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義雄、陳文成的事情做得乾淨俐落，怎麼江南這件事他弄得這樣糟糕？」
說話的人是王昇將軍，王昇口中的『他』，是竹聯幫領袖陳啟禮。」
這一句話出處是柳茂川《竹聯》第194頁。柳茂川是竹聯元老，60年代與陳啟禮在江湖上並稱「南陰北險」，但他同時也是國民黨浙東派系郭驥、周至柔重點栽培的有為青年。民國七十一年（1982年），浙東派系元老與蔣經國不合，其時，左右手為李煥與王昇，李煥已在外，王昇權重。柳茂川獻策，除掉王昇之後，其他人就容易對付。
王昇與國泰企業關係良好，國泰暗中以資金支持美麗島事件，而王昇副手蕭政之恰好是又在國泰企業內任職總經理，柳茂川將上述兩件事兜成一件「王昇特別案」離間蔣經國與王昇關係，蔣經國聞訊後震怒，將王昇流放巴拉圭。
兩年後柳茂川與親信兄弟謝大明飛往巴拉圭探視王昇，其理由是王昇對蔣經國忠心，被發放邊疆，內心必然憤恨不平，假使此刻去探視，雪中送炭，對柳茂川必然有好感，他多年培養的軍中政工系統，他日也許能為我所用。
柳茂川與謝大明進了官邸拜會王昇，雙方分賓主坐定，相談甚歡，當年，王昇知道柳茂川跟江南案有關，順口說了上述至關緊要的那一句話。
「王昇是順口說出來，但我大吃一驚，難道林義雄滅門血案、陳文成血案與江南案是同一人所為？不然他怎麼會以完全不相干的台灣和美國兩件案子做比較？」
他暗忖王昇以為他與陳啟禮向來孟焦，必然知情，他也深知陳啟禮為了一己生存利益做了一些事情，但傷害無辜長者與稚齡幼女，不似他的手筆。血案是行凶者一時失手？他認為不可能，因為此等機密任務都會遣有經驗老手，失手可能性太小，更何況江湖規矩不殺女人與小孩，冤有頭債有主，殺手不可能分不清楚。
他聯想起陳啟禮一次遣劉煥榮去殺老兄弟周榕，「有沒有可能是陳啟禮要防止這個兄弟洩漏林案消息，而間接對他痛下毒手？他心中狐惑，但沒有答案。
「這次重要的會面有許多證人，王昇雖然已經過世，但我本人、大明和他的同學空軍副武官都仍健在。啟禮自始至終都沒有和我講過林義雄血案與他有關。在江南案前，我跟啟禮是沒有祕密的。或者他不能告訴我，是因為他知道我不會同意他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而且我還會阻止他，也可能是『上面』交代他，此事絕不能讓其他人知曉，」柳茂川說：「我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這些血案都是啟禮做的，那麼當年下這個命令的人是誰？我僅能把自己在與王昇的會面中，親耳聽到的事情據實告訴世人，由世人判斷誰才是真正血案的凶手，而陳啟禮等人只不過是當權者的一粒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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