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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6月22日 — 趁著兒子六年級即將叛逆 #趁著女兒們還肯跟我一起母女裝 #趁著溫ㄤ還肯近看著我笑 #我們一起記錄 #2020不留白以下資料給想拍全家福的你們,參考參考囉 ... ... <看更多>
趁著溫ㄤ還肯近看著我笑 在 [創作] 我的室友不可能會看青春愛情片- 看板marvel 的推薦與評價
《人到底想在恐怖片中尋求什麼》續集
TAG:克蘇魯、各種電影梗、小眾
校園日常、短篇一回完
「我喜歡你很久了。」
我的室友的位置,傳來了這句話。
「我愛你。」
我不禁轉頭過去看。
我的室友並不會講這種話,除非李奧納多鬼鬼祟祟的出沒在他身旁,桌上還出現一個不會
倒的陀螺。
果然,他的電腦播放著一部看似青春愛情的電影,男主角有著一頭鬆軟金髮,嫩綠雙眼直
直放電,典型的好萊塢俊美少年,只見女主角羞怯的回應著他的情話,兩人在草地上激情
擁吻,從這一邊滾到那一邊,只差沒有一路滾下懸崖。
我冷眼的望著這一幕,心中毫無波動。
因為我知道,我的室友不可能會看青春愛情片。
果真,就在吻的天昏地暗的這一刻,男主角瞬間變臉成人型鼴鼠怪,嘩的一聲展開各種攻
擊,要把女主角當成下午茶吃掉。
「哇啊啊啊啊──」
我的室友激動的握住雙手,露出了少女們看暮光之城第四集時的興奮表情,彷彿已成為男
主角的小粉絲,就要把錢拿出來買原著小說。
人在觀賞作品時往往會將自己帶入角色以取得共鳴感,不知道我的室友帶入的究竟是什麼
。
我安心的轉過身去,繼續寫我的效益主義報告。
四十分鐘後,室友心滿意足的看完了這部片子,又是一部好萊塢式的怪獸恐怖電影──對
怪獸來說很恐怖的電影。男主角只是想吃下午茶,卻被無情的殺死,他做錯了什麼?他只
是一個年輕人,想吃下午茶──男主角的母親悲慟的想為他報仇,卻也落得被作掉的下場
。以男主角一家的觀點來看,是齣十足的悲劇。
無論是鱷魚、食人魚、大蟒蛇、恐龍、吸血鬼、族繁不及備載的等等生物們,現在只要花
300元買票,都能吃著爆米花在電影院看自己的一家老小被痛宰。不過人類對於痛宰自己
也是不遺餘力,各種經典殺人片年年推陳出新,相較之下也還算平衡。
「……真好啊,談戀愛。」室友還沉醉在剛才的餘韻中。
雖然就我對室友的認識,他的所謂的愛情片片單可能會是《冰海異種》或是《異魔禁區》
。我個人認為《水底情深》會比較符合這個類別。
我把報告存檔。等著滿臉期待的室友找我搭話。
他的眼中散發出粉紅色的光芒。
「是因為共患難的精神呢?還是因為吊橋效應?我平常看不下愛情片,可是恐怖片裡的愛
情橋段就蠻可以的,這是為什麼呢?」
我煩惱了一會兒。
我的室友對愛抱持著極為不信任的態度。他的內心有一個森幽的小房間,裡面藏著各種沒
有愛的東西,有佛萊迪,有大腳,有道路殺人魔。小暗房裡荒謬又瘋狂,他待在裡面覺得
很安心,因為沒有愛,就沒有傷害。
該怎麼用不傷自尊的方式和他聊這個話題呢?
「每個人對愛情都有不同的喜好,我想你喜歡的是奇幻一點的。」我說道。
「奇幻?像是多比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
而且一般不是應該先考慮妙麗嗎?
他有點沮喪的陷入沉思:「地精我覺得不行。人魚勉勉強強……奇幻系我比較不擅長呢,
還是有一點觸手的比較好……」
至少選一個人類吧。
這個話題從一開始就扯得太遠了,我想停止了。
「你班上應該有拍愛情片的專家吧?去問問他如何?」
「我和那傢伙談不來呢。」
果然……
唉……
等等,這麼說來,能和室友聊得來的我,難道也……
我不想再深究這個問題。人果然還是和真相適度的保持距離比較好。
二天後,手腕貼上酸痛貼布的我,終於把彼得辛格與效益主義的報告交出去了。交了報告
就要買一杯珍奶好好犒賞一下自己,我到了嘟可門口,看見今天竟然有布丁奶茶第二杯七
折。
布丁奶茶……我覺得也是非常可以。
我沒有很喜歡嘟可的傳統布丁,雖然不願意承認,畢竟是童年的回憶,我還是比較喜歡某
集團的生化布丁,不過傳統布丁也別有一番滋味。
和珍奶不一樣,吃鹹酥雞的時候還要一邊猛嚼珍珠,有時候會覺得下巴很累,也無法徹底
享用珍珠那略帶黑糖香氣的口感。布丁奶茶在此時就顯得無比滑順甜美,一口無骨炸雞,
一口奶茶,沉溺在布丁的柔嫩之中,不知不覺就吸到見底。
珍奶單獨一杯就能獨挑大樑,布丁奶茶則適合配點心,真是太完美了。
「歡迎光臨嘟可──」
站在櫃檯的短髮女孩,驚喜的對我露出笑容。
「小黑的室友!」
她是上回我在電影研究所遇見的短髮女孩。
「好巧,妳在這裡打工?」
「沒有噢,朋友臨時有事,來幫忙代一個班而已。」
「為什麼叫他小黑呢?」
她笑咪咪的指著自己的眼睛下緣:「他的黑眼圈很深啊。」
我也笑了,想起了我的室友總是頂著黑眼圈,非常疲憊又專注的盯著電影畫面的模樣。
「布丁奶茶第二杯七折,要多帶一杯嗎?可以和他一起喝。」
我正有此意。
可是說到室友,我這才想到,我好像已經二天沒見到他了。
這傢伙有時候就是會突然消失。如果他今晚還是不回家,就不方便幫他買。我決定先打個
電話問他。
電話響了很多聲才被接起來,另一端的聲音非常模糊,好像是把話筒放在一公尺外講話。
背景還混雜著水聲或是電子雜訊的奇妙聲響。
他的手機該不會是泡水壞掉了吧?
「喂?」
我對著話筒大喊。
「……(沙沙)影片……(沙沙)……錄影帶……。」
那不是我室友的聲音。是一個女孩子在說話。
「不好意思!我聽不清楚!請問妳是哪位?」
「影……(沙沙)……影帶……帶來……(沙沙)。來看……」
我把話筒捂在耳邊仔細的聽了好一陣子,我想她說的是「把錄影帶拿來」。
電話不斷的重覆著這句話。我掛掉電話重新回撥,這回卻怎麼也打不通。
一股不祥的預感在我心中漫延,記得上回接到這樣的電話,我跋山涉水,歷盡千辛萬苦才
把我的室友找回來,敢情現在是要再來一次?
看了下手錶,如果從現在開始得餓到晚上九點,我可能會失去理智。
我和短髮女孩先道別,回宿舍籌措了點乾糧再出發。
星期五下午的傳播學院很冷清,禍害人間的妖魔鬼怪們都已經各自上路。
安迪的海報依舊在轉角處,我想後頭不會有一條漫長的坑道,在這裡的人肯定不會有挖牆
逃跑的念頭。穆德的海報也依舊在研究室門口,亞當斯基飛碟下寫著劇中的名言:I
want to believe。
不是「我相信」,而是「我想相信」。
研究室中空無一人,室友乾淨潔白的桌面上放著一卷舊式的VHS錄影帶,就是貞子會爬出
來的那種磁條式影帶。標籤被撕掉,看不出是錄了些什麼。
行事曆上標注著他最後的行程,5:00在清泉高中集合。
我對這個校名一點印象都沒有。我們學校附近有高中嗎?
網路上沒查到清泉的資料,今天也沒人可以問,乾脆走去校門口,也許公車司機會知道要
怎麼去。
在溫暖的午後漫步到公車站牌旁,我遠遠的看見了一部熟悉的公車,1308路。
1308路有早中晚三班,這大概是中午的班次,但問題不在此,還記得我的室友曾說過,這
個路線在20年前的意外後就停開了。
我有點摸不著頭緒。司機先生不是上回見到的那一位。我問道:「司機先生,這路線現在
又有開了?」
「一直都有。」他用看白痴的眼神看著我。
「有到清泉高中嗎?」
「有。上來吧。」
刷卡上了車,車上除了我之外,還有另一個看起來相當溫文儒雅的男人,白襯衫,帶著一
個老派公事包,整個人沐浴在車窗邊的陽光中。他身上有股親切的氣質,那種氣質在教書
很久的老教授身上常會見到。
猜他應該是學校的教職人員,或是研所的學長。
「同學,你要去清泉高中嗎?」他向我搭話。
「對。」
「清泉就在中興湖的下一站,走路也很近,你知道農林所嗎?那邊有一條登山步道,直通
中興湖,再往上走一點,就會到清泉了。」
「你好像對那一帶很熟?」
「我以前在農林所唸碩班,我女朋友是清泉的學生。」
「女朋友是高中生嗎?」我不禁問道。
他相當不好意思的點了頭。臉上盡是幸福的笑容。
「我們已經分手了,不過她過得很好,我也為她高興。」
最近遇到戀愛話題的頻率似乎有點高,不曉得是什麼徵兆。
那男人又道:「你有聽過清泉的校園傳說嗎?」
「沒有。」
他興致盎然的講了起來。
「二十年前,就是我們學校後山的中興湖……有一輛公車意外衝入湖中,死了三個人,其
中一人是清泉的學生。」
「那個時候,清泉校方剛好在拍攝校慶用的紀念影片,學校在山坡上頭,從清泉的二樓其
實是看得見中興湖的……攝影機從教室的窗戶一角,拍攝到了公車落水的瞬間。
那部影片被校方藏了起來,校方從來不肯承認有這部影片,但其實當時在場的學生都知道
。有幾個好奇的學生跑去校長室把影帶偷出來看,看完之後,說影片裡有無法解釋的東西
。」
「影片裡究竟有什麼?」
「不知道。」他答道:「拿到影片的人都瘋了,沒人知道影片的下落。」
眼鏡男微笑著按了下車鈴。
我以為他要下車。但他按完鈴後,仍在座位上坐著。
這一站是學校後門的農林所。
「照我剛才說的路走,會比較快到。」
他的下車鈴原來是為了我按的。
「可是……」
「好了,下車吧,再不去就來不及了。」
他輕輕的在我肩上拍了一下,悄聲說道:「很高興見到你。」
他的態度彷彿已經認識我很久了。
雖然滿腹疑問,我仍在他的堅持下起身離開,我從後門下車,在我下車的同時,有另一個
人從前門上車,我倆交錯而過,只瞥見了那個人一眼,是個穿著制服的長髮少女。
公車消失在揚起的煙塵中。
見到她只有短短數秒,我無法肯定自己的記憶是否正確,我記得那個女孩的長像,她有一
雙令人印象深刻的眼眸,還有那身相同的制服。
我認得她。就在那個森幽的湖底。
她隨著墜湖的公車不斷下沉,直到消失在深淵之中。
中興湖的水面很平靜,天邊已經有些夕陽的顏色了,湖面閃爍著日落前最後的銀光。
剛出發時,我還有興致欣賞一下周遭的風景,但很快的就沒力了。清泉高中並不如眼鏡男
所講的近,所有的路都是上坡,我不斷的在往上爬坡,像是一隻奮戰的蝸牛,我感覺我需
要重新評估農林所學生所說的「很近」,文學院的很近和農學院的很近,在物理現象上肯
定有關鍵性的不同。
艱辛的走了一站的距離後,我終於在道路的邊緣找到了一個快被爬山虎淹沒的公車站牌。
上面依稀能看見清泉高中幾個字。
學校還得從這個站牌再往上爬一段路,當我抵達校門口之時,天色已經開始轉暗。
這間高中和我以前讀的學校長得非常像,應該是日據時代的產物,那個年代的建築都有一
種類似的風格。鮮豔的外牆粉刷掉光後,會露出底下灰黑色的牆壁,之後就任憑風吹雨淋
,直至頹圮。
我對著空曠的校園內大喊了一聲:有人在嗎?
沒有人回答。
學校說小也不小,還真不曉得室友他們在哪兒拍片,我漫無目地的開始在校園內打轉。從
操場到教學樓,從一樓爬上二樓。四周靜悄悄的,世界末日的時候如果只剩下我一人,也
許就是這種感覺。
順著夕陽照來的方向走,我經過了一間教室,窗邊閃爍的銀光讓我停下了腳步,原來這裡
真的見得到中興湖。
其他的教室都非常普通,只有這間教室明顯的有不一樣。
教室內的桌椅被胡亂的推到前門口,好像曾經被用來抵擋過什麼,騰出的空間中央突兀的
擺了個電視櫃,櫃子上放了一台笨重的老真空管電視。
電視櫃前的地板落著一隻手機,我把它撿起來,確認了是室友的手機。
裡面還有電,但是我解不開他的鎖。
其他還有些雜物散落在附近的課桌上,有背包還有捲尺、筆記本、照相機等東西,器材上
都有貼電影研公物的貼紙,可以確定這是電影研究所的物品。
我找到了電影研在此拍片的證據,但在場沒有任何人。
是一起去吃晚餐了嗎?
該不會等我一身狼狽的回宿舍時,會看見我的室友吃撐了坐在那兒,喊著太飽了好痛苦?
電視機沒有任何的頻道,螢幕上只有雪花,我伸手去推錄影機的蓋子,好奇著錄影機內是
否會如七夜怪談演的那樣,藏了一雙在偷看這個世界的眼睛。
裡面沒有另一對眼睛。漆黑的機身深處倒是有一絲詭譎的綠光。
拿起手機的手電筒往內照,一個一元硬幣大小的白色圖案被畫在機身深處的零件上,圖案
中間是六芒星,外頭框著二個同心圓,圓內寫著小到看不見的字,綠光正是從這個圖案上
發出的。
我摸了下那捲被撕去標籤的帶子,沒有考慮太久,將影帶放了進去。
影帶在錄影機中發出一聲輕響,開始播放出一些非常模糊的畫面,整體像是隔著一層綠色
的光在拍攝,黑線與亮線大量的從畫面上掠過。
一開始播放的是一些像是剪接剩下的採問場景,每一段都非常短,從頭到尾可能只有二分
鐘左右。有許多青春洋溢的女高中生從畫面上閃過,有人在介紹社團教室,有人拿著獎狀
向畫面展示,還有一小段跳拉拉隊的舞蹈。所有的畫面都沒有聲音。接著切進了一段相對
較長的影像,畫面晃動得很厲害,看得出是在教室中拍攝的,畫面掃過了許多神色驚慌的
女孩子,如果沒告訴我這是發生了什麼事,我會以為這是地震時拍到的畫面。
我看見了教室的窗戶,鏡頭正要挪往窗戶的方向時,畫面又被切掉了,這回出現了一個非
常混亂的景象,有很多線條在畫面中扭動,鏡頭嘗試拉遠,卻一再失敗,失敗了好幾次後
才終於拍到清晰的畫面,那些線條是許多瘋狂的在跳舞的少女,她們所在的地方應該是學
校的屋頂,背景很清楚的拍到了夜晚的中興湖。
有個背對鏡頭的女孩從屋頂一躍而出,她竟然沒有掉落下去,張開雙臂的她,鬼魅似的騰
空飛起。
顫抖的畫面停了下來,焦距再次調整,變成什麼都看不見的模糊,然後再拉遠。
畫面中出現了一個男人的背影,他坐在空蕩的教室中央,面前擺著一台老電視。
那是我的背影。
我猛的轉過頭去,身後是一片黑暗,不知何時周圍的一切竟已被黑暗給吞噬殆盡,只剩下
被電視的光所照亮的這一小塊。氣壓的巨響轟的衝進耳膜。
耳朵劇烈的發疼,我掩住耳朵,周遭的聲音讓我痛苦無比。
飄渺的歌聲從頂樓處傳來。她們集體在呼喊著一個名字,用宗教式的狂熱在歌頌著。我想
我知道她們歌頌的對象是什麼,就是那個潛藏在湖底深處,被我的室友稱作是虛無的東西
。
對於室友而言是虛無的東西,對她們而言,卻是一種終極的存在。
而那些事對我而言完全不重要,我唯一在乎的,只有把我的室友找回來。
我努力攪著腦細胞,想要猜出室友究竟在這個學校的哪一個角落。
如果是我,遇到危險時會直接從大門口離開,回程順道買宵夜回宿舍,準時關燈睡覺。但
他正好相反。
他很有可能帶著攝影機衝上頂樓去拍攝奇怪的宗教舞會了。劇本一般都是這樣演。可是他
絕對受不了和這麼多不認識的人擠在同一個地方,在熱鬧的場合裡落單,會讓他當場死去
。
他有潔癖,不會躲在骯髒的地方。就算要躲,也會想盡辦法先打掃。
他還會採取什麼行動?
校長室?屋頂的通風管?神秘的地下研究所?
還是他已經被捉起來,正要被放進甕裡燉?
不,我發覺自己想的太多了。
「奧坎剃刀……」我喃喃的想起了我們哲學系的萬用工具。
當事情變得過於複雜而無法處理的時候,靜下心來,選出最簡單的那一項,就算那項答案
很荒謬,但通常最接近正確答案。
我的室友為什麼老是做出怪行動?
因為他缺乏安全感。
什麼地方能帶給他安全感?
是電影院。
這個地方有哪裡最像電影院?
電影院是什麼模樣?被安穩的黑暗包圍、方型的光線中有許多演員在走動,可以偷窺般的
看著這個世界……
黑暗之中……彷彿把眼睛湊在隙縫上……
我想我找到了答案。
打開電視櫃下方的櫃子。我的室友像個胎兒般的蜷縮在裡頭,深深的沉睡著。
「起來了。」我用力的晃他的肩膀。
不管我怎麼搖晃他,室友就是醒不過來。
沒有空等他睡醒了,我一手一捉把他扛到背上,我們得盡快離開這裡,我不想在頂樓的演
唱會結束時,和散場的人潮撞在一起。
聽說昏迷的人背起來特別的重,不是體重增加,而是全身肌肉放鬆的緣故,等於全身的重
量都分散開來,難以控制施力點,以致於背他的人會特別的疲憊。
我現在就深刻的體會到這個感覺。不過憑藉著我的優勢身高,再加上一點微糖珍奶帶給我
的殷實基礎,我牙一咬,用最快腳程迅速的朝校門口奔去。
外頭的天色已經全黑了,我順利的抵達一樓,吶喊與歌聲在風聲中顯得逐漸稀薄,我想她
們應該是有弄一個營火之類的東西,因為若不是有這些火光,我根本看不見路,那些火光
詭異的帶了點森幽的綠色。
在頂樓的烈炎周圍,環繞著幾個浮在空中的人影。
距離非常遠,她們身影小到無法看清,但若是被她們看見恐怕會很不妙,我暗暗祈禱著別
被發現,一股作氣的往校門外衝,但事情果然沒這麼順利,她們肯定是發現我了,歌聲停
了下來,我猜她們接下來就要從頂樓衝下來捉人。
我只是個普通人,說真的,我沒有像道路殺人魔那種一個半小時內跑完全馬的硬實力,如
果那些人真的追上來,我在二百公尺內一定會被追上。
校門的牌坊外是往下的樓梯,直通下方的公路,在一片漆黑中扛著一個人探路往下,我的
腿幾乎要軟掉。
「……去中興湖。」
在黑暗中,我突然聽見了一個非常淺的聲音,那個聲音在我的耳邊掃過。
我沒見到任何人。
但那聲音聽起來非常的像剛才在公車上遇到的眼鏡男。
「……一下……只能幫你擋……快……」
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這個時候說謝謝就對了。
我用盡所有的力氣往樓梯下衝,就連我自己都感到驚訝,我竟然能背著一個人跑得這麼快
。
我從最後的三階台階往下跳,穩穩落地,並迎接一個令人振奮的好消息,現在開始往中興
湖的路上,全是下坡。
我飛快的往下跑,我想那個幫助我的聲音已盡了他最大的努力,尖叫的聲音離我越來越遠
,我讀過的書不多,不過我知道在這種場合上,所有的故事與傳說都不斷在提醒我們一件
相同的事:不要回頭。
就連一次我都沒有往回看。原本覺得超遠的一站距離,在全力的奔跑下很快的結束了。我
喘到整個胸口都在痛,雙腿腫痛到不聽使喚,用盡最後的力氣走上了中興湖的碼頭,在碼
頭的盡頭處,我看見有某種比夜裡的湖水更深沉的巨物悠然的在湖中潛行,那東西頓時佔
據了我眼前的所有。
黑暗的湖水捲起了一個巨大的漩渦。
我緊緊捉住我的室友,朝著漩渦跳下去。
順著幽森的水流,我沉到了湖底,再次回到了這個充滿沙礫的地底空洞。
和上回登陸的地點差不多,沙上還殘留著之前的腳印,我拖著室友,沿著舊腳印往前走,
這回真的是累垮了,登山跑步加潛水,離鐵人三項只差一個腳踏車。
在舊腳印的盡頭,我見到了仍高掛在天頂上的虛無先生。不知是幸或不幸,之前棄置的蠟
燭和火柴都還在原地。
拿了根蠟燭充當照明,這地方滿地都是沙,我只能悲慘的把濕衣服晾在自己的肩膀上。
看來我們順利的逃了出來。
肚子超餓。幸好我早有先見之明,早在背包裡儲備了義美小泡芙,防水包裝,一包只有輕
輕的57克,帶起來毫無負擔,儼然是逃難落水的好夥伴。
開包裝的聲音一響起,室友竟悠悠轉醒,這傢伙該不會是故意的吧?
他用力的咳了幾聲,接著茫然的望著眼前的虛無。
「……我做了一個夢。」
我吃著草莓泡芙,「什麼夢?」
「我夢到……我們從這裡逃出去了,還遇到農林所的學長,一起吃玉米……過了好多天,
然後雯惠又找我去拍片,後來好像發生了什麼,雯惠丟下我逃走了。我記不起來……天吶
,好長的一個夢,原來不是真的,我們沒離開過。」
那不是夢。你快醒醒。
「喝點水吧。」我把瓶裝茶遞給他。
「……我要吃泡芙。」
他連吃了好幾個。
「啊,好好吃,真的好餓喔。不過你怎麼會有泡芙?」
我回答他:「這不是泡芙,你快餓死了,這是幻覺。」
「幻覺竟然是這麼真實的東西啊!」
「再來點別的幻覺吧。」我遞了巧克力口味的給他。
「幻覺真是太棒了。」
他餓得像要哭了。
「你多吃點,等等離開母體就吃不到了。」
「現在是在演駭客任務嗎?」他問我。
「我看起來像基努李維嗎?」
「不像。」他斷然道。
看來我必須教教他,誰才是義美小泡芙的主人。
再次走老路返回中興湖時,世界又恢復了平常的樣貌,不再詭異的夾雜著各種綠光,遠處
該是清泉高中的地點是一片令人滿意的黑暗。
我的腳飽受摧殘,已經走不動了,室友也沒好到哪裡去,只能互相攙扶著。我們眼冒金星
的翻過通往農林所的登山步道,遠遠的聽見一陣金屬撞擊的敲打聲。
莫名的甜香撲鼻而來。玉米田旁的馬路上,各色的肌肉猛男正圍著一個爐子在煮東西,聲
音是從蓋了蓋子的鍋子裡傳來的。
農林所的學長們訝異的望著我們。
「你們又怎麼了?去游泳嗎?」
「阿明!拿毛巾來!他們又掉到水裡了!」
感謝人性的偉大,我們再次接受了來自農林所的熱切關懷。
「好香啊。」室友激動的嗅著鍋中的香氣。
「唉呀,你們今天真是來對了,馬上好。」猛男學長單手搖晃平底鍋,裡面發出鏘鏘鏘的
聲響。
「爆米花?」
「沒錯──玉米可是我們自己種的,今年的第一批貨。」學長笑得露出一口白牙。
「拿啤酒來!」
「呀呼!」
鍋蓋一打開,裡面是滿滿雪白的爆米花,從鍋子裡通通倒出來,用紙碗分給在場的大家,
熱呼呼的,徹底的溫暖了我的手心。剛爆好的爆米花香氣四溢,不用加任何調味就很美味
,和冷掉的罐裝貨完全不是一個檔次。
在場的除了上回有見過的農林所猛男們外,還有一個中年女人。
她問道:「這兩個人是誰啊?」
「不好意思,我是哲研所的。他是我室友,電影研的,打擾大家了。」
「真有禮貌──你們好,我是農林所的老師,這邊的都是我的學生,不要客氣啊,多吃點
。」
「有客人就是不一樣,氣氛都熱鬧起來了。」
「哈哈哈哈──」
頓時間我們成了爆米花聚會的焦點。
老師大口的喝著啤酒,看來是個豪爽的人。
「啊──吃了爆米花就想看電影啊。」
「我想聽戀愛故事!」灌了幾口酒的室友,竟然激動的舉手發言。
「戀愛故事啊……」原本熱鬧的氣氛突然一變。
有人趁亂喊道:「老師結婚了不是嗎?請老師講戀愛故事!」
「我們想聽!」
「蛤,我都是三個小孩的媽了,哪有什麼戀愛故事呀,哈哈哈──」喝得有點微醺的老師
,眼中泛起若有所思的微笑。
「好吧,我在高中時有個男朋友。我還是第一次和人說這件事──」
「喔喔!」
底下的反應很熱烈。
「他是農林所的助理。」
「真的假的!」
「是誰!」
「你們不認識啦。」她笑道:「他每天都很忙,可是情侶嘛,我們就很想去看電影。我以
前唸那邊的清泉高中。」
「老師唸清泉啊?」
「是呀,雖然已經廢校了……很可惜呢。要從這裡去電影院,在那個年紀是個大工程,要
坐很久很久的車去市中心,電影票對我們來說也很貴,就一直拖著,直到98年,我記得很
清楚,因為隔年是1999,大家都在說明年世界末日就要到了。
年底有部片超級紅,我們就說非得去看不可。就是那部《楚門的世界》。」
我知道那部片。金凱瑞的代表作,一直到現在都非常的有名,不難想像當年轟動的程度。
「我和他一下課就趕著出發,坐了好久好久的車去看電影,差點來不及回家。
我怎麼也沒想到,那是我和他看的最後一場電影。
隔年……他坐的公車衝進中興湖,他就這樣走了,一點預兆都沒有。」
「是1308路的意外?」
「你知道嘛。」她相當驚訝。
「……我那時從來也沒想過要唸農,我想要去大都市,當一個漂漂亮亮的女大學生,在光
鮮亮麗的大公司工作。可是他走了以後,我變得很慌張,我覺得我必須留在這裡,往後要
是有他的消息,我才能第一個知道。就為了這種理由,我拼了命的考進這個系,然後又為
了留在這裡,唸了碩士,最後變成老師了!
很好笑吧?其實我很清楚的知道他已經不在了,不然也不會結婚。我雖然一直留戀著他,
但還是一直往前走。
我有時候會想到我們看的最後一場電影,那部楚門的世界,也許他不是死掉,只是離開了
攝影棚,到我們都無法想像的真正的世界去享受自由了。
好啦,老媽媽的故事說完啦!」
這是個稍微有點沉重的故事,但伴隨著老師的爽朗笑容,聽起來卻又有點感動。
後頭又搬了新的一箱啤酒出來,老師舉起罐子高聲宣布:「下一季的課題決定啦,我們來
釀啤酒!」
「好好好!」底下的眾人爆出一陣瘋狂的歡呼。
「你!去給我把小麥種出來!還有你,現在開始做酵母!啤酒花!」
氣氛熱烈異常,我和室友趁著這個時機悄悄的道別離開。
室友累壞了,又加上一罐啤酒的酒精,讓他呈現一個邊走邊睡的狀態。我小心翼翼的想避
免他跌倒,因為萬一他躺到地上,不出一秒就一定會睡著。
「那個,如果啊,我發現。」
室友連講話都會咬到舌頭了,他現在退化得像只有三歲。
「要是世界被活屍佔領了,我們說不定還能在這裡喝到啤酒呢!」
想想在世界末日的玉米田中,仰望著星空喝啤酒,似乎有種頹廢的浪漫。
人如果要活下去,只要能在田裡種出麥子就可以了,但如果要活得快樂,把麥子釀成啤酒
則是不可或缺的。
「那群人真是很好的人。」
「嗯!好人!」
他笑著嚷嚷道:「等我的期末電影拍好了,我要送他們票──」
「我呢?我有嗎?」
「你是終身vip。」
「很棒喔。」
好像有藝術天份的人,人格裡都有一部份是長歪的。這歪掉的部份銜接上某些被世界所隱
蔽的電波,藉著他們的雙手,把驚人的事物顯現到了眾人眼前。
我絕對不是因為偏袒我的室友才講出這些話。
我相信他肯定能拍出很棒的電影。
把室友像小孩子一樣的哄回宿舍,他一沾到棉被就睡死了,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他沒洗澡
就躺進被窩裡,等他醒來他應該會瘋掉。我換掉滿身是湖水味的髒衣服,隨便的沖了個澡
,去樓下宵夜街買遲來的晚餐。
出門前看了下錶,九點二十分,發現竟然還趕得上嘟可的最後營業時間,讓我喜出望外。
我沒有期望會再見到短髮女孩,我以為她早該下班了。
所以當我看見她仍在櫃檯的時候,不知為何,心中莫名的感到開心。
「你回來啦?」見到我出現,她也露出很意外的笑容:「找到小黑了嗎?」
「還來得及買嗎?」
「已經打烊了喔。」
「……真可惜。」
「不過呢──」她俏皮的對我眨眨眼睛,從冰櫃裡拿出了二杯藏起來的布丁奶茶。
「幫你偷偷留的,我很貼心吧,要不要考慮當我的臨演呢?」
我不禁笑了出來。
至於後來我邀她去吃宵夜的事情,就又是另一個故事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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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演的電影梗:《全面啟動》、《史帝芬金之夢遊者》、《哈利波特》、《刺激1995》、
《X檔案》、《七夜怪談》、《駭客任務》、《楚門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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