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來桃園複看~
為什麼要複看呢?
客戶提到最近生意越來越差~
於是呢,我們就來看看
走到廚房,發現~
客戶把冰箱擺錯了呀~
張老師:你們一開始應該生意很好到後面都沒客人了對吧?
客戶說:對
張老師:因為你們冰箱擺錯了、所以客戶通通不想吃~
所以冰箱多麼重要
一旦擺錯生意通通進不來~
千萬千萬、不要更改老師講過的位置,有的時候貪圖方便會造成很大錢財的損失啊😭😭
還記得在五年前,我們曾經去桃園幫客戶開一間燒肉旗艦店,當時是花了800萬的裝潢、還沒開幕時老師就去幫他們規劃,沒想到半年後客戶說生意不好,我們也去複看了,原來呀就是冰箱位置放錯了~
當下老師還跟客戶說一定要調整,不然一定會慘不忍睹、沒想到客戶不願意更改冰箱的位置、一年後很淒慘的將店面頂讓拍賣出去~
我們有很多真實的見證、都是因為客戶沒有聽從老師的擺放,而導致客戶流失、東西不好吃等等原因~
所以呀、粉絲們,我們給你們的位置
你們一定要聽話乖乖擺~
人來、財來、錢來
有著一手的絕佳專業及努力還不夠
風水威力比你們的努力更強大
聽話的就名利又雙收
不聽話的,錢財通通留不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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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返○○】黃崇凱/但不能想起太多
圖◎吳怡欣
2019年的最後幾分鐘,我在台南市區一家沒有名字的酒館。室內爆棚,許多人沒地方坐,店貓鑽進來客堆放的羽絨外套,穿行窗外,從煙霧熱烈交談的陽台吸菸區繞了進來,找不到一個角落窩著。我問朋友十年前在哪裡跨年,朋友露出被迫面對三角函數習題的表情,好像沒人可以準確回想起來。
我記得的是二十年前20世紀結束的午夜,我跟高中同學在往淡水的捷運上跟一大群陌生乘客互祝新年快樂。那列捷運中途停下,車廂廣播傳來司機急促的倒數聲,像是臨時決定那樣,帶點喘地從九開始數起。那時我回嘉義蹲重考班不到一個月,每天擠公車通勤,在兩百人的大教室裡分到一小塊位置,聽著全台跑的名師授課,在布道會般的氣氛下,反覆參詳考試拿高分的祕密。我忘了怎麼收到通知,在那個B. B. Call褪流行(我沒有),小海豚手機正在興起(我也沒有)的通訊過渡期,讀淡江大學的高中同學號召大家到台北跨年(難道是誰寫信給我)。當時沒多想上去要住哪裡,重考班年末最後一堂課結束,我跳上客運巴士,一路晃上台北。由南向北的高速公路,像是從很深很深的地底往上的電梯,我在一個方形鐵盒緩緩迎向最亮的夜空。
找到同學住處,發現他的學生套房門口疊了有十幾公分那麼高的鞋子,沒人清楚知道等等要去哪裡、怎麼移動。有同學說,當然去市政府那裡啊,我們這些桃園來的、新竹來的、台中來的、嘉義來的毫無地理概念,只能跟著走。所有開往市區的捷運列車都塞滿人,一路塞到台北車站換線過程中,有些人沖散了。擠上藍線列車,隨著人潮吞吐推擠到市政府周邊,又沖散一些人。我跟搭著彼此肩膀的兩、三個同學決定放棄,打算折回淡水,但無法估算時間,就這樣在捷運上像一包冷凍雞肉被拎到新世紀的起點。
到了夏天,我重考完,聽說讀淡江的同學兵役體檢出心臟雜音,還來不及進一步安排檢查,某天午後他突然心口絞痛昏倒,被送到北港的媽祖醫院。他沒再醒來,幾個星期後過世。
2005年的最後一晚,我在巴黎的旅館房間,跟當時共處一室的女友嘔氣不說話,偶然想起那個早逝的同學。我從沒到過那麼冷的地方,而在將近兩個星期的旅行後,我非常疲憊。旅行之初,我一抵達戴高樂機場就轉高鐵往女友住的小城翁傑待幾天。接著我們一起到史特拉斯堡、日內瓦、尼斯,完成法國東部外掛瑞士的大縱走,最後回到巴黎。起先幾天,我們懷著些微焦慮跟彼此相處,擔心自己和電話裡、信件裡的形象不符。因為我們真的不是那麼熟。但戀愛濾鏡開到最大,一切都很好。我向熟識的學長借了十萬元好讓我開立存款證明,以便申請申根簽證買機票。我向我媽說我非到法國找這女孩子不可,拜託借我旅費。那陣子我病急亂投醫似地丟文學獎比賽,讓我那僅有的幾篇爛小說四處流浪。沒有一篇中獎。我蹺了兩星期的研究所課程,不遠千里為的是專程戳破我的幻想大泡泡。我本來以為我是去合唱那首陳綺貞的〈太多〉,一起上巴黎鐵塔、寄明信片給彼此,到羅浮宮看畫。結果一項也沒達成,只有在羅浮宮外面的玻璃金字塔周圍頂著冷雨寒風走來走去。回程飛機上,我才明白自己唱的其實是巫啟賢的〈太傻〉。還不到夏天,那段短促的感情就像包廂時間快用完時,潦草唱個幾段就切歌了。
有兩、三年,我幾乎每星期都會從公館出發,騎摩托車過橋,沿著中永和旁邊的環河路找那時在蘆洲經營卡拉OK小吃店的媽媽拿零用錢。媽媽做了大半輩子的紡織女工,婚後生完兩個孩子,在農村糾集一批主婦開設代工廠專攻絨毛娃娃,據說代工品質一流。90年代曾有玩具製造商到對岸設廠,找她去做管理職,她說我又不認識字去那裡做什麼。但我很確定她識字。她曾經堅持下工後每晚騎機車到嘉義市區讀小學補校,從ㄅㄆㄇ學起。有次我跟著她去上課,順手和她一起作弊應付隨堂考試。課程結束,我媽拿到畢業證書,據說是全班第三名。媽媽在兩個兒子上大學後,突發奇想北上蘆洲找地方開卡拉OK店。她獨自找店面、搞定一切,開張營業,居然生意不惡。隔年我爸就隨著妻子的腳步,在店裡做起頭家,幫忙上菜、敬酒,招呼客人。我總是在週末傍晚六、七點到蘆洲,店裡偶有三兩來客,打完招呼隨即上二樓,窩在客房看電視。我國中時在家聽過我媽深夜call-out給電台節目,握著麥克風似地對話筒唱歌。她坐在裁縫車前,歌聲迴盪在漆黑的鐵皮屋內,穿過其他裁縫車、裝訂絨毛娃娃眼珠的橡膠槌、分堆放置的組裝零件、拆解的樣品模版。如果拿著電話分機聽,大概會有多聲道環繞感。她似乎跟電台主持人、常常call-in到節目唱歌的其他聽眾也成了朋友。我想她真的很喜歡唱歌,也很喜歡交朋友,才會想開一家唱歌的店。
那時我也很愛唱歌,三不五時約同學挑便宜的通宵時段唱整晚。但我從來不在我媽的店裡唱歌。我討厭每星期都要騎車到蘆洲拿零用錢。我討厭那家卡拉OK小吃店,我甚至不覺得那是可以唱歌的地方。我討厭到了蘆洲店裡整晚只想窩在二樓房間的自己。我跟爸媽沒太多話好說,於是每週來找他們就只是為了零用錢,讓我變得更厭惡自己。只要我能忽略他們「錢怎麼用那麼快」的輕微抱怨,我就能要到兩千塊。SARS爆發期間,城裡人人戴口罩,電影院、KTV這類公共娛樂場所生意慘澹,自然也包括我媽那家店。那陣子的週末,我總會看到我爸稀釋一水桶漂白水,拿著拖把勤快拖地,要不就拿著酒精噴槍、抹布,擦拭店內桌椅。我只是在一旁看著,從沒出手幫忙。我知道店的生意不好,我知道我的學費是親戚湊錢幫忙出的,但我還是要來拿我的兩千塊。有時我甚至不過夜,拿了錢就掉頭騎回宿舍。
在我整個大學四年加研究所四年總共八年的學習年代,我爸媽只來過學校看我一次。雖然他們的主要目的是要去看師大路的超高人氣皮膚科診所。他們讓朋友送進城,來我宿舍,東看看西看看,最後像對沒錢開房間的小情侶爬上我宿舍的單人床睡午覺。他們睡到傍晚起來,我幫他們叫了計程車到師大路。送走他們後,我發現我們沒說幾句話,我沒帶他們到校園走走,也沒買福利社的牛奶或冰淇淋給他們嘗嘗。後來聽我媽說,他們等到將近半夜才看到醫生,醫生看不到五分鐘就打發他們領藥了。
我媽在我大學最後一年頂讓蘆洲店面,準備回鄉開一間更大的卡拉OK小吃店。她的大計除了開店,還要找地蓋新屋,串連各路親友,打算弄民宿套裝行程。我乍聽覺得真是異想天開,在這個每逢大雨就淹水的海邊鄉里,哪有什麼景點可看?海岸堤防外,隨著浪潮推擠的是漂浮垃圾、保麗龍碎粒和消波石粽,沒有一片可以活動的沙灘。堤防內是切割成一塊塊的養殖魚塭,只有細得像血管的小路延伸連接。靠近鄉公所的街上有當時唯一一家便利超商,各村落都只有一、兩條街能擺上菜販肉攤,間有賣羹麵、炸粿之類的攤商、小吃店。我那時想,難不成有人會專程來看「汪洋中的一條船」鄭豐喜的爬行路線?或者有人要看亞洲鐵人李福恩國中時候練標槍跳高跳遠的操場?還是要探訪秦漢當年拍電影飾演鄭豐喜任教的口湖國中教師辦公室場景?或者包幾架膠筏載客看每隔幾年就來一次的淹水,附贈全身防水撈海藻的工作服可下水體驗救災?反正我媽就是有信心做民宿能成,她照樣開店,慢慢看地,找朋友打牌聊天。
那年夏初口湖鄉做大水,我毀棄了一個女孩子的心,投向另一個即將飛往法國的女生。我媽找到一塊法拍魚塭地,打算填土蓋房子,規畫在這間大平房弄五間套房,內含寬敞的飯廳、客廳,完全以日後的民宿想像來設計。我年初向她要錢補習日文,年末又跟她借旅費到法國。隔年我沒等到對方回來,我的日文拖拖拉拉學到五段動詞就停滯,直到補習班會員資格過期。我總是這樣隨便浪費我媽辛苦賺來的錢。
在我困於感情、寫作和一無是處的課業期間,我媽生病,我媽跟我爸吵架,新房子施工走走停停,我媽開車到處拜訪親友。有一小段時間,我會到三重的老公寓看她。那是設有神壇的迷你宮廟,起乩的神要她吃蓬萊蕉還什麼神祕草藥治病,要她在神壇下打地舖睡覺養病。一年過去,我媽依然走跳各地,我申請到浙江大學交流三個月。我天天揹著筆電到分配的研究室看書、看電影,到校外吃五塊人民幣一盤的雞蛋炒飯,有時騎著龍頭歪一邊的腳踏車,奮力避開洶湧人車,繞西湖一圈。浙大認識的朋友常跟我聊侯孝賢、楊德昌、蔡明亮和馬英九。我跟媽媽通過幾次電話,她都說還不錯。
回到台灣,我得在年限最後半年寫出論文。我媽愈來愈頻繁進出醫院。那年的總統大選,我媽要我相信台灣選給民進黨,我陪她到投票所,心裡不以為然地投了廢票。當晚她靜靜睡著了。當年的美國職棒大聯盟開季,王建民投得極其神勇。我媽在清明假期後的一天清晨,永遠睡著,成了新房子第一個離開的人。那之後,王建民跑壘受了大傷。我總算趕上期限交出論文畢業,在夏天入伍。那個夏天來了六個颱風,據說幫《海角七號》創下票房紀錄。我在嘉義中坑新訓中心打掃營區好多次,穿了好多天又重又臭的軍用雨衣。結訓前抽籤,我志願到南沙太平島,但體檢沒過,沒成,回到雲林海邊服完兵役。大概是我媽不讓我去的緣故。
photo:吳怡欣。www.facebook.com/yihsinwuillustr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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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做了這樣的夢……
幾個男人約好了似的,分別向我述說他們的生平故事。
有個男人是做餐飲的,跟我抱怨客人愈來愈少,營業時間愈來愈晚,好像做辛酸的,店面想頂讓,又不知有誰願意來接手,工作累,心更累,坐在那裡瞎等客人的時候,也只能不停滑手機打發時間,看會不會等到外送的單。
曾經開公司的男人跑來問我,他這輩子奔波忙碌值得嗎?公司不賺錢收起來了,跟太太離了婚,小孩是父母在帶,也沒有自信能夠再組一個家庭,他覺得婚姻啊事業啊兩頭空,人生好像也沒什麼值得眷戀了,他想死,但父母還健在,他一直灌酒沒停過,我也分不清杯子裡裝的是酒還是淚水?
最近一直夢見各種做餐飲業的人跑來找我。
夢境很真實,從店面到空間格局,客人的交談,廚師忙著煮麵或炒菜,小吃攤熟絡的招呼,夜市漸漸稀少的人群,水泥樓房一樓招牌老舊的店面,隔壁那間貼店面頂讓,對面那間貼出售,巷子裡已經開了第三間夾娃娃店。
到處都在夾娃娃,像癌細胞蔓延大街小巷。
店面不約而同退出商圈,碰巧遇上捷運施工街巷更形冷清,未來會不會好起來,這個很難說,景氣歹歹,也不知要等到何時能迎來春天的花蕊。
有個男人掩面哭了起來,夢裡的他說底下那張沙發當初全新的買二十幾萬,如今散落四處的沙發,棉絮從裡面翻了出來,做生意的起家厝,樓上就是他們的新房,現在整棟樓的物品全部扔在這裡,舊的舊,壞的壞,人去樓空,人生也飄飄何所似,以前的繁華好像空夢一場,走回到原點,內心滿是愁悵,也曾有過好日子的不是嗎?
落得晚年淒慘落魄,有家也歸不得,沒有想過要待在這裡做遊民的,他談起往事,說好多街友也是這樣,也有當過大老闆的,開過賓士車的,一夜豪賭幾百萬的,跟總統一起合照的,打高爾夫當作每天運動的,如今什麼也沒有,家人再也沒聯絡了。
現在只能去跟店家撈一些剩菜剩飯,溫飽一個夜晚,睡覺時用舊毯子蓋住頭,不會著涼染上風寒就覺得謝天謝地,沒什麼能夠留在身邊的,皮夾裡收納的不是鈔票,是家人的照片,是子女的照片,是不在身邊的妻子,是過期的信用卡,是一張還沒有更換的身分證。
他跟我說這些的時候,眼淚一直掉,手上髒髒的,握起來卻有溫度,那些手紋好曲折,木匠一般的手,深刻的紋路宛如他的故事一樣離奇,戲劇化的人生比布袋戲還精采。
好想繼續聽下去,但我也莫名其妙收起了攤子,如同散場的夜市,我在一棟大樓的廣場上看著他的背影離去,今晚又不知道要睡在哪個角落,只要不被驅趕就好,他連聲再見也沒說,一雙破鞋穿越了斑馬線,愈走愈遠。
接著,一陣刺耳的煞車聲劃破了天際。
只有我一個人待在原地,說故事的男人們,有的像老鼠躲進了地下道,有的說完故事像煙一樣原地消失,一團人形的黑霧,霧散去,留下遺憾的回聲,在空氣中飄蕩著,我一直待在原地把故事聽完,想要把那些男人的心情蒐集起來。
有個男人跟我說,你知道嗎,你該把房子賣了。
可我不記得房屋契約放在哪兒?我是有棟房子沒錯,但我不記得放在哪個抽屜?還是夾在哪本書裡面,或許它早不見了,但我不曾去留意。我的房子呢,它在這個城市的哪個角落,我有回去住過嗎?它還在原本的地方嗎?
我也像他們一樣,在街頭失散了魂魄,在夜裡徘徊的人生,沒有了光,也沒了希望,眼前是一片灰暗的廢墟。
當男人都消失之後,我在無人的街頭上一路狂奔,街上的招牌一個一個接連熄滅,我想起每個男人說故事的複雜表情,欲言又止,悲欣交集,說起個人的生命史,說到最後一盞燈熄滅了,霧般的人影就會消失。
我帶著不屬於我的愁悵感,一路狂卉,胸口堵著的悶氣,感覺好難受,我想大哭一場,人生是這麼的不容易,那些時間積存的淚水,應該像大雨傾盆而下,我是漫長雨季裡,一直在撐傘的人,那個為你撐傘的人。
直到我再也撐不住,我就會倒下,像一灘水在柏油路面上,照映著今晚的月光,如果故事有盡頭的話。
我在夢裡對自己說,不要太勉強,活著就要開心。
人生可以選擇走輕鬆的路,不要選擇走艱難的路。
夢醒時,我忽然意識到此生唯一親手交付的房契早已轉手給買方,我名下的不動產一個也沒有,母親曾為此生氣,因為我把房子賣了去歐洲旅行,完全沒有和她連絡,也沒有事前知會,我覺得自己向來是不負責任的人,也毫無羞恥之心,只要有住的地方就好,我不在乎住在哪裡。
可夢裡的男人們,為什麼有這麼多酒後的傷悲呢,我還想再進入夢中,跟他們多說些真心話,鼓勵他們要振作些,未來日子仍有希望的,錢再賺就好,命只有一條,要好好照顧健康啊,別在半夜的街頭遊蕩。
有生之年,記得跟愛你的人說聲感謝。
不要留著遺憾離開這個世界。
PS 今年很少寫夢,夢也不曾少過,我親歷的那些平行人生,總覺得不一定要把它寫出來,應該沒有人會想看的,寫到這裡想睡了,今天下午要去印刷廠看新書封面印製的過程,順便和編輯聊聊天,晚上要去台師大分享講座,我該睡了,晚安。
文 / 銀色快手(Silverquick) 20200608 AM 03:48
貓全都睡了,我還在這打字幹嘛 桃園寫作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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