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樹君說故事
#同學會
「親愛的同學:時光荏苒,國中畢業後已經十二年了,大家現在都變成什麼模樣了呢?歡迎來參加同學會!」信末註明了同學會的時間、地點,以及刻意放大字體級數的「不見不散」四個字,還有一個誇張的驚歎號。
她看著mail上的署名,印象中是國三班上的某個同學。國中畢業之後,她和以前的同學就再沒有聯絡,這位同學竟然還有她的mail,令她一時驚訝萬分。
她並沒有仔細去看信末的時間和地點,反正根本就不會去,所以沒有知道的必要。
國中是她的人生中最晦暗最痛苦的時期,如果有一塊神奇的橡皮擦可以把那段時光抹去,她一定會用力把它擦得乾乾淨淨,直到還原為一片空白為止。那樣不堪的過往,她連回想都不願意,又怎麼會去參加那見鬼的同學會!
如果看見了當年那些同學,大概真的就像見了鬼吧。
她把這封信挪進垃圾郵件欄,決定已讀不回。
可是接下來她一整天都心神不寧,早上主持社內會議時頻頻失神,中午吃義大利麵把糖當成胡椒鹽灑了滿盤,下午把要送給客戶A的禮物寄給了客戶B。晚上回到家後,她把自己浸入堆滿泡沫的浴池裡,沮喪地回想著這混亂的一天,然後不得不對自己承認,都是那封同學會邀請函打亂了她的心情。
從浴池起身後,她面對著浴室鏡子,審視著自己潔白無瑕的容顏,開始換另一個角度思索這件事。也許應該去參加的,她可以優雅地出場,以坦蕩的氣勢向那些舊同學宣告,她活得很好。
她閉上眼睛,過去的片段浮現眼前,讓她內心深處某個角落震顫了一下。
那是混雜著恐懼與憤怒的複雜情緒,是如團塊一般的回憶陰影。
她彷彿看見當年那個柔弱的女生,坐在教室一角,那是下課時分,周圍都是打鬧喧嘩的同學,唯有她低著頭讀自己的書,連呼吸的頻率都小心翼翼,盡量不要引起任何注意。她很清楚,自己在這個班級裡最好的處境就是被無視,一旦礙著了誰的眼,那就是她活該倒楣。
冷不防一隻手橫過她的桌面,搶走了她正在看的書。
「你知道我在等你嗎?」搶書的同學怪腔怪調地唸出書名,立刻引來眾人一連串的訕笑。
「好噁。」
「哈哈笑死人!誰會等她啊!
「那個你是誰啦?衰爆了!」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像是在唱多口雙簧,她的頭都快低到桌面上去了,只希望耳朵暫時關閉聽覺功能。拜託拜託,拜託拜託……..她發現自己正在心裡喃喃自語,卻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在向哪一個神求救。
不過這也不重要了,反正不管她呼求的神是哪一位,神從來沒有在她需要的時候現身來拯救過她。
「好了啦,別弄她了。」神默不作聲,倒是麗子說話了。
麗子是班上的女生頭目,這群人以麗子為首,向來以作弄他人為樂。她沒想到麗子竟然會為她出頭,正疑惑間,就聽到麗子又尖聲說:
「畢竟醜女也會發春嘛!」
大家爆出笑聲。接下來的那天裡,書沒有回到她的桌上,她的頭也沒有抬起來過。
直到放學之後,她才在教室後面的垃圾桶裡看見那本書,經過眾人折騰,整本書已殘破不堪。
諸如此類的事件,三天兩頭就會發生。她是麗子集團的罷凌對象之一,班上沒有同學敢和她當朋友,不然就是擺明了沒把麗子放在眼裡,那是自找苦吃。班長不敢惹麗子,導師也採取駝鳥政策,對這一切只裝作沒看到,更助長了麗子一干人等的有恃無恐。
她的國中生涯有如深淵,每天都覺得活在黑暗裡,但還是有一絲光芒存在,支撐著她每天上學去。
因為她暗戀著阿傑,只要可以看見他,彷彿晦暗的世界就有了某種光亮。
阿傑是班上許多女生喜歡的對象,就連其他班級也有許多女生愛慕,他有大大的眼睛和長捲的睫毛,皮膚比女孩還白晰,是傑尼斯風格的花美男。
她喜歡阿傑是默默地喜歡,不敢像其他女生一樣公然地遞情書和禮物給他。只要能擁有喜歡一個人的心情,她就很滿足了。她也不敢期待阿傑會喜歡她,環繞在他身邊的女生一個比一個強勢,彼此還會爭風吃醋。
阿傑從來不曾注意過她,可是他好像也沒有對誰上過心,向來只如偶像一樣維持著某種姿態,對任何人都視而不見。如此高冷,讓她對他更傾心了。
她偷拍了一些阿傑的照片,每天醒來睡前都要看一遍。其中她最喜歡的一張,是有一回她走過樓梯間時,正好看見他倚著走廊上的欄杆凝望著天空的模樣,她心中怦怦直跳,拿出手機拍下他的側臉,然後轉身逃離,那樣的刺激與陶醉令她那一整天都開心不已。
暗戀一個人如果一直是個秘密,就可以維持某種純淨,然而這份純淨終究還是被破壞了,而且破壞得很徹底。
那是國三下學期最後一次模擬考後,那天中午,一個同學臨時要打電話回家,向她借手機,她借出後就埋首在英文考卷的訂正裡,並沒多想。好一段時間之後,她才意識到手機已被借去許久,抬起來頭,卻發現一群同學圍著那位同學在觀看什麼,其中還有人轉過頭來看她,臉上帶著訕笑。過了一會兒,那位同學終於把手機拿來還給她,臉上也有那種令她不安的表情。
接過手機的那一刻,她驀地驚覺,難道他們剛才在看她手機裡的相片檔嗎?她忽然覺得全身彷彿驟然失血,瞬間慘白了臉。
果然,到了下午,她偷拍阿傑的八卦已經傳遍全班。
她的臉又辣又燙,心神不寧,怎麼辦怎麼辦?阿傑會討厭她嗎?會覺得她是個花癡嗎?……..她縮在自己的位子上,無論如何不敢把頭抬起來,好不容易熬過了第八節課,一放學她就半走半跑地逃離了教室。
但才離開校門不久,她就在某條巷子裡被麗子集團圍住,四五個女同學有如兇神惡煞,逼她把手機交出來,逼她說出手機密碼,再逼她自己動手把手機裡的照片全部刪除。
這支手機是媽媽送給她的生日禮物,裡面的照片檔累積了許多點點滴滴,一旦刪除,那些記憶片段的畫面也就化為烏有,她當然不願意刪。而且這完全沒道理,就算麗子和她的黨羽不高興她拍了阿傑的照片,那麼該刪的也是那幾張,怎麼能要她把所有的照片全部刪掉呢?
但如果會講道理,麗子也就不是麗子了。
「誰知道妳偷拍了多少,一張張檢查太麻煩了,反正妳全部刪掉就對了!」麗子叉著腰,咬牙切齒地說:「妳憑什麼偷拍阿傑,嗄?妳以為妳是誰?不要臉的賤人!」
看著麗子那狂怒的模樣,她心中雪亮,喔,原來麗子也偷偷喜歡阿傑……她本想反唇相譏,卻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只能摀著臉哭了起來。
她的手機不知被誰搶走,一陣操作之後,又被丟回她腳下,然後麗子盛氣凌人的聲音再度響起:
「照片是妳自己刪的,聽到沒?如果妳敢去多嘴就試試看!」
那天她回到家時,只說身體不舒服,然後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晚飯也不吃。到了深夜,她的母親才發現她高燒接近四十度,趕緊送急診,但醫生也查不出個所以然,只能囑咐多喝水多休息。
她的燒一直沒有退,所以也就順理成章地沒有去上學。反正最後一次模擬考已考過了,學期只剩下最後幾天,不到校也無所謂。父母被她接近半昏迷狀態的模樣嚇壞了,只希望她恢復健康,其他都不強求。
只有她自己心裡清楚,她是刻意要讓自己生病的,唯有如此,她才能遠離那讓她混亂的一切。那些恐懼、憤怒、羞恥、自憐……是十五歲的她無力處理的情緒,她唯一能做的選擇就是逃避。
那麼,妳現在二十七歲了,會怎麼看待這件事呢?她問自己。
十五歲那年發生的事情帶給她的影響,就是讓她決定成為一個堅強的人,再不讓別人可以輕易欺侮她。整個高中時期,她除了用功讀書,還參加各種社團,努力克服原本害羞的個性,身高也在這時期抽高了不少,漸漸的有許多人說她漂亮出色,但最重要的是,她開始有了自信。是自信讓一個人從內心往外在發光。
此刻,她凝視著浴室鏡子裡的自己,看到的是一張柔中帶剛的臉,她早已不是從前那個羞怯的女孩,但想起當年的時候,她的眼中依然有著那個女孩驚惶的陰影。
我必須面對。她對自己說:唯有直面過往,才能消除那時留下的陰影。
她把那封邀請函從垃圾郵件再找回來,回覆了「參加」的選項。按下送出鍵之後,她發現自己整個人都在顫抖,過了許久才平復。她知道那是曾經累積的情緒正在釋放,先前一直被壓抑著,但它們確實存在。
***
同學會那天,她穿上簡裁簡單卻質感絕佳的白色上衣和水藍色長裙,長髮以一枚施華洛士奇的水晶髮夾束成鬆柔的低馬尾,一走進會場就引起許多目光的注意,她心中緊張,表面卻維持優雅淡定,一一和那些目光微笑致意,只覺得眼前每個人都似曾相識卻又恍如初次謀面。十五到現在或許是人生中變化最大的一段時光,當年的少年少女如今都已青春不再,一時之間,她很難把眼前的任何人與從前的印象連在一起。
環視一圈下來,她並沒有看見麗子,也沒有看見阿傑,但也可能是兩人外表改變太多,讓她完全認不出來了。
幾個女同學圍上來與她攀談,對她流露出歆羨之意,吱吱喳喳地問長問短,當知道她與兩個朋友合開了一家公關公司時,其中一個女同學還討好地說:
「以前我就覺得妳是我們班最漂亮的女生,現在好像也最有成就耶!」
她驚詫不已,簡直難以置信,這位女同學當年就是麗子集團的成員之一,難道她們過去是各自活在兩個平行時空裡嗎?
原來一起經歷同一樁事件、同一個年代的人,多年之後的回憶卻可能完全不一樣。也可能是對方不想承認自己做過的事,所以扭曲了先前的記憶。更可能的是對方真的已經完全忘記了,現在說的只是社交辭令而已。
那麼,只有自己對於往事如此耿耿於懷,又有什麼意義呢?她一時啼笑皆非,在深感荒謬的同時,卻也覺得有某種頓悟。
看來,不但每個人是獨立的個體,每個人的記憶也是各自獨立。
所以當有人提起麗子的名字時,她發現自己比先前想像的平靜。
麗子沒能來參加同學會,是因為她的外婆前兩天去世了。麗子的母親生下她之後就人間蒸發,是外婆將她養大的。麗子的成長過程吃了不少苦,現在過得也並不好,先前幾份工作都不長久,目前暫時打零工度日。
她這才明白,當年麗子那耀武揚威的姿態背後,原來是一個情感與經濟雙重缺乏的貧瘠環境,麗子所表現出來的張牙舞爪,不過是反映了內在的低落與徬徨。
麗子挑選她出氣,或許是因為自己看起來就是幸福人家的孩子吧。
在這個當下,她心中對當年的一切瞬間釋懷。這並非她認同了麗子那時的行為,而是她懂得了,當年的麗子不過也只是個內心受傷的孩子。現在的她有能力寬恕那個孩子。
她的公司同事來訊,說是今天在另一個場地舉辦的活動有一些狀況必須她出面處理,因此她只得中途離席。當她走出會場時,一位晚到的同學正好趕到,這回她一眼就看出那是阿傑,當年的花美男如今變成了俊帥小生。
兩人錯身而過的時候,他盯著她看的眼光充滿了驚喜與詫異,但她心中並無波瀾,對他大方地嫣然一笑,隨即翩然離去。
她知道自己不會回頭的,因為她已經把十五歲的自己留在身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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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欄:聽樹君說故事
標題:同學會
作者:彭樹君
刊於 皇冠雜誌787期 / 2019九月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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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出版第三本小說時,出版社安排他回高中母校辦同學會。在主辦人極力說服之下,他同意在活動中朗讀新書,郵寄出去的邀請函標題上寫著:夜會亞瑟.勒思。(讀高中時,全校根本沒有人想夜會亞瑟.勒思,但他還是接受主辦人的安排。)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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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妳還真的沒有認真瞧過高中時代的白起,也許是當時聽見許多關於他的流言蜚語,就相信他就是校園惡霸,加上妳那誇張的同學韓野,左一句白哥,右一句白哥,讓妳更加篤信,這個人還是別惹得好。而直到多年後的重遇,才重新認識了這個惡霸,原來總是做自己認為對的事,任憑別人怎麼說,那從不是他在意的事,而妳就這樣誤會他好多年。
「準備好了?」白起的聲音將妳從過往回憶拉回現實「阿……恩,好了。」妳有些不好意思的轉過身面對他,好像看見他的臉紅了一些「很奇怪嗎?畢竟好多年沒穿了……」白起微微將頭別開,輕聲地說「咳、那個扣子……」妳低下頭檢查,發現有顆扣子鬆開了,隱隱透出裡頭的白色蕾絲胸衣,臉頰一陣熱,趕緊重新扣好了扣子「我好了。」走到白起面前,才細細地看著眼前的他「好像第一次認真的看你穿制服呢。」他微笑「妳的樣子,一模一樣。」
當白起看見女孩轉身,熟悉的場景又再次讓他想起,初遇妳時的模樣,無法坦率的表達,想靠近卻又退縮,只有妳才能讓他如此,當關於自己的流言在校園內被加油添醋的傳開,他不在乎別人的眼光,卻只在意妳。妳說,是第一次認真的看自己穿制服的模樣,而妳的樣子,他是深深的印在腦裡還有心裡,想起當時是校花的妳,人緣跟課業都好,也想起妳好像總是很害怕自己,但每當道謝時卻又是那樣坦率,他曾鼓起勇氣問妳「妳不怕我嗎?」記得妳怯生生的點頭「嗯……有點怕,但……我覺得你沒有大家說的這麼壞。」也許妳早已忘記了這些事,那也無妨,過去雖然過去了,但只要發生過,就一定會存在。
當妳收到同學會的邀請,正在猶豫不決時,白起主動說能陪妳一起時,讓妳放心不少,妳一像都不太喜歡那像評比大會的場合,不過這次有他,應該會好點,配合著邀請函的內容,兩人穿上了學生時的制服,前往母校。踏進校園時,還是那一條熟悉的林蔭大道,由於是假日,少了學生們的喧嘩,讓妳們兩人可以漫步在校園內,妳指著校舍的某間教室「那是我常練琴的練習室、還有那個籃球場、還有、還有……」妳興奮的和白起說起那時的校園時光,而他只是靜靜的看著妳,因為興奮而有些微紅的臉,妳說的那些,他全都知道,當妳彈琴時,他會偷偷坐在窗外的平台聆聽,當妳上體育課時,會默默注意妳的安全,好幾次妳要遭受球吻時,是他偷偷用風保護妳,還有妳在圖書館用功時,自己拿著看不懂的書,坐在可以看見妳的位置,就這樣等妳到回家。
等到同學們都到齊時,每個人的目光總有意無意的飄向妳身旁的白起,再怎麼輕聲細語,那止不住的議論也多少傳進耳裡「白起……」他站在妳身旁「沒事,別人怎麼說我,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妳。」
「還不打算告訴我,妳喜歡的人是誰?」那是妳用過的學生桌,白起一手壓著妳,另一手將妳的學生裙推高,上身的制服早已凌亂,好幾顆扣子禁不起白起的蹂躪掉落在地上「沒……沒有、那時候……沒……」身後的他不給妳辯解的機會,握緊妳的腰身,拉下拉鍊直接進入了妳。白起想著自己是不是太過自信了,那時擋住了對妳有意思的所有人,卻忽略了妳在當時是否有喜歡的人,要不是剛剛那該死的真心話大冒險,要不是身下的妳親口承認當時有喜歡的人,他絕不會失控的在這裡要妳。「……白起……唔……」像是要懲罰一樣,故意不褪去妳身上的制服,他讓本代表純潔的學生制服,變的凌亂,變得淫穢「噓,別太大聲,妳不希望被發現吧。」明明是他讓妳別出聲,但他下身卻狠狠地挺進,略顯乾澀的蜜穴,讓妳疼的泛淚,白起放緩了速度,一隻手輕柔的搓揉花蒂,引出誘人的花蜜,漸漸不再感到疼痛的妳,臉上的表情逐漸放鬆,腰也不自覺的配合白起的節奏擺動著。
「嗯唔……白起……啊哈……要……」原本要達到高潮的妳,卻被他捂住了嘴,聽見教室外的走廊傳來說話聲「沒想到那個學長居然跟校花是那種關係。」另一人附和著「對啊,真看不出來,兩人很親密的樣子。」可以看見那兩人的影子就站在教室門前,他們只要一開門就能看見妳和白起的樣子,可此時白起的律動不減反增,先是退出到體外再狠狠地插入,他的昂揚和妳的軟肉瞬間摩擦的快感,讓妳只能咬著下唇,白起見妳的唇都快咬出血,他將手讓妳咬著,下身的酥麻讓妳止不住的顫抖,大手清楚的印上齒痕,而在門外的兩人逐漸走遠,他才加速的在妳體內衝刺「唔……白起……別這麼快,我、我不行了。」等不及他一起攀到巔峰,內壁一陣陣的顫抖夾擊著他,聽見他悶哼一聲,才全數釋放。
兩人的喘息迴盪在空無一人的教室內,制服早已被白起的拉扯而顯得殘破,他退出妳的身體,將妳一起抱著坐在椅子上,此時的他冷靜許多,還來不及開口,妳哽咽的說「我說的人是你,剛剛玩遊戲的時候,只想著你,一下脫口而出,以後不說了、不說了。」白起聽聞後,發現是誤會一場,緊緊抱住妳「咳……是、是我……」原來,是自己,一下不知該如何跟妳道歉,白起只好在妳軟嫩的臉頰落下一吻又一吻,他脫下自己的外套,將妳蓋上,打橫抱起妳,走出教室時,早已沒了同學的身影,他帶妳上了頂樓,俯瞰著校園,夕陽西下,黃昏美景,稍稍撫平剛才的委屈「放、可以放我下來了。」白起沒有理會妳「抓緊我。」下一瞬間,他乘風而上,他貼近妳的耳旁「抱歉、當作補償,今晚、我的主意,妳可以隨便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