩蛤蟆想食天鵝肉:痴心妄想
鐵木真打仔 :大汗耷细汗
鐵拐李踢波 :一脚踢
厨房階磚 :咸濕
牀下底破柴 :撞板
黄鳝上沙灘 :唔死一身潺
〔編:自由.攝影機.2015年7月11日〕
〔圖:網絡.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