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gime & Redeem](六之一)
一年前的七月一日,港區國安法在香港實施,當日被指開着插了「光復香港。時代革命」旗幟電單車撞向警方防線的唐英傑,被還押一年後,成為第一宗涉及港區國安法開審的案件。
唐被控告三項罪行,包括煽動他人分裂國家罪及恐怖活動罪等。一年來,大家都疑惑,究竟「光復香港。時代革命」這八個字是否違反港區國安法?這天下午,香港的高等法院開展了相關討論,先由代表控方的嶺南大學歷史系教授劉智鵬作供。
審訊以英語進行,律師及法官均以英語交談,唯劉智鵬以廣東話作供,由法庭翻譯來回傳譯。這天擔任翻譯崗位的是一位中年男士,頭髮稀疏,圓臉,戴着黑色框眼鏡,穿着質料較軟的深黑色黑裝。劉智鵬作供時坐下,翻譯全程站立於劉身旁。
翻譯員說話抑揚頓挫,部份句子尾音拉高。談到「光時」口號原創人梁天琦的主張,劉智鵬引述梁5年前的立法會補選參選單張,內裡提及「港人的自治和獨立身份在97後被港共政權催毁」。翻譯先生說到兩個英文字autonomy和independently, 那個 “me”及 “lee”的尾音都拉得特別高音。
法庭審訊,經常涉及刑事案件,或民事追討,但談及國家身份認同,又涉及到文學院、社會科學院的學術概念,在法庭較少出現。一些涉及歷史或社科範疇的英語詞彙和其讀音,都似乎難倒了翻譯先生。
控方專家證人的劉智鵬,頭髮微曲,結上藍色花紋領呔,穿深灰色西裝,腳踏尖頭皮鞋,他以廣東話解釋:「在歷史的語境中,『光復』某種嘢呢,表示從正統政權的角度出發。」
「正統政權」如何翻譯呢?翻譯先生延誤了好一會兒,差不多要吐出一個P字頭的英語,說出口不到一半,劉智鵬就提示應為 “legitimate”, 這個詞彙在社科領域常出現,有「獲授權」「合法性」的意思。
談到梁天琦的政見,劉智鵬指他理解梁認為香港住民是原生族群。翻譯先生懂得用「原住民」的英語 “indigenous”, 但把此字讀為individual 的頭段發音,後段拉高了尾音,變成indi-genius. 翻譯先生讀了幾次,最後審此案的三名法官的唯一男法官陳嘉信出口糾正,讀音應為inD-genous, d的發音應為「啲」,重音放在前段。
劉智鵬亦提到,他認為中國歷史中,自三國時代到現代中國,「光復」一詞意思沒有變,有恢復落入敵人或異族領土的意思。「香港咁既情況底下,等同於畀敵人或外族佔據了。因此光復香港提出時,香港政府是敵人控制的政府,或者不是我地國家底下的政權政府。」
翻譯先生先把「異族、外族」譯為「barbarians」, 在座的記者面面相覷,因為babarian有「荒蠻」意思。不久,翻譯先生自我修正,說他想了想,「異族、外族」應為 “foreign ethnic group".
一個人是否有罪,是否要被長期關柙的命運,涉及「光復香港。時代革命」這八個字的意思上。字眼使用變得很講究,審訊時,法官表示也有聽不清楚的時候。疫情之下,口罩與防飛沫隔板,把文字都化成了不清晰的發音。
劉智鵬提到「光復」有英語之中Restore, Recover, Revive的意思。又指漢語的歷史角度,基本上是關於恢復拿回失去的國土、政權、城市。翻譯到「政權」一字,翻譯先生說了“Regime".
忽然,三名原來在席上平排而坐的法官,忽然同時把其坐着的有輪辦公室座椅向後推,三個戴了假髮的頭黏在一起,低聲討論了十數秒,然後又忽然,三個假髮又彈開回到隔開一米的席上平排着。
陳嘉信法官說,他聽不清楚,究竟是不是有提及“Redeem”一詞? 原來他把“Regime”聽為“Redeem”, 在席的另一名法官也附和,表示自己也聽到“Redeem”.
翻譯先生說不好意思,認為是自己戴的口罩有點厚,說會試找一個較薄的口罩來戴。
另一次,杜麗冰、彭寶琴及陳嘉信三位法官,一起聚頭商討另一點,則是陳法官感到有疑問。陳官問到,劉智鵬提及「光復」時有兩個解釋,一,代表政府落入敵人控制;二,代表「不是我們國家底下政權的政府」。
主控追問,不是我們國家,那個我們國家是甚麼?劉智鵬答:「即係中國」;落入敵人手上的國家政府又指係咩呢?劉答:「即係中華人民共和國。」
陳法官除下口罩,其粗黑的眉毛上下跳動着說:「我不太能跟隨討論,特別係第二部分。」然後三個法官的頭部又黏起來,討論了一會。陳法官問,究竟「光復」引伸到的兩個解釋,是兩類不同的概念,還是相同概念的兩種解釋?
劉智鵬說,讓他詳細一點解釋:「光復某種嘢呢,表示正統政權角度去出發。光復香港這句話,提出的人,講說話的人擺咗係一個正統位置,然後去斷定佢面對政府係不正統、不合法既。因此係敵人或者外族控制的政府。」
「而把香港放入去理解呢,就係當時就係畀敵人去控制咗這個政府。講嘢既人覺得,香港政府是一個敵人政府。香港政府主權國中國人民共和國,講嘢既人認為係非法擁有香港這個城市。因此講嘢既人同時認為,香港這個地方不屬於中華人民共和國。」
「講嘢既人」在審訊後期,由一個抽像概念,變成一個實際存在的人。審訊後段,控方播出幾段梁天琦的錄影片段,那是2016年在沙田舉行的立法會新東補選造勢晚會。
劉智鵬承認,「光時」原創者乃是現在關押於監獄,因為2016年旺角騷亂而被判暴動罪成坐牢六年的梁天琦。
控方以梁天琦立法會的宣傳單張,及其立法會造勢晚會片段去「解釋」光時的意思。片段攝於5年前,在法庭上播放。忽然,原木裝修的法庭,時光倒流到2016年,年輕的梁天琦在站台,他的背景有八隻大字「光復香港。時代革命」,紫色的藝術設計字體,配上白色背景,梁天琦穿着寶藍色的hoodie, 卡奇色西褲,戴着圓型眼鏡發言。
梁天琦提到,「當我地掌握了天下的時候,我哋就是做香港主人,冇人再可以打壓到我地......選票就係子彈,這句是Malcolm X講,我地冇槍冇炮,手上選票就是政治版圖變革改革的一仗。只要用你們手上一票,就可以推動香港變革,要去打敗極權政府,靠你手上一票。過去投票,你會覺得選舉只係選一條友入去(立法會)。今日你投票(給我),你選個痴線佬入去,沒錯,很多記者問我會唔會(在立法會)打人呀,我真係冇底線架,我痴線架。」現場觀眾拍掌、喝采。
劉智鵬說,梁天琦的意思是,把選票等同「武器」,「進入立法會後,終極目的是要改變政權,掌握政權,而梁認為,政權係屬於佢所講『我哋既香港人』,某程度上用選票推翻政權為目的」。
主控官再問劉智鵬,梁天琦有沒有鼓吹香港獨立的意思?劉智鵬回應:「可以咁講。」
這天站在犯人欄的「港區國安法」第一被告唐英傑,還押至今已一年,犯人欄裡共有三名穿着綠色懲教署制服的職員押解着他。廿來歲的唐身型茁壯,穿着藍色西裝外套,黑色上衣,戴黑框眼鏡。他全程戴着耳機,聽着翻譯員的廣東話傳譯,時而低頭寫點甚麼。當播放到梁天琦的片段,唐聽得入神。
這天下午,主控發問時段較多,劉智鵬也有承認,「革命」一詞的定義,不只是使用在政治上的,例如「工業革命」,「科學革命」便不一定和政治有關。但他認為,西方Revolution用字和漢字不同,「革命這個詞在中國有很長歷史,由商周時期到晚清年代,無乜變過,基上都係指推翻現政權及取而代之。」
「而在中國應用上,『革命』一詞主要是政治上的,包括辛亥革命,文化大革命。」劉說,字典解釋「革命」的政治含意排第一,「因此革命在漢字和漢語由古到今是不會被想到政治以外的課題。」
劉智鵬代表控方擔任專家證人,下周一繼續作供;而辯方的專家證人有兩位,分別為港大政治及公共行政學系教授李詠怡,及中大新聞與傳播學院院長李立峯。兩人今天亦有到法庭,獲安排坐在法庭律師團後的位置。兩人稍後會作供,對「光復香港。時代革命」作出其專業理解。
***
國安法首審專家證人系列(六之一):[Regime & Redeem]
7月2日控方專家劉智鵬作供
https://www.facebook.com/wwviviantam/photos/a.1435553239866430/4210137115741348/
國安法首審專家證人系列(六之二):[Just Do it]
7月9日辯方專家李詠怡作供
https://www.facebook.com/wwviviantam/photos/a.1435553239866430/4229321820489544/
國安法首審專家證人系列(六之三):[過去與未來]
7月12日辯方專家李詠怡作供
https://www.facebook.com/wwviviantam/photos/a.1435553239866430/4237523026336090/
國安法首審專家證人系列(六之四):[知行合一]
7月13日辯方專家李詠怡及李立峯作供
https://www.facebook.com/wwviviantam/photos/a.1435553239866430/4240215429400183/
國安法首審專家證人系列(六之五):[沒有誰比誰高貴]
7月14日辯方專家李立峯作供
https://www.facebook.com/wwviviantam/photos/a.1435553239866430/4243328702422189/
國安法首審專家證人系列(六之六):[選櫻桃的人]
7月15日辯方專家李立峯作供
https://www.facebook.com/wwviviantam/photos/a.1435553239866430/4245860505502342/
(圖為控方專家證人嶺大歷史系教授劉智鵬離開高等法院)
中大漢語字典 在 おしゃれキリ教室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從香港出發的明治維新〉講座於2018年11月24日舉行,主講嘉賓為香港日本文化協會副校長侯清儀先生。
兩個小時的講座如同上一堂正式中大歷史系的三字頭課程(明白的人就明白),以下把我理解到的東西重新分類列點供各位參考。
香港對於明治維新的貢獻主要透過人才外流、平賣機器、語言翻譯三個範疇從側面支持日本現代化的道路。
1)人才外流
英國殖民地時代的香港在1860年代還是一個小漁村,但是卻能夠找到來自廣州的傳教士以及熟悉英文中文的廣州南海人才。
第二次黑船來航的時候不再使用荷蘭語,而是在香港補給的時候找到羅森這位接觸教會的中國人幫忙做翻譯。他和Samuel Well Williams(衛三畏)兩人直接參與了日本和美國修訂條約的工作。
(Kiri按:懂得日文的話可以看這個12頁的論文:http://petit.lib.yamaguchi-u.ac.jp/…/2012…/D150016000013.pdf)
吉田松陰這位來自萩的幕末三傑就曾經請求羅森幫忙穿針引線踏上黑船到美國見識,可是後來還是偷渡失敗被殺。
2)平賣機器
由於有英國政府以及商家支持,香港曾經有過造幣局以及麵粉廠。造幣局在兩年之內蝕錢關門大吉土地賣給渣甸;將軍澳的麵粉廠在一年之間亦因為生意失敗倒閉。
造幣局的機器購入四十萬元、最後以六萬元平賣大阪造幣局。今時今日這個大阪櫻花盛放的名所還保留着當年香港平賣過去的古董機器。當年在香港造幣局的負責人Kinder以及他的團隊亦被日本政府高價聘請前往當地指導鑄造硬幣的工業。
麵粉廠倒閉之後機器由曾經和三井旗鼓相當的鈴木商事。在今日九州門司港有大里製粉的舊址,它就是今日的大日本製粉廠前身。
另外要一提的就是現在在橫濱變成了餐廳的「英一番館」也是當年英國直接派建築師過去橫濱興建的英式建築,雖然派過去的人才是英國監工,但是負責興建的還是當地的日本人。那些會中文英文的香港人才就成為了當中非常重要的橋樑。
3)語言翻譯
最初過來香港旅行的日本人是必定要到的指定旅遊點就是英華書院。他們的目標就是當時已經有傳教士馬禮遜等等翻譯完成的字典。有很多人以為現代漢語之中使用的日本詞彙都全部是日本人翻譯,其實當中有非常多來自英國傳教士在香港翻譯的字典。
(Kiri按:周佳榮教授曾經著書詳細講過這個情況,有關這本書的閱讀報告可以參看兩年前我寫的文章:https://www.kiri-san.com/post/19422)
除了購買字典學習英語之外,還有當時香港在碼頭會派發的有關每個畫圖的貨架以及貨品流量資料等等都是日本開國進行貿易非常重要的資訊來源。
明治維新的時候全國的識字率提高有賴於教科書的出現,教科書的使用範本還是當年英華書院的教科書。該內容類似今日的通識課程,日本人買回去之後翻譯成為日文,把一些世界其他國家的知識傳授給日本國民也是有賴英華書院的課本。
兩個小時的內容大概就是以上的資訊。
不知道侯清儀先生是否會把PowerPoint公開貼出來提供廣大網民參考,但如果各位有旁聽這個講座有說話想補充的話歡迎留言。
最後謝謝各位看完這篇課堂報告。
🐤🐤🐤🐤🐤
おしゃれキリ教室はインスタ映えしています!
Instagram(日本語):kirita
Instagram(廣東話):lomore_kiri
#如要轉發請全文轉發
#請勿抄襲他人課堂Notes
#真的好像回到讀歷史系的年代
中大漢語字典 在 北歐心科學 NordicHearts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所見略同。
我的看法如下:
https://www.facebook.com/NordicHearts/posts/2068769196699071
粵語是不是母語,根本不是問題所在,因為普通話也不是母語;重點是香港人如何維護粵語的法定地位(粵語是香港一種官話)以及文化地位(令其流通鮮活,展現生鬼之美)。可悲實情是,當我用粵語去寫文章,就被講粵語嘅人話我中文唔好,你哋有幾多個真係識得釐清疏理,欣賞粵語典雅,而非只係識見風駛𢃇?
文化學家金啟孮在《京旗的滿族》中以語言學的角度交代普通話的由來,看完這個故事,你就會明白母語不母語根本不在考量:
//
南方語言中至今保存著的「來哉!來哉!」等極近似古漢語的語言,在北方就沒有。北方自《元曲》以來記錄的極近似今天白話的語言,南方也沒有。總體來說南方語言近似文言,北方語言近似白話。任何文字記錄語言都是記錄當時說話的實況。因此文言所記當是中國古時的語言。南方語言既近似文言,可見南方語言代表的是傳統的漢話。北方語言則是新加入的北語(叫「胡語」也沒關係),北人說漢語也是「漢語胡音」,這是早有人說過的。因此北京的語音是「胡音」無疑,決非原來的漢音。北京語音調既是「胡音」,語言也是漢胡語言的「大雜燴」、「大融合」。
所以,清代以京音為基礎發展起來的官話,為「胡音」無疑。官話通行的範圍,即「漢語胡音」擴展的範圍。據語言學家的意見,漢語官話方言可分為華北官話、西北官話、西南官話、江淮宮話。而北京官話即為華北官話的根據和基礎,它的範圍包括今黑龍江、吉林、遼寧、北京、河北、河南和安徽北部的一角。我上述自己實踐所得,正和專家所分華北官話區域特點一致。若是從宏觀來看,上述四種漢話中的官話方言,那就除去東南閩、浙、贛、湘、粵少數省份和青、藏外,都屬於官話方言區。其面積之大更可以想像。
說到這裏我再舉一例:我在內蒙執教20多年,所教蒙古族學生本來不會漢話的,學會漢話之後,一講即是正確的北京音。此事令我十分奇怪。南方學生就不行,總帶鄉音。外國學生更不行,四聲就弄不好。此決非蒙古學生聰穎過於南方學生和留學生,必有一定的道理。現有的惟一解釋就是蒙古語音與北京語音相近。 這反過來證明,北京話的語音不是漢族(保留在江南的)傳統的語音,而是滿蒙語音佔主導地位的「胡音」。
[400年前的北京話:吳語]
北京自建城以來經歷過了許多個朝代的變遷,自古以來北京話有過多少變化?如何變化?從歷史上講,400多年前的明朝末年,從意大利來的傳教士利馬竇曾用羅馬拼音記錄了大量的當時的北京話,這些記錄至今尚保存著。從利的記錄中可以明白無誤地看出:當時的北京話是有大量入聲字並且沒有zh、ch、sh等翹舌音的語言。這說明了當時的北京話不是現在的北京話,也不是現在的普通話,因為無論北京話還是普通話都不具備這些特徵。同時也說明了北京話和普通話的歷史都超不過400年,400年前的北京話是明朝的官話(考證為吳語)。
[北京出現第二語言:滿語]
滿人入關進駐北京後,為了小區的安全等政治因素,滿人把紫禁城周圍10哩之內的漢人全部趕走而專屬滿人居住,這個範圍稱為北京的內城,而10哩之外稱為外城。於是,北京城出現了兩個社群:滿人社群和漢人社群,這是階級、語言和居住地域等都十分分明的兩個社群,北京城也就出現了兩種語言:明朝官話和滿語。任何語言都是跟人群一體的,當時北京的兩種語言的地域差別是:內城說滿話,外城說明朝官話。
[滿語的分化——滿式漢語]
滿語是一種比較原始的語言,不論它的發音、詞彙以及語法等都十分的原始和不成熟……至於像漢人的建築工程用語、藝術語言、醫學及其它科技用語等高級語言使用則更加無法表達,當時的形勢是滿語在北京面臨無法交流。
[第三種北京話的形成——內城北京話(mandarin)]
北京城裏的一棵小樹、廚房裏的一件工具,用滿語都無法表達!因為滿族人的祖先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植物,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工具,這就是當時統治中國的滿族人所遇到的嚴酷的語言現實。滿語要繼續說下去,除了直接使用北京外城漢人的語言的詞彙和模仿他們的語音之外再也沒有第二種可能!就像日本皇軍學說中國話:「你的,八路的,幹活?」一樣,北京內城的滿人開始了他們艱難的模仿漢語的歷程。
但是滿語對比漢語有它先天的殘疾,首先,入聲字一下子就全丟了,這就是漢語同音字增多最根本的歷史原因,用滿語套學漢語的發音更是不倫不類,可以肯定地說,這是發音最糟糕的漢語。但是,歷史就是這麼殘酷,滿人的這種蹩腳漢語比起日本皇軍的蹩腳漢語要幸運得多了,隨著使用人口的增加,這種讓當時的漢人老百姓笑掉牙的蹩腳漢語成了清朝統治階級的「共同語言」——這就是早期的普通話(暫時使用英語的稱謂把這種語言稱為mandarin)。
[內城北京話的發展——走出內城,形成「官話」]
隨著北京內城的「mandarin」這種蹩腳漢語的形成,在北京內城形成一個固定的說「mandarin」的人群。這個人群就是當時中國的最高統治團體——八旗貴族。「mandarin」成為地地道道的清朝統治者的官方語言——「滿清官話」。
具體的時間有待考證,在《康熙字典》中的語音跟今天的普通話的語音還是一定的差別的,但是跟其它漢語方言相比已經更接近今天的普通話了。 從「滿清官話」的形成史看,「滿清官話」受滿語的影響主要在語音方面,這是一種不成熟的蹩腳的漢語語音系統,而在詞彙和語法方面的影響則十分有限,從語言的本質上,「滿清官話」還是應該歸屬於漢語的一種方言而不應該歸屬於滿語的一種方言,不過這是最糟糕的一種漢語方言。
[內城北京話的發展——落地生根,形成「國語」]
「滿清官話」形成後,隨著滿清政權在地域上的延伸,操著「滿清官話」的八旗貴族也就從北京的皇家內城走向中國的每一個角落,於是各地的第一行政長官的口音又成了當地的標準口音。並在當地的上流社會向平民社會不斷地滲透壯大,最終使「滿清官話」成為中國的「國語」 。
有一點要說明的是,mandarin是從北京內城繞過北京外城直接向全中國滲透而形成滿清的「國語」的,所以,北京的外城話並不是真正的「國語」——普通話,雖然「外城北京話」一直受「內城北京話」的影響並不斷演變,但是,正如北京的內城貴族和外城平民百姓是兩個互不兼容的兩個社群一樣,「外城北京話」和「內城北京話」是跟階級差別一致的互不相同的兩種語言。所謂的「北京話」一直是兩種:「外城話」和「內城話」,而各地方所稱謂的「北京話」實際是指「內城話(即mandarin)而不是外城漢人所說的「北京話」。外城漢人所說的「北京話」實際是對中國其它方言沒有影響的小語種。
[內城北京話的發展——漢語代表語言地位確立]
mandarin經過滿清王朝200多年在中國的統治,再經過孫中山政權以一票之優勢對「國語」地位的表決,再經過中華人民共和國在憲法上「國家代表語言」條文製訂,普通話——漢語代表語言地位已經是堅不可摧。
[內城話北京話在北京的消失]
從語言史上講,普通話不是北京話,而衹是北京的內城話,隨著滿清王朝的解體,北京內城的貴族群體也就在北京城裏消失了,因而普通話的真正母體在北京城也已經不復存在了。把普通話硬說成是什麼北京話,這在100多年以前可能還有一半正確,但是在今天還這樣說大錯特錯了,因為「北京話」這個概念變了,已經不再是原來的那個「北京話」了。
[北方話與鮮卑語]
南北方言如此不同,究竟誰代表了傳統的漢話?這我們不能不回顧到歷史事實。遠的不說,漢族語言文化中心本在黃河流域,東晉的南渡和南宋的偏安,兩度將文化中心遷往南方。頭一次東晉繼而宋、齊、梁、陳五朝北方完全在鮮卑族北魏,以後是東魏、西魏、北齊、北周的統治之下。
北魏孝文帝曾禁止胡服胡語,可見胡語即鮮卑語在華北必甚普遍。北齊又因鮮卑人反對情緒,反其道而行之,甚至大加提倡。則今山東、河南以北幾乎都成了鮮卑語通行的地區。第二次南宋南遷,淮河以北成了金朝女真人的統治區域。據宋人記載當時河南地區,竟到了「廬人盡能女真語」的地步。說白了就是「連飯鋪夥計都能說女真話」。
鮮卑語詞在《二十四史》中大量地保存著,仔細對比,和今天蒙古語幾乎一模一樣。女真語是滿洲語的古語,對比女真語詞與滿洲語詞競「十同六七」。
鮮卑語既同於蒙古語,女真語又同於滿洲語,而滿蒙語言不管從語詞、語法或語調方面又非常近似。那麼,這兩種阿爾泰語系的語言在華北前後竟統治有千年之久。儘管隋唐統一於前、元朝統一於後,隋唐和元都是帶有極濃重北方民族色彩的王朝,不但沒能完全恢復漢官威儀,所說的漢話也早成了胡人的腔調,與南方截然不同。
//
相較之下,我哋香港嘅學者點講?話人哋一篇研究粵語嘅論文都冇?乜你學術辯論係鬥行頭而唔係拚理據㗎咩?實情係,討論呢個問題真係唔太需要研究粵語。
作者
#粵語
中大漢語字典 在 8岁男孩身患重病,由于担心花钱太多,决定放弃手术,纪录片 的推薦與評價
... <看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